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内调查
在儿童相谈所的白色面包车里，还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坐在驾驶席后面的坂本指着车窗右前方，北原探出身子往那边一看，看到了一栋屋顶是绛红色的独栋房子。用砖墙围起来的，墙壁是乳白色的房子。虽然有虐待的成见，但北原觉得好像升起了一种阴暗、沉重的负面气场。
“知道是哪家了吗?”
副驾驶座上的川田美惠对北原他们说。
“是那个吗？有砖墙的房子。”
川田微微点了点头，一边翻看手里的文件，一边确认着什么。
“港北警署的生活安全课要来支援，请稍等一下，等他们来了再开始。”
“女警也会来吧?”
坂本凝视着窗外的房子，问川田。
面包车的车窗上贴着不透光膜，所以从对面应该看不到这边的身影。
“是的，因为这次的保护对象是女孩，两名中有一名是女警。”
面包车里除了北原、坂本和川田美惠之外，还有一名川田的儿童福利司同事和一名儿相临时保护楼的护士，一共五个人。
川田确认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开始飞快地说。
“现在先确认目的。这次的入户调查，是根据对象家族长女就读的中学的通告而紧急实施的。对象家族的户主是前泽智宏，四十二岁。因为没有工作，外出的可能性很低。妻子香苗在附近的超市上班，傍晚以后才回家。我去超市打听了一下，说是上到8点的班，应该还有四五个小时都不会回来。”
“是中学的通知吗?”
“班主任老师从大女儿前泽喜美那里听说后，判断继父性虐待的可能性很高。今天中午过后，立刻通知了儿童相谈所。喜美有个上小学六年级的妹妹清美，这个时候她已经离开学校回家了，很遗憾没能保护她。这次入内调查的最大目的，就是暂时保护前泽清美，让她与父母分离。”
“长女前泽喜美已经被保护吗?”
“是的，她已经被安置在儿相内，现在应该正在接受医生的诊查。作为儿相，根据诊断结果，会在进入调查前暂停监护权。”
“姐妹都是吗?”
“当然。如果监护权被停止，他们会马上联系我。”
“川田小姐，警察好像到了。”
川田的同事儿童福利司坐在驾驶席上，透过车窗指着前方。一辆警车超过北原他们的面包车，停在五米开外的路边。
川田瞥了一眼警车，双手摩擦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北原想，果然还是多少有些紧张。
“首先由我来说话，之后进入室内，请不要用手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最重要的是保护前泽清美，这是最优先的。其次，在室内发现虐待行为，如果能发现的话，我们会拍摄证据。”
川田的同事拿出单反相机给大家看，然后挎在肩上。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万一前泽先生有妨碍的行为，同行的警察、港北警署的警察会负责处理，北原先生和坂本先生呢?”
坂本看着川田微微一笑。
“这次是参观学习，我们不会插手。”
坂本露出平静的表情，也许是为了缓和川田的紧张。说实话，隶属于搜查一课的北原和坂本对这类事情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手机铃声响起。川田从灰色夹克胸前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我是川田。好的……我知道了。那么……”
挂断电话后，她环视所有人。
“现在已经下达暂停监护权的命令，现在开始对前泽家进行调查。”
北原他们一起下了面包车，从停在前面的警车里下来两名制服警察。正如川田刚才所说，其中一名是女警。
川田一马当先，一行人穿过两车道的道路，快步走到屋顶被绛紫色围墙包围的房子前。门开了一半，川田毫不在意地走到大门前，按了门旁的门铃。
没有任何反应。川田再次按下门铃。
过了一会儿，家里传来了忙乱的走动声。声音终于接近玄关，接着传来开锁的声音，门猛地开了十五厘米。
“怎么了，你不是拿了钥匙出去了吗……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留着胡茬的男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北原他们，大概以为是大女儿喜美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发现是穿着制服的警察，吓了一跳吧。
川田一边出示身份证，一边对男子说。
“我是港北儿童儿相所的川田，是前泽智宏先生吧?”
“是啊，儿童儿相所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根据《儿童虐待防止法》第九条，我们将对您家进行调查。这是一份注明详细情况的文件。”川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前泽。
“请稍后仔细阅读。”
“对了，你说的‘入内’，是说这些人都要进来吗?”
“是的，还有前泽清美在家吗?”
“啊，前不久回来了。你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前泽清美小朋友，根据儿童儿相所的判断，今天暂时被保护起来。”
前泽打开所有的门，走了出来，因为愤怒，眼睛睁得很大。
“你啊，怎么能突然跑过来，做这种事情？”
“进入调查和暂时保护儿童是法律允许的行为。如果不让我们进入的话，我们会强制进入。”
川田瞥了两名警察一眼，前泽瞬间露出畏缩的表情。
“可是，我是父母啊。有父母在，作为外人的你们怎么能保护别人的孩子呢?”
“根据港北儿童相谈所所长的命令，你和妻子对前泽喜美和清美的监护权已经暂时停止。另外，喜美已经受到我们的保护。”
“你说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突然，前泽抓住了川田。
就在这一瞬间，港北警署的制服男警察强行将身体伸进前泽和川田之间，按住了前泽的双手。
“好了好了，前泽先生，如果你不老实点，以后会有很多不利的事情发生。我们也不想做出粗鲁的举动。”
北原对这名看起来五十多岁左右的男性警官的惯用应对感到佩服。据说对儿相的入内调查一定会有警察同行，所以原本负责少年案件的生活安全课的警察，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已经习惯了对儿相的入内调查。
“不，可是。。。可是。。。”
面对突然变得狼狈不堪的前泽，警察把自己的脸极端地贴近前泽的脸，稍微大声慢慢地说。
“我说，前泽先生，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我们今天一定会进这个家，你家的孩子也会暂时带走。明白吗?”
“啊。。。但是。。。”
“怎么样？让我们进去吧?”
在警察威严的声音下，前泽的愤怒瞬间变成了狼狈，他低着头，慢慢地打开了门。
“好吧，好吧，请。”
前泽刚说完这句话，川田和儿童福利司的同事以及护士就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进屋，首先开始搜索二女儿清美。
“清美小姐在吗？我是儿童相谈所的人。”
北原听到川田大声叫喊着。
男警官好像在监视前泽，所以北原和坂本也进了家门。在玄关脱了鞋，走在走廊上。左边有通往二楼的楼梯，右边有一间和室。里面好像通向起居室和厨房。
北原看了看右边的和室。
房间正中央还铺着被褥，里面有一张书桌和一台小电视。左侧靠墙有一个齐腰高的书架，上面放着几个布偶。从墙上挂着的衣服来看，北原想应该是大女儿喜美的房间。
“喂，你看这个。”
坂本蹲在电视机下面的小电视台前。电视柜前面镶着玻璃，上层放着一个小小的DVD播放器，下层用来放书和DVD软件。
北原往电视柜里一看，里面摆满了与初中女生的房间格格不入的东西。
“这是成人DVD吧，而且有十张以上。”
坂本好像在一一确认DVD的标题。
北原站起来看了看被子。
铺在房间中央的被子睡得乱七八糟，枕头和毛巾被也乱糟糟的。床单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换过了。仔细一看，纸巾盒放在枕边，也不太适合少女的房间。
北原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他命令自己冷静，再冷静一点。
“北原。”
坂本突然开口。
“是的。”
回头看坂本，他的视线似乎看穿了北原。
“你应该没问题吧？如果不行的话。。。”
“不，没有问题。”
北原深深叹了一口气，真的没问题，还能控制住自己。
“没问题的，前辈。”
“是吗？那就好。”
这时，从北原他们的上方传来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呼唤北原他们，应该是二楼的川田他们吧。
“是川田先生吗？我们去看看吧。”
坂本听了北原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先走出了房间。北原也跟在后面，出了房间，走上二楼的楼梯，这次听到了清晰的声音。
“北原先生、坂本先生，在这边，里面的房间。”
上完楼梯，有一条很短的走廊，儿童福利司的男职员正一脸紧张地站在里面的一个房间前。
走到男职员跟前，室内传来紧张的气氛。看样子是发现了清美，川田和儿相同行的护士在呼唤她。
“清美，不用了，没事的。”
“不要，不要靠近我。”
北原往房间里一看，发现房间深处蹲着一个披着毛毯的少女。她好像在哭，不时传来呜咽般的声音。
“清美，喜美姐姐也和我们在一起，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不！”
儿童福利司的男职员对北原他们耳语。
“毯子里好像有刀。”
“为什么会披毯子?”
“她全身赤裸，直到我们来之前。。。”
“什么?”坂本用手按着太阳穴说。
“求你了，清美，把它扔了，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
清美叫喊着。
川田马上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跟我们走的话，马上就能离开这里。”
“反正肯定还会回到这里来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姐姐也是这样的！谁都不听我们的话，光问那家伙的话，最后还会回到这里！”
清美从盖着的毛毯中取出右手，手里拿着美工刀，刀刃已经抵住了左手腕。
“清美!”
川田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但是，他看到抵在清美左手腕上的刀刃在颤抖，便无法再靠近。
清美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她向前伸出拿着美工刀的双臂，像是要向川田他们伸出。
“为什么没有人抓他？！把他关进监狱？！喂，为什么？！”
“求你了，清美，冷静点。”
北原觉得清美一瞬间笑了，她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她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嘲笑那些满口谎言的大人们。
“不要啊！”
川田大叫的瞬间，清美迅速将左手手腕上的美工刀往旁边一拉。川田和护士迅速跑向清美，看到这一幕的北原他们也急忙走进房间深处。
川田拼命想按住发狂的清美，坂本迅速行动，从清美右手夺过美工刀。清美的毛毯敞开，露出上半身。
血从清美的左手滴落，护士按住清美的左手腕，确认伤口。
“吉村先生，伤口怎么样?”川田问护士。
“没关系，很浅。”
那个叫吉村的护士已经从肩上的医疗包里拿出了止血用的工具包。
北原拿起掉在地上的另一条毛毯，裹住清美的上半身，试图按住想要挣脱的清美。
“不要！不要碰我！我太脏了！”
“不会脏的！清美不会脏的！”
川田双手环抱清美的上半身，紧紧抱住她。川田的体温传到清美耳中，清美的抵抗终于停止了，清美耳边传来川田的低语。
“没关系，我绝对不会让你回到这里。我保证，清美和你姐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听到这句话，清美闭着眼睛大哭起来，只有全身无力的清美呜咽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北原看到了紧紧抱住抽泣着的清美的川田，她闭着眼睛，像拥抱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拥抱着清美。北原想，那简直就像紧紧抱着孩子的母亲，不让怀中的宝贝飞走。
坐在驾驶席后面的坂本指着车窗右前方，北原探出身子往那边一看，看到了一栋屋顶是绛红色的独栋房子。用砖墙围起来的，墙壁是乳白色的房子。虽然有虐待的成见，但北原觉得好像升起了一种阴暗、沉重的负面气场。
“知道是哪家了吗?”
副驾驶座上的川田美惠对北原他们说。
“是那个吗？有砖墙的房子。”
川田微微点了点头，一边翻看手里的文件，一边确认着什么。
“港北警署的生活安全课要来支援，请稍等一下，等他们来了再开始。”
“女警也会来吧?”
坂本凝视着窗外的房子，问川田。
面包车的车窗上贴着不透光膜，所以从对面应该看不到这边的身影。
“是的，因为这次的保护对象是女孩，两名中有一名是女警。”
面包车里除了北原、坂本和川田美惠之外，还有一名川田的儿童福利司同事和一名儿相临时保护楼的护士，一共五个人。
川田确认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开始飞快地说。
“现在先确认目的。这次的入户调查，是根据对象家族长女就读的中学的通告而紧急实施的。对象家族的户主是前泽智宏，四十二岁。因为没有工作，外出的可能性很低。妻子香苗在附近的超市上班，傍晚以后才回家。我去超市打听了一下，说是上到8点的班，应该还有四五个小时都不会回来。”
“是中学的通知吗?”
“班主任老师从大女儿前泽喜美那里听说后，判断继父性虐待的可能性很高。今天中午过后，立刻通知了儿童相谈所。喜美有个上小学六年级的妹妹清美，这个时候她已经离开学校回家了，很遗憾没能保护她。这次入内调查的最大目的，就是暂时保护前泽清美，让她与父母分离。”
“长女前泽喜美已经被保护吗?”
“是的，她已经被安置在儿相内，现在应该正在接受医生的诊查。作为儿相，根据诊断结果，会在进入调查前暂停监护权。”
“姐妹都是吗?”
“当然。如果监护权被停止，他们会马上联系我。”
“川田小姐，警察好像到了。”
川田的同事儿童福利司坐在驾驶席上，透过车窗指着前方。一辆警车超过北原他们的面包车，停在五米开外的路边。
川田瞥了一眼警车，双手摩擦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北原想，果然还是多少有些紧张。
“首先由我来说话，之后进入室内，请不要用手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最重要的是保护前泽清美，这是最优先的。其次，在室内发现虐待行为，如果能发现的话，我们会拍摄证据。”
川田的同事拿出单反相机给大家看，然后挎在肩上。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万一前泽先生有妨碍的行为，同行的警察、港北警署的警察会负责处理，北原先生和坂本先生呢?”
坂本看着川田微微一笑。
“这次是参观学习，我们不会插手。”
坂本露出平静的表情，也许是为了缓和川田的紧张。说实话，隶属于搜查一课的北原和坂本对这类事情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手机铃声响起。川田从灰色夹克胸前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我是川田。好的……我知道了。那么……”
挂断电话后，她环视所有人。
“现在已经下达暂停监护权的命令，现在开始对前泽家进行调查。”
北原他们一起下了面包车，从停在前面的警车里下来两名制服警察。正如川田刚才所说，其中一名是女警。
川田一马当先，一行人穿过两车道的道路，快步走到屋顶被绛紫色围墙包围的房子前。门开了一半，川田毫不在意地走到大门前，按了门旁的门铃。
没有任何反应。川田再次按下门铃。
过了一会儿，家里传来了忙乱的走动声。声音终于接近玄关，接着传来开锁的声音，门猛地开了十五厘米。
“怎么了，你不是拿了钥匙出去了吗……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留着胡茬的男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北原他们，大概以为是大女儿喜美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发现是穿着制服的警察，吓了一跳吧。
川田一边出示身份证，一边对男子说。
“我是港北儿童儿相所的川田，是前泽智宏先生吧?”
“是啊，儿童儿相所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根据《儿童虐待防止法》第九条，我们将对您家进行调查。这是一份注明详细情况的文件。”川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前泽。
“请稍后仔细阅读。”
“对了，你说的‘入内’，是说这些人都要进来吗?”
“是的，还有前泽清美在家吗?”
“啊，前不久回来了。你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前泽清美小朋友，根据儿童儿相所的判断，今天暂时被保护起来。”
前泽打开所有的门，走了出来，因为愤怒，眼睛睁得很大。
“你啊，怎么能突然跑过来，做这种事情？”
“进入调查和暂时保护儿童是法律允许的行为。如果不让我们进入的话，我们会强制进入。”
川田瞥了两名警察一眼，前泽瞬间露出畏缩的表情。
“可是，我是父母啊。有父母在，作为外人的你们怎么能保护别人的孩子呢?”
“根据港北儿童相谈所所长的命令，你和妻子对前泽喜美和清美的监护权已经暂时停止。另外，喜美已经受到我们的保护。”
“你说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突然，前泽抓住了川田。
就在这一瞬间，港北警署的制服男警察强行将身体伸进前泽和川田之间，按住了前泽的双手。
“好了好了，前泽先生，如果你不老实点，以后会有很多不利的事情发生。我们也不想做出粗鲁的举动。”
北原对这名看起来五十多岁左右的男性警官的惯用应对感到佩服。据说对儿相的入内调查一定会有警察同行，所以原本负责少年案件的生活安全课的警察，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已经习惯了对儿相的入内调查。
“不，可是。。。可是。。。”
面对突然变得狼狈不堪的前泽，警察把自己的脸极端地贴近前泽的脸，稍微大声慢慢地说。
“我说，前泽先生，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我们今天一定会进这个家，你家的孩子也会暂时带走。明白吗?”
“啊。。。但是。。。”
“怎么样？让我们进去吧?”
在警察威严的声音下，前泽的愤怒瞬间变成了狼狈，他低着头，慢慢地打开了门。
“好吧，好吧，请。”
前泽刚说完这句话，川田和儿童福利司的同事以及护士就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进屋，首先开始搜索二女儿清美。
“清美小姐在吗？我是儿童相谈所的人。”
北原听到川田大声叫喊着。
男警官好像在监视前泽，所以北原和坂本也进了家门。在玄关脱了鞋，走在走廊上。左边有通往二楼的楼梯，右边有一间和室。里面好像通向起居室和厨房。
北原看了看右边的和室。
房间正中央还铺着被褥，里面有一张书桌和一台小电视。左侧靠墙有一个齐腰高的书架，上面放着几个布偶。从墙上挂着的衣服来看，北原想应该是大女儿喜美的房间。
“喂，你看这个。”
坂本蹲在电视机下面的小电视台前。电视柜前面镶着玻璃，上层放着一个小小的DVD播放器，下层用来放书和DVD软件。
北原往电视柜里一看，里面摆满了与初中女生的房间格格不入的东西。
“这是成人DVD吧，而且有十张以上。”
坂本好像在一一确认DVD的标题。
北原站起来看了看被子。
铺在房间中央的被子睡得乱七八糟，枕头和毛巾被也乱糟糟的。床单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换过了。仔细一看，纸巾盒放在枕边，也不太适合少女的房间。
北原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他命令自己冷静，再冷静一点。
“北原。”
坂本突然开口。
“是的。”
回头看坂本，他的视线似乎看穿了北原。
“你应该没问题吧？如果不行的话。。。”
“不，没有问题。”
北原深深叹了一口气，真的没问题，还能控制住自己。
“没问题的，前辈。”
“是吗？那就好。”
这时，从北原他们的上方传来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呼唤北原他们，应该是二楼的川田他们吧。
“是川田先生吗？我们去看看吧。”
坂本听了北原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先走出了房间。北原也跟在后面，出了房间，走上二楼的楼梯，这次听到了清晰的声音。
“北原先生、坂本先生，在这边，里面的房间。”
上完楼梯，有一条很短的走廊，儿童福利司的男职员正一脸紧张地站在里面的一个房间前。
走到男职员跟前，室内传来紧张的气氛。看样子是发现了清美，川田和儿相同行的护士在呼唤她。
“清美，不用了，没事的。”
“不要，不要靠近我。”
北原往房间里一看，发现房间深处蹲着一个披着毛毯的少女。她好像在哭，不时传来呜咽般的声音。
“清美，喜美姐姐也和我们在一起，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不！”
儿童福利司的男职员对北原他们耳语。
“毯子里好像有刀。”
“为什么会披毯子?”
“她全身赤裸，直到我们来之前。。。”
“什么?”坂本用手按着太阳穴说。
“求你了，清美，把它扔了，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
清美叫喊着。
川田马上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跟我们走的话，马上就能离开这里。”
“反正肯定还会回到这里来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姐姐也是这样的！谁都不听我们的话，光问那家伙的话，最后还会回到这里！”
清美从盖着的毛毯中取出右手，手里拿着美工刀，刀刃已经抵住了左手腕。
“清美!”
川田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但是，他看到抵在清美左手腕上的刀刃在颤抖，便无法再靠近。
清美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她向前伸出拿着美工刀的双臂，像是要向川田他们伸出。
“为什么没有人抓他？！把他关进监狱？！喂，为什么？！”
“求你了，清美，冷静点。”
北原觉得清美一瞬间笑了，她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她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嘲笑那些满口谎言的大人们。
“不要啊！”
川田大叫的瞬间，清美迅速将左手手腕上的美工刀往旁边一拉。川田和护士迅速跑向清美，看到这一幕的北原他们也急忙走进房间深处。
川田拼命想按住发狂的清美，坂本迅速行动，从清美右手夺过美工刀。清美的毛毯敞开，露出上半身。
血从清美的左手滴落，护士按住清美的左手腕，确认伤口。
“吉村先生，伤口怎么样?”川田问护士。
“没关系，很浅。”
那个叫吉村的护士已经从肩上的医疗包里拿出了止血用的工具包。
北原拿起掉在地上的另一条毛毯，裹住清美的上半身，试图按住想要挣脱的清美。
“不要！不要碰我！我太脏了！”
“不会脏的！清美不会脏的！”
川田双手环抱清美的上半身，紧紧抱住她。川田的体温传到清美耳中，清美的抵抗终于停止了，清美耳边传来川田的低语。
“没关系，我绝对不会让你回到这里。我保证，清美和你姐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听到这句话，清美闭着眼睛大哭起来，只有全身无力的清美呜咽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北原看到了紧紧抱住抽泣着的清美的川田，她闭着眼睛，像拥抱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拥抱着清美。北原想，那简直就像紧紧抱着孩子的母亲，不让怀中的宝贝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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