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水瓶座

    夏天的可爱是晚风中浮动的烧烤香气，一大口冰淇淋配着冰可乐，有你笑容点缀的梧桐树影。月亮还没等日光褪去就在天空留下轮廓，我心路还未老去就留下你的身影，像扎根在瓶子中的盆栽，装点着空荡的房间。我把家具搬来搬去，变幻场景，但总觉得夕阳在晚风吹动的落地窗帘后有你的脚步声滴滴答答，一任过去的模样。

    这是个秘密，该沉在我心底好多年。这又像张公开发表的宣告，手指按在键盘上就不住地回忆起你的模样。我很难了解这些带给我的感受，记忆有些模糊，很多故事现在提起也没了意义。只在浏览风景时，阅读文章时，看着海洋馆中海豹在水中游荡时，感觉你在我身边，和我一同注视着这些，了解生命的脉络，熟悉这该陌生的呼吸。

    我把很多美好的段落送给你，华丽或朴素的文字，有情或无情的思想。我试过放弃，但又忍不住想念；我试过抛弃，转身又决定拥抱；人的记忆是很短的，一个人代替另一个人的记忆是很快的，我尤其明了这些。只感觉，这小小的一个人坐在南禅寺的阁楼上，被灯光打亮的脸颊在雨幕中渐渐模糊。石板路的人行色匆匆，游客和商家都被雨水打湿了彼此的身份。我从上海赶来，只几个小时的高铁，只一段被雨水打湿的小路。阁楼前那座石桥躺在那好几百年，我找的女孩在回首处已不在曾经的座位。

    是时间到了，才会被允许辞行。是缘分尽了，才会被要求远离。是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再不是我们，才会选择忘记！

    我奋力说话，可惜被压住了声音。我独自沉默，细数有你的日子够不够我老去。那些身体幽暗的河床，双眼谩藏的夕阳，灵魂多余的水果糖，是一个多余的虚妄——由我想念撑起的虚妄。

    ——记一个或许再也不见的“水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