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所谓下药
梧桐派掌门人房外庭院中植有一对松柏，仰之弥高，乍看之下高耸直入天际，时值正暑，站在松下只觉沁凉入脾，相当舒心，此时又一阵清风迎面袭来，吹得两位广袖股股作响，待在病房中许久一踏出来被清风拂面后便觉一扫房中所沾染的药味。
终于只剩张小娘子与老无双两人独处时刻，老无双一直老实待在梧桐客居厢房左右等不到张小娘子前来，实在是急于知道病情便只得自己寻人来，正好也可以见见书圣的情况，没想到就这麽恰好解了一桩危难之事。
老无双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张小娘子却先道：“无双姑娘可是要问自己的病症来着？”
老无双顿了一下，点点头。
“本应是我前去向妳解说，但掌门人这里的情况不容我片刻稍离，还请无双姑娘见谅。”
老无双摇摇头：“小辈本来就无恙，与书圣前辈比起来，自然当以前辈为优先，无双也只是心急来探望一下前辈的状况罢了，其实并没有催促张小娘子之意，见不见谅这话还请张小娘子勿要挂在嘴上，有话但说无妨。”
张小娘子点点头，也不再客套话来语去，直说：“无双姑娘的骨质优异，想必您师父也应该知晓，姑娘这身子是副练武奇才。”
这句话山上那位老教主简直是一天照三餐在吟诵：无双是天下无双的练武奇才，骄傲地曾经有一度想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英雄上山来论剑比武，后来不知怎地又打消了念头，还被教派里的一些师兄弟们心心念念了一整年，说道真想看看天下英雄究竟是什麽模样。
老无双但笑却不语。
张小娘子又道：“但是无双姑娘的身子骨渐渐堪不住武艺，妳可知晓？”
此话一出令她愣住，“无双此前并不知。但既然是天下无双的资质，又怎会堪不住武艺呢？”老无双忍不住问道。
张小娘子缓缓微笑道：“骨骼是与生俱来者，可武艺却是无穷无境，若我没猜错，无双姑娘应该熟悉各大名门的招数，不仅仅只是招数、连内功心法都有所修炼，是吧？”
老无双脸上闪过一丝讶然，虽然老教主百般交代她只能练形不能炼心法，可是有一两部心法经论写得着实出神入化，她忍不住就偷偷地、偶而地练上一练，并无练得通透顶尖，这事她一直藏着没让老教主知道，但现今状况她也不敢隐瞒眼前这位名医小娘子，只得老实说道：“确然如此。”
“然而便是这样，妳虽年轻无感觉，但那长年累月积练下来的心法与妳本学有所冲突，也许一阴也许一阳，两者渐渐在无双姑娘体内产生了冲突，导致紊乱，虽此下妳的武功天下第一，但那未必不是另一方尚未开始反扑罢了，如此妳可知？”
老无双忍不住困惑：“可，小娘子不是说无双只是堪不住武艺吗？”
张小娘子又微微一笑：“难道我要到处嚷嚷妳体内几乎有天下武学各门各派心法吗？”
“可我也没有练这麽多呀⋯⋯”老无双忍不住有些苦恼，看到武功招式便要去练上一练这习性已经是多年下来积习难改，不过就是过目不忘而已，这也有打紧吗？
“我最终练的还是咱老无教的内功心法，至于武器嘛，我便没有独锺哪一项，这练来练去毕竟还是老无教的武功才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啊～～”
张小娘子但笑不语，看着这年方一十八却已站在众人之上的小姑娘，看着她有些迷惑不已的小脸蛋，忽然觉得年轻真是美好，有前辈可以相询、有友人可以指引，就算走的是冤枉路，但只要方向正确那又如何？
“敢问小娘子，那麽无双是否只要继续喝那降血气心火的药帖，并且不再练别家门派的武功，这样便成了？以后便不会再晕到了？”习武之人若是不知自己何时会晕厥，那可不是一件妙事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妳师父又怎会如此着急将妳招回祁老山呢？”张小娘子提点她。
“也是，不过他老人家给我备了十二颗的药丸子，只是被不肖弟子给偷去了几颗，可见我这病也不是这麽急迫，若是照张小娘子的药理调养，是否可以不吃药丸子便能撑下去呢？”老无双难得诚惶诚恐之态，当务之急便是找出能对症下药的方子，务求药到病除。
张小娘子盯着那张小脸蛋，诚实地说道：“妳照我的药理去调养那是降血气，可是妳家师父给的药丸子，我却没准。一来这药非我所配不知药性药材为何，我不保证那便是降血气的药丸。”
老无双听出张小娘子话中有话，可又相当隐晦不明，聪慧地反道：“张小娘子有话但说无妨，无双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张小娘子定定地看着老无双似有所犹豫，半晌方才下定决心道：“妳可知『採阴换武』之术？”
老无双摇摇头。
也是，老无双毕竟也只是个年轻小姑娘，不似她以张小娘子之称在江湖佈医行走二十馀年，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皆有所闻问，这个『採阴换武』之术是一则相当阴诡之术，她也不想对眼前这位姑娘隐瞒，索性乾脆直说了：“传说一月吃下一颗药丸子连续不间断十二回，与吃食那人交合便可以得到对方全部的武功。”
张小娘子继续说道：“我起初没疑心，但妳师父却只给刚好十二颗药丸子并嘱咐妳在吃完前定得上山这事，又加上妳昏厥跟药丸子其实并无相关，所以我才想起『採阴换武』此术，可话说回来，这只是江湖上的传言而已，我虽有所听闻，只是想就自己所知提点提点一下无双姑娘罢了。”
“所以，妳是说⋯⋯我能醒来并非服下药丸子的关係？”
听闻张小娘子所言竟如此匪夷所思，老无双登时有些朦了。
“那麽，妳是指⋯⋯”老教主对她心存恶念，竟想匡她吃下这些药丸子，然后那样以便这样毫不费吹灰之力取得她身上所有的武功？
张小娘子点点头。
这指控如此匪夷所思，老无双有些难以承受，她不相信从小教养她长大的老教主竟会如此心怀不轨！
“这天下怎地会有这种东西？透过男女交合便可以夺取对方的武功？”老无双不信地摇摇头：“不，我不信！”
“一切只是我的推断罢了，无双姑娘可以不信，但请妳稍事提防，能不吃那药丸子便别吃了。”张小娘子眯起眼。
“可以请教小娘子，这阴诡之术只有『採阴换武』，却没有『採阳换武』吗？若是男子吃食药丸，与之交合的女子便可以得到那男子的武功吗？”老无双不知自己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麽，居然问了一个挺不相干的问题。
“也有，但据说尚未有女子成功採阳过，毕竟武功高强的男子很难能乖乖吃上那药丸子连续十二颗，说得明白些，其实男女之间的不同便在于此处。”
“可是，却可以欺而骗之？”
所以恰巧老无双开始有晕厥之症，而老教主便趁此机会让无言下山拐着老无双吃那『採阴换武』的药丸子吗？而且竟然是派遣她最信任的老无言来执行这项任务吗？
“可是，师父怎知我满十八岁之后便会开始晕厥呢？”
张小娘子却笑不出来了，正襟道：“这一点我却不知，无双姑娘无需纠结，其实只要不吃那採阴药丸便可，不用一直追究此事，天下习武之人多得是毫无仁义道德之心者，追根究底不过就是觊觎他人的武艺，自己练不成便想从他人之处偷取夺之罢了，只是这『採阴换武』更低下的是需透过交合而得到，着实龌龊至极。”
老无双两眼有些茫然，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不知不觉问道：“那麽，是否有人成功施行过此术？”
张小娘子默了一下，道：“我知道有一人成功实行过『採阴换武』之术。”
“谁？”
张小娘子将眼神放至远处，彷彿那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似：“灵隐寺寻空法师，可此人已消失在江湖长达二十年。”
终于只剩张小娘子与老无双两人独处时刻，老无双一直老实待在梧桐客居厢房左右等不到张小娘子前来，实在是急于知道病情便只得自己寻人来，正好也可以见见书圣的情况，没想到就这麽恰好解了一桩危难之事。
老无双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张小娘子却先道：“无双姑娘可是要问自己的病症来着？”
老无双顿了一下，点点头。
“本应是我前去向妳解说，但掌门人这里的情况不容我片刻稍离，还请无双姑娘见谅。”
老无双摇摇头：“小辈本来就无恙，与书圣前辈比起来，自然当以前辈为优先，无双也只是心急来探望一下前辈的状况罢了，其实并没有催促张小娘子之意，见不见谅这话还请张小娘子勿要挂在嘴上，有话但说无妨。”
张小娘子点点头，也不再客套话来语去，直说：“无双姑娘的骨质优异，想必您师父也应该知晓，姑娘这身子是副练武奇才。”
这句话山上那位老教主简直是一天照三餐在吟诵：无双是天下无双的练武奇才，骄傲地曾经有一度想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英雄上山来论剑比武，后来不知怎地又打消了念头，还被教派里的一些师兄弟们心心念念了一整年，说道真想看看天下英雄究竟是什麽模样。
老无双但笑却不语。
张小娘子又道：“但是无双姑娘的身子骨渐渐堪不住武艺，妳可知晓？”
此话一出令她愣住，“无双此前并不知。但既然是天下无双的资质，又怎会堪不住武艺呢？”老无双忍不住问道。
张小娘子缓缓微笑道：“骨骼是与生俱来者，可武艺却是无穷无境，若我没猜错，无双姑娘应该熟悉各大名门的招数，不仅仅只是招数、连内功心法都有所修炼，是吧？”
老无双脸上闪过一丝讶然，虽然老教主百般交代她只能练形不能炼心法，可是有一两部心法经论写得着实出神入化，她忍不住就偷偷地、偶而地练上一练，并无练得通透顶尖，这事她一直藏着没让老教主知道，但现今状况她也不敢隐瞒眼前这位名医小娘子，只得老实说道：“确然如此。”
“然而便是这样，妳虽年轻无感觉，但那长年累月积练下来的心法与妳本学有所冲突，也许一阴也许一阳，两者渐渐在无双姑娘体内产生了冲突，导致紊乱，虽此下妳的武功天下第一，但那未必不是另一方尚未开始反扑罢了，如此妳可知？”
老无双忍不住困惑：“可，小娘子不是说无双只是堪不住武艺吗？”
张小娘子又微微一笑：“难道我要到处嚷嚷妳体内几乎有天下武学各门各派心法吗？”
“可我也没有练这麽多呀⋯⋯”老无双忍不住有些苦恼，看到武功招式便要去练上一练这习性已经是多年下来积习难改，不过就是过目不忘而已，这也有打紧吗？
“我最终练的还是咱老无教的内功心法，至于武器嘛，我便没有独锺哪一项，这练来练去毕竟还是老无教的武功才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啊～～”
张小娘子但笑不语，看着这年方一十八却已站在众人之上的小姑娘，看着她有些迷惑不已的小脸蛋，忽然觉得年轻真是美好，有前辈可以相询、有友人可以指引，就算走的是冤枉路，但只要方向正确那又如何？
“敢问小娘子，那麽无双是否只要继续喝那降血气心火的药帖，并且不再练别家门派的武功，这样便成了？以后便不会再晕到了？”习武之人若是不知自己何时会晕厥，那可不是一件妙事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妳师父又怎会如此着急将妳招回祁老山呢？”张小娘子提点她。
“也是，不过他老人家给我备了十二颗的药丸子，只是被不肖弟子给偷去了几颗，可见我这病也不是这麽急迫，若是照张小娘子的药理调养，是否可以不吃药丸子便能撑下去呢？”老无双难得诚惶诚恐之态，当务之急便是找出能对症下药的方子，务求药到病除。
张小娘子盯着那张小脸蛋，诚实地说道：“妳照我的药理去调养那是降血气，可是妳家师父给的药丸子，我却没准。一来这药非我所配不知药性药材为何，我不保证那便是降血气的药丸。”
老无双听出张小娘子话中有话，可又相当隐晦不明，聪慧地反道：“张小娘子有话但说无妨，无双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张小娘子定定地看着老无双似有所犹豫，半晌方才下定决心道：“妳可知『採阴换武』之术？”
老无双摇摇头。
也是，老无双毕竟也只是个年轻小姑娘，不似她以张小娘子之称在江湖佈医行走二十馀年，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皆有所闻问，这个『採阴换武』之术是一则相当阴诡之术，她也不想对眼前这位姑娘隐瞒，索性乾脆直说了：“传说一月吃下一颗药丸子连续不间断十二回，与吃食那人交合便可以得到对方全部的武功。”
张小娘子继续说道：“我起初没疑心，但妳师父却只给刚好十二颗药丸子并嘱咐妳在吃完前定得上山这事，又加上妳昏厥跟药丸子其实并无相关，所以我才想起『採阴换武』此术，可话说回来，这只是江湖上的传言而已，我虽有所听闻，只是想就自己所知提点提点一下无双姑娘罢了。”
“所以，妳是说⋯⋯我能醒来并非服下药丸子的关係？”
听闻张小娘子所言竟如此匪夷所思，老无双登时有些朦了。
“那麽，妳是指⋯⋯”老教主对她心存恶念，竟想匡她吃下这些药丸子，然后那样以便这样毫不费吹灰之力取得她身上所有的武功？
张小娘子点点头。
这指控如此匪夷所思，老无双有些难以承受，她不相信从小教养她长大的老教主竟会如此心怀不轨！
“这天下怎地会有这种东西？透过男女交合便可以夺取对方的武功？”老无双不信地摇摇头：“不，我不信！”
“一切只是我的推断罢了，无双姑娘可以不信，但请妳稍事提防，能不吃那药丸子便别吃了。”张小娘子眯起眼。
“可以请教小娘子，这阴诡之术只有『採阴换武』，却没有『採阳换武』吗？若是男子吃食药丸，与之交合的女子便可以得到那男子的武功吗？”老无双不知自己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麽，居然问了一个挺不相干的问题。
“也有，但据说尚未有女子成功採阳过，毕竟武功高强的男子很难能乖乖吃上那药丸子连续十二颗，说得明白些，其实男女之间的不同便在于此处。”
“可是，却可以欺而骗之？”
所以恰巧老无双开始有晕厥之症，而老教主便趁此机会让无言下山拐着老无双吃那『採阴换武』的药丸子吗？而且竟然是派遣她最信任的老无言来执行这项任务吗？
“可是，师父怎知我满十八岁之后便会开始晕厥呢？”
张小娘子却笑不出来了，正襟道：“这一点我却不知，无双姑娘无需纠结，其实只要不吃那採阴药丸便可，不用一直追究此事，天下习武之人多得是毫无仁义道德之心者，追根究底不过就是觊觎他人的武艺，自己练不成便想从他人之处偷取夺之罢了，只是这『採阴换武』更低下的是需透过交合而得到，着实龌龊至极。”
老无双两眼有些茫然，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不知不觉问道：“那麽，是否有人成功施行过此术？”
张小娘子默了一下，道：“我知道有一人成功实行过『採阴换武』之术。”
“谁？”
张小娘子将眼神放至远处，彷彿那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似：“灵隐寺寻空法师，可此人已消失在江湖长达二十年。”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