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么下去她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各式各样巨大的花灯堆在道路两边，眼花缭乱，美不胜收。但是疾步而行的白瓷、八宝和馨儿没有欣赏花灯的心思和功夫，她们径直穿过人群，直奔八宝家的民宅而去。
难产的驴子就在后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的肚子好好鼓着，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起伏。她黑黢黢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难受，还是为了无法出世的孩子惋惜。
八宝的家人全都围在驴子身边，密密麻麻站了一圈，馨儿高声叫喊，他们连忙向后退开，为白瓷和八宝让出了一条过道。
八宝扑到她娘身边，一把攥住了老人家颤抖的手:“娘……”
八宝她娘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看到八宝来了，刚刚歇下去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起来。她捂着嘴巴摇了摇头，似乎已然知道这头驴子不中用了，剩下的就是为她好好送终，让她和尚未出生的孩子有个善终。
八宝她爹却还蹲在地上，帮着驴子抚摸毛发，嘴里不停念叨着鼓劲的话，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
八宝她哥看见白瓷来了，连忙迎上前来:“白姑娘，我们常听小八提起，说你医术高超，院子里面养了一堆动物，有什么病症都是自己瞧，喂点草药就能治好……善财打小就在我家长大，和我们情同家人，前些日子刚刚给她配了种，没成想她会在今天生产，满城的兽医都出去看花灯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想起让姑娘过来帮忙。”
白瓷凑上前去，和八宝她爹一样在驴子身边蹲了下来，轻轻按压了几下她的肚子，听到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
白瓷摸到她肚子里的胎儿头部异位，导致她无法顺利生产，前期的生产应该耗费了她很多的精力，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喊疼了。
白瓷曾经给自己养的小动物接生过，有一定的经验，但是她的院子大小受限，养的都是小动物，给驴子这么大的动物接生，她还是平生第一遭。况且这还是只胎位不正的驴子，她压力更大了。
“不要着急，你听我的，慢慢来，她会没事的。”御兽师的声音突然在白瓷脑中想起，瞬间就让她冷静了下来。
对啊，她还有老师傅从旁帮助呢，怕什么。
白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八宝给她缝制的外衣脱下来放在一边，卷起袖子用绳子背在身后，招呼八宝她哥说:“麻烦阁下帮忙准备热水、剪刀、绳子和脸盆。”
“我现在就去！”
不多时，助产工具已经准备到位，白瓷先将绳子放进热水盆里洗了洗，随后招呼八宝的其他两个哥哥帮忙扶起驴子，她则将绳子拴在胎儿的前肢上，一点点将胎儿推回到驴子的体内。
周围众人焦灼地观望着，看到白瓷暗暗使劲将胎儿推了进去，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赶忙错开视线，不忍再看。
八宝她爹则是问道:“姑娘，你一个人能成吗？需要我帮你不？”
白瓷摇了摇头，继续使劲。多亏她平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锻炼习惯，舞刀弄枪不在话下，这会子才能成功将胎儿推回到驴子腹中。
随后，白瓷将胳膊伸进驴子体内，慢慢摸索到胎儿，一点点调整它的位置。
这个过程善财会很难受，但她只是竭尽全力地站着，偶尔发出一点点痛苦的呻吟。
白瓷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和她沟通，分散她的注意力，鼓励她坚持下去。善财也很懂事，知道八宝一大家子都在替她担心，配合白瓷的动作，一呼一吸，方便她更好地调整胎位。
终于，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胎位被白瓷正了过来。她心内大喜，赶紧招呼八宝她爹:“伯父，胎位正过来了，您拉住绳子，咱们一起往外拉。”
“好！”
白瓷和八宝她爹双双拉住助产绳，每次白瓷一叫，包括驴子在内，大家就会一起用力，将小宝宝往外拉。
“拉！”
“嗨！”
“拉！”
“嗨！”
伴随着众人高亢的号子声，孩子的前半个身子已经出来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小心，否则很容易造成撕裂。白瓷放慢了速度和频率，一点点向外拉着。
谁知道就在这时，外间突然放起了烟花，剧烈的炮仗声吓到了正在生产的驴子，她猛地一阵收缩，奋力大叫一声，推着孩子将它挤了出来。
白瓷眼看着驴子的身体被撕裂，鲜血喷在了她的身上和脸上，随后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她暗叫一声，不好！伤口太大，流血过多，这么下去她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众人见状，心里皆是一惊，本来已经歇下去的大石头，现在又一次高高悬了起来。
八宝最小的妹妹馨儿最是脆弱，当时就给吓得哇哇大哭，扑上去抱着驴子的脖颈，绝望无助地叫着:“善财，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呜呜呜，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吗……”
八宝她娘也吓得不轻，颤抖着问:“白姑娘，善财她……还有得救吗？”
白瓷想到府中的血莲，前几日刚刚被她制成丹药，若是能用上那个，兴许还能保住驴子的性命。
“她用力过猛，大出血了，你们先去找几块干净的布来按住撕裂口，别让血流得太多，我现在回府去拿草药，说不定还有得救。”
说完，白瓷顾不上穿外套，也顾不得去解胳膊上的绳子，裸着两条白溜溜的胳膊，转身就往跑。
八宝连忙取了衣服，跟上她的脚步，一边为她披上，一边急匆匆地说:“姑娘，府里的马车不在这附近，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方才白瓷和白庆在集市上逛了许久，本来就已经离车马停留的位置很远了，如今她和八宝又跑了许久来到民宅，离那里就更远了。
现在从这里赶回到马车那里，再乘马车回府取药过来，驴子铁定已经不行了。
不成！
白瓷出了民宅，左右环顾，发现河岸边上一棵柳树上面拴着马绳，绳子尽头是一匹世间少有的良驹。
只见那马通体棕红，毛发顺长，脖颈和四肢粗壮有力，面额之前有一道白色的鬃毛，非常具有辨识度。
而且这马一看就不是楚国的品种，楚国这边多小矮马，这匹马体型高大，有点像是异域来客。
可以看出，这样的马，除了本身品种好之外，主人喂养得也很精心。
普通的马，饲料欠佳，牧草、麦秸之类的都不一定能吃得饱，更不要说是黄豆、玉米之类的精粮了。而这匹马，毛色发亮，溜光水滑，吃得定比一般马匹要好。
由此可知，这匹马的主人应该来自异乡，且身份尊贵。
白瓷想了一阵，觉得此人多半不好惹，而且这马既然如此金贵，想来应该认主，不会轻易让她骑乘。但是环顾四周，暂时也无有其他可以借来使用的马匹。
她沉了口气，掏出自己的手帕，用手上未干的血迹在帕子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将其拴在了树枝上面。
随后将马绳解了，用马能听懂的语言冲着他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江湖救急，希望你配合一下。”
她轻轻拍了两下这马的脖颈，又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毛发，听到对方高高扬起马头应了一声，遂松了口气，回身向神情紧张的八宝交代说:“你就不要跟着我一起去了，在这里等着，如果马的主人来了，就跟他说这马我借走了，片刻就还，劳他等我须臾。”
八宝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姑娘，你一路小心。”
白瓷踩上脚蹬，翻身上马，这马对她来说着实有点高了，她踩了几次都没上去，最后还是在八宝的帮助下才勉强上去。
“等我回来！”白瓷勒紧缰绳，狠狠抽了一下，“驾！”
话音未落，良驹已经踏开马蹄，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难产的驴子就在后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的肚子好好鼓着，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起伏。她黑黢黢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难受，还是为了无法出世的孩子惋惜。
八宝的家人全都围在驴子身边，密密麻麻站了一圈，馨儿高声叫喊，他们连忙向后退开，为白瓷和八宝让出了一条过道。
八宝扑到她娘身边，一把攥住了老人家颤抖的手:“娘……”
八宝她娘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看到八宝来了，刚刚歇下去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起来。她捂着嘴巴摇了摇头，似乎已然知道这头驴子不中用了，剩下的就是为她好好送终，让她和尚未出生的孩子有个善终。
八宝她爹却还蹲在地上，帮着驴子抚摸毛发，嘴里不停念叨着鼓劲的话，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
八宝她哥看见白瓷来了，连忙迎上前来:“白姑娘，我们常听小八提起，说你医术高超，院子里面养了一堆动物，有什么病症都是自己瞧，喂点草药就能治好……善财打小就在我家长大，和我们情同家人，前些日子刚刚给她配了种，没成想她会在今天生产，满城的兽医都出去看花灯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想起让姑娘过来帮忙。”
白瓷凑上前去，和八宝她爹一样在驴子身边蹲了下来，轻轻按压了几下她的肚子，听到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
白瓷摸到她肚子里的胎儿头部异位，导致她无法顺利生产，前期的生产应该耗费了她很多的精力，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喊疼了。
白瓷曾经给自己养的小动物接生过，有一定的经验，但是她的院子大小受限，养的都是小动物，给驴子这么大的动物接生，她还是平生第一遭。况且这还是只胎位不正的驴子，她压力更大了。
“不要着急，你听我的，慢慢来，她会没事的。”御兽师的声音突然在白瓷脑中想起，瞬间就让她冷静了下来。
对啊，她还有老师傅从旁帮助呢，怕什么。
白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八宝给她缝制的外衣脱下来放在一边，卷起袖子用绳子背在身后，招呼八宝她哥说:“麻烦阁下帮忙准备热水、剪刀、绳子和脸盆。”
“我现在就去！”
不多时，助产工具已经准备到位，白瓷先将绳子放进热水盆里洗了洗，随后招呼八宝的其他两个哥哥帮忙扶起驴子，她则将绳子拴在胎儿的前肢上，一点点将胎儿推回到驴子的体内。
周围众人焦灼地观望着，看到白瓷暗暗使劲将胎儿推了进去，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赶忙错开视线，不忍再看。
八宝她爹则是问道:“姑娘，你一个人能成吗？需要我帮你不？”
白瓷摇了摇头，继续使劲。多亏她平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锻炼习惯，舞刀弄枪不在话下，这会子才能成功将胎儿推回到驴子腹中。
随后，白瓷将胳膊伸进驴子体内，慢慢摸索到胎儿，一点点调整它的位置。
这个过程善财会很难受，但她只是竭尽全力地站着，偶尔发出一点点痛苦的呻吟。
白瓷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和她沟通，分散她的注意力，鼓励她坚持下去。善财也很懂事，知道八宝一大家子都在替她担心，配合白瓷的动作，一呼一吸，方便她更好地调整胎位。
终于，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胎位被白瓷正了过来。她心内大喜，赶紧招呼八宝她爹:“伯父，胎位正过来了，您拉住绳子，咱们一起往外拉。”
“好！”
白瓷和八宝她爹双双拉住助产绳，每次白瓷一叫，包括驴子在内，大家就会一起用力，将小宝宝往外拉。
“拉！”
“嗨！”
“拉！”
“嗨！”
伴随着众人高亢的号子声，孩子的前半个身子已经出来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小心，否则很容易造成撕裂。白瓷放慢了速度和频率，一点点向外拉着。
谁知道就在这时，外间突然放起了烟花，剧烈的炮仗声吓到了正在生产的驴子，她猛地一阵收缩，奋力大叫一声，推着孩子将它挤了出来。
白瓷眼看着驴子的身体被撕裂，鲜血喷在了她的身上和脸上，随后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她暗叫一声，不好！伤口太大，流血过多，这么下去她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众人见状，心里皆是一惊，本来已经歇下去的大石头，现在又一次高高悬了起来。
八宝最小的妹妹馨儿最是脆弱，当时就给吓得哇哇大哭，扑上去抱着驴子的脖颈，绝望无助地叫着:“善财，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呜呜呜，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吗……”
八宝她娘也吓得不轻，颤抖着问:“白姑娘，善财她……还有得救吗？”
白瓷想到府中的血莲，前几日刚刚被她制成丹药，若是能用上那个，兴许还能保住驴子的性命。
“她用力过猛，大出血了，你们先去找几块干净的布来按住撕裂口，别让血流得太多，我现在回府去拿草药，说不定还有得救。”
说完，白瓷顾不上穿外套，也顾不得去解胳膊上的绳子，裸着两条白溜溜的胳膊，转身就往跑。
八宝连忙取了衣服，跟上她的脚步，一边为她披上，一边急匆匆地说:“姑娘，府里的马车不在这附近，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方才白瓷和白庆在集市上逛了许久，本来就已经离车马停留的位置很远了，如今她和八宝又跑了许久来到民宅，离那里就更远了。
现在从这里赶回到马车那里，再乘马车回府取药过来，驴子铁定已经不行了。
不成！
白瓷出了民宅，左右环顾，发现河岸边上一棵柳树上面拴着马绳，绳子尽头是一匹世间少有的良驹。
只见那马通体棕红，毛发顺长，脖颈和四肢粗壮有力，面额之前有一道白色的鬃毛，非常具有辨识度。
而且这马一看就不是楚国的品种，楚国这边多小矮马，这匹马体型高大，有点像是异域来客。
可以看出，这样的马，除了本身品种好之外，主人喂养得也很精心。
普通的马，饲料欠佳，牧草、麦秸之类的都不一定能吃得饱，更不要说是黄豆、玉米之类的精粮了。而这匹马，毛色发亮，溜光水滑，吃得定比一般马匹要好。
由此可知，这匹马的主人应该来自异乡，且身份尊贵。
白瓷想了一阵，觉得此人多半不好惹，而且这马既然如此金贵，想来应该认主，不会轻易让她骑乘。但是环顾四周，暂时也无有其他可以借来使用的马匹。
她沉了口气，掏出自己的手帕，用手上未干的血迹在帕子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将其拴在了树枝上面。
随后将马绳解了，用马能听懂的语言冲着他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江湖救急，希望你配合一下。”
她轻轻拍了两下这马的脖颈，又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毛发，听到对方高高扬起马头应了一声，遂松了口气，回身向神情紧张的八宝交代说:“你就不要跟着我一起去了，在这里等着，如果马的主人来了，就跟他说这马我借走了，片刻就还，劳他等我须臾。”
八宝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姑娘，你一路小心。”
白瓷踩上脚蹬，翻身上马，这马对她来说着实有点高了，她踩了几次都没上去，最后还是在八宝的帮助下才勉强上去。
“等我回来！”白瓷勒紧缰绳，狠狠抽了一下，“驾！”
话音未落，良驹已经踏开马蹄，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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