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下群战（下）
一旁的“探潮杖”马石开见着自己的师兄被杨玄感打退，全然不顾同门师兄弟的颜面，竟当众耻笑着他。不过马石开还未高兴片刻，杨玄感提着的那把长剑就直奔他而来，寒光映眼，气势逼人。
“好小子，敢来偷袭我！”马石开一脚踢向躺在地上的铁杖，那铁杖随即就呼啸而起，转着圈被他捏在手里。
这铁杖长约四尺，黑润光滑，在头部开为两枝，一长一短，一圆一尖。这杖法的运用，在拿杖之时就能看出，没有高深功力之人，那杖就如同泥鳅般光滑，是根本无法拿住的。
马石开大刀阔斧般的将铁杖一横，那杖力可就尽然展开，无有所留，杨玄感刺来的一剑，自然被挡了回去。
“再来一杖！起！”
马石开将那铁杖举在头顶，沉气聚力，单手转运三圈，抛手就将其扔出。那铁杖的穿风之声鸣啸震虎，传遍山谷，有如乱云飞渡，就要击向杨玄感。
原来这招唤作“缠花斩木”，是马石开独门杖法“铁杖霸杀''里极为平常的一招，虽是聚集力气将铁杖扔出，却不是简单的以物伤人，而是刚柔并施。若是飞抛途中遇到硬骨头，自然会重击沉之，倘使碰见轻巧之技，便能沾花惹草般的贴住它，后者实则更难以解决。
而杨玄感自昨日与杨玄挺在山林中对打之后，对自己那套“困顿之时”的剑法是愈发自信，满心以为只要以后再对付武功在自己之上之人，用此剑法必定可以反败为胜。于是今日他从马石开方才打的这杖看出他的内力深厚，便还要再来一次那套剑法。
他哪里去细想过自己赢得不过就只自己弟弟一人罢了，况且又未尝在血沙真战场上用过，这岂不是纸上谈兵？
在江湖之中，两个人较量武功，若是用错招法，那个人大抵是要败北的。杨玄感的武功内力本又无法与马石开相媲比，怎有获胜的一丝可能？
非但如此，这一次杨玄感还自作聪明，不但再次用剑的中间做轴，拼命一削，还以剑面相蹭那铁杖，心想如此便可改变它的节奏，从而更有成功把握。
可“缠花斩木”是遇软则软，遇坚则坚。杨玄感如此一来，剑法中是既有坚固，又兼有柔软。如此一来，那杖自然也是软硬皆有，威力便愈发增强，根本无从抵挡。
杨玄感被杖尾扫中大腿，跌退数圈，手中的剑自然也被击落。只听得一声惨叫，直传到素儿耳中。
“好！好！打死你个臭小子！”老鸭鬼在地上运作调息，看到杨玄感被打败，万分未想到自己败于他手下，他又被马石开轻松打败，岂不是更加难堪？反倒在一旁狐假虎威。
身在素儿旁侧的许舟泊自然也听得此声，他对素儿小声说道：“贺姑娘，还需劳烦你扶我出去。”
他又道：“贺姑娘，实不相瞒，我今日带着师父也是要去横断谷里，现在天色既晚，你一人前去也不安全。不如待我与他二人联手击退转雀门之人，再一同前去谷中。”
素儿在一旁连连点头，却又担心许舟泊腹部的伤势，贴切的问道：“许大哥，你的伤虽不算恶劣，但未曾涂抹草药，还是不要打架为好。”
许舟泊微微一笑，对素儿说道：“转雀门的人本就心狠手辣，老鸭鬼那个狂魔更是有过之而不及。他今日又被外面的小兄弟打退，定要报复。我若是再不上，那他几人就要命丧当场了。”
说罢，就非要素儿拉着他往洞口去。可他还未爬到洞口，就瘫倒在地，气息显弱。素儿忙忙将他扶好，仰身躺在地上。素儿又一番劝阻，他又摇头道：“今日本是我教授他武功，让他出去退敌，如今他遇到危难，我又岂能弃他于不顾。“
听到此话，素儿只好从衣中掏出爹爹给的红瓷小瓶，欲要故技重施，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法子救他二人？
就在此刻，却又听得外面一阵呼唤声，素儿忙抬眼一看，可洞外却依旧是黑灯瞎火，只隐约见着那些草儿。
正揣测间，忽听得洞外一声大喊：“大哥，是三哥带人来救我们了！”这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颇似许多人来此。
原来就在玄感、玄挺兄弟二人出去练武不久后，马石开就来到营帐之中抓人，营帐内只剩下四弟玄奖与那群手下。杨玄奖自小喜好读书练字，并不随父亲、大哥般，钟于打打杀杀，故而未随二位兄长出去练武。而杨玄感手下的那群人本就只会阿谀奉承，武功稀疏不已，哪里打的过马石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马石开俘走。
待到杨玄感与杨玄挺二人在山林练剑归来之后，得知杨玄奖被人虏去，着急不已。最终二人只得分头行动，杨玄感就去追马石开，而杨玄挺则带着那群人去寻父亲杨素的老熟人寻求帮助。才走出几步，杨玄感又想起与素儿本有约定，只得折回到帐营中，打开箱子，见着什么东西显眼，便拿起什么东西去给她，权做赔偿，只得日后再补。于是素儿这才在湖边见到那支金孔发簪。
而杨玄挺一行人，终究是人多好办事，跑了许久，这才终于找到救星，可偌大的落云山及其周围山群，却让他们一行人好找杨玄感。到了此刻，才终于找到了杨玄感兄弟二人。
自从败给老鸭鬼后，陆湛云就躺在树前沉寂了许久，可他实则一直在细细观摩。虽说马石开与老鸭鬼二人使用的武器不同，可他们毕竟出自同门，一招一式间定当有所相通，于是陆湛云便仔细看二人动作是否有相似之处，不过他未曾习过内力，其实哪里看的出来种种细节？
正揣摩间，眼看马石开就要拿着铁杖来追杨玄感，陆湛云又无力救助，却飞来一个人影，单掌出手，寸劲十足，直对上马石开。
透过微弱月色，再一定眼细看，此人身着粗布灰衣，脚着一双半烂草鞋，手里拿着一根栓毛，像是个隐居道士。他那一掌打下去，二人皆后退一步，各自拉开。
“打不过就来找救兵，你这臭小子！”老鸭鬼见着后面跟来数几十人，各个手中揣有武器，不免有所慌张，但见师弟站的依旧安稳，心里便稍感安全。
洞里的素儿听到“救兵”二字，顿时眼角开笑，心觉舒缓，正好能让许大侠放心休息，不再硬接此仗。
“我给你一次机会，快快闪开，不要碍着我办事，否则，你今日就是求着我饶你一命，我也不会答应。”马石开眼里似乎没有那群人般，也不正眼瞧上道士一眼，一副气势喧嚣、目中无人的表情。
那道士听得此般嚣衅之语，脸上竟没半分不悦，只是闭口不张，连气也不喘一口，就施起轻功，飞到马石开身边。
马石开右手攥住铁杖，将其拉到身体右侧。待到道士逼近之时，便要抄起铁杖，横扫一击，欲要直抵要害，一击致命。
那道士卷起栓毛，便将铁杖缠住，手里一旋，又挣脱铁杖，施起内力，对着铁杖连打两鞭，自己再往后一撤。马石开本是将铁杖握得极稳，但经道士此般一来，却忽感不平，又见对手内力打来，要透过此杖传来，连忙聚集真气，单臂向上猛地一劈，回击道士。
那道士早已预料到马石开要这样反制，已经事先想出后招。只见他轻巧一挥栓毛，正好挡住铁杖回击，二人的两股力量汇聚于此，内力都是紧随其后，互相对住，谁又肯在此刻做出让步呢？于是两人就这样僵住，谁都无法胜过谁。
刚刚吃过野味的老鸭鬼在后面也已调息了许久，见此情景，他本想起自己被打时马石开并未来救自己，此刻本来是不想去帮他的。可他本是极为邪毒之人，看到道士与马石开相互僵持，知道此刻若是上前偷袭，必定能得逞，即便马石开也会因为二人同时用力而受到牵连受同样的伤，又怎能比得上他立下大功呢。
于是经过短暂的考虑，老鸭鬼决定要在侧面给那道士一击，至于自己的师弟会否因此受伤，那就全看他自己的内功造诣了。
老鸭鬼见众人目光都在他二人身上，心里暗暗庆幸，愈发确幸这是个难以觅得的良机，便悄悄起身，背后拿着镖环，就要突然袭打道士侧翼。
月色愈浓，整个树梢都是一片清辉，可树下却并无一片安详。老鸭鬼的轻功也是相当了得，顷刻间就来到了道士左侧，他又四下望去，并无人瞧见，便准备出手了。
恰在此时，忽有阵阵风吹掠草，那树梢也被吹开，月色竟洒向地间，顿时一片清亮皆现。陆湛云本在看着那群手下不停询问杨玄感的伤势如何如何，此刻真是恰巧，回首看向马石开二人对打，却看见老鸭鬼拿着镖环，藏在草里，就要飞起来。
未作片刻设想，陆湛云立即拿起杨玄感被迫丢下的剑，直奔老鸭鬼而去。
这边老鸭鬼刚刚起身，正要对向那道士扔去镖环，却见陆湛云跑来，自己这才发觉暴露在外，这突如其来的瞬间不禁让他吓住，镖环也就扔歪了。只见那镖晃晃悠悠的避开了道士，却是恰好奔向马石开。
马石开正使着“连海潮浪”，那铁杖接连不断地打向道士，有如一道道的浪潮，汹涌不绝，劈波斩水，好不危险，道士也一一给予回应。可马石开却在此刻瞧见镖环直奔自己，只能收起此招，用那杖头的短尖一端迎上镖环，再收起内力，聚集于杖头长圆的一端，发往道士。这招名曰“分庭抗礼”，只需将内力集中发在杖头一侧，另一侧便也能有同等的威力，真是用来对付多人的绝技。
“我的镖环！探海杖，你不要太过分了！”老鸭鬼见自己的镖环被分庭抗礼命中，撼动摇晃，直直的被打道回府。可还未来得及收起镖环，另一侧陆湛云的剑又刺来，只能作罢，拿起另一个镖环，前来迎战。
虽然之前陆湛云才在老鸭鬼身上吃了败仗，但经过方才的仔细观察，他已经对老鸭鬼的武功有了初步的了解，加上已经交手过一次，这次就不再像上次那般慌张，没有章法。而老鸭鬼的武术，实则离不开他的双尖镖环，缺少一个，威力都会减弱许多。因此这一次交锋中，陆湛云并未很早就处于下风。
二人镖剑相对，互相对打了数十下，陆湛云只是略微落后。但他已将此剑拿的如同自己的武器般轻松，一招一式间已经时收放自如了，而老鸭鬼缺了“左膀''相助，自然是越打越乱。好在他毕竟练武多年，还是懂得变通的，于是便收起镖环，赤手空拳的与陆湛云对打起来。
“接我一拳！”别看老鸭鬼的武功比不上他的师弟马石开，可他当年也是带艺投师的，拳脚功夫自然是非常出色。陆湛云拿着剑与之对打，反倒显得束手束脚，影响j施展。可他又无老鸭鬼那等功夫，不能抛下长剑，与他只能对着外力功夫，强行拿着剑与之对打，颇感不适。
而在另一边，马石开使出的“分庭抗礼”让那道士始料未及，只得连连后退。马石开知道要乘胜追击，便收起铁杖，再使起轻功，追上道士。
那道士也不慌乱，侧身在空中挥出栓毛，向着马石开的后背打去。马石开缓下步来，低声便躲开了这一击，随即又拿着铁杖，再次使出“连海潮浪”，一连串地向他劈头盖脸打去。
树下，玄挺看着自己的大哥受了杖击，虽是打在腿上，嘴里却也出了不少鲜血，气愤不已。他走向玄奖，一把将他拉起，质问道：“平日里让你学武你不学武，今日才会被歹人抓住！不是你，大哥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杨玄挺竖起拳头就要打在玄奖的脸上，被手下连连拉住，这才作罢。
而洞里的素儿，却还不知道杨玄感受了重伤，此刻还在洞里帮着许舟泊恢复伤势。
就在这时，阵阵微咳声传入耳中，再抬头一看，原来是许舟泊的师父许山醒了！
“好小子，敢来偷袭我！”马石开一脚踢向躺在地上的铁杖，那铁杖随即就呼啸而起，转着圈被他捏在手里。
这铁杖长约四尺，黑润光滑，在头部开为两枝，一长一短，一圆一尖。这杖法的运用，在拿杖之时就能看出，没有高深功力之人，那杖就如同泥鳅般光滑，是根本无法拿住的。
马石开大刀阔斧般的将铁杖一横，那杖力可就尽然展开，无有所留，杨玄感刺来的一剑，自然被挡了回去。
“再来一杖！起！”
马石开将那铁杖举在头顶，沉气聚力，单手转运三圈，抛手就将其扔出。那铁杖的穿风之声鸣啸震虎，传遍山谷，有如乱云飞渡，就要击向杨玄感。
原来这招唤作“缠花斩木”，是马石开独门杖法“铁杖霸杀''里极为平常的一招，虽是聚集力气将铁杖扔出，却不是简单的以物伤人，而是刚柔并施。若是飞抛途中遇到硬骨头，自然会重击沉之，倘使碰见轻巧之技，便能沾花惹草般的贴住它，后者实则更难以解决。
而杨玄感自昨日与杨玄挺在山林中对打之后，对自己那套“困顿之时”的剑法是愈发自信，满心以为只要以后再对付武功在自己之上之人，用此剑法必定可以反败为胜。于是今日他从马石开方才打的这杖看出他的内力深厚，便还要再来一次那套剑法。
他哪里去细想过自己赢得不过就只自己弟弟一人罢了，况且又未尝在血沙真战场上用过，这岂不是纸上谈兵？
在江湖之中，两个人较量武功，若是用错招法，那个人大抵是要败北的。杨玄感的武功内力本又无法与马石开相媲比，怎有获胜的一丝可能？
非但如此，这一次杨玄感还自作聪明，不但再次用剑的中间做轴，拼命一削，还以剑面相蹭那铁杖，心想如此便可改变它的节奏，从而更有成功把握。
可“缠花斩木”是遇软则软，遇坚则坚。杨玄感如此一来，剑法中是既有坚固，又兼有柔软。如此一来，那杖自然也是软硬皆有，威力便愈发增强，根本无从抵挡。
杨玄感被杖尾扫中大腿，跌退数圈，手中的剑自然也被击落。只听得一声惨叫，直传到素儿耳中。
“好！好！打死你个臭小子！”老鸭鬼在地上运作调息，看到杨玄感被打败，万分未想到自己败于他手下，他又被马石开轻松打败，岂不是更加难堪？反倒在一旁狐假虎威。
身在素儿旁侧的许舟泊自然也听得此声，他对素儿小声说道：“贺姑娘，还需劳烦你扶我出去。”
他又道：“贺姑娘，实不相瞒，我今日带着师父也是要去横断谷里，现在天色既晚，你一人前去也不安全。不如待我与他二人联手击退转雀门之人，再一同前去谷中。”
素儿在一旁连连点头，却又担心许舟泊腹部的伤势，贴切的问道：“许大哥，你的伤虽不算恶劣，但未曾涂抹草药，还是不要打架为好。”
许舟泊微微一笑，对素儿说道：“转雀门的人本就心狠手辣，老鸭鬼那个狂魔更是有过之而不及。他今日又被外面的小兄弟打退，定要报复。我若是再不上，那他几人就要命丧当场了。”
说罢，就非要素儿拉着他往洞口去。可他还未爬到洞口，就瘫倒在地，气息显弱。素儿忙忙将他扶好，仰身躺在地上。素儿又一番劝阻，他又摇头道：“今日本是我教授他武功，让他出去退敌，如今他遇到危难，我又岂能弃他于不顾。“
听到此话，素儿只好从衣中掏出爹爹给的红瓷小瓶，欲要故技重施，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法子救他二人？
就在此刻，却又听得外面一阵呼唤声，素儿忙抬眼一看，可洞外却依旧是黑灯瞎火，只隐约见着那些草儿。
正揣测间，忽听得洞外一声大喊：“大哥，是三哥带人来救我们了！”这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颇似许多人来此。
原来就在玄感、玄挺兄弟二人出去练武不久后，马石开就来到营帐之中抓人，营帐内只剩下四弟玄奖与那群手下。杨玄奖自小喜好读书练字，并不随父亲、大哥般，钟于打打杀杀，故而未随二位兄长出去练武。而杨玄感手下的那群人本就只会阿谀奉承，武功稀疏不已，哪里打的过马石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马石开俘走。
待到杨玄感与杨玄挺二人在山林练剑归来之后，得知杨玄奖被人虏去，着急不已。最终二人只得分头行动，杨玄感就去追马石开，而杨玄挺则带着那群人去寻父亲杨素的老熟人寻求帮助。才走出几步，杨玄感又想起与素儿本有约定，只得折回到帐营中，打开箱子，见着什么东西显眼，便拿起什么东西去给她，权做赔偿，只得日后再补。于是素儿这才在湖边见到那支金孔发簪。
而杨玄挺一行人，终究是人多好办事，跑了许久，这才终于找到救星，可偌大的落云山及其周围山群，却让他们一行人好找杨玄感。到了此刻，才终于找到了杨玄感兄弟二人。
自从败给老鸭鬼后，陆湛云就躺在树前沉寂了许久，可他实则一直在细细观摩。虽说马石开与老鸭鬼二人使用的武器不同，可他们毕竟出自同门，一招一式间定当有所相通，于是陆湛云便仔细看二人动作是否有相似之处，不过他未曾习过内力，其实哪里看的出来种种细节？
正揣摩间，眼看马石开就要拿着铁杖来追杨玄感，陆湛云又无力救助，却飞来一个人影，单掌出手，寸劲十足，直对上马石开。
透过微弱月色，再一定眼细看，此人身着粗布灰衣，脚着一双半烂草鞋，手里拿着一根栓毛，像是个隐居道士。他那一掌打下去，二人皆后退一步，各自拉开。
“打不过就来找救兵，你这臭小子！”老鸭鬼见着后面跟来数几十人，各个手中揣有武器，不免有所慌张，但见师弟站的依旧安稳，心里便稍感安全。
洞里的素儿听到“救兵”二字，顿时眼角开笑，心觉舒缓，正好能让许大侠放心休息，不再硬接此仗。
“我给你一次机会，快快闪开，不要碍着我办事，否则，你今日就是求着我饶你一命，我也不会答应。”马石开眼里似乎没有那群人般，也不正眼瞧上道士一眼，一副气势喧嚣、目中无人的表情。
那道士听得此般嚣衅之语，脸上竟没半分不悦，只是闭口不张，连气也不喘一口，就施起轻功，飞到马石开身边。
马石开右手攥住铁杖，将其拉到身体右侧。待到道士逼近之时，便要抄起铁杖，横扫一击，欲要直抵要害，一击致命。
那道士卷起栓毛，便将铁杖缠住，手里一旋，又挣脱铁杖，施起内力，对着铁杖连打两鞭，自己再往后一撤。马石开本是将铁杖握得极稳，但经道士此般一来，却忽感不平，又见对手内力打来，要透过此杖传来，连忙聚集真气，单臂向上猛地一劈，回击道士。
那道士早已预料到马石开要这样反制，已经事先想出后招。只见他轻巧一挥栓毛，正好挡住铁杖回击，二人的两股力量汇聚于此，内力都是紧随其后，互相对住，谁又肯在此刻做出让步呢？于是两人就这样僵住，谁都无法胜过谁。
刚刚吃过野味的老鸭鬼在后面也已调息了许久，见此情景，他本想起自己被打时马石开并未来救自己，此刻本来是不想去帮他的。可他本是极为邪毒之人，看到道士与马石开相互僵持，知道此刻若是上前偷袭，必定能得逞，即便马石开也会因为二人同时用力而受到牵连受同样的伤，又怎能比得上他立下大功呢。
于是经过短暂的考虑，老鸭鬼决定要在侧面给那道士一击，至于自己的师弟会否因此受伤，那就全看他自己的内功造诣了。
老鸭鬼见众人目光都在他二人身上，心里暗暗庆幸，愈发确幸这是个难以觅得的良机，便悄悄起身，背后拿着镖环，就要突然袭打道士侧翼。
月色愈浓，整个树梢都是一片清辉，可树下却并无一片安详。老鸭鬼的轻功也是相当了得，顷刻间就来到了道士左侧，他又四下望去，并无人瞧见，便准备出手了。
恰在此时，忽有阵阵风吹掠草，那树梢也被吹开，月色竟洒向地间，顿时一片清亮皆现。陆湛云本在看着那群手下不停询问杨玄感的伤势如何如何，此刻真是恰巧，回首看向马石开二人对打，却看见老鸭鬼拿着镖环，藏在草里，就要飞起来。
未作片刻设想，陆湛云立即拿起杨玄感被迫丢下的剑，直奔老鸭鬼而去。
这边老鸭鬼刚刚起身，正要对向那道士扔去镖环，却见陆湛云跑来，自己这才发觉暴露在外，这突如其来的瞬间不禁让他吓住，镖环也就扔歪了。只见那镖晃晃悠悠的避开了道士，却是恰好奔向马石开。
马石开正使着“连海潮浪”，那铁杖接连不断地打向道士，有如一道道的浪潮，汹涌不绝，劈波斩水，好不危险，道士也一一给予回应。可马石开却在此刻瞧见镖环直奔自己，只能收起此招，用那杖头的短尖一端迎上镖环，再收起内力，聚集于杖头长圆的一端，发往道士。这招名曰“分庭抗礼”，只需将内力集中发在杖头一侧，另一侧便也能有同等的威力，真是用来对付多人的绝技。
“我的镖环！探海杖，你不要太过分了！”老鸭鬼见自己的镖环被分庭抗礼命中，撼动摇晃，直直的被打道回府。可还未来得及收起镖环，另一侧陆湛云的剑又刺来，只能作罢，拿起另一个镖环，前来迎战。
虽然之前陆湛云才在老鸭鬼身上吃了败仗，但经过方才的仔细观察，他已经对老鸭鬼的武功有了初步的了解，加上已经交手过一次，这次就不再像上次那般慌张，没有章法。而老鸭鬼的武术，实则离不开他的双尖镖环，缺少一个，威力都会减弱许多。因此这一次交锋中，陆湛云并未很早就处于下风。
二人镖剑相对，互相对打了数十下，陆湛云只是略微落后。但他已将此剑拿的如同自己的武器般轻松，一招一式间已经时收放自如了，而老鸭鬼缺了“左膀''相助，自然是越打越乱。好在他毕竟练武多年，还是懂得变通的，于是便收起镖环，赤手空拳的与陆湛云对打起来。
“接我一拳！”别看老鸭鬼的武功比不上他的师弟马石开，可他当年也是带艺投师的，拳脚功夫自然是非常出色。陆湛云拿着剑与之对打，反倒显得束手束脚，影响j施展。可他又无老鸭鬼那等功夫，不能抛下长剑，与他只能对着外力功夫，强行拿着剑与之对打，颇感不适。
而在另一边，马石开使出的“分庭抗礼”让那道士始料未及，只得连连后退。马石开知道要乘胜追击，便收起铁杖，再使起轻功，追上道士。
那道士也不慌乱，侧身在空中挥出栓毛，向着马石开的后背打去。马石开缓下步来，低声便躲开了这一击，随即又拿着铁杖，再次使出“连海潮浪”，一连串地向他劈头盖脸打去。
树下，玄挺看着自己的大哥受了杖击，虽是打在腿上，嘴里却也出了不少鲜血，气愤不已。他走向玄奖，一把将他拉起，质问道：“平日里让你学武你不学武，今日才会被歹人抓住！不是你，大哥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杨玄挺竖起拳头就要打在玄奖的脸上，被手下连连拉住，这才作罢。
而洞里的素儿，却还不知道杨玄感受了重伤，此刻还在洞里帮着许舟泊恢复伤势。
就在这时，阵阵微咳声传入耳中，再抬头一看，原来是许舟泊的师父许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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