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是因为师傅们笃定她不会失败！
花灯节上，主干道水泄不通，人来人往，白瓷只能走偏僻无人的小路。小路狭窄，还无灯火照亮，白瓷自认视力还算可以，但也无法完全辨认脚下的路。
就是在如此艰难困苦的环境之下，她身下的马竟然毫无畏惧之色，在黑暗的小巷里穿梭自如，如履平地，没有一次踏错脚步，每一下都稳稳地落在了青石板上。
而且这马的速度当真是快，平素需要一炷香时间的路程，他竟然只用了一半时间就抵达了。
因为今天是花灯节，府里所有人几乎都去了街上，只留下了几个婢女、家丁看家，白瓷便没有防范他们。
加上事态紧急，白瓷直接驾马来到西苑的狗洞旁边，下马钻了进去，直奔书房翻箱倒柜，将装有血莲药丸的药瓶揣上，后又原路返回。
她本以为这一系列举动没有被任何人看见，殊不知就在她驾马离去的时候，府里一个负责倒夜香的家丁刚好推着粪车从偏门出来，一眼就瞧见了疾驰而去的她。
家丁从未见过如此迅疾的马，被他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却见那匹马的马背之上坐着的竟然是自家的傻姑娘白瓷。
家丁生怕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那马已经带着白瓷拐进小巷，不见踪影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白瓷拿上药瓶火速赶回八宝那里，见她无比焦灼地站在原地，边上还多了两个陌生的身影，一个黑衣裹身，垂手而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沉气息，一个紫衣玉带，负手而立，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盈盈笑意。
黑暗当中，白瓷看不清楚那两个人的具体长相，只能看到两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她猜想，那定是这匹马的主人了。
她驾马停在树前，一勒缰绳，翻身下马，因为身形矮小，一步下来竟未踩到地面，险些摔倒。
紫衣公子站得离她近些，提了一步上来扶她，他的双手刚刚触到她的腰身，白瓷就像过电一般酥了一整个身子，她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没敢回头去看那人，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紫衣公子轻轻将手抽回，舒心的声音散在白瓷耳畔的风里:“冒犯了。”
白瓷一愣，这个声音，怎的这么耳熟？
不等她细想，八宝急忙上前催促她说:“姑娘，快着点吧，善财她快不行了……”
白瓷赶忙回身，一眼也没顾得上看马的主人，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甩开他们二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岸边。
黑衣男子拧起了眉，刚要发作，紫衣公子伸手拦了他一下，微微冲他摇了摇头。
白瓷火急火燎地赶到八宝家里，善财的血已经流得满地都是，她的呼吸越发微弱，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她刚出生的孩子已经站了起来，现下正跪在她的身边，拼命用舌头舔舐着她的脸，时不时发出呜咽的哀鸣。
白瓷赶忙上前，将药瓶里的药丸取出，喂给驴子吃下，可是善财已经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瓷只得将善财的嘴巴掰开，直接用手将药丸塞进她的喉咙，一颗，两颗，三颗……
尽管药丸一颗颗喂了下去，可驴子身下的血迹却不见少。
白瓷急得冷汗直流，怎么回事？难道是血莲不管用了？
灵植师:“别急，药性的挥发需要时间。”
白瓷暗想，可现在善财已经没有时间了！
当她喂到第五颗的时候，发现驴子的鼻息没有了，她心里一惊，再去抚摸驴子的肚子，发现起伏也没有了。
八宝她娘当时就哭出了声，捂着嘴巴一个劲儿地摇头:“我的善财啊……”
听见她哭，边上的小辈们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几个女子早就已经泣不成声。眼瞅着驴子在血泊中断了气，八宝的几个哥哥也憋不住红了眼圈。
再看八宝的爹，佝偻着后背蹲在地上，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驴子，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微微颤抖的后背可以看出，他心里定也不是滋味。
白瓷喉头一阵哽咽，这还是第一次有动物死在她的手里，她看着满手满地的血，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闭门造车这么多年，师傅们只告诉过她如何救人，救花，救草，救兽，救万物生灵，可唯独没人告诉过她该怎么面对失败后的绝望和无力。
她再厉害，终究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看着眼前没了呼吸的驴子，听着耳畔不绝于耳的哭声，她悲从中来，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御兽师:“别放弃！”
老中医:“对啊，我可没教过你要放弃生灵的性命！”
算命仙:“我替你算过了，她命不该绝，你要坚持下去，坚持住才能扭转乾坤啊。”
灵植师:“我都说了，药性有挥发的时间，你耐心着点儿，她不会死的！”
“……”
师傅们的话把白瓷即将下落的眼泪生生给逼了回去。
对啊。
为什么师傅们从来没有教过她该如何面对失败后的绝望和无力？
那是因为师傅们笃定她不会失败！
只要她在，她绝不允许任何一只动物死在自己面前！
白瓷终于忍住了无用的眼泪，一手掌攥紧了拳，险些把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她咬紧牙根，目眦尽裂，不顾身前的驴子已经没了呼吸，继续掰开她的嘴巴，将血莲药丸喂进她的喉管。
八宝看见白瓷的动作，霎时间泪如雨下，她一下子扑在白瓷身边，上去阻拦白瓷疯了似的举动:“姑娘，姑娘，你别这样……善财她已经死了……姑娘，你别这样了……”
白瓷用手推开八宝，顾不上跟她解释那么多，继续不停地重复手上的动作，掰开驴子的嘴，将药丸碾碎，喂进她的喉管，再取药丸，继续碾碎，喂进喉管……
如此重复，直到整瓶药丸都被白瓷喂进了驴子的嘴里，她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跪在那里，剧烈地喘着粗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恶战。
然而，不管她喂下去多少药丸，驴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她听见八宝她爹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沙哑如木的声音对她说:“姑娘，你已经尽力了……”
白瓷顿时起了满满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她不信，她没失败，驴子还没有死！一定是药丸没有进入体内，所以才无法发挥作用！
她狠了狠心，突然一下揪住驴子的嘴巴，猛地扑了下去，对着她的嘴巴狠狠吹气。
“姑娘，这可使不得啊……”
“你别这样，她真的已经不行了……”
“姑娘啊……”
众人见状，连忙上来拦她，却见她拼命挥动着胳膊将所有人都赶走。那一瞬间，她仿佛真的像个疯子一样，众人皆被吓退，再也不敢轻易上前拦她。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众人身后，多了两个不属于这里的陌生人，其中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公子，目不错珠地盯着跪在地上拼命抢救驴子的少女，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复杂的情愫。
就是在如此艰难困苦的环境之下，她身下的马竟然毫无畏惧之色，在黑暗的小巷里穿梭自如，如履平地，没有一次踏错脚步，每一下都稳稳地落在了青石板上。
而且这马的速度当真是快，平素需要一炷香时间的路程，他竟然只用了一半时间就抵达了。
因为今天是花灯节，府里所有人几乎都去了街上，只留下了几个婢女、家丁看家，白瓷便没有防范他们。
加上事态紧急，白瓷直接驾马来到西苑的狗洞旁边，下马钻了进去，直奔书房翻箱倒柜，将装有血莲药丸的药瓶揣上，后又原路返回。
她本以为这一系列举动没有被任何人看见，殊不知就在她驾马离去的时候，府里一个负责倒夜香的家丁刚好推着粪车从偏门出来，一眼就瞧见了疾驰而去的她。
家丁从未见过如此迅疾的马，被他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却见那匹马的马背之上坐着的竟然是自家的傻姑娘白瓷。
家丁生怕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那马已经带着白瓷拐进小巷，不见踪影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白瓷拿上药瓶火速赶回八宝那里，见她无比焦灼地站在原地，边上还多了两个陌生的身影，一个黑衣裹身，垂手而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沉气息，一个紫衣玉带，负手而立，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盈盈笑意。
黑暗当中，白瓷看不清楚那两个人的具体长相，只能看到两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她猜想，那定是这匹马的主人了。
她驾马停在树前，一勒缰绳，翻身下马，因为身形矮小，一步下来竟未踩到地面，险些摔倒。
紫衣公子站得离她近些，提了一步上来扶她，他的双手刚刚触到她的腰身，白瓷就像过电一般酥了一整个身子，她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没敢回头去看那人，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紫衣公子轻轻将手抽回，舒心的声音散在白瓷耳畔的风里:“冒犯了。”
白瓷一愣，这个声音，怎的这么耳熟？
不等她细想，八宝急忙上前催促她说:“姑娘，快着点吧，善财她快不行了……”
白瓷赶忙回身，一眼也没顾得上看马的主人，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甩开他们二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岸边。
黑衣男子拧起了眉，刚要发作，紫衣公子伸手拦了他一下，微微冲他摇了摇头。
白瓷火急火燎地赶到八宝家里，善财的血已经流得满地都是，她的呼吸越发微弱，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她刚出生的孩子已经站了起来，现下正跪在她的身边，拼命用舌头舔舐着她的脸，时不时发出呜咽的哀鸣。
白瓷赶忙上前，将药瓶里的药丸取出，喂给驴子吃下，可是善财已经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瓷只得将善财的嘴巴掰开，直接用手将药丸塞进她的喉咙，一颗，两颗，三颗……
尽管药丸一颗颗喂了下去，可驴子身下的血迹却不见少。
白瓷急得冷汗直流，怎么回事？难道是血莲不管用了？
灵植师:“别急，药性的挥发需要时间。”
白瓷暗想，可现在善财已经没有时间了！
当她喂到第五颗的时候，发现驴子的鼻息没有了，她心里一惊，再去抚摸驴子的肚子，发现起伏也没有了。
八宝她娘当时就哭出了声，捂着嘴巴一个劲儿地摇头:“我的善财啊……”
听见她哭，边上的小辈们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几个女子早就已经泣不成声。眼瞅着驴子在血泊中断了气，八宝的几个哥哥也憋不住红了眼圈。
再看八宝的爹，佝偻着后背蹲在地上，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驴子，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微微颤抖的后背可以看出，他心里定也不是滋味。
白瓷喉头一阵哽咽，这还是第一次有动物死在她的手里，她看着满手满地的血，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闭门造车这么多年，师傅们只告诉过她如何救人，救花，救草，救兽，救万物生灵，可唯独没人告诉过她该怎么面对失败后的绝望和无力。
她再厉害，终究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看着眼前没了呼吸的驴子，听着耳畔不绝于耳的哭声，她悲从中来，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御兽师:“别放弃！”
老中医:“对啊，我可没教过你要放弃生灵的性命！”
算命仙:“我替你算过了，她命不该绝，你要坚持下去，坚持住才能扭转乾坤啊。”
灵植师:“我都说了，药性有挥发的时间，你耐心着点儿，她不会死的！”
“……”
师傅们的话把白瓷即将下落的眼泪生生给逼了回去。
对啊。
为什么师傅们从来没有教过她该如何面对失败后的绝望和无力？
那是因为师傅们笃定她不会失败！
只要她在，她绝不允许任何一只动物死在自己面前！
白瓷终于忍住了无用的眼泪，一手掌攥紧了拳，险些把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她咬紧牙根，目眦尽裂，不顾身前的驴子已经没了呼吸，继续掰开她的嘴巴，将血莲药丸喂进她的喉管。
八宝看见白瓷的动作，霎时间泪如雨下，她一下子扑在白瓷身边，上去阻拦白瓷疯了似的举动:“姑娘，姑娘，你别这样……善财她已经死了……姑娘，你别这样了……”
白瓷用手推开八宝，顾不上跟她解释那么多，继续不停地重复手上的动作，掰开驴子的嘴，将药丸碾碎，喂进她的喉管，再取药丸，继续碾碎，喂进喉管……
如此重复，直到整瓶药丸都被白瓷喂进了驴子的嘴里，她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跪在那里，剧烈地喘着粗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恶战。
然而，不管她喂下去多少药丸，驴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她听见八宝她爹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沙哑如木的声音对她说:“姑娘，你已经尽力了……”
白瓷顿时起了满满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她不信，她没失败，驴子还没有死！一定是药丸没有进入体内，所以才无法发挥作用！
她狠了狠心，突然一下揪住驴子的嘴巴，猛地扑了下去，对着她的嘴巴狠狠吹气。
“姑娘，这可使不得啊……”
“你别这样，她真的已经不行了……”
“姑娘啊……”
众人见状，连忙上来拦她，却见她拼命挥动着胳膊将所有人都赶走。那一瞬间，她仿佛真的像个疯子一样，众人皆被吓退，再也不敢轻易上前拦她。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众人身后，多了两个不属于这里的陌生人，其中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公子，目不错珠地盯着跪在地上拼命抢救驴子的少女，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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