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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她决定了

    林菊芳三天没有上班了,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不上班,她也是想躲避张安平,让他在这几天里有所反省。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时时地被云遮住。空气滞闷,风藏在云层的后面。

    林菊芳上班了。她一走进办公室,立刻感到气氛的异常。王静脸色沉郁,刘亚宁斜眼吊眉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那个小李尖细着嗓子好像不知轻重地叫另一个女孩子。还有,张安平眉头紧锁无奈又无力地用手托着额头。

    虽然如此,工作还是要做。但工作沉重,全是因为心情。

    林菊芳猜测刘亚宁和王静一定又有了矛盾,现在矛盾激化,演成正面的冲突。事情果真如此,下午下班时,刘亚宁在出大门时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刘亚宁的咒骂与女姓的下体相关联,不觉让林菊芳“哧”地乐出声来。刘亚宁道:

    “算啦,菊芳,你现在别跟我走得这样近,让王静看见,又以为咱俩一伙的呢。”

    林菊芳呵呵地笑一下,凑近了刘亚宁,并且攀住了她的手臂。这样的表示就分明告诉刘亚宁:她不在乎王静把她与刘亚宁归作一伙儿。

    刘亚宁说:“菊芳,哪天我告诉你细情。哎,今天晚上你吃啥呀?”

    林菊芳听她没头没脑的话问道:“吃饭呀。”

    刘亚宁说:“我知道吃饭,我说你今天吃不吃饺子,今天是头伏。”

    林菊芳恍然大悟,然后接过道:“不知道呀,谁知道我妈包还是不包。”

    她们分手,林菊芳向着自己的家走去,刘亚宁的话言犹在耳。头伏,头伏,今天是头伏。去年的头伏肯定和今年的不一样,那么去年的今天她在干什么呢?想不起来。

    林菊芳到家后,没有看到什么饺子。刘亚琴已把饭焖好,只差菜还没有炒。林菊芳没有提头伏吃饺子的事,她本来就对这个“令儿”没有兴趣。刘亚宁在看到女儿回来后,只是打了个抬呼,没有往日那种高声大嗓的喊叫。所以,林菊芳觉得奇怪,但是又没有心思去问。

    晚饭后,暗淡的云里扯下雨丝来。这雨下得真不容易,阴了一天了,才见这么点雨星儿。

    林占河收了车,和刘亚琴在东屋嘁嘁喳喳地说话。林菊芳听得明白,就跑到东屋,问:

    “妈,你说我姥上两天病了?”

    刘亚琴回答道:“是呀,那么老大岁数了,还得天天擦地洗床单,能受得了吗?也是,让他们雇个人吧,就是舍不得那钱。你说,咱们这边也没个人去,一时有个磕呀碰的可咋整?”

    林菊芳说:“那,妈,我去吧。”

    林菊芳的话完全是脱口而出,未经思索。刘亚琴听罢,端详着林菊芳,像是不认识似的。好一会才说:

    “你?你去,行吗?”

    林占河想也没想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还有工作呢。”

    林菊芳看出了妈妈的态度在两可之间,爸爸是坚决不同意的。“我就是这么一说,”她自我打趣道,“再说舅妈也不大同意吧,她给我开工资还是不开工资?”

    刘亚琴立刻附合道:“就是呀,你去了那不是给人出难题吗?你姥爷可是财迷,把钱看得比啥都重。”

    林占河勾头坐着,现在听这个忙接过道:“你爸就是老派做法,说啥儿子和姑娘就是不一样。哪不一样?那年你爸住院,还不是你伺候的!儿子好,咋没让儿子护理呢?……”

    刘亚琴赶紧打断林占河的话说:“你瞎勒勒啥,哪有你事呀?我是他姑娘,我不伺候谁伺候?亚东不是忙吗?你们家好……”

    林菊芳见他们的话走了味,就打断道:“妈,我姥不是好了吗?”

    刘亚琴很容易地就被转移了方向,她直直腰道:“好了。那破地方,连个象样的医院都没有。你老舅说过些天去……这家伙的,一年的买飞机票的钱要买大米白面够咱们家吃两年了。”

    也没有什么再可以听下去的了,林菊芳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她在床上坐了一会,腿晃着,磕打地面。

    突然地,一道闪电刺破了黑暗的天空,紧接是一阵炸雷的脆响。林菊芳吓得一哆嗦,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她看外面,耳朵听着刷刷而来的雨声。

    雨下了一夜。

    林菊芳醒来后,来到外面。天上还有一些浮云,东边的太阳升在一片云的后面,云边的鲜亮的白色灿烂耀目,林菊芳闭了一下眼睛。

    六点多了。

    今天林菊芳上班后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她今天有点心在不焉。张安平里里外外地走动,一副忙碌的样子,但实在看不出他在忙什么,倒像是心事重重。胖王静的目光里有十分的不友善,让林菊芳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个办公室里沉闷压抑,也似是充满了火药,只要有一颗火星儿就会引燃。

    没有人说话。

    刘亚宁沉默着,不与王静作敌对亦不与其它人说话。她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业务,仿佛她周围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在不到十一点时,刘亚宁出去了,中午也没有见她的影子。下午的情形好像是上午的重复,只不过王静欢快起来,是一种故意做出的欢快乐。

    这样的情形持续到下班时。林菊芳想探个究竟,就想在下班后向刘亚宁问个明白,但刘亚宁早走掉了。因此,林菊芳有点惆怅。同时,她也似乎感觉到自己就要卷进刘亚宁与王静的纷争之中。她有点怕。

    回到家后,林菊芳与母亲前后地忙碌着,话题转来转去,最后她问:

    “妈,我不想干了。”

    刘亚琴一愣,拿着菜刀问:“不想干什么?”

    林菊芳看着母亲,一板一眼地答道:“我想把工作辞了,上海南,照顾我姥姥。”

    刘亚琴不说话,低头思索着。过了一会儿,她抬头说:“不干就不干吧,又不是什么正式的。你老舅说给你办工作到现在也没信儿,八成也黄汤了。就是,上海南也不是长久之计,能在那待一辈子吗?”

    刘亚琴的这段话倒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是信口开合。林菊芳此时有点心酸,但她还是强笑着说:

    “工作不舒心,挣的还少……我就是想换个地方,我真的在那待够了。我在那儿很不开心很不开心,真的,妈!”

    林菊芳用略带夸张的语调来与刘亚琴说话,以最大限度地争得母亲的同意与支持。刘亚琴仅凭感觉认为女儿是有道理的,并没有深究这里面的原因。有母亲的许可,林菊芳心里放松了,但另一个疑惑又袭上心头:真的到了海南,又会怎样呢?

    母亲虽然同意,但还有要需占河作首肯。好在林占河答应了,没有提什么意见。林占河的话简得不能再简单:你看着办吧!

    老舅和老舅妈自然是十分的愿意让林菊芳上海南,因为那里的确需要人手。林菊芳在与老舅妈说起同赵君伟共处的那段时光时,止不住又流下了泪。老舅妈亦是动了情,陪着林菊芳也流下了同情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