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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真相大白

    姜原不敢相信的跌坐回床上,看清她是陶妃宫里曾经的掌事宫女,脸色寒如霜,沉默许久:“你说。”

    小梅压抑着恐惧,将那事徐徐道来,她越是往下说,姜原的脸上越难看。

    片刻,门口听见一阵嘈杂声音,陶妃气喘吁吁跑来,头发珠钗散乱,一进门看见这二人,吓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皇上,您不要听淑贵妃胡说八道,她为人狠毒,臣妾是冤枉的!”她一下子跪下,很是狼狈。

    这淑贵妃用了什么歹毒手段,她明明也留了心,可还是让小梅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抓走了。

    不过,要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感受到陶妃又刻毒的目光,小梅浑身一个冷颤,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姜原腕上青筋暴起,一脚用力踢在陶妃心口上:“朕还没说发生何事,你倒是开始求情了!”

    陶妃额头渗出冷汗,哑口无言地紧捏着手指,胸口剧痛传至全身,像个木头一样栽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抬起头,看着一旁宴涟漪冷冰冰的神色,似乎想到什么,终于恍然大悟。

    晓月那个贱人与宴涟漪勾结,给她下套!

    室内安静,姜原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传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闻言迅速赶来。

    姜原颤抖着手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那一小袋药:“这是朕当年留下的,阿珠还未来得及用。”

    太医将里面已经有些发黑的药材都倒出来,细细检查了一番,说道:“皇上,这里面确实少了小梅说的那味药。”

    “好的很!”

    人证物证具在,姜原怒不可遏。

    那时他刚登基,事物繁忙,可阿珠的药他不放心还是一一过问,每副药都有一定的量,不让旁人插手。

    却没想到,陶妃竟借着熬药的功夫,偷梁换柱,以至于阿珠的精神愈发不振,直至含泪身亡。

    她死后,那么多还未来得及煮的药,他只留了一个放在床头做纪念,只查了有没有下毒,从未注意少了一味。

    这证据日日夜夜就摆在他跟前,他却从未发现。

    “阿珠是你亲妹妹!”姜原的目光落在陶妃脸上,心痛如刃,一寸寸刺着他的心。

    他死死盯着陶妃的脸,怒吼问道:“为什么要害阿珠,这是为什么?”

    陶妃苦笑一声,摇头:“臣妾恨她。”

    “她临死前曾对朕说,你是她唯一的姐姐,让朕好好待你?”

    又怒骂道:“她这么信任你、她对你还不够好吗?”

    跪倒在地上的陶妃,心被狠狠刺痛一般,猛地坐起来,声音有种近乎崩溃的颤抖。

    “在府邸嫡妃、在后宫后位,这些本就是臣妾应得的,但是有了陶珠,变成了她给我的施舍,皇上您可记得,最先与您定亲的,才是臣妾,不是陶珠那个贱人。”

    “臣妾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为何自己都比她低一头?在家中她是嫡女,全家万众瞩目,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臣妾的忍让,可她却抢了臣妾的婚事,还毁了臣妾的幸福!”

    陶妃抽泣着,双手紧紧握着拳,尖锐的护甲将那掌心都勾破了。

    “既然选择嫁给朕了,如今贵为妃位,谈何是毁了?”

    姜原沉默,片刻,又道:“你都同阿珠一起入府邸,为何要计较那些?”

    陶妃仰头直视着姜原,笑道:“选择嫁给皇上,皇上可知,这全是臣妾那好姐姐为了保全你的声誉,使权宜之计。”

    “什么?”姜原皱着眉,不可置信地停下脚步。

    “那时你我已经订婚,若退婚迎娶陶珠,对皇子而言是一大丑闻,因此你最心爱的陶珠,我的好妹妹,为了让臣妾心甘情愿同她一起嫁进府邸,将臣妾当年救命恩人的信物藏在您身上,冒名顶替!皇上,您叫臣妾如何不恨她?”

    陶妃声嘶力竭,狼狈万分,仿佛要将这么多年不甘的苦水吐倒出来。

    “胡说八道。”姜原震怒,手攥成拳,猛地一锤床面,剧烈的声响却掩盖不住心底的惊慌:“胡言乱语,阿珠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真是可笑!”

    陶妃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压抑的仇怨一泻千里,质问道:“皇上可还记得,陶珠刚怀了大皇子,那个冬天,臣妾昼夜侍奉左右,却在她梳妆柜里翻出她伪造信物的账簿和信件。”

    “为了权势,为了光明正大地嫁给您,做出令人不齿之事,还自以为将臣妾蒙在鼓里。”

    她哽咽着声音,眼泪落在的地面上,倒映出森森寒意。

    姜原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已经付出了代价,臣妾也已经不再计较此事,这些年服侍皇上无不尽心,若是要罚,臣妾任凭处置。”

    陶妃脸上浮出几分凄凉,字字珠玑,落在姜原心里,痛的几乎难以呼吸。

    姜原怒而将桌上茶杯一摔,茶水迸溅,站的最远的宴涟漪的裙角也被溅一点。

    “滚!都给朕滚!”

    众人纷纷忙不迭逃了。

    当年之事,竟有此等隐情。

    宴涟漪神色淡淡,拂袖转身,有些嫌恶地把脸扭到一边,脚步方要跨过门槛,就被姜原叫住。

    她回过头,隔着屏风看见姜原的半截身子,忽然一低头倒塌下去,仿佛那张龙床就是他的坟。

    “淑贵妃,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原的声音缓缓传来,苍老的声音卡带着有力无气。

    偌大的养心殿,站了宴涟漪一人,脚下地面冰凉又光滑,令人心里打擅。

    “臣妾知道,皇上因为这件事厌恶臣妾,百口莫辩,只有查明真相,方可自证清白。”

    此事本就已她无关,避免姜原生疑,不如将事实告知。

    “从前是朕错怪你了。”

    姜原沉默了半晌,说道。

    当上皇帝后,他从未给人低头道歉过,身为九五之尊,定然做什么都是对的,所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经历今日一桩事,才知自己是多么孤家寡人。

    身边没一个是真心待他,仔细想来,唯一矢志不渝,深爱他的淑贵妃,可自己却错怪了她这些年。

    “你可怪朕?”姜原低头咳了一声。

    “臣妾不敢。”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些。”姜原声音很轻,像是在示好。

    “是。”

    宴涟漪走上前,寻了个木凳,手指提起裙角坐下,露出底下的绣花鞋,低头俯视着姜原透着病意的脸。

    “涟儿可相信朕,朕以后会待你好。”

    姜原扯出一笑,像是自说自话,语气还带着些不肯定的虚浮。

    这话落在宴涟漪耳朵里,却莫名觉得恶心。

    从前他也是这样口口声声哄骗自己的,不过是一纸空谈随风而逝,她如今又怎敢真信?

    宴涟漪不慌不忙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今日但求一个公道,不求荣宠。”

    “那贵妃怎么看,如何惩治她?”

    姜原想要补偿她,身体往前她身旁靠,眼神中浮现期许。

    他的掌心盖在宴涟漪的手背上,粗糙的触感像是埋藏在土里的沙砾。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回收了收:“臣妾全听皇上吩咐。”

    事情真相已大白,功成身退,若将陶妃等人逼到穷途末路,届时皇宫里恐怕是人仰马翻。

    “这到底是宫闱秘事,将陶妃降为陶美人,罚两年俸禄,禁足一月,贵妃认为如何?”

    他何尝不知处罚有些轻了,可朝野动荡不安,若说出陶珠死的真相,恐怕二皇子与五皇又要相争,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他始终不肯相信瑶陶妃所言之事,只当她是大祸到临头随意攀咬。

    陶珠那样的女子,在他心中,如天上明月皎洁,可短短的几句话,却拉着他的心和感情一起坠到脏污的泥土里去。

    沉默了一会儿,道:“皇上若无其他事,臣妾还要去内务府督办女官学堂,便不久留了。”

    半响,无言已对,姜原闷闷不乐,问道:“质子殿下在外面吗?你帮朕叫他进来。”

    “是。”

    宴涟漪走出门,人影寥寥,姜漓一身墨色禁军服制,腰胯长剑,独自一人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