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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雾中寻探

    雷月与艾玫在一边站定,另一边则是方才与艾玫交谈的言族男性以及另外一名队员。与雷月他们不同,这两名言族是常打酒球的爱好者,穿的是球服,一个人身上写着数字1,另一个则是数字5。相比之下,雷月倒还好说,艾玫下身竟然还穿着短裙,实在不像是来运动的样子。

    裁判由对方的队员担任,他将椭圆形的酒球放置在场地的正中央,里面已灌满足足两升烈酒。双方都已准备就绪,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裁判话音刚落,艾玫便快速咏唱起魔法。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带着艾玫飞速前进,直奔正中央的酒球而去。

    “酒球,腾空,来吾近旁。”

    一号也迅速作出反应,足以影响现实的魔性之言从口中吐出。

    酒球立即回应真言的指令腾空飞起,在艾玫携着暴风袭来之前便朝着一号的方向子弹般飞出。

    但酒球即将扑进一号怀中时,他的面前却突然升起一堵岩壁。酒球狠狠地撞在硬实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艾玫知道是身后的雷月帮的忙,也不甘示弱、趁胜追击,暴风脱离周遭不再助她前行,而是向前侵略,肆虐的狂风轻易地撕碎了雷月制造出的坚硬壁垒,并卷着酒球飞往艾玫手中。

    (好强!不用法器使出的魔法竟然这么轻易就能破开岩壁!)

    雷月暗自感慨着艾玫的强大,同时也担忧地提醒她道:“艾玫姐姐!小心酒球也被撕碎!”

    艾玫点点头,大幅减小风力,在龙卷中颤抖多时、险些被整个撕开的酒球这才逃过一劫,安然飞至艾玫手中。

    举着酒球朝其中注入微薄的魔力,封口微微开启。艾玫微微仰头,红唇微启,让酒水缓缓流入口中。

    不过敌队怎可能让她安心畅饮?

    “酒球,脱手,直冲云霄。”

    “烈酒,自热,直达沸点。”

    艾玫刚刚得到五分,一号和五号便已同时发号施令,让酒球挣脱艾玫的手飞出体育馆的穹顶直达数十米的高中。而最后流出的一点酒水也变得滚烫,滴在艾玫的唇上让她猛地吃痛后退,几滴酒水也因此滴落在地面上,让她们被扣除一分。

    这便是言族的恐怖之处,不需要移动半步就能操控现实,轻易地把握赛场上的动向。

    换做是不会使用元素、超能,只能依靠肉体素质的隶位种族的话,也许能呈现出一场更为朴素但激烈的比赛吧——雷月不禁这样想到。

    酒球刚飞到空中,雷月就赶紧用水元素在高空凝聚出一根长棍,凭空挥下击打酒球使之落向地面。

    “令吾之敌手逆风前行。”

    “酒球,来吾近旁。”

    对方两人配合默契,五号令场上吹起阵风,减缓敌方、增速己方,而一号则故技重施,让酒球飞向自己。

    “风?哼,班门弄斧。”艾玫冷哼一声,对于对方号令风元素的行为嗤之以鼻,“江暗风欲来,浪白风初起。”

    与先前卷起龙卷的【凌云突】不同,【江风阵】让风元素摆脱了真言的束缚,风元素在与艾玫的【沟通】过后欢庆舞蹈,快活地大肆活动开来,在场上刮起大风,使得顺逆风的局势瞬间反转。

    不仅如此,【江风阵】的强度也与五号引发的阵风有天壤之别。一般的魔法师离开法器就会损失大半力量导致难以使出魔法,而她没有使用法器,光是空手就有堪比台风的风力,吹得人们剧烈地摇晃着身体,双腿颤抖着简直快要被吹飞。

    即便酒球到了一号的手中,他连在风中稳住身姿都举步维艰,更别说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喝下球中的酒。哪怕是对嘴喝,恐怕也会在分心喝酒的瞬间被狂风吹倒。

    “吾愿临无风之地。”

    一号呼出真言,想要阻止【江风阵】。但纵使魔力不断流逝,他口中所谓的“无风”也终归没有实现。

    (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的魔法已经强大到真言难以干涉了吗?但再加大魔力输出的话,想打持久战就难了!)

    一号暗自咂舌,五号见状连忙支援,复述了与一号同样的指令,合二人之力才勉强止住了这场波及全场的狂风。

    而此时,艾玫已然跨越场地来到他们的面前,雷月也从侧面包抄了过来。

    “可恶,怎么强得这么离谱,是人族的贵族吗?那就尝尝这招如何!吾敌,拜倒身下,作吾仆从。”

    本来他就觉得这两个女人样貌极其出众,一个性感成熟,一个纯真青涩,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不禁想入非非。

    那就不客气了,小瞧我们言族的危险性可是你们莫大的失误!倾注了大量魔力的这句真言定然能拿下你们!

    然而——

    不论是从正面杀来之人,还是从侧翼辅助之人,都没有受到这真言的影响。

    “淫色之徒,竟敢违规向选手发起攻击,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从此刻起,酒球的规则被打破,赛场正式化作战场。

    艾玫的左手腕部戴着一串八色串珠手链,而八颗珠中有一颗却是晶莹剔透的银灰色——没错,正是衔宇珠。

    艾玫右手一摸手腕,一柄通体纯白、有着丛云花纹的长剑随之出现在手中,在剑柄处还有一颗表面泛着旋涡的通透宝石——这便是艾玫所持有的法器,隶属于【宝剑】之列,四大法器中最难驾驭、最擅攻击之物。

    而如此一来雷月才真正确定了艾玫的真实身份毫无疑问正是三神一皇两帝中的“一皇”家系。

    不曾拜见真容,但有所耳闻。通体纯白的【宝剑】——【云剑】克拉伍德,乃是八岐家代代相传的铸剑技艺,被誉为【宝剑】所能企及的最高工艺。

    艾玫的手中就握着这样一把最强【宝剑】。

    “兄弟们,别光看着,上啊!”

    见艾玫拔剑,一号慌忙向同伴呼救。

    但在队员赶来之前,与一号只有咫尺之距的她便已经展开了攻击。

    “白云悠悠,裁而破空。”

    “烈焰,护我身躯。”

    艾玫与一号不约而同地唱出咒文。

    事实证明,一号的判断是正确的,根据先前的状况预判艾玫最为擅长风元素,从而利用真言让火元素笼罩身体形成甲胄,以此来即可让对火元素相性不利的风元素失去威能。

    但是,一号也有一点失算——那就是他低估了艾玫作为魔法师的实力。

    二者的咒文几乎同时完成。在火焰护住一号之际,艾玫也握住克拉伍德踮脚轻跃,在空中翩然舞动划出宛如天边轻云般美妙的痕迹。

    【轻云式·悠云斩】。

    伴着艾玫的优雅剑舞,克拉伍德的剑尖带出缕缕纯洁的白云飘散空中,紧接着一道浓缩到近乎固体的月牙状云刃带着迅疾之风破空而出,以逾越音速的疾速切开空气笔直前行。

    火焰聚成的赤红铠甲在【轻云式·悠云斩】的面前如同薄纸,新月之云非但没有助增火势,反倒切裂铠甲令火焰瞬间熄灭,飞速地掠过一号的肌肤,在肉体上留下深深的伤痕,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流出。

    伤口处血管的切口平平整整,几乎能够完美地贴合在一起。作为八岐家招牌的【轻云式】流派的魔法,悠云斩就是有着这样恐怖的威能。哪怕是咏唱词仅有一小节的普通魔法,也能随意地切开阻拦之物留下痕迹。

    “不许动,我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你早已裂作两半。”

    艾玫将克拉伍德架在一号的脖子上,冷冽的声音从吹息可闻的距离传入耳中。

    一号吓得冷汗直流,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思,双腿发软险些要瘫倒下去——若是真的瘫倒下去,恐怕就要被正抵在脖子上的这把长剑划出致命一击了吧。

    而另一边,他的同伴中也已有数人被雷月制服,正被岩枪交错封锁在原地动弹不得。虽然嘴上没有施加束缚,还可以使出真言,但见过了对方二人的实力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束手就擒。

    说到底,他们一旦遇到无法被真言控制的生物就会彻底失去战斗能力,毕竟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言族市民,不是训练有素的百族圣拔预备军。

    但要说他们的对手,天从家的雷月和八岐家的“艾玫”都是货真价实的百族圣拔有力竞争者,本身就不是一般市民能够对付得了的——何况如果判断不错,这位年纪大约十几岁的八岐小姐多半就是两年前接任【云文王】统治人族的那位【祸云王】八岐雨阳,是毫无疑问的此世顶尖强者。

    见对方没有反抗的意思,艾玫也就轻抚左腕收起了克拉伍德。可谁知她方才收起武器,一号就张牙舞爪地向她扑了过来。

    “可悲。”

    随着出口的轻叹,艾玫扭动身体疾速撩腿,修长的美腿带着残影踢出一记强有力的高踢腿,正中其头部。

    “噗嘎——”

    一号被一击踢倒在地接连翻滚,发出惨叫声后竟口吐白沫直接晕了过去。

    “哼,弱不禁风。”

    艾玫不屑地撩了撩长发,对一号的不自量力嘲讽道。

    “那个……下手会不会太重了点?”

    雷月凑到艾玫身边,看着不省人事的一号,不由得感慨道。

    但艾玫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牵着雷月的手拉着他往外跑。

    “好啦,小妹妹,我们快撤吧!时间宝贵,可不能在无聊的争端上浪费时间。”

    艾玫带着雷月跑出了体育馆。

    艾玫和雷月在一家高档餐厅里就座,两份牛排被摆在两人面前。

    “唉,难得出来玩一趟居然还发生这种事,真是扫兴。不过四舍五入也算是打了场酒球,总之谢谢你啦!”

    艾玫坐在雷月的对面,虽然玩到一半演变为战斗多少有些扫兴,但她还是很高兴的样子。仿佛娱乐是一种奢望,因此片刻的欢欣就让她十分满足。

    “听说这是优克最负盛名的牛排店,价格也很高昂呢。怎么样?好吃吗?拿这个报答你还算可以吗?”

    “嗯,味道不错。就是……不太能接受不把肉烧熟的做法。”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我的种族也是一定要把菜烧熟的那种,不过我之前一起旅行的同伴他倒是无所谓这些,还能头头是道地评鉴起来。”

    艾玫与雷月愉快地闲聊着,但还没聊上几句,艾玫的余光便忽然注意到了挂钟上的时间。

    “哎呀,不知不觉都这个时间了吗?我要先走了,实在是对不起啊。”

    桌上的牛排还一口没动,艾玫手忙脚乱地举起刀叉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然后到柜台结完账后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样一个简简单单地说说笑笑,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真的会是统治识渊人城的【祸云王】吗?——雷月的心中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索兀走在优克的街头。

    当然,就算是雷月和亘在这里恐怕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她。

    因为现在的索兀,正穿着水手服、百褶裙,还有着金色的瞳孔和银色的长发——没错,完完全全就是言族的样子。

    通过换装以及假发美瞳的配合,现在的索兀已经完美融入人群之中。

    而此番打扮的目的,便是为了不被她正在跟踪的人发现她。

    ——瓦格兰特·索鲁。

    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那个藏着无数秘密的神秘家伙,怎能让人不好奇?

    你藏着掖着,我就自己调查!略略略!

    于是乎,索兀便抓住索鲁出去开会的大好机会开始了她的大冒险。

    利用【灵魂交响】在城中搜集情报,覆盖全城的绿化带和微生物会成为她可靠的同伴,过滤掉一切杂音后只取与索鲁有关的情况,如此一来,很快便能知道索鲁的去处。

    所以,她现在正跟在索鲁的后方,在各个角落里躲躲藏藏来确保不被发现,从而小心翼翼地紧跟着他。

    老实说,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新鲜好玩,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本身索鲁就有着现在的她远不能及的压倒性实力,再加上刚刚获得的情报显示,索鲁刚刚去过荒无人烟的郊区与人会见。

    更加深入的情报就没有了,在会见的地方,微生物在雷光的压迫下被清扫干净,所以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正是这样,反而更加恐怖。

    不知道说了什么,也就不知道他们的立场是好是坏。可能是公益组织,也可能是恐怖组织。

    但会在僻静无人的地方约见,多半也不会是什么见得了光的组织。所以此行可以说是相当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丢掉小命。

    突然,索鲁在转弯处眼光一扫,冷酷的视线如针刺般扎在索兀身上。

    索兀连忙举起奶茶喝了起来,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也是想更好地混迹在人群中。

    明明伪装很完美,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一直不偏不倚地盯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