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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夜袭

    两军遭遇,双方都是猝不及防。

    种师中之前从斥候那里得知的线报是仁多保忠脱离梁太后独自分兵,在泾原路和环庆路周边游荡,为了防止这伙党项人在包围梁太后大军时成为不确定的因素,他还正准备带军先将仁多保忠彻底击溃。

    而仁多保忠以为自己察觉的早,应该可以跳出宋军的包围圈,逃出生天。他日说不定还可以反包围宋军,成为一支奇兵。

    不曾想两军就是葫芦河最宽阔的河间谷地之一狭路相逢。

    宋军沿着宽阔的谷地渐次铺陈开来,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仁多保忠因此无法判断宋军人数,加上猝不及防,他没有提前制定应对方案,这会心里自个先慌了,同时也觉得他们大夏国恐有灭顶之灾。

    这种悲观并非是他一时泄气,而是他太清楚西夏大军一旦后路被截断,后续军需最多也就再坚持两三日必然耗尽,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大军再多,党项人再好狠斗勇也顶不了什么用。

    眼下他们眼前的这股大军正是要切断他们的后路。

    以仁多保忠多年的从军经验,宋军最少当有十万人,因为他判断河东路、鄜延路包括一部分环庆路的大宋西军都会参与进来,否则宋军没有胆量包围他们四十万大军。

    他哪里知道大宋早就吃透了他们所谓控弦五十万的虚头有多大,如果按他们这种算法大宋的军队禁军、厢军弓箭手还有保丁得有两百多万了。

    种师中在事先知道他兵力的情况下,仍然只带五万禁军寻找他所部近十万大军决战,不仅有信心战而胜之,还打算将他们一举击溃。

    其他宋军番兵、弓箭手和种朴所部八千人只负责封锁谷口,扫荡后续逃散的散兵游勇。

    仁多保忠可谓是高估了自己,顺带着也高估了宋军的人数。

    不过,这个西夏福将再一次歪打正着,在高估种师中大军人数的前提下,他同时认为宋军是生力军,他们是疲敝之师,一旦决战必输无疑,于是他决定凭借己方骑兵多的优势,全力突围。

    这时候的党项贵族和将官面对不知人数的宋军,大多是慌的,对于仁多保忠的提议无不赞同。

    种师中以为这种情况该是两军狭路相逢,在谷地决战的情况,因此下令骑兵出左右翼突击西夏大军,中军步兵以重甲兵举盾保护长枪阵向前推进。

    他是想以骑兵冲散敌军阵营,步兵以一丈多长的长枪配合重甲兵列长枪阵收割。

    这是宋军对付西夏骑兵和辽国骑兵的基本战术。

    事实上步兵在有阵型依托的情况下,并没有那么惧怕骑兵,用后世计量单位四米多长的长枪列阵,除非是重甲骑兵来冲阵,普通的轻骑兵纯属找死。

    另外长枪兵之后还有弓箭手,弓箭手可以远距离先消耗敌方骑兵,轻骑兵很难成建制的冲到阵营前。

    骑兵破除步兵方阵的方式要么从侧翼,要么迂回到后方,眼下宋军军阵两翼有骑兵保护,绕后对党项人而言暂时也不现实。

    仁多保忠一开始若是真抱着狭路相逢决战的心态,以他只有两万正军,其他都是牧民战士的配备,面对阵势已成,宋军又是以逸待劳的优势状态,嵬名阿吴那样的大败很快就要降临到他身上。

    两军一交战,战场形态的发展并没有如种师中所料。

    两翼骑兵有序出击后,党项人一触即溃,他们非但是不抵抗,反而仗着大部是轻骑有序四散而逃。

    这是一片开阔的谷地,宋军想要封锁西夏大军的退路是较为困难的,加上眼下宋军仅有万余骑兵,多数为步兵和弓箭手这就更难了。

    种师中面对这种意外情况立刻下令不必追击,包围分割可以稳稳吃掉的一部分敌军。

    大战不到一个时辰就草草结束,宋军到底是没能按战前的规划,彻底击溃仁多保忠部大军,仅仅击杀俘和虏不到两万人。

    而突围而去的仁多保忠这股尚有八万人的不确定因素,给后续围歼西夏大军增添了变数。

    种师中预先在后方更窄的谷口布置的番兵、弓箭手包括种朴部见仁多保忠部成建制大规模的突围了出来,他们兵力不够只敢小规模袭扰,算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返回了西夏境内。

    仁多保忠脱险后仍旧心有余悸,立刻派兵驻守边地各城寨险隘,同时也派人时刻打探梁太后、嵬名阿吴的消息。

    种师中这边与仁多保忠决战未成,派人通报种朴时刻关注仁多保忠的动向,有消息及时通报,若仁多保忠回师尽量拖延袭扰,为歼灭梁太后主力大军争取时间,

    他本人则率大军继续向泾州方向推进。

    此时西夏大军仍在渭州、镇戎军和泾州发动大规模的攻城战,浑然不知道宋军已经从侧后方包抄过来了。

    这时候梁太后进入了最后的疯狂状态,因为大军军需即将耗尽,一连十几日几乎没有什么实质补充,若再不能攻破大城,他们就将不得已退军。

    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因此她一边下令渭州和镇戎军的将领不计伤亡,不惜代价要尽快破城,安定郡城这边也将补充后的泼喜军投入战斗,她甚至迁移中军大帐五百步,鼓舞士气。

    至于德顺军那边,梁太后已经见到了败退回来的嵬名阿吴,以及陆续回归的几千残兵败将。

    但她考虑到嵬名顺那边尚有大军未回,没有立刻处置嵬名阿吴,怕把嵬名顺逼到宋军那边,为了显示她的大度,甚至再任嵬名阿吴为将,让他戴罪立功,攻破安定郡城。

    安定郡城的守城战进入了最艰苦的时期,亲上城楼指挥的折可适每天只能休息两个时辰,起早贪黑钉在了城楼。

    但作为帅臣的章楶这时不是在考虑守城,而是反击了。

    他一直在推算时间,明天就将是党项人入境的第十五天,这是他们在没有补充情况下的极限了,这时候依照之前的战略种师中已然从谷口包围了过来。

    反击的时机已经成熟。

    至于兵力,泾原路原就有四万大军,后来环庆路又增兵过来两万余,他基本都安置在镇戎军、渭州和他所在的泾州。

    之所以没有往德顺军增兵,主要考虑到种建中名气在外,党项人一般不去主动招惹。

    章楶在听说嵬名阿吴带精锐去攻打陇干县的时候,一度为自己的兵力布置后悔,不曾想种家军不负盛名,居然劣势下追击大破嵬名阿吴。

    这也为章楶接下来布置反击,减少了不小的压力。

    以上六万大军眼下因守城战有部分折损,但也能立刻招募厢军或保丁补充,再算上番兵、厢军和弓箭手,如果把这些也加上兵力已有十余万之众。

    征调城内百姓的牲畜,甚至还能组建数量可观的骑兵。

    而党项人连日苦战,战况纵然比不得陇干县守城战惨烈,无论是镇戎军、渭州还是泾州范围内的西夏大军战斗减员也要有三成了。

    三十余万大军除掉伤亡能战者不过二十万出头。

    安定郡城外起初的六七万大军,经过连日轮番进攻至少因伤亡减员一两万人就算加上嵬名阿吴部的败军,他们也难恢复如初。

    城内禁军相比西夏军人数当然还是少了很多,只有不到两万,连日伤亡之后,可能更是低至一万四五,但党项人军需即将耗尽,加久攻不克士气低迷,未必就不能逐步开始反击。

    当晚,西夏大军进攻停歇之后,章楶召来折可适,问道:“折将军,我予你六千精锐人马,你可敢夜袭梁太后营帐?”

    六千人是安定郡城能战禁军的近一半了,若是全军覆没,只怕明天安定郡城就可能因军心慌乱而告破,但六千人相比城外大军几乎只有对方一成。

    奇袭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其他一众路、州级官员闻言都微微变色,想要规劝一番,但立刻就被章楶挥手制止。

    “战时皆以帅司指令为准,这是官家的令旨,你们文职官员无需多言。”章楶只看向折可适,“折将军有这份胆量和信心吗?”

    “下官不敢言必胜,但定能搅乱西夏大军营寨,使梁太后忧心畏惧退到两里之外。”

    折可适拱手领命。

    他的回答正是章楶所需要的,所谓夜袭并非是要杀多少人,实则是扰乱党项人的军心。

    是夜,三更刚过,西夏大军驻地弥漫着悲观的氛围,他们奋战一天收获并不大,泼喜军的加入也没有立刻扭转战局,路治这样的郡城城高池深就是泼喜军压制住了宋军弓箭手和城头的守军,他们攀爬城墙也非常困难,每每到了他们觉得宋军要崩溃守不住的时候,头顶用之不竭的滚石和擂木就像雪花一般纷纷而下,这让不少党项人都以为就是再围个七八天也别想打下来。

    战事不利,加上近日就将断粮,西夏大军驻地士气极其消沉。

    后半夜之后,党项人的警戒人员,围着火堆昏昏欲睡,他们不是不担心宋军劫营,是根本不信一直被压着打的宋军敢下城。

    战事发生的十分戏剧性,折可适部悄摸出城,骑兵下马步兵也都小心靠近,途中因为有人踢到了马腿,马嘶声在夜里很响,他们自己都以为要暴露了,可那些党项人居然没多想,以为是自己营内的,根本没当回事。

    直到大股宋军摸到跟前,外围的党项人才猝然惊醒,但一切都晚了,折可适率骑兵猛冲,步兵则到处点火。

    夜袭初步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