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切割
林菊芳没有去看望奶奶，她不敢去，她怕奶奶问起爸爸。这几天里，她总在梦里见到爸爸在叫她的名字，梦见爸爸拉着她回到乡下的老房子里。
今天的天气好，没有风，也不很冷。林菊芳走出来，向东面看去。她没有看出什么来，车在往来，人过去了再过来，谁也不理会她。
林菊芳站了好一会，然后进了院子。院子里爸爸曾经开过的车还静静地停在那儿，仿佛在等在它的主人重新发动。林菊芳看过之后，就在酸楚的情绪在胸间生成。
她快速地转过脸，然后小跑着进屋。
林菊英正劝着刘亚琴：“妈，你就跟我去吧。不用你干啥，你就做个饭什么的，等孩子生下来再看个孩子。”
林菊芳没有插言，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才不去呢，我一个人在家多好，想吃啥就做啥想躺就躺想歪就歪，受你那份罪！”
刘亚琴半笑不笑地说着时，把一个痒痒挠啪啪地打了炕上。林菊芳道：
“哎呀，妈——看你一个劲儿地打，也不嫌吵？说话就好好说呗，真是的！”
刘亚琴把痒痒挠扔到一边。
“那，赶明儿生小孩儿谁来伺候我？”
刘亚琴大声地说：“宏伟他妈呗，那还有谁伺候？”她说完看了一眼在椅子上坐着的宁宏伟。
林菊芳打趣道：“哎，姐夫，我姐说让我妈去伺候我姐去，你同意不？”
宁宏伟嘻笑道：“那不是好事吗？我妈是妈，咱妈也是妈，咱妈去了我妈还轻闲了呢。”
林菊英瞪起眼睛指着宁宏伟道：“你这有怨气儿呀？我告诉你，我就不让你妈伺候我，我任可让我妈挨累。你妈，这辈子想着我边都不行。”
林菊英说话一点不留情面，这很让林菊芳觉得难堪，仿佛姐姐在说自己。她打着圆场说：
“说什么呢，还边都不兴招，咋说那不也是老婆婆吗？妈，那你去了，那个车咋整啊？”
刘亚琴思忖了片刻道：“卖了，那破玩意不能摆在家里，我看着闹腾。”
听母亲这一说，林菊芳笑了，说：“还说不去呢，巴不得去吧？”
林菊芳说完，那浅笑就变成了大笑。刘亚琴也随着笑了起来，是自嘲的笑。笑过之后，刘亚琴对林菊芳说：
“老姑娘，妈要是去了，你不也得去吗？把老姑娘一个人扔在这儿，妈能放心吗？”
林菊芳回答母亲说：“我去干啥去？有你一人看孩子就行了。”
林菊芳简单短的答语马上招来了林菊英一大堆的话：“啥不去呀？你不去咋整？你去了帮我看个店什么的？再说了，你学的就是算账，不是正好对路子吗？过一段时间自己也开个店，何必给人打工？我就不明白了，找一个工作有什么好的，把着死身子一个月就挣那边么俩半子，不够我一顿饭钱呢！……”
林菊芳听着，心里边有点不痛快。她打断了林菊英道：“那你说我干啥，我不能说会道，我不懂得经营，我不懂买来卖去的。我要你那二下子，我不也当老板了？”
林菊英有一点的不耐烦，但是她忍住了。过了一会，她说：“说那么多干啥？”
林菊芳一乐，她扭动着身子，在地上走了几步，然后对刘亚琴说：“你去吧，你去看孩子我来看家。”
这几个人说着话，倒像是玩笑样。最后，林菊英以果决地话作了总结：“把房子卖了，看你还看啥？要去就都去，再不就都不去。宁宏伟，去把炉子调一下，晚上包饺子。”
“卖房子？打死我也不卖。没听说吗，这儿马上要动迁了。就我这么大的面积，咋的还不得给我一百平方的楼。”刘亚琴边说边下到地上，“我去吧，那活不是你们能干得了的。”
林菊芳看着母亲要去忙碌，就跟了出去。刘亚琴小声地说：“你大姐让你去，你真的不去呀？”
林菊芳看了一下屋里，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她到外面，从一口缸里拿出一块肉来。刘亚琴对林菊芳说：“我自己来吧，你去歇着。哎，老林，去和面——”
林菊芳猛地一惊，看着母亲。但刘亚琴却像是没有发觉似的把那块肉放进了一个小盆里。
最终，刘亚琴自己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道：“老寻思你爸呀，还活着呢。”
林菊芳看看天色，尚是正午。她没有和母亲一同忙碌，让她一个人去这些事也好，忙碌能让她忘掉过去。
林菊芳到了西屋，在床上坐下。她拿过自己的手机，看着。手机屏上的QQ的标志圆滚滚地好像正对她说话，她打开。QQ里有消息传过来，是孟庆中的：
菊芳姐，你在哪哪？
我打了你的手机，不通。你手机欠费了。
你不理我了吧？我哪错了吗？
我给你的手机交了费，可还是打不通。怎么啦？
……
林菊芳忽地心里翻腾起来，她记起自己有十多天没有上QQ了，从回来的那天起。手机早已欠费，卡已扔在了医院的垃圾桶里，之后，她又办了一张看起来更划算的新卡，那先前的微信号也废掉了。林菊芳苦笑了一下，他为自己交费了？
林菊芳想起小姨的话，想抑制隹给她回复消息的冲动，关了QQ。但是过了一会，她又打开，将里面的小玉的号还其它的几个不想忘记也无法忘记的号码抄下来，然后胡乱地将密码改掉。做完后，她停了一大阵子，再去尝试打开，于是那QQ上提示账号错程或密码错误。
林菊芳与过去做了一次割，她切割得很彻底也很痛苦。
头七已烧过了，再烧就是三七，然后是五七。
五七过后，林菊芳和刘亚琴登上去锡林浩特的漫长路途。她的决定是由刘亚琴和林菊英帮着下的，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不去不大可能，留在这里她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如果，按着林菊芳的说法，去那里开一个店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菊芳现在觉得自己的书白念了，真像妈妈所说的那样。现在，她要去远离家乡的地方谋生活，那里也许不会再碰到如孟庆中一样的青年。想到孟庆中，林菊芳的鼻子一酸。她现在有点后悔把自己的QQ故意弄丢的做法。
今天的天气好，没有风，也不很冷。林菊芳走出来，向东面看去。她没有看出什么来，车在往来，人过去了再过来，谁也不理会她。
林菊芳站了好一会，然后进了院子。院子里爸爸曾经开过的车还静静地停在那儿，仿佛在等在它的主人重新发动。林菊芳看过之后，就在酸楚的情绪在胸间生成。
她快速地转过脸，然后小跑着进屋。
林菊英正劝着刘亚琴：“妈，你就跟我去吧。不用你干啥，你就做个饭什么的，等孩子生下来再看个孩子。”
林菊芳没有插言，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才不去呢，我一个人在家多好，想吃啥就做啥想躺就躺想歪就歪，受你那份罪！”
刘亚琴半笑不笑地说着时，把一个痒痒挠啪啪地打了炕上。林菊芳道：
“哎呀，妈——看你一个劲儿地打，也不嫌吵？说话就好好说呗，真是的！”
刘亚琴把痒痒挠扔到一边。
“那，赶明儿生小孩儿谁来伺候我？”
刘亚琴大声地说：“宏伟他妈呗，那还有谁伺候？”她说完看了一眼在椅子上坐着的宁宏伟。
林菊芳打趣道：“哎，姐夫，我姐说让我妈去伺候我姐去，你同意不？”
宁宏伟嘻笑道：“那不是好事吗？我妈是妈，咱妈也是妈，咱妈去了我妈还轻闲了呢。”
林菊英瞪起眼睛指着宁宏伟道：“你这有怨气儿呀？我告诉你，我就不让你妈伺候我，我任可让我妈挨累。你妈，这辈子想着我边都不行。”
林菊英说话一点不留情面，这很让林菊芳觉得难堪，仿佛姐姐在说自己。她打着圆场说：
“说什么呢，还边都不兴招，咋说那不也是老婆婆吗？妈，那你去了，那个车咋整啊？”
刘亚琴思忖了片刻道：“卖了，那破玩意不能摆在家里，我看着闹腾。”
听母亲这一说，林菊芳笑了，说：“还说不去呢，巴不得去吧？”
林菊芳说完，那浅笑就变成了大笑。刘亚琴也随着笑了起来，是自嘲的笑。笑过之后，刘亚琴对林菊芳说：
“老姑娘，妈要是去了，你不也得去吗？把老姑娘一个人扔在这儿，妈能放心吗？”
林菊芳回答母亲说：“我去干啥去？有你一人看孩子就行了。”
林菊芳简单短的答语马上招来了林菊英一大堆的话：“啥不去呀？你不去咋整？你去了帮我看个店什么的？再说了，你学的就是算账，不是正好对路子吗？过一段时间自己也开个店，何必给人打工？我就不明白了，找一个工作有什么好的，把着死身子一个月就挣那边么俩半子，不够我一顿饭钱呢！……”
林菊芳听着，心里边有点不痛快。她打断了林菊英道：“那你说我干啥，我不能说会道，我不懂得经营，我不懂买来卖去的。我要你那二下子，我不也当老板了？”
林菊英有一点的不耐烦，但是她忍住了。过了一会，她说：“说那么多干啥？”
林菊芳一乐，她扭动着身子，在地上走了几步，然后对刘亚琴说：“你去吧，你去看孩子我来看家。”
这几个人说着话，倒像是玩笑样。最后，林菊英以果决地话作了总结：“把房子卖了，看你还看啥？要去就都去，再不就都不去。宁宏伟，去把炉子调一下，晚上包饺子。”
“卖房子？打死我也不卖。没听说吗，这儿马上要动迁了。就我这么大的面积，咋的还不得给我一百平方的楼。”刘亚琴边说边下到地上，“我去吧，那活不是你们能干得了的。”
林菊芳看着母亲要去忙碌，就跟了出去。刘亚琴小声地说：“你大姐让你去，你真的不去呀？”
林菊芳看了一下屋里，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她到外面，从一口缸里拿出一块肉来。刘亚琴对林菊芳说：“我自己来吧，你去歇着。哎，老林，去和面——”
林菊芳猛地一惊，看着母亲。但刘亚琴却像是没有发觉似的把那块肉放进了一个小盆里。
最终，刘亚琴自己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道：“老寻思你爸呀，还活着呢。”
林菊芳看看天色，尚是正午。她没有和母亲一同忙碌，让她一个人去这些事也好，忙碌能让她忘掉过去。
林菊芳到了西屋，在床上坐下。她拿过自己的手机，看着。手机屏上的QQ的标志圆滚滚地好像正对她说话，她打开。QQ里有消息传过来，是孟庆中的：
菊芳姐，你在哪哪？
我打了你的手机，不通。你手机欠费了。
你不理我了吧？我哪错了吗？
我给你的手机交了费，可还是打不通。怎么啦？
……
林菊芳忽地心里翻腾起来，她记起自己有十多天没有上QQ了，从回来的那天起。手机早已欠费，卡已扔在了医院的垃圾桶里，之后，她又办了一张看起来更划算的新卡，那先前的微信号也废掉了。林菊芳苦笑了一下，他为自己交费了？
林菊芳想起小姨的话，想抑制隹给她回复消息的冲动，关了QQ。但是过了一会，她又打开，将里面的小玉的号还其它的几个不想忘记也无法忘记的号码抄下来，然后胡乱地将密码改掉。做完后，她停了一大阵子，再去尝试打开，于是那QQ上提示账号错程或密码错误。
林菊芳与过去做了一次割，她切割得很彻底也很痛苦。
头七已烧过了，再烧就是三七，然后是五七。
五七过后，林菊芳和刘亚琴登上去锡林浩特的漫长路途。她的决定是由刘亚琴和林菊英帮着下的，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不去不大可能，留在这里她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如果，按着林菊芳的说法，去那里开一个店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菊芳现在觉得自己的书白念了，真像妈妈所说的那样。现在，她要去远离家乡的地方谋生活，那里也许不会再碰到如孟庆中一样的青年。想到孟庆中，林菊芳的鼻子一酸。她现在有点后悔把自己的QQ故意弄丢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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