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有多爱就有多恨》《二》

    这世上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爱。自从有了爱，就有了恨。

    这个问题在远古时代就存在，而且还要永远存在下去，直到人类毁灭为止。

    红光一闪，鲜血溅了出来。

    张小楼缓缓倒了下去，倒在血泊中。

    宋如玉在笑，但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空虚。

    这一剑并没有给她带来愉快和满足，现在她仿佛觉得整个人都空洞洞的，好像失落了什么。

    她空洞洞的目光又像在眺望着远方，远方一片黑暗。

    黎明前的黑暗。

    她突然拉着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本来可以躲开这一剑的，但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她一摇动张小楼的手臂，鲜血又从伤口出流出。她用手拼命的捂住伤口，但还是血流不止。

    张小楼脸色苍白，轻轻道：算了，没用的，现在，让我说一句话，行吗？

    宋如玉抽搐道：你说，说吧！

    张小楼道：其实那天早上我是去买了早点，可回去时已人去楼空。

    宋如玉又有两行泪流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我知道。。。

    张小楼又道：我知道我现在终于偿还了我的良心债，你现在该高兴才对。

    这句话就像条鞭子一样，重重抽打在宋如玉身上。

    她这些天来，心里一直充满了报复和仇恨，报复和仇恨占据了她的整个内心。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但报复真的能令人忘记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吗？

    已经被毁灭的一切，是不是因为悔恨而重生呢？

    她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仇恨，这就是仇恨！

    这本就是种除了爱之外，绝没有任何地方能淡忘的情感，有时，或许比爱更强烈。

    现在她终于明白仇恨是多么令人可怕的事情了。

    微风在轻轻的吹，风吹在张小楼身上，冷的很，冷的就像他胸口已凝固的血，他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宋如玉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已碎了，整个人都似已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她的心里更痛苦、更矛盾，已无法躲避，更无法解决。

    现在，所有的恩怨都似已结束，所有的爱情、仇恨、友谊都已变成了一片虚空。生命中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想到了死。

    死，本就是一种解脱。

    对于某些人来说，死是很悲哀的事，可现在对于她来说，死已不再是件可怕的事，更不值得悲哀。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想死。

    她想用自己的命，换回他的命。

    可这样真的能吗？

    宋如玉的心都似已冷透，她的心、她的胃，直冷到她的脚底。

    房檐下的风铃叮咛叮咛的响，宋如玉突然想起了什么。

    以前的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幕幕尽在眼前。

    她咬紧了牙，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伸手点了张小楼几处穴道，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张小楼背进了屋里。屋子里很暗，但黑暗又怎么样？

    连死都算不了什么，何况黑暗？

    宋如玉忽然想笑，大笑，笑完了再哭，哭完了再笑，然后再叫，大叫，但她却只是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她觉得很疲倦，疲倦极了。

    她爱过别人，别人也爱过她。

    无论是爱，还是被爱，他们所拥有的爱情同样伟大。

    她很想像现在一样，把她抱在怀中，或者他把她抱着，她喜欢他那宽厚的肩膀，那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很久，很久，张小楼轻轻的咳嗽两声。

    宋如玉急忙坐了起来，关切道：小楼，你怎么样？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脸上掠过一丝菲红。

    张小楼微微挣开眼睛，道：没事，我还没死，我现在只不过很饿，很想吃点东西，如果有一坛酒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宋如玉惊异道：你怎么会没事呢？张小楼微笑道：只不过我的心脏和别人的稍微有一点不一样。我的心脏比别人稍微偏左了一点点。

    宋如玉破涕为笑：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现在就给你找吃的去。

    张小楼道：你先把我找个躺的地方，因为我很想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