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仁兄家中只有这一个妹妹了吗
梁国和楚国联姻一事其实尚未公诸于众，此事的知情者除了天子，也就只有楚国诸侯白尹一家和梁国诸侯秦羽一家。
两国联姻事关重大，天子特命梁国派遣使臣赴楚国示好，此事白庆有所耳闻，但他知道的情况是使臣还要一月有余才会来到楚国，而且来使也并非秦襄本人。
事实上，秦襄此次造访楚国，事先并未通知楚国方面，他是特地赶在使臣到来之前先来楚国探了探路。
作为此次联姻的一员，他本人对自己未来的妻子很是好奇，同时，他也想见识一下这富饶美丽的楚诸侯国究竟是什么样子，因此便亲自前来。
白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越看这个未来妹夫是越好看，如此妙人若是同他们白家联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哈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白庆一拍大腿，仰天长笑起来。
秦襄不解:“仁兄笑什么？”
白庆故弄玄虚，反问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秦襄仔细端详了白庆一番，连连称赞，向他疯狂输出彩虹屁:“我观仁兄洒脱率真，风流倜傥，想来非富即贵。”
“哈哈，实话告诉你吧，家父白尹乃楚国诸侯，我是他的次子白庆，也就是你未来的兄长。”
秦襄讶然，一瞬间的表情自然不做作，叫人看不出来半分虚情假意，仿佛他真的对白庆的身份一无所知。
“竟有这事？”他也随着白庆一道笑了起来，端起酒壶为白庆斟了一杯酒水，举杯敬他，“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白庆举杯回敬秦襄，笑得爽朗恣肆:“谁说不是呢。”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白庆笑说:“对了，贤弟方才说有重任在身，说的可是联姻一事？”
秦襄一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抱歉道:“说来惭愧，我对联姻一事多少是有点抵触的，但皇命难违，我也没有办法。此次借着使臣过来造访楚国的机会，我先行一步，一来是为了看看楚国的大好河山，二来也是为了见见我未来夫人是何模样……哦，我绝对没有冒犯令妹的意思，只是……婚姻大事，不想草草了之，想必仁兄也能谅解吧。”
若是换做白府其他人，可能理解不了，但是白庆，那是举双手双脚大大地赞成啊。
想他喜欢春夏秋冬四人已久，就是因为她们出身卑微，身份低贱，周欢愉便一直阻拦他们往来，他心里又何尝不是郁郁寡欢？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当然能够谅解贤弟，姻缘一事，事关一生，谁都想要娶个称心如意的女子回家，下半辈子与她双宿双栖，共结连理，相扶相伴，白头此生。若是不行，退而求其次，娶个温柔体贴、贤惠持家的夫人，此后相敬如宾，相安无事也是好的。最怕就是娶了一个性情暴戾、强势泼辣，面目可憎，相看相厌的悍妇，温柔可人没有，情意绵绵没有，家事家事不会，女红女红不懂，成天到晚只知舞刀弄枪，就跟我那个四妹一样……”
说到这里，白庆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戛然而止，没再继续往下多说。
可是他说的这几句话已经足够秦襄遐想了，他很快就在脑中勾勒出了白茹横眉冷对，嚣张跋扈，怒发冲冠，颐指气使的模样，拧起了小山似的眉头:“仁兄说的可是白茹姑娘？”
白庆哑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碧已经许了人家，论资排辈，接下来理当是白茹和秦襄联姻，可白茹那个性子……就算她和白庆是一母同胞，他也不愿违心多说那个妮子半句好话。
“唉……不是我多嘴，贤弟你有所不知，我家这位四姑娘，那是出了名的勇武彪悍，白府所有家丁都不是她的对手，就连军中的士兵都要忌惮她三分。我虽然是她的兄长，可她却是一点都不尊敬我，时不时就要拿些刀枪棍棒在府中追着我到处乱跑……你说说，她哪里还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模样？”白庆越说，秦襄的表情就越纠结，对自己的未来也就越担忧。
可这还不算完，只见白庆吸了一口长气，继续说道:“不止如此，四妹她还非常痛恨三从四德的女子古训，认为男子并不尊贵，女子也并不低贱，男子不该三妻四妾，而是只应求娶一人。你说说，大丈夫志在四方，膝下怎能没个一男半女，若是照她说的只娶一人，将来还如何从众多子嗣当中选出一个佼佼者来？更有甚者，她不认为女子应该服侍丈夫，像是缝衣做饭这种事情，你是想都不要想，由此可以料想，其他方面也定是如此。她还非常喜欢带兵打仗，动不动就要跑到我大哥的军营里面，一待就是十天半月，谁来劝都没有用。你说说，一介女流，尚未婚配，成天到晚跟些虎狼之辈厮混在一处，能有什么好？”
眼看秦襄的脸已经比刚才白了一个色号，白庆及时打住，哈哈一笑:“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至少四妹她在武力这方面还是挺厉害的，也算有一个长处不是。”
秦襄:“……”
白庆自己都劝说不了自己，更不要说是劝秦襄了。横竖这个白茹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任凭他把她吹上天去，也改变不了她的本质。
秦襄沉了口气，略一思索，突然灵机一动:“敢问仁兄家中只有这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了吗？”
“那可不……”白庆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府中其实还有一个姑娘，白瓷，只是她自幼痴傻，似乎并不具备联姻的资格，因此便将她给忽略了。
秦襄听了这话，心有余悸，正发着愁，就听白庆又悠悠地补充道:“其实也不然。”
秦襄眼前一亮:“愿闻其详。”
“我还有一个妹妹，排行老五，名叫白瓷，人美心善，也很懂事，但她这个人吧……”白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有话直说，“唉，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她小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热，把脑子给烧坏掉了，现在痴痴傻傻的，难登大雅之堂，实在无法与贤弟相配啊。”
秦襄坦然道:“可我方才听仁兄话里的意思，四姑娘她……也并非良配啊。”
“这倒也是。”白庆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襄思量片刻，一个想法在他脑中逐渐成形，他拱手向白庆道:“贤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仁兄可否让我和这位五姑娘见上一面？”
“你要见她？”
“仁兄也说了，五姑娘人美心善，也很懂事，虽然有缺陷，但终究瑕不掩瑜。若是有幸能与她见上一面，我便能知道她是否良配了。”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般让外男见了，未免有点不成规矩。”
秦襄缓缓放下手来，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抱歉道:“是我欠考虑了。”
白庆见他怪可怜的，想了一阵，帮他找到一个折中的好办法:“要不这样，我先托画师帮你绘制一副五妹的画像。若你有了眼缘，咱们再想下一步的法子。若你没有眼缘，那便也不用我费功夫安排你们相见了。”
秦襄欣喜展颜，再次拱手相谢:“如此，就先谢过仁兄了。”
“哎。”白庆冲他压了压手掌，举杯邀他共饮，“贤弟当真是太客气了，马上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说这般见外的话。来，喝酒！”
秦襄连忙举杯，和白庆接连共饮三大碗，相视而笑。随后，他在白庆看不到的地方暗下眸光。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两国联姻事关重大，天子特命梁国派遣使臣赴楚国示好，此事白庆有所耳闻，但他知道的情况是使臣还要一月有余才会来到楚国，而且来使也并非秦襄本人。
事实上，秦襄此次造访楚国，事先并未通知楚国方面，他是特地赶在使臣到来之前先来楚国探了探路。
作为此次联姻的一员，他本人对自己未来的妻子很是好奇，同时，他也想见识一下这富饶美丽的楚诸侯国究竟是什么样子，因此便亲自前来。
白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越看这个未来妹夫是越好看，如此妙人若是同他们白家联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哈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白庆一拍大腿，仰天长笑起来。
秦襄不解:“仁兄笑什么？”
白庆故弄玄虚，反问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秦襄仔细端详了白庆一番，连连称赞，向他疯狂输出彩虹屁:“我观仁兄洒脱率真，风流倜傥，想来非富即贵。”
“哈哈，实话告诉你吧，家父白尹乃楚国诸侯，我是他的次子白庆，也就是你未来的兄长。”
秦襄讶然，一瞬间的表情自然不做作，叫人看不出来半分虚情假意，仿佛他真的对白庆的身份一无所知。
“竟有这事？”他也随着白庆一道笑了起来，端起酒壶为白庆斟了一杯酒水，举杯敬他，“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白庆举杯回敬秦襄，笑得爽朗恣肆:“谁说不是呢。”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白庆笑说:“对了，贤弟方才说有重任在身，说的可是联姻一事？”
秦襄一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抱歉道:“说来惭愧，我对联姻一事多少是有点抵触的，但皇命难违，我也没有办法。此次借着使臣过来造访楚国的机会，我先行一步，一来是为了看看楚国的大好河山，二来也是为了见见我未来夫人是何模样……哦，我绝对没有冒犯令妹的意思，只是……婚姻大事，不想草草了之，想必仁兄也能谅解吧。”
若是换做白府其他人，可能理解不了，但是白庆，那是举双手双脚大大地赞成啊。
想他喜欢春夏秋冬四人已久，就是因为她们出身卑微，身份低贱，周欢愉便一直阻拦他们往来，他心里又何尝不是郁郁寡欢？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当然能够谅解贤弟，姻缘一事，事关一生，谁都想要娶个称心如意的女子回家，下半辈子与她双宿双栖，共结连理，相扶相伴，白头此生。若是不行，退而求其次，娶个温柔体贴、贤惠持家的夫人，此后相敬如宾，相安无事也是好的。最怕就是娶了一个性情暴戾、强势泼辣，面目可憎，相看相厌的悍妇，温柔可人没有，情意绵绵没有，家事家事不会，女红女红不懂，成天到晚只知舞刀弄枪，就跟我那个四妹一样……”
说到这里，白庆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戛然而止，没再继续往下多说。
可是他说的这几句话已经足够秦襄遐想了，他很快就在脑中勾勒出了白茹横眉冷对，嚣张跋扈，怒发冲冠，颐指气使的模样，拧起了小山似的眉头:“仁兄说的可是白茹姑娘？”
白庆哑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碧已经许了人家，论资排辈，接下来理当是白茹和秦襄联姻，可白茹那个性子……就算她和白庆是一母同胞，他也不愿违心多说那个妮子半句好话。
“唉……不是我多嘴，贤弟你有所不知，我家这位四姑娘，那是出了名的勇武彪悍，白府所有家丁都不是她的对手，就连军中的士兵都要忌惮她三分。我虽然是她的兄长，可她却是一点都不尊敬我，时不时就要拿些刀枪棍棒在府中追着我到处乱跑……你说说，她哪里还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模样？”白庆越说，秦襄的表情就越纠结，对自己的未来也就越担忧。
可这还不算完，只见白庆吸了一口长气，继续说道:“不止如此，四妹她还非常痛恨三从四德的女子古训，认为男子并不尊贵，女子也并不低贱，男子不该三妻四妾，而是只应求娶一人。你说说，大丈夫志在四方，膝下怎能没个一男半女，若是照她说的只娶一人，将来还如何从众多子嗣当中选出一个佼佼者来？更有甚者，她不认为女子应该服侍丈夫，像是缝衣做饭这种事情，你是想都不要想，由此可以料想，其他方面也定是如此。她还非常喜欢带兵打仗，动不动就要跑到我大哥的军营里面，一待就是十天半月，谁来劝都没有用。你说说，一介女流，尚未婚配，成天到晚跟些虎狼之辈厮混在一处，能有什么好？”
眼看秦襄的脸已经比刚才白了一个色号，白庆及时打住，哈哈一笑:“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至少四妹她在武力这方面还是挺厉害的，也算有一个长处不是。”
秦襄:“……”
白庆自己都劝说不了自己，更不要说是劝秦襄了。横竖这个白茹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任凭他把她吹上天去，也改变不了她的本质。
秦襄沉了口气，略一思索，突然灵机一动:“敢问仁兄家中只有这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了吗？”
“那可不……”白庆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府中其实还有一个姑娘，白瓷，只是她自幼痴傻，似乎并不具备联姻的资格，因此便将她给忽略了。
秦襄听了这话，心有余悸，正发着愁，就听白庆又悠悠地补充道:“其实也不然。”
秦襄眼前一亮:“愿闻其详。”
“我还有一个妹妹，排行老五，名叫白瓷，人美心善，也很懂事，但她这个人吧……”白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有话直说，“唉，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她小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热，把脑子给烧坏掉了，现在痴痴傻傻的，难登大雅之堂，实在无法与贤弟相配啊。”
秦襄坦然道:“可我方才听仁兄话里的意思，四姑娘她……也并非良配啊。”
“这倒也是。”白庆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襄思量片刻，一个想法在他脑中逐渐成形，他拱手向白庆道:“贤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仁兄可否让我和这位五姑娘见上一面？”
“你要见她？”
“仁兄也说了，五姑娘人美心善，也很懂事，虽然有缺陷，但终究瑕不掩瑜。若是有幸能与她见上一面，我便能知道她是否良配了。”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般让外男见了，未免有点不成规矩。”
秦襄缓缓放下手来，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抱歉道:“是我欠考虑了。”
白庆见他怪可怜的，想了一阵，帮他找到一个折中的好办法:“要不这样，我先托画师帮你绘制一副五妹的画像。若你有了眼缘，咱们再想下一步的法子。若你没有眼缘，那便也不用我费功夫安排你们相见了。”
秦襄欣喜展颜，再次拱手相谢:“如此，就先谢过仁兄了。”
“哎。”白庆冲他压了压手掌，举杯邀他共饮，“贤弟当真是太客气了，马上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说这般见外的话。来，喝酒！”
秦襄连忙举杯，和白庆接连共饮三大碗，相视而笑。随后，他在白庆看不到的地方暗下眸光。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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