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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幕

    虽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车内的温度计却显示为32度。

    井田大约两分钟前才启动发动机,所以空调通风口还没有吹出冷空气。由于是深夜,能动用的警车不止五辆,但其中两辆的空调却异常差劲。立平警长心想:“怎么给我这台破车,看来今天有点倒霉啊。”

    “好热啊,是台风要来了么?如果每天晚上都是这么热,上夜班出警的好处就没了啊。这破空调就不能给力点么?”

    与立平当晚搭档的井田警官确认前方交通灯已由红变绿后,缓缓启动了车子。同时,出于体贴,立平不仅将驾驶座的车窗打开,还把副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了大约五厘米。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立平的脸颊舒服地凉了。井田有点爱抱怨,但立平一直认为他是一位有前途的年轻警察。

    “现在还是七月。今年天气很热,所以现在抱怨可能还为时过早。”

    “呃呃。顺便问一下,立平先生,这个怎么样?”

    井田将目光转向立平片刻,然后将左手食指向上。

    “大半夜的,我们只开巡逻灯不开警报吧?有报警人保护着孩子,从这里出发用不了十分钟。”

    立平轻轻点头,左手打开了红色的灯开关。红色的旋转光从周围的汽车反射出来,并从窗外稍微射入。

    110报警电话接到时是半夜3点52分,称东京与神奈川县交界的横滨市的住宅区有一名小孩独自行走。联系了最近的警察局,夜间值班的地区分部警长立平回答说他会立即赶到。

    报道称,这名孩子是当地一位家庭主妇发现的,她晚上太热睡不着的时候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她听到家旁边的路上传来哭声,觉得可疑,就走出家门,发现一个小男孩独自行走。冲出家门保护孩子后,后来醒来的丈夫见状打电话报警。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四岁的孩子,就这样一个人在深夜里行走。至少,必须紧急确认父母的下落。

    “那些带着孩子出去喝酒的父母,是自己喝到断片了吗?”

    “希望只是喝醉了,别出其他事。”

    “应该就是这附近,好像是那栋房子。”

    当车灯正好照到立平所指的地方时,一栋白色墙壁的现代化房屋前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色T恤和灰色运动衫的40多岁妇女和一个孩子的身影。

    将警车停在房子门前并下车,以免发出太大的噪音。即便如此,车门关上的声音还是在周围的房屋中回响,萦绕在立平的耳边。

    “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那孩子是一个人走的吗?”

    首先,井田与那位女士交谈。

    “谢谢你们晚上的辛勤工作。

    立平首先仔细地检查了男孩。一个大约三四岁的男孩。穿着儿童牛仔裤和白衬衫。他还背着一个绿色的背包,脸有点瘦削。立平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毫无表情。报警人说刚才还哭过,但现在似乎已经收回了所有的情绪。是遇到大人之后就冷静了吗?

    “是我丈夫报警的,但他明天一早就要赶电车去上班,所以先进去睡觉了。”

    “暂时先询问一下情况,然后联系分部。”

    听到立平的指示,井田微微点头,开始向主妇确认报告的概要。

    立平在孩子面前蹲下,低声说道:“小朋友,你好。叔叔是警察,你的父亲或母亲出了什么事了吗?”

    孩子根本没有看立平。或者说,孩子的双眼有种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

    “你住在哪里?你知道你家大概的位置吗?”

    还是没有反应。孩子只是盯着天空,好像开关被关掉了。

    当时,立平发现孩子的衣服袖子上有一大片污渍。它大约有十厘米宽,是一个黑色的污点。当立平从腰带上拿出手电筒照在袖子上时,它反射了光线,发出微弱的光芒。

    “井田警官,你看这个。”

    或许是对立平声音中的紧张有所反应,井田打断了主妇的话,看着立平指着的地方。

    “污……血?”

    “看起来像是。而且还是新的,没有干。”

    当立平看向家庭主妇时,她正在剧烈地左右摇头。

    “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立平叹了口气,拿起制服肩部的对讲机。

    “孩子暂时由我们照顾,你现在没事了,有什么需要再问你的,稍后交番会联系你的。”

    与看上去明显松了口气的家庭主妇告别后,立平联系了警察局,在孩子的衣服上发现了一些看起来像血迹的东西。

    当立平关掉对讲机朝巡逻车走去时,看到刚才带孩子上车的井田正在招手。

    “孩子叫赤木浩,有地址写在孩子的背包上。”

    听到井田的声音,立平挥了挥手,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刚才孩子凝视着天空的面无表情的脸。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导致了孩子这个样子吗?他即将要去的房子里会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根据背包上写的地址,孩子住在距离家庭主妇家约400米的一套名为“青山公寓”的公寓里。前面有一个儿童公园,大约两年前,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开始住在这里,所以立平已经去过那里好几次了。横滨市并没有明显的不安全区域,但这片区域是唯一廉租房集中的区域,也是偶尔会收到报警的地方。

    孩子的背包上不仅写着他的地址,还写着他的名字。赤木浩的铭牌上明显是他母亲写的,有些女性化的笔迹。当然,上面有电话号码,但无论立平拨打多少次都没有人接听,立平没办法,只能直接前往。

    “赤木小朋友,你家就是住在这个公寓里面吗?”

    井田将车停在一座木质公寓楼前,对男孩喊道。这栋公寓楼虽然名字很时尚,但看起来已有三十年历史了。

    赤木浩坐在车后座上,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井田担忧地看着男孩,如果赤木浩衣服上的污迹是血迹的话,男孩自己可能会先受伤,所以井田在启动车子之前简单地检查了男孩,结果毫发无伤。他的胳膊和腿都很修长,而且瘦得惊人,就像井田的第一印象一样。然而,他的手臂和腿上发现了多处烫伤痕迹。还可以看到几个看起来像香烟被压在上面的痕迹,以及看起来像在更广泛的区域被热水烫伤的痕迹。井田没有检查全身,但从井田所看到的来看,赤木浩的背部和腹部应该也有。

    立平根据自己多次经历的案件,推测这是一起与虐待儿童有关的案件。赤木浩明显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很难想象烫伤疤痕是意外造成的,而且烧伤的程度也令人发指。而且就算来到自家门前,也不会露出任何表情,这就像今晚被一位每天都虐待他的父母无情地赶了出来。

    立平想起了刚刚升入高中的女儿。就连女儿小的时候,和眼前的赤木浩相比,她都胖了很多。如果父母正常养育孩子,三四岁的孩子不可能减掉那么多体重。一般的父母根本不会想到要伤害他们。然而,立平本人仅今年就已经见过四次这种不寻常的情况。

    立平一直觉得虐童案件很难处理。除非被认定为犯罪行为,否则警察将无法进入该房屋。如果施暴者的家长坚持认为没关系,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往往只能当场解决。年幼的孩子几乎不可能向别人说父母的坏话,所以即使别的大人发现孩子身上留下伤疤向警方求助,只要父母有监护权,就很难当场保护孩子。最多就是通知儿童辅导中心等行政机构,让他们稍后进行调查。在立平经历的许多案例中,孩子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得到保护。

    “赤木先生和赤木太太应该在家吧?”

    井田一边嘀咕着,一边爬上公寓外的楼梯来到二楼。立平暂时把孩子留在车里,和井田一起往公寓二楼走去。根据写的地址,赤木浩的房间似乎是二楼的204房间。这间公寓一楼和二楼好像共有8个房间,由于前面是1号房间,所以二楼最远的房间似乎是赤木浩的家。

    当立平从通道向最里面的房间看去时,发现入口一侧的窗户漏光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这屋子里居然是亮着灯的。

    当立平到达204房间时,井田警官按响了门边的门铃。响两次,第三次响的时间长一些。尽管如此,立平还是感觉不到屋内有人起身的动静。

    “赤木先生,赤木太太,你们在家吗?”

    立平试着敲门,没有反应。

    “不在家?那就麻烦了。”

    井田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转动了一下。突然,门毫无阻力地在立平面前打开。

    “天哪!门没锁。”

    “井田,退后一步!”

    “呃,立平警长,怎么了?”

    “你退后一步,跟我来。”

    井田察觉到了立平声音的分量,将门稍微开着,把位置交给了立平。

    门一打开,立平就感觉到后脖颈处有一种奇怪的痒感。这就像所谓的第六感一样,但自从他进入横滨警察局工作二十年来,每当他遇到轻微的危险时,这种感觉就会向他袭来。双臂上的皮肤,从手腕到肘部,也感觉毛骨悚然。

    立平用右手摸了摸腰间的皮套,确认那里有一个熟悉的黑色铁块。立平从来没有在靶场以外的地方开过枪,但不能保证今天不会是第一天。

    “赤木先生,赤木太太,你们在吗?我们是交番的。”

    把门打开,向房间后面喊。再次,没有答案。就在这时,一股略带腥味的味道跳进了立平的鼻孔。

    “这是。。。”

    井田显然很害怕。。。

    “警棍!”

    “是!”

    警棍是穿制服的警察的正式装备,始终佩戴在腰带的右侧。立平拔出警棍,眼睛盯着房间的后面。井田也紧随其后。直到现在,立平才后悔没有穿巡逻防刺背心。立平没想到,一个孩子离家流浪街头的报警需要用到一件防刺背心。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铺了3张榻榻米的厨房。前面有一张小餐桌,后面可见两间日式房间。只有一间房间的推拉门半开,但看不到房间内部。

    “我们是警察!有人吗?”

    立平一边故意大声叫着,一边缓慢地走进房间。

    当立平来到餐桌边时,看到了一个房间,后面的推拉门半开着。短暂地瞥见,可以看到一个裸体的人坐在推拉门外的椅子上。

    井田跟在立平身后又走了几步,赶紧打开滑动门看看里面是什么。

    “啊!!!”

    铺了六张榻榻米的日式房间中央,一名裸体男子被绑在椅子上。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身上除了内裤什么也没穿。男人的胸口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一滩黑血在椅子下面蔓延开来。

    “是、是赤木先生吗?他死了吗?”

    “不要碰这里!保护好位置!”

    井田的脸色变得惨白,宵夜吃的日清拉面似乎在胃里翻滚着向喉咙涌动。

    鲜血从男人胸口中央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据立平看来,可能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或者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心脏。立平注意到男人的脸和身体都异常的红。到处都是水泡,有些地方的皮肤似乎正在剥落。至于他的脸,就像是被开水烫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变形到无法辨认的地步了。

    这是烫伤!想到这里,立平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赤木浩身上刻着的痛苦的烫伤疤痕。

    立平感觉皮肤上那种难受的抓痒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慢慢变得更加强烈。这个家伙可能遭受了和那个男孩一样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