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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事变(二)

    突然,段启成对着张振林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张振林忙上去相扶。“感谢少侠救国之恩!”说罢,便磕起头来。张振林俯身道:“你这般,我可受不起,我也受了公子救命之恩。”扶了几下,段启成也没起身,这时,便听他道:“我不知少侠竟也精通医术!还请救救我的母妃!”南洋王听罢也长叹一声,躬身道:“请少侠再施援手。”张振林一愣,赶紧拱手,“那就得罪了!”忙拉起跪在地上的段启成。张振林先是拿过长剑,郑重的交给了南洋王。

    南洋王接过,将长剑放在一旁,便去看张振林号脉。张振林感觉那脉搏真如段启成所讲一般,寒热交替,甚是奇怪。之前听白素那丫头说的脉案,却无一丝能够对应。眉头紧锁,正当此间,却听得王后惨然一笑,“妹子,是我得罪了!”众人皆是一怔,那王妃却很是平淡,柔柔说道:“姐姐何必说将出来,我本就苦命人。我也猜得姐姐心思,本等毒发之前,成儿能过继于你,我便再无遗憾了。我与段郎厮守这么些时日,早已心满意足了。”

    南洋王怒极,举起巴掌便欲拍下。王妃此时已然收手,拉住了南洋王,劝道:“姐姐命苦,小儿没几岁便被掳了过去。我又从中原被送了过来,陛下自此便分了心,想必姐姐也是肝肠寸断吧。我没事的,人终将一死,也没什么的。”王后此时却是泪如雨下,“嫉妒犹如毒药,一丝丝腐蚀着我的理智。那份疏远、那份薄情更如毒虫般,无时无刻不再撕咬着我。我那哥哥趁机给了药粉,我失心疯了,便掺在了妹妹的胭脂之中。我也好悔!”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捡起地上的长剑,就抹了脖子。南洋王心乱如麻,却也是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王后,“莲儿,莲儿!”王后终是露出了微笑,颤巍巍的伸出手抚着南洋王,道:“莲儿好苦,莲儿先去啦!陛下多......珍......”话未说完,手一垂。段启成望向张振林,指了指王后,张振林看着摇了摇头,便即走了出去。南洋王放声痛哭,王妃静静得蹲在他旁边,轻轻得揉着他的背。

    不多时,何舒窈也走了出来。看着张振林沉默不语,只顾抬头看天,便凑了过来,小声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张振林随即便将里面发生的一切复述了出来。何舒窈感慨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叹了口气,两人都沉默了。“何、何小姐。”“别何小姐啦,就叫我舒窈吧!”张振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舒窈,李小姐怎么样了?”“醒了,估摸着要好好休息几天了。”“那等她恢复了,我们这便走了吧。”“好!”

    茅屋内,张振林连着数日为李诗雯运功疗伤,一边自己运功疗伤,可是终究恢复缓慢。屋外的段启成却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琴音已然不能成调,忧心忡忡。这时,何舒窈扶着李诗雯走了出来。李诗雯虽然还有些伤,可气色却已恢复。“何小姐、李小姐。”段启成停下了弹琴,“不知你们何时动身呢。”还未等回答,又喃喃道:“李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我没齿难忘。”说罢,便垂下了头。何舒窈扭头看向李诗雯,只见她双颊绯红,也不说话。“哎呀,屋外真是好风景呐!张少侠,咱俩去看看吧!”说着,便拽着张振林出了门。“这屋外里里外外都看了多少天了。还什么风景。”张振林被这一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子,里面卿卿我我的了,你还要呆在里面煞风景不成!”张振林这时回头看向紧闭的屋门,却发现里面的侍女早已走了出来。

    “李小姐,你、你的身世,何小姐同我说了。”“嗯。”一阵沉默。段启成终是按捺不住,问道:“那你、你回中原可有去处?”“我、我,孤身一人。”想到独自漂泊无依,苦楚便上了心头,李诗雯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啜泣了起来。段启成忙走到一旁,柔声道:“那既是无人可以投奔,不如便待在昆明吧。我、我。”顿了一会儿,“我照顾你,可好?”李诗雯惊喜得看着段启文,可转念又想到王后的下场,叹了一声,“王后竟已落得那般下场,我、我怕。”“莫怕!我如此琴,如有背叛,那便弦断琴崩!”“只是,我身世终是不好。”“我父王和母妃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况且身世可以伪造。”说罢,李诗雯的头已羞得垂了下去,段启成赶忙向前,两人拥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何舒窈门口呼号了一句,“哎哟!真冷!”李诗雯这才缓过神来,慢慢推开段启成,指了指门,道:“让他们进来吧。”段启成点了点头,便去开了门。“哎呀,还是屋内暖和,哦?张公子。”“是了,是了。”“你该说,‘是了、是了,怪不得两人脸上热得红扑扑的。’真真教也教不会呢。”说罢张、何两人相视一笑,李诗雯却是满脸羞红。

    待几人坐定后,段启成问道:“少侠准备何时返回中原?”张振林拿着茶盏,端详半天,道:“我和舒窈商量好了,下月初八。”段启成掰了掰手指,“那就还有五天?”张振林点了点头,“张少侠,我有一个请求。”说罢,握着李诗雯的手,“你说,我想同你们一道去中原。”何舒窈很是诧异,问道:“为什么?”“想去寻下百草子老前辈。我母妃所中的毒,恐怕普天之下,也就他老人家能解了。”张振林点了点头,“那陛下和王妃那边?”段启成叹了口气,“我只能去试一试了。”张振林点了点头。

    隔了一日,段启成带着阿翁风尘仆仆从宫中赶回,急着寻到了张振林,说道:“父王他、他同意了,只是,他召你进宫谈一谈。”张振林一愣,也没多想,便跟着阿翁进了宫。阿翁带着张振林在宫内左拐右绕,来到了一处凉亭,阿翁指了指里面,张振林会意便走了进去。张振林进了门,一旁侍女便将门关了起来,屋子陡然暗了下来。南洋王挥了挥手,一众侍女便退了出去,“少侠,请坐。”张振林落座后,南洋王又道:“少侠,启成就麻烦你了。”张振林刚准备接话,“少侠,且慢,你先听我说。经此大乱,重振朝纲恐怕需要费点斟酌,要是再酿成大祸,他在身边反而不好,这是其一。典礼一事,开罪了楚王,启成去中原寻医,也盼他能代我进宫对新朝皇帝面禀此事,减少误会,这是其二。还有便是一事相托。”“陛下请讲。”

    “欧老还在雪山,想必他还不知道此间情形,如有可能,还烦少侠将其解脱。”张振林眉头一皱,“难道他竟不是余党?”南洋王摇了摇头道:“只是启明丢时,为了弥补他们母子,我便放权给她娘家,岂不闻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终致养虎为患。李天成竟暗勾西域,如此道德沦丧却出乎我的预料。欧老老黄历了,恐怕还不知道变化如此之多。”张振林点了点头,这时,南洋王又拿出一本《密道机关术》交予了张振林。

    张振林正自纳闷,南洋王又开口了:“我听启成说了,你与墨家渊源颇深。当年,我与章矩子也是忘年交。他曾向我打听一部秘籍和一本战法。秘籍名位《昆仑剑法》,相传汉代有一昆仑奴自创七十二路昆仑剑法冠绝武林,汉武帝为保张骞西域之行平安无故,便设法寻来这昆仑奴,让其陪伴出行。路上,因匈奴人多势众,昆仑奴身负重伤,以致张骞被擒。但终因单于忌惮昆仑奴的武功,多年间也不敢加害张骞,这才使得他们能够得以逃脱。至此,昆仑剑法享誉西域。”张振林道:“原是如此,想必那雪山派找的便是这本《昆仑剑法》了。”

    “是了,其实,章矩子并非一直在西域寻找经书。有一日,我派出去寻找秘籍的人回来,找到了一份汉代古画,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机关,机关的尽头是有位年少的将军正在品酒,而那酒案上刻了一部兵书,名曰;霍氏战法。那便也是章矩子苦寻的兵书,我当时便觉可能这便会是藏书的所在。我找人临摹下机关,便请了章矩子前来。章矩子那时已身重寒毒,看了图后,更加确信了兵书的存在。他找那兵书,便是想早日把西域收归中原,再无边关之苦。章矩子与我一起日日苦思破解之法,这才有了这本《密道机关术》。”说罢,指了指那本书。

    张振林惊讶得翻看着,里面机关确实精妙,破解之法更是大胆。看着张振林震惊的模样,南洋王似乎很是满足,又道:“章矩子返回后不久,我便接到他的来信;‘洞穴已现,速来铁平坡。’我便匆匆赶去,可却连人都没找到。如今墨首也是找了数年仍然杳无音讯,如果少侠得空,也可在铁平坡再仔细寻寻,或许还有发现。”张振林点了点头。

    “还请少侠把这本书转交给墨首。”说罢,便拱了拱手。这时,南洋王缓步走到窗前,道:“那日听闻少侠手刃仇人,却看你面露茫然,不知有否心结?”张振林听罢,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若说看见的仇人那便再明了不过了,可他们背后到底是谁,牵扯到的干系到底有多大,我却一无所知,也无从查起。”“那少侠怀疑谁?”张振林叹了口气,看了看南洋王,“但说无妨。你是猜何相还是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