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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了云台城我们已经行驶了十几公里了。原本计划之后是走水路,这样时间会节省很多,但是现在走水路会很危险。

    “徐年,你能联系到秦文吗?”我坐在马车问坐在外面驾车的徐年。

    “秦文离开东宫后被叶丞相收入府中做管事。要联系她可以给丞相府写封信。”徐年说。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好的公子。”

    “我写一封信,你亲自帮我送给秦文。记住这封信你要一直随身带着,除了秦文谁都不能打开。如果你遇到威胁就把信毁掉。”我说。

    “公子,我不能离开你啊。”

    “徐年,这是命令!”

    “是,公子。”

    我们来到一个村子,马车走在田间的小路上,田间的村民挽着袖子和裤脚,拿着镰刀在割庄稼。这里空气清新,恬静怡人,远处的河塘里还有几个壮汉光着上半身在捕鱼,河塘岸边几个小孩在嬉戏玩水。

    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刚刚钓完鱼的老翁,他带着斗笠,拎着竹篮,扛着鱼竿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老伯,请问这里有借宿的地方?”徐年停下马车,走到老伯身边问道。

    老翁打量着徐年和我们问:“你们是?”

    “我们赶路路过这里,这不眼看天快黑了,想要找个歇脚的地方。”我说道。

    “哦,那跟我来吧!”老翁说着领着我们走在前头。

    老翁直接把我们领到他自己的家中。他有一个草屋,用栅栏围成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带棚子的小土灶,土灶边上推着很多用来烧火的软草和树枝,都摆放的很整洁。老翁请我们进入屋内,给我们到了水。

    屋子里没有床,通铺的踏板。在这个踏板上摆放老翁生活的所有物品,他们分布合理,摆放整洁。

    右边墙上挂有一面很大的白布,上面是一篇十六字诫言,笔触锋利张狂。诫言下铺着被褥,老翁睡觉的地方,被褥旁靠墙的地方是一个红木柜。踏板中间是一张长矮桌,上面摆有笔墨纸和几本卷书。

    屋门正对面是一张方形矮桌,也是我们三人此刻盘腿坐着的地方,这应该是老翁吃饭的地方,桌子上只有一壶水。

    草屋开有两个人窗户,南边一个,北边一个,两个窗户下方都有一排小架子,上面堆满了书,有的书放不下只能挨着架子放在踏板上。

    老翁换下钓鱼时的衣服,穿着一件素色布长袍,腰间一根绳系着,松松垮垮,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草鞋,整个人看起来是慵懒性。

    老翁把自己钓到的鱼做给我们吃,还给我们在踏板上铺了被褥。

    “谢谢老伯款待。”我说。

    “公子别客气,也没有什么招待的,公子别嫌弃。”老翁说。

    “老伯您做的鱼很好吃,你看我妹妹吃的多香。”我说。

    “……嗯,好吃。”风儿嘴里塞的满满,还是很配合我说了好吃。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点。好久没有人赔我这老头子一起吃饭了,今日遇见三位也是有缘。”老翁说。

    “今晚也多是打搅老伯了。”我说。

    “不客气,公子。”老翁说。

    吃完晚饭,我向老翁借来笔墨和纸写了一封信,然后把信交给徐年。

    “明天我们就分开。你骑马去京都找秦文。”我和徐年说。

    “马留给公子吧,我重新租一辆。”徐年说。

    “不用,你给我留点银子就好。”我说。

    “好,公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徐年说。

    “你也是。”

    “公子除了找秦文,还需要我给谁带话吗?”徐年问道。

    “暂时不用,别让太多人知道我的情况。舅舅他们我会亲自去说的。在我还没有确定能活着去见他们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了。”

    “公子不要说晦气话,您大福大命,老天爷不会收你的。”

    “我知道了,徐年你去看看老伯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给他干点活吧。”

    “好,我这就去。”

    我们给老翁留了一些银子,虽然他总是拒绝,可我硬要给。老翁也只好妥协收了。徐年驾着马车向京都的方向去了,我带着风儿在村庄的田野路上漫步。

    “阿珣哥哥,我们……去哪里?”风儿问。

    “去一刀庄。”我说。

    “是什么地方?”

    “一个镖局,镖头叫赵一刀。”

    “嗯?不去北山了吗?”风儿问。

    “现在我们直接去北山会很危险,我们需要雇一些人保护我们去北山。”

    “我可以……保护阿珣哥哥。”

    “风儿当然可以保护我,可是阿珣哥哥不想风儿为了保护我而受伤。”

    小丫头撅着嘴低头沉思了会儿说:“阿珣哥哥,我以后……会比那个……掌柜更厉害。”

    “好,我相信风儿长大后肯定比他更厉害。”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走大道,走集市,走人多眼杂的地方,只能在乡间小路和山路中走。

    白天我们走山路,晚上下山找一条河边,生火,休息。为了安全,我和风儿夜里还需要轮流守夜。

    我们走了七天,身上带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为了吃饱我们开始捕野味,摘野果吃。

    这天我们看上两只野兔,我和风儿设置了陷阱躲在暗处等野兔掉进陷阱。我们看着那两只野兔一蹦一跳的离我们设置的陷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入陷阱了,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震得地面尘土都在跳动,两只野兔就这样被吓的调头逃走了。

    目测有四十人之多,骑着马狂奔,每人身后都背着一把大刀,每一匹马上都绑着两个大麻袋,鼓鼓囊囊的。

    我们躲在草丛中没有被发现,等他们马队过去之后很久我和风儿才慢慢站起来。

    “是山贼,风儿我们快下山。”我拉着风儿向山下跑去。

    我们沿着山坡旁的官道走,此时天已经暗下来,路上已经没有行人。我们走着走着发现了血迹,还有一些被砍过,粉碎的车辆,他们横七八竖的躺在马路中央,再往前走还看见几具尸体,他们死的非常惨烈,身上被刀砍得惨不忍睹,血液从他们身下把延出,一直流到路边的草从里。

    从他们的穿着和体型看出,这些人应该都不是手无束缚之力的普通百姓,而是练过武的某个组织。

    我和风儿加快了赶路的速度,我们需要在官府的人到来之前离开此地。官道上发生命案,离这里最近的官府会很快派人来此查看,如果不快点离开,和官府的人碰上了,就只能被逮捕。

    我们入住在一个村庄的农户家里,给了一吊钱,借住三晚。

    晚上和农夫一家一起吃晚饭时,隐约听见外面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声音凄凄惨惨的,听得人心里悲伤难过。

    “哎,这日子可如何是头啊!这是逼死人啊!”农夫放下筷子,握紧拳头在自己坐着的板凳上用力一锤,愤怒的说道。

    农夫的妻子也掩面小声的抽泣,就连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沉默的放下碗筷。

    “大哥,能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见他们如此,我自然也不好继续自顾吃饭,放轻声音问道。

    “离我们这里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山,之前有一个文人隐居在山里。几个月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强盗,杀了那文人,霸占了那个山头,后来只要有人上山就会被洗劫,还要被打断胳膊腿的,之后大家都怕了,没人上山了,那伙强盗就下山来抢劫,更过分的是现在他们不仅仅强钱,抢粮,还抢孩子女人,家里男人不肯的,就打死。算上我们村子,这地带共有五个村子,每个村子三天两头的都要被洗劫一次。小兄弟,你说这还有王法吗?”农夫大哥越说越激愤,那个颜色好像下一秒就能喷火一样。

    “官府不管?”我诧异道。

    “官府管?第一次报官,派了几个人去山上,死了一个,其余的都跑了,之后谁再报就抓谁,官府谁管我们死活!”农夫大哥说到官府语气里满是讽刺和愤怒。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小,悲伤的气氛却一点都没有散去,我们也没有再继续吃饭的欲望,农夫大哥的妻子带着两个一起收拾碗筷。

    农夫大哥收拾了一间空屋给我们,他说这屋子原本是他弟弟的,一年前和同村一个小伙一起去外地了,一年回来一次。

    房间干净整洁,因为东西少,空荡荡的,本来不大的屋子也显得不是很小似的。

    第二天。

    我和风儿一起在这个村子里逛了逛,发现强盗洗劫了村子之时也破坏了很多屋子,杀了几个人。

    有一个男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妻子被强盗一刀砍脖子杀了,流出来的都血浸湿了泥土地到现在都没有干,妻子逢头污垢,衣衫不整的跪坐在男子尸体旁边,眼神呆滞,哭了一夜的眼睛猩红的恐怖,我想昨晚听见的哭声应该也有此女子。

    这样的尸体我发现了五个,他们的家挂起白布,举行着丧礼,他们的亲人抱着他们的尸体哭的昏厥。

    我询问了几家村民了解一下那些强盗,发现和我看见的那伙山贼是同一伙儿人。他们不仅抢劫村子,还在官道上杀人抢劫。

    官道上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只剩下草丛里斑斑点点的血迹还能证明这里之前有人伤亡过。我和风儿走在此道上,打算去县官府报案。

    官府大门大敞着,门口站着两个站岗的,一个高而瘦,长脸浓眉大眼凸嘴,一个矮而肥,圆脸粗眉小眼樱桃小嘴。两人腰间挂着刀,一手扶刀柄,站在大门边上打着瞌睡,身子摇摇欲坠的。

    我上去轻轻拍醒两位,说明前来报案。两位上下打量着我,撇了一下嘴带着我和风儿进去。

    进入大门,沿着正前方小路直走尽头是审案堂,一张判官桌摆在中间位置,桌子后面是一张空椅子,桌子上只放有一个定案锤。审案堂旁边有一个小窗口一样的地方,窗口后面有一张桌子,坐在桌前的是记事官,专门记录报案和审案事件。

    高而瘦的那个人走到记事窗口小声的说了一句,里面的人点了点头,然后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记事官问我报什么案,我告诉他上山有一伙山贼,昨天洗劫了一个村子,还杀了人。

    记事官原本要下笔的手,听见我说山贼之时突然顿住,凶狠的瞪着我,大声怒斥道:“大胆,你这刁民。说了多少次了,谁再说山上有山贼,强盗的就是知罪犯罪,知罪不改。哼,你们两个把这两人压到大牢里关上。”

    高子和矮子受命拿住我们,风儿想要反抗,打算揍他们,被我制止,只好撇着嘴委屈的和我一起被压。

    大牢的环境比我想象的恶劣,腐烂味和腥臊味混为一起,从踏入大牢开始这个味道就霸道的充斥着鼻腔,让人直作呕。我和风儿被关在一个牢房,地上的干草也被潮湿的大牢弄的软塌,还好有一张还算完好的草席,垫在湿软的草上面也算有个可以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