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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 情敌

    叶开从花姐手机,找到她师父的电话,进入了手机,搜索了一圈,什么也没获得。

    这手机干净得,除了几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叫美女消消乐的小游戏,其他什么痕迹也没有。

    而且,电话的通话记录也只保留了三天以内的。

    这是个谨慎的老头,时时刻刻在擦去自己的痕迹。

    这更说明他是个有秘密有问题的老头。

    叶开给这手机留了一点数据流做监视,出来进了房间的顶灯里。

    这是个30平的客厅,装修很普通都算不上精装修。靠墙是常见的三人沙发,墙上挂着四幅美女油画做装饰,对面是50吋的液晶电视,背后电视墙上做了万里山河的浮雕装饰。

    电视兀自播放着抗战的老片子。

    老头坐在沙发上,一手翻着集邮册,一手拿着镊子,正聚精会神看着自己收藏的花花绿绿的邮票。

    他脖子前倾,有些驼背,领口的衬衫扣子开着。花白的头发,浓密,在头顶盘成一个髻,插着一根木簪,似乎是用整根树枝刻改的。长脸,小眼,抿着嘴。脸上,手背上,点点老人斑。

    虽然是深秋,但大街小巷的人也都穿短袖短裤,老头此刻已穿了衬衫长裤。沙发上也已换了厚棉垫。

    分出数据流,立刻获得了老头的资料。

    海贝,男,65岁,本地户口。自由职业者,做邮币卡生意。有两儿一女,都在京师上班,老伴也在那边照顾孙子。

    简单了解了一下,叶开才明白,原来邮币卡就是邮票系列,钱币系列和电话卡系列,通过收集,模拟股市做成大盘,大家买入或者卖出,以获利。不同的是,原来有收藏价值的,实物都是自己收藏,在大盘交易的是虚拟数量。

    老头一辈子靠这个发家致富,难不成是本地巴菲特?

    叶开从顶灯跳到壁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客厅是普通装修,而卧室和书房,都是古色古香的古风装修。

    尤其是书房,书架,书案,座椅等都是老式榫卯结构,看木材质量也是上好的木头。书架上也多是线装书,台灯,落地灯也是纱罩灯。叶开看了看最上面的一层书,大多是兵法,鬼谷子等诡道类的书。书边毛茸茸地,看来海贝没少翻看这些书。

    一个老头,玩邮币卡,学这么多诡道之术做什么?

    书案上左边是笔架,砚台,右侧是八开的纸,纸上放着镇纸,裁纸刀。两本横向八开的蓝皮册子放在中间。叶开一看,收入支出账本。

    看来老头还细致,统筹记账。

    书案背后墙上挂着一副中堂,不同的是,一般人家都挂松鹤,四季或山水,这儿挂着一副张牙舞爪的青龙。紫云蒸腾,青龙怒目獠牙,似乎要扑出来。

    两边对联也与众不同——紫气东来吞日月,天门迭开渡死生——霸气中透着邪气。

    另一座书案上摆着宣纸和道林纸,各种型号的毛笔在笔架上挂着一排。

    要出去时他才看见,书房里侧的门头上挂着一幅匾额,上书遒劲大字:青龙堂。

    这三个字笔走龙蛇,和对面墙上的青龙遥相呼应,顿时有种风雨相生的阵势。

    海贝处处透着古怪,看来短时间是摸不透他的情况,还得长期监督。花姐才20多岁,就能手段毒辣,祸害得海天集团内斗白热化,既然他是花姐的师父,肯定不简单。

    得重点监督才对。

    叶开留下一部分数据流悄然散布在各个灯里,手机里。其余的数据流,转奔黄毛的手机。

    黄毛作为刘小天最贴身的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肯定知道很多刘小天的事,如果能找到他的手机,就能找到更多他们犯罪的证据,不管是拿给警察,或给刘天罡让他好好教训儿子,或是推测他们下一步计划,都是很好的材料。

    黄毛的手机被埋在一米多深的土里。地表还被扔了一大堆草皮。草也已开始扎根,和周围的野草只有长短的区别了。

    这一大块草皮两米长一米宽,这草皮下的坑显然可以躺得下一个人。

    叶开收集了黄毛手机里的所有信息,上到地面来,化身人形,一边用数据流筛选分析信息,一边观察周围。

    荒野杂草丛生。

    竟然已经到了隔壁市三环外几百里的荒野地区。

    显然从这里茂盛的植被,和蛰伏在草根下的大虫子,以及凌晨有些冷的气温,都可以看出这里鲜有人来。证明杀掉黄毛的人是专业的,知道哪里可以让人消失。

    信息分析完了。

    从统计可以看出,黄毛常用的号码就只有四个。一个是刘小天的;一个是标记为刘玉瑶的,是刘小天的女儿;一个是标记为阿红的电话,叶开用数据流去查看人的时候,正碰上她带了男的进门,一起去洗澡,叶开就撤回了数据流;最后一个标记为妈妈。

    叶开化身数据流,在凌晨3点多时,到了外省黄毛妈妈的家里。

    女人早已熟睡,身边还睡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房间很小,卧室和客厅拉着一道帘子,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学习区——一张旧桌子,顶着的墙上贴满了小女孩的奖状。

    桌上的照片都是女人和小女孩的。

    当地社区资料显示,在黄毛15岁那年,父母离婚了。女人带着女儿。而黄毛跟着父亲,3年后父亲病逝。

    客厅的旧茶几上放着两份盖起来的饭盒。

    叶开把黄毛账户里的钱——只有5万,叶开用自己的钱给加了50万,一起都转进了黄毛妈妈的卡里,并发了一条微信,说:妈,我们公司开新项目了,大概要忙几年,前面项目的奖金下来了,先给你和妹妹生活、读书用。以后联系少了不用担心,项目是个大工程,很忙的。不用找我。

    黄毛手机里的信息再无其他有用的,看来黄毛办事很牢靠,很听话,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衷心如此的人,此刻依然躺在异乡冰冷的土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叶开用数据流匿名给当地警察报了案,利用数据流撤回了医院楼顶。

    虽然黄毛令人同情,但叶开顾不上同情,他忽然发现自己只剩了6万,爷爷康复了,就得有住处,6万……看来只能先租个房子了。

    专利得赶紧卖起来,公司得赶紧开起来,挣钱的周期太长了啊!

    刘雅婷一觉起来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一人了。

    给爸爸打电话,没人接,给妈妈打电话,没人接。家里没热水,没吃的。

    正当她又饿又纳闷的时候,公司秘书来电,说她爸爸妈妈生病住院,爸爸妈妈叮嘱让她去爷爷家住,等他们出院去接。

    刘雅婷换上新买的洛可可裙子,给刘玉瑶打了个电话:“今儿别去上课啦,出去玩吧!”

    “玩什么呀?”电话那边刘玉瑶正在吃早餐,含含糊糊地,“我爸一周不见人了,你爸说没说他们忙啥呢?”

    “没说过,他们无非就是公司那点事,说了更烦……你吃完没呀,出来玩啊!”

    “大哥,我爸不见人,我没零花钱了,咋玩,你请啊?”

    “二叔给你一周多少零花钱?”

    “2万啊。”

    “小意思,”刘雅婷看了看自己卡装得满满的卡包,得意道:“本大爷今天包了你了,小妞,跟大爷走吧,哈哈哈!”

    “真的?”刘玉瑶接连呸呸吐掉了正嚼的食物,兴奋道:“谁反悔谁母狗!我这就来!去哪儿?”

    “哎,换上你洛可可的裙子啊,洗白点,哈哈哈!”刘雅婷笑得双脚乱晃,“我让司机去家里接你,带你去个劲爆的好地方,嘿嘿嘿!”

    一个小时后,刘玉瑶上了门口等她的车。

    “呀,真白呀,嘿嘿!”

    “呀,真大呀,哈哈!”

    刘雅婷和刘玉瑶两人动手动脚打闹了一阵,这才收拾衣服坐好,各自开了一瓶元气茶喝着。

    司机目不斜视,习惯了有钱人的生活调子,只管开好自己的车。

    “去哪儿你还没说呢。”刘玉瑶问。

    “黄毛呢?这次怎么没陪你出来。”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怎么?”

    “我还以为有他保护你呢,正好能壮壮胆,这……”刘雅婷犹豫着,“那我们换一家吧。”

    “别呀,怂什么嘛,大胆去!”

    “少来,你有多少斤我不清楚,你有多少斤两我可一清二楚……要不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喊他来当保镖,我就带你去。”

    “女人就是麻烦,唉……”

    刘玉瑶拨电话,刘雅婷作势欲打,挠了她几下。

    “没人接,黄毛这是死哪儿去了,当个保镖都不称职……”刘玉瑶拨刘小天的电话,响了几声被刘小天挂了,一摊手:“我爸不接,算了,直接去吧,你不是有司机么,怕个鸟啊!”

    监控刘小天电话的数据流报了警给叶开,叶开顺着信号进入刘玉瑶手机一看,嚯,喜欢果体自拍的小女孩啊,才高二,就这么成熟了,这衣着打扮每天换一样一年都不重复,消费记录更是惊人,每天几千几千地花钱……看来刘小天也只管给钱,不管教育孩子。

    感慨一番,叶开发现她和刘雅婷在一起,就给两人手机里都留了数据流,自己回到了医院。

    他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男的在说话。

    一进ICU,就瞥见妹子靠在床头,旁边椅子里坐着一个男孩,正和妹子说话。自己雇的阿姨耷拉着脸,站在一边。见他进来,六双眼睛都看过来。

    妹子眼神有些慌乱又无奈,最终还是不看他。

    男孩打量着他,似有不善。

    阿姨眉眼之间都是怨念。

    “给钱!”阿姨从床下拉出自己的皮箱,“不让干了!钱不能少,1500!”

    “咋回事?”叶开顾不上其他,看了男孩一眼,把阿姨拉到一边,“您先消消气,别嚷,病人还在呢。您说说怎么回事吧。”

    “很难看出来吗?”阿姨指了指男孩,此刻男孩无视叶开,继续跟妹子说话了,“你有情敌了,傻孩子,人家嫌弃我,不让我伺候你对象了,那我不管,我为了你的事当场应的,推掉了好几家,现在你又不让我干了,那人家也找到陪护了呀,横竖我损失多少钱,你得按一周的钱补偿我!”

    后来者居上?

    无名火起。

    “您先等一会,消消气,我处理一下。”

    叶开走到床边,温柔地对妹子说:“这是你朋友?”不等两人说话,又道:“你看你,我是说了咱两的事先不告诉别人,等你好了再说嘛。但是你朋友来了,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好去接嘛。”

    床上妹子瞪大了眼睛。

    床边男孩站起来,眼里已有了愤怒。

    “刚来?抱歉呀,里里外外都得照顾着,生怕有一点对她康复不利的。”叶开笑着,“要不,你先回避一下,我给她搓搓背,换件衣服……”

    “叶开!”

    床上妹子猛然炸出一句怒吼,震得病房外的护士们都一起看过来。

    看看妹子,看看叶开,男孩呼吸急促,转头问妹子:“竞秋,不是说公平竞争的吗,怎么你们一见钟情了?”

    哦,原来妹子叫竞秋。

    咦,这名字怎么似乎很熟悉……

    “你知道个屁啊你!”李竞秋瞪了一眼男孩,气鼓鼓地瞪着叶开,“叶开你闭嘴!”

    叶开假装惊慌:“啊你们是……哎呀我的错我的错,我们没什么关系,真的,阿秋你不要生气啊,对身体不好……”

    “阿秋?”男孩胸膛起伏,指着叶开质问李竞秋:“还说不是的,你们两的事?阿秋?李竞秋,咱两青梅竹马20年,你都不允许我这么叫你,你还说没事?这分明就是你两把亲事定了!”

    亲事?

    叶开有些不明白。

    男孩气呼呼地走了。

    叶开看李竞秋,她神色落寞,无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事,但眼神中又跳跃着怒气和倔强不屈,两相交织让她看起来有些累,靠在床头,看着空里。

    叶开心里忽然有些心疼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一定自己扛着什么事。

    走过去,蹲在床边,叶开要说话。李竞秋转过脸不看他。

    “抱歉,惹你生气了。”叶开很诚恳,“刚才只是不爽他嘛,没有想要伤害你或者你们之间关系的意思。”

    李竞秋还是不理他。

    阿姨走到跟前看着。

    叶开:“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都醒来2天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冥冥之中有什么缘分,但也不敢打扰,看你也不像想要和我说话的样子,我就没敢自讨没趣地问……”

    李竞秋想转过头,忍住了,最后还是转头白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了。

    “我叫叶开。我爷爷取的名字,说是在夏天的第一天捡到的我,花开叶茂的意思。”叶开笑了笑,“你呢,我怎么称呼你呢?”

    “李竞秋!只准喊我李竞秋,再……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了然了然,李竞秋。”叶开笑起来,“秋天是收获的时候,万物霜天竟自由,比赛收获,名字很好听呀,人也漂亮,就是……暴力了点,哈哈!”

    李竞秋回头瞪着他,但眼里已经没有一点愤怒了。

    “挺好的闺女,这么乖,哪里暴力了,你就是缺脑筋……”阿姨过来拉开他,“你去忙吧,这里有我照看呢,去吧去吧,男人都一样,嘴笨,但他人好啊闺女,阿姨是过来人,给你说……”

    叶开笑着,看了一眼李竞秋,出来,在楼道找到了站在那里的男孩。

    “我刚才失态了,向你道歉。”男孩看向他,“辛弃己,军校研究生,竞秋的同学,从小到大的玩伴。”他向叶开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

    叶开的掌心满是老茧,果然对方率先收回了手。

    “叶开。以前捡破烂,现在做投资,设计专利,开公司什么的。”

    “后面这几项是今天才开展的业务吗?”辛弃己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是真诚聊天还是嘲弄取笑,“今天见你之前,我只知道你在捡破烂。”

    “是呀,才开的。你有兴趣开公司吗,我可以投资你。”

    “没兴趣。”辛弃己看向窗外,“我只对案子感兴趣。”

    听见这话,叶开心里忽然有个想法——他救爷爷和李竞秋之后收集的那管毒液,因为没有专业机构可以咨询,就偷偷冷藏在医院疫苗柜里了。现在辛弃己喜欢案子,不如制造个机会,让他去调查血液毒性……

    但不是现在,还不熟,机会也不成熟,得随机应变着看。

    叶开:“我是实业兴邦,你是维护社会安定,方向不同,但也都是为了建设祖国。冲这一点,我倒是对你有点好感了。”

    “我不喜欢生意人,夸大效果,利益丛生。”辛弃己轻蔑地,看向他,“竞秋也不是物质的女孩子,如果你觉得有钱就可以赢得她的芳心,那你还不如捡破烂,起码她会多同情你几天。”

    叶开:“说起她,我想起来,你刚才说我和她的事,是什么事?”

    “你不知道?”

    “当然,你可以不说,说不定能破坏我两的好事,以成全你自己。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人都自私嘛,尤其是在感情上。”

    辛弃己冷笑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们三代军人家庭的修养了。”

    顿了顿,他说:“你的爷爷路边成,我爷爷辛世界,竞秋的爷爷李长征,是从小一个班,一直打仗成长起来的战友,后来一起去了抗美援朝战场。在一次防守战役里,一线的战士们牺牲完了,轮到他们上战场了。临上之前,路爷爷提议说,如果打完仗后,三个人能活下来,那将来有了孩子,就指腹为婚,让他们当兵,把这份精神传下去。如果都生儿子,那就把婚约延续到孙辈,如果都生孙子,那就继续延续。”

    “后来,不知怎么的,路爷爷失踪了。我爷爷生了我爸,李爷爷生了竞秋爸爸,所以婚约就延续到了我们这一代。40年来一直联系不上路爷爷,剩下两家又恰好是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虽然大家都默认了我和竞秋会完成这个婚约,但爷爷们还都在等,说等到竞秋22岁生日之后,如果路爷爷再不出现,那就是我和竞秋完成婚约……”

    叶开恍然:“结果,我爷主动找了你们,破坏了你的好事。那我就理解你的心情了。刚才……”

    “不,你不理解。”辛弃己静静地看着他,“我会和你公平竞争,让竞秋去选择。不管选谁,都是完成这个约定。”

    “兄台,你这个想法很有问题啊,”叶开不同意他的观点,“你是不是书读多了掉进去没出来?”

    “什么意思?哪里有问题?”

    “你自己想吧。”

    叶开没理他,转身走了。

    辛弃己看着空空的楼道,仿佛自己心里也空空的,但又有一个声音说“公平竞争”,他心里又变得正义凛然,无数回忆翻涌上来,无一不体现着他和李竞秋的两小无猜,他的心里就变得踏实起来,但一回到眼前的楼道,他心里立刻又变得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