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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刘亚宁说……

    连续几天,赵君伟都在微信里追问是不是要明确他们的关系。林菊芳问他说:

    “我们什么关系呢?”

    赵君伟答不出是什么关系。他大约也想说他与林菊芳是恋爱关系,但是怕林菊芳反感或者是认为时机尚未成熟。想来,林菊芳有时亦觉得他与赵君伟的交往实在也算不上恋爱,她觉得想到他的时候虽然心也会动一下,但没有怦怦然没有难已自抑的悸颤。

    无论怎样说,林菊芳都觉得自己现在与赵君伟都有一种关联,她似乎脱不掉。也许,他以后会是自己的人生的另一半。

    林菊芳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刘亚宁在对面正看她。刘亚宁这两天有点神不守舍,好像是有心事。

    林菊芳听见那边一声“王姐”之后,才醒转过来,抬眼与刘亚宁的目光相遇,不禁莞尔一笑。

    秋天的凉意好像是突然而来的,早晨要穿上长袖的衣服。但到中午时,又热得不行,似是又回到了夏天一样。

    林菊芳感觉刘亚宁一定在恋爱方面有经验,就要向她讨教。但是不巧,刘亚宁中午的时候正忙得不可开交,她有一批表要报上去。林菊芳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和小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她想和小玉说关于她和赵君伟的事,但想想又忍住了。小玉不了解赵君伟,而且更重要的是小玉这家伙在谈爱情上一向没有明确的方向,总是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

    直到下班时,林菊芳才找个机会对刘亚宁说她想和她说说话。刘亚宁狡狡黠地一笑,问:

    “恋爱的事?”

    林菊芳羞涩地一笑,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这样的一个情状让刘亚宁坚信她的猜测是对的,于是说:

    “你亚宁姐旁的本事没有,但是在谈爱情上可确是有不少的经验。别人我是不告诉的,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刘亚宁说得一本正经,林菊芳想乐,但只是微低了一下头。她看周围没有人,就对刘亚宁说:

    “我拿不准主意才一问你的。我想……”

    刘亚宁说:“吃过晚饭,你上我家。”

    就这么定了,是不容置疑的。刘亚这说完就去追那个小李,和他并肩走着,嘀嘀咕咕地说话儿。林菊芳看见王晶撇了一下嘴,然后又意味深长地一笑,那笑有点冷。

    林菊芳在家里吃过晚饭后没有马上到刘亚宁家里,她要等一会儿,等刘亚宁将她家里收拾利落后再去,这一种礼貌更是一种尊重。偏在这时,赵君伟打来电话,林菊芳接道:

    “什么事呀?我正要出门儿。”

    林菊芳的用意是很明显的,希望赵君伟在这时不要打扰她。但是,赵君伟好像不识相地急急地说:

    “我妈知道咱俩的事了,她说她想见一见你。”

    林菊芳忽然生起气来,大声地说:“咱俩有什么事呀?见?有什么好见的。”

    赵君伟一定是非常的委屈,在电话里嗫嚅着,好一会儿才说:

    “咱俩没、没什么事,我想我妈她……你生气了?”

    林菊芳觉得自己的话有此事生硬太过直接不婉转,就放缓了语气说:“赵君伟,我、其实还没有想好。这样吧,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明确的答复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也不妥当,就挂断了电话。她拿着手机想了一小阵,又拔了回去。赵君伟在电话里面呼呼哧哧地喘气,也不吭声。林菊芳笑笑说:

    “你怎么不说话呀?”

    赵君伟回答道:“我有点不敢说,怕你生气。”

    林菊芳心里像是被一根细细的草棍撩拔了一下,于是很轻很轻地说:“我不生气了,你说吧。”

    赵君伟没作声。林菊芳手里捻着苍蝇拍的细把儿,转着,再捏起来,向一只飞旋的苍蝇打去。

    “你怎么的不说话呢?我说过了,让我有一些考虑的时间,好吧?你想,事情这样大,我不能太草率了。……”

    赵君伟只是听,不插一句话。林菊芳凭想象觉得他一定在点头象是一个在老师面前受批评的小学生。她笑了,象是哄小孩儿一样地说: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挂了?”

    林菊芳挂断电话以后,冲着墙壁傻傻地笑了一下,然后走出屋门。刘亚琴喊道:

    “上哪去呀?”

    “我上刘亚宁家里。”这样一个简短的回答后,林菊芳的身子飘出了院子,到了后面的街道上。

    太阳已西斜,柔和的落日的余辉将林菊芳涂抹成一个金色的丽人。林菊芳的绰约的风姿渐渐融于九月的轻柔的秋梦里,再与徐徐而来的秋夜相接。

    刘亚宁早早地迎候着,半掩的门里露出她的清俏的脸。

    林菊芳进到屋里后,将刚才买的一堆小孩子吃的东西放到地板上,然后说:

    “这些东西肯定是这个小家伙爱吃的,有小酥桃小葡萄小草莓……”

    林菊芳一个一个地报着名字,全是带“小”的。刘亚宁笑着说,都是小什么小什么的,可也是,小孩子吃的吗,就得带小。菊芳,买了这些东西真让我过意不去,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她们客套着,说着彼此都不喜欢说的话。刘亚宁忽然夸张地责怪自己道:“我这人真是太不可救药了,干嘛这样的虚假!不说了,不说了。“

    林菊芳坐在沙发上,看着刘亚宁的妈妈哄着小孩儿不禁感慨地说:“亚宁姐,你说,咱们这么大儿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吗?一晃,我们都二十多岁了。”

    刘亚宁也有同感地应道:“是呀,一晃我都快三十了。菊芳,你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会明白许多道理。”

    林菊芳微微一笑说:“哪里呀,亚宁姐,我才比你小四岁。话说成那样,就像你现在是个老太婆似的。”

    林菊芳手里摆弄着电视的遥控器,微伛着身子。她的面前是一个纸抽,左面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放着点杂物。

    刘亚宁向林菊芳靠近了一点儿,几乎是耳语地说:“我告诉你,菊芳,小一岁是一岁,这一岁的差别也是很大的。你们没结过婚的一定想居家过子是一件很美的事吧?一定觉得两个人整日在一起,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多么多么地浪漫多么多么地惬意!结了婚后,又怎样呢?渐渐地那份情感淡薄了,然后是熟视无睹,最后是相互厌倦。“

    刘亚宁说完这几句话后看林菊芳,看了足足有三秒钟,而后突然间大笑起来:“看我说什么呢?哎,菊芳,其实结婚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

    刘亚宁没有将话说完,她故意停了下来,看林菊芳的脸。林菊芳的脸微红起来,身体不自然地扭动了几下。

    林菊芳的变化的表情被刘亚宁看得明白,她把手搭在林菊的腿上,亲热地掐了一下,说:

    “肉还挺实的,掐都掐不起来。这可不像我,一抓一大把。菊芳,我告诉你,人一结婚呢,这浑身上下哪哪都松驰下来了。”

    林菊芳听着刘亚宁一本正经地胡说,忽然想到赵君伟。如果要是结婚,那是和赵君伟吧?当然,在想到赵君伟的时候她有一种异样的情感滋生出来。她的目光闪烁,把刘亚宁吓了一跳。刘亚宁圆睁着眼睛,问:

    “菊芳,你的眼睛怎么那么亮?哦,我知道了,只有谈恋爱的人才会眼睛放光。”

    林菊芳没有否认,没有忸怩作态,她老老实实地点头。刘亚宁故意急切地问:“快说说,是不是那个总给你发信息的那个人?”

    林菊芳把眼皮撩起,又垂下,微伛的身子挺直了。这样的情状就是一个明确的答复,是不用怀疑的。刘亚宁端详着林菊芳,啧啧地赞道:“这么标致的美人,谁娶到是谁的福气哟。菊芳,说真的,你能看得上的也一定是仪表出众相貌堂堂的男人。”

    林菊芳未置可否,只是说:“鬼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亚宁姐,我是需要你来帮的。”

    刘亚宁对林菊芳的这句话很感兴趣,她睁大眼睛凑近林菊芳,鼻子就要触到林菊芳的脸上了。这样的亲昵的举止透着一点顽皮,又有一种率性天真蕴含在里面。林菊芳把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腮上,轻声说道:

    “老大不小的了,还跟小女孩儿似的。”

    刘亚宁呵呵地笑,笑得那脸上的细密的皱纹明显地堆积起来。林菊芳说:“别笑了,你总笑就把褶子给笑出来了,当心没人要你。”

    不知道刘亚宁是笑得够了还是听信林菊芳的话,她止住了笑,问她说:“你要我帮什么?”

    林菊芳沉吟了一下,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刘亚宁听,她特别提到她对赵君伟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

    刘亚宁严肃起来,认真地想事情。林菊芳的期待的眼光掺杂着几许忐忑几许不安,她微低下头又抬起。

    刘亚宁想了一会问林菊芳:“要不,你拒绝他吧?”

    林菊芳本来想刘亚宁会正面为她分析、梳理,给出一个建议,却不料是这样的一句话。她反问道:

    “我还没有想过要拒绝他,我现在只是还拿不准主意。”

    刘亚宁又问:“你忍心看他被拒绝后的样子吗?会不会觉得被拒绝后的他很可怜?”

    林菊芳沉默了,微红的脸色与淡白的衬衫相映,显出她的雅致与清俏。

    好一会儿,林菊芳才抬起头,似是对自己说:“我不知道,现在我迷迷糊糊。他是我的同学,从我们七月份再见面起,他就追、我。……我对他还算喜欢,但谈不上刻骨铭心地去爱。”

    刘亚宁知道了林菊芳的心思,她爽朗地一笑道:“你想有电影里的那种爱?没有的。我们的爱情其实很简单,也很现实。其实选择并不难,行或者不行只看你心里的感受,你不想拒绝那就接受吧。没有摸棱两可的状态,若即若离只会害了你。”

    林菊芳稍微思考了一下问她道:“那我现在就可以明确我们的关系了?”

    刘亚宁没说话,看着桌子,桌子上有电脑,电脑旁有相片,相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儿,那个小女孩儿是刘亚宁的女儿。

    林菊芳知道刘亚宁不好替她拿主意,所以她自己说了:“亚宁姐,那我明天就找他,告诉他我们可以谈爱情了。其实,我知道这事情只有我自己才能为自己做主,别人是无法代替的。”

    刘亚宁抬起眼睛说:“菊芳,我真想为你拿主意,可以,人生无常,以后的事谁能料得到。你现在看好的以后未必好,你现在不看好的以后也未必不好。有的时候,人实在是弱不禁风,无奈得像是秋后的草,听命吧。”

    刘亚宁忽然地说出这样的伤感得有些悲观的话,在林菊芳听来不免有些诧异。刘亚宁看出了林菊芳的心思,亲热地拍拍她的肩胛说:“我是个例子,那时我们爱得天昏地暗热火朝天。可是,现在呢?你看得到的,我们离了。”

    林菊芳不由得心里一阵颤动,看刘亚宁现在的情形,似是要说她的过去。这是她所期待的,她的探究的心理促使她静心地听下去。

    刘亚宁的过去让林菊芳感慨不已,她与普经的他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却又天各一方视若仇人,命运对她是这般的捉弄。林菊芳由刘亚宁的经历想到自己,会不会将自己也如刘亚宁一样守着一个女儿或者儿子落寞地过生活?一切尽未可知。

    刘亚宁把她的过去不连贯地讲林菊芳后,神色从忧戚中转过来,欢快地说道:“其实,一个人生活挺不错的,想怎样就怎样。是不是?呀,菊芳,我问你一件事。”

    林菊芳专注地听,并且还不时地点头。现在刘亚宁问她事,她就柔和地应道:“什么事?”

    刘亚宁不作停顿,似是早有准备:“你认识王振南吧?”

    林菊芳说:“认识,我们三中的老师,教化学的,不过她没教过我。

    刘亚宁神采飞杨地样子使林菊芳明白她与王振南之间定有不寻常的关系。看着刘亚宁熠熠的目光,林菊芳问:“她是你表哥?”

    刘亚宁哈哈大笑起来,她知道林菊芳开了一个玩笑,但她还是顺应着林菊芳的话说:

    “是呀,他是我表哥。菊芳,你怎么知道?”

    林菊芳也开怀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刘亚宁。她们肆意地无拘无束地笑,招来了刘亚宁母亲的好奇的目光。她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咧咧嘴,又退了回去。

    笑够了的刘亚宁开始向林菊芳讲起那个王振南,讲述她与他的认识的经过,讲述她现在与王振南相处的诸多事情。刘亚宁问:

    “菊芳,你说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我有时特别想他。可是,他比我大五岁。”

    林菊芳推算着那个王振南的年龄,他现在应该是三十三、四岁的样子。对于王振南,林菊芳已没有了多少印象,她只是约略记得他长得高大帅气,很有男人味儿。这大约是吸引刘亚宁的地方吧?林菊芳心里这样想,嘴上就说了出来:

    “亚宁姐,你是不是看他长得标准才爱上他的?”

    刘亚宁连忙纠正道:“哪呀,现在我们还谈不上爱,只是有连络。至于说他帅气,也是吸引我的一个原因吧,但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这个人有责任心,懂得爱护女性。真的,菊芳,他能注意到细节,让你感他的无微不至。还有,就是他大方、洒脱、宽厚、温润如玉……”

    林菊芳觉得刘亚宁已经坠入到爱河里了,她所见的全是王振南的优点,对于他的缺点反而视而不见了。但是说实在的,林菊芳并不知道王振南有哪些缺点,也许刘亚宁的感觉并不错。

    事情往往如此,爱的力量如此巨大,它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甚至于视死如归;爱还会制造虚幻的霓虹,让人迷失让人沉溺。

    林菊芳本来是想向刘亚宁讨教的,希望能从她那儿得到一些启示,想不到刘亚宁却要她帮忙拿主意。

    从现在开始,林菊芳就静静地听刘亚宁絮絮地述说,她偶尔会问一下。一个好的倾听者是最受欢迎的,但做一个好的倾听都也着实不容易,她必须要懂得包容谅解更要有耐心,这是对他人的足够的尊重。

    天色已晚了下来,华灯已上。但刘亚宁意犹未尽,她要林菊芳留下来,与她共衾同眠。林菊芳不好拒绝,而且她也乐意留下来。

    刘亚宁在将自己单薄的外衣脱下来后,在地上来回走着,得意地对林菊芳说:

    “菊芳,你看我,多性感!要不是我的小肚子肉多点,我就是一个少女耶!”

    林菊芳抿嘴微笑,看刘亚宁来回地扭着身子走也禁不住赞道:“就是嘛,多好的身材,要是换了我,天天搂着抱着,还离婚?”

    林菊芳的话说得刘亚宁快意地笑,没有城府没有工于心计后的假模假式。

    时间在走,不知不觉。她们在说着时,忽然提到王静。林菊芳仰躺着,说:“那个王静啊,上几天还让我帮她做表了呢?”

    刘亚宁连忙问:“做几回了?”

    刘亚宁现在坐着,光滑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细腻白皙。

    林菊芳说:“两回吧,我记得是两回。”

    刘亚宁提醒道:“再以后,你手上没事时也装有事,要不然她老找你。”

    林菊芳听明白了,她看着天花板,想着王静。她想问刘亚宁为什么她们之间不和睦,但是看刘亚宁现在兴高采烈的样子又止住了。刘亚宁告诉完林菊芳后,又说起了王振南。林菊芳不禁在心里笑起来,她想刘亚宁现在已被爱烧得迷糊了。

    刘亚宁在絮絮地说,却不知道林菊芳现在眼皮沉重得直向一起粘。她看林菊芳闭上眼睛后,轻喊道:“菊芳。”

    林菊芳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她,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刘亚宁咧嘴笑道:“还是包浆的女子呀,想睡就睡。”

    刘亚宁将灯关掉了,她在暗夜中想心事,身旁是恬静地睡着的林菊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