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万幸和不幸
徐懿收拾好残局，将所有人都带回房间。
接下来，就等三头“胜虎”醒过来，然后用能力模糊他们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他们就可以被送回去了。
余下那些人，估计还得再考验个几轮，才能决定他们最终的去留。
视线再回到广场。
老高和曾大国已经来到了井下。
井下潮湿阴暗，借着井口的光，能略微看清周边——这段下水道呈一字型，水很浑浊，散发着恶臭，还漂浮些生活垃圾在其中，而走道以及墙上都是黏黏腻腻。
有些藤蔓和细长树根延爬四处，颜色青黑，爬势扭曲奇诡，像是将死之物苟延，艰难伸出手，缓缓地爬，手举向的方向没有希望，只是少一点绝望，手指夸张又无助地摸索，死气沿着手指延伸，塑成了如此的诡异根须。
老高手伸进破旧大衣的内兜，摸出两个小型手电筒，递给曾大国一个。
“延民，你看这儿。”曾大国在走道上发现了处黑色粘稠液体，不多，一小滩，向着走道更伸出拉长了细细痕迹。
“这应该就是攻击小天的那个黑水。”老高蹲近了瞧，黑水还在微微鼓动，像是有生命一般，只是所剩无几。
老高又从内兜里掏，掏出根细短铁棍，碰了碰黑水，没有反应。
他想了想，然后又从内兜拿出了两双劳保手套和一个小玻璃瓶。
“大国，戴上手套，这里的东西最好不要沾皮肤上了。”高延民递过一双手套，自己也戴上，然后用玻璃瓶装了些黑水。
“有风，这个方向。再往里走？”曾大国询问高延民的意见。
“嗯。小心点，他们毕竟是个组织，鼠人此行可能会有同伙。”老高看向走道前方的漆黑，站起身小心翼翼迈步。
顺着黑水的残迹，两人把着手电谨慎前行，一路藤蔓和树根越发粗大，一直到了路的尽头，盆口粗的树根呈漩涡状，盘踞着下水道的上下左右四方。
漩涡的中心是一个半人高的树洞，像是寻到了那将死之物的怪异大嘴，洞里是深深的黑。
这“嘴”大大张开，树洞口但凡被黑水沾染之处，皆是造型怪异的大小树瘤，树瘤已是朽态，为这扭曲之境又增添几分破败气息。
洞口而出的风声如同命数殆尽的呜咽，漆黑的嘴里，仿佛有不见边际的绝望将要从嘴中给呕吐。
两人站在洞前，观望着，感受着，不发一语，只是都提起了警惕，高延民从内兜里掏出两个矿工帽，两人戴上并打开了帽上的照明灯，然后高延民在前，曾大国在后，两人俯身就进了树洞。
树洞狭小，两人半蹲着前进，洞壁倒还算干净，除了藤蔓和偶尔的朽烂树瘤，倒没多少别的杂物，显然是常被人用作通路，被人为打理过。
行了五六米，终于到了出口。
眼前，是阴蒙蒙的沼泽树林。
树洞怪诞的死亡气息，于此不过是冰山一角。
雾是黑的，淡淡的黑笼罩着一切，模糊了视野，也腐败了世界，使天光暗淡如乌云遮月的黑夜。黑雾浮于沼泽，萦绕树木，偶尔随风旋动，黑雾深处便悠悠回荡着“死物的恸哭”。
树是黑的，雾中的树林看不见边际，但隐隐的树影也不在少数。它们大多粗硕，却不挺拔，树根枝干歪斜扭曲，雾中的树影没有树的姿态，劣质麻花一样斜插旋垂，像森森巨蛛张牙舞爪，更像成群的邪教徒，保持着各种诡姿异态，潜藏在阴影里为邪神祷告。
沼泽是黑的，也像是活的，黢黑的沼泥在缓缓蠕动，视觉上都能叫人感受到一种恶臭。沼泽无垠，只有零星的泥土地高过沼面，勉强拼凑成一条碎路。
目之所及的一切，如同一幅内窥胃中的消化糜食之图。沼泽像是贪婪的胃液，树林不过是消化残余的骨架，化食后的腐气作了黑雾，零碎泥土地也只是饱餐后多余的残渣。
两人自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屏息凝神，环顾、观察、探步，谨慎着每一个动作，甚至呼吸。
而在沼林深处，鼠人倚靠在一棵树后，抱着“鼠尾”，表情难受，断掉半截的“鼠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恢复，血肉在生长。
“有人跟上来了。”鼠人发出虚弱的声音。
“唉，老五。”树上坐着一个人，缩着身子跨坐在一根粗树枝上，“你就不能收收你的癖好吗，怎么就那么爱玩。”
“幸好大哥放心不下让我来接你。钟季！咳、咳，你明知道你的能力对计划有多重要，咳，怎么就不能认真一点！”树上这人越说越激动，不住咳嗽起来。
“四哥，我错了。你帮帮我，咱俩先合手把跟上来的人解决了吧，不能留下隐患。”
“咳、咳，不用了。”树上的四哥颤巍巍从树上站了起来，佝偻地站着，望向洞口那边的方向，“你可不能有闪失，老五你先走，让我来照顾这些客人。”
“好，多谢四哥哥。”钟季抱着快要痊愈的“鼠尾”，朝另一个方向便离开了。
四哥面容憔悴，他深吸一口气，弯住腿，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住胸，张大了嘴就开始咳嗽。
咳得很用力，咳声也很大，每一下，嘴里都跟着咳出一阵烟尘，烟尘银白，昏暗的天光下，烟尘不时反光闪烁。
咳声不止，烟尘越来越多，周围十几米的空间里，黑雾都被银白烟尘挤去，四哥也站直了身体，褪去了憔悴，俨然已从一个孱弱的病人，转变成一个精神抖擞的健康人。
烟云烁烁闪光，宛如漫天星，又逐渐，银白尘粒开始自身发出幽幽绿光，先是零星几处，最后整片烟云都化作荧荧幽绿，宛如萤火虫群。
“虫群”像雾一样朝洞口方向缓缓飘去。
老高和大国两人已经走出了十来米，一人前后站住一块小方泥地，周围皆是沼潭。
“这咳嗽声音，那边有人，看来咱找对方向了。”曾大国戴着口罩，扶住旁边一棵树，视线越过前边老高的肩，看向咳声的方向。
“这咳声不对劲，小心一点。”老高没戴口罩，两人朝着声音方向继续前进。
两人和“虫群”之间越来越近，“虫群”也在飘动过程中，分散开杂糅进周围的黑雾之中，本就细小的尘粒这下更难看清，那绿绿幽光单独开来后也难以察觉。
不知不觉中，两人其实已经陷入了烟云包围。
但没一会，老高已经察觉。他站定住，屏住呼吸，左手伸直，掌心对向后边的曾大国，示意他停下，手再拨两下，示意他后退。
曾大国立马站住脚，一边往后退，一边撩开灰旧夹克后摆，手摸向别在腰后的手枪套，摸出了手枪，枪身漆黑，枪型简洁但不平常，是老高的作品。
老高朝向大国的手再往下压两下，示意他蹲下，大国蹲下后也最大化提高了戒备，觉察到周围空气里那一闪而过的绿色异样，尽管戴着口罩，他还是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高延民也没闲着，他一动也不敢动，而是把注意力专注于自己的体内，自己的呼吸系统，甚至皮肤毛囊。接着，几个细小颗粒从他周身开始析出，掉落在地上，都带着金属光泽。
老高依然屏着呼吸，直到摸出口罩戴上。刚才，幸好他察觉及时，吸入肺部的空气里有东西在积聚并乱窜，要搅烂他的肺部。
还好是无生命体，不过这些尘粒被人为控制着行动，要不是他的能力正好能对无生命物质进行控制、设计、造型，不然他的内脏就被搅得稀碎了。
但不得不说，若不是恰好有提前吸入黑雾以备作造型材料，肺里边就没什么东西去对抗那股人为的劲儿了，真是运气好。
运气好吗？也是，毕竟···
老高调用肺里的黑色雾霾颗粒，化作手上的一把黑色大扇。
“大国，闭上眼。”
老高挥动大扇，他力气惊人，周围的雾霾都被扫散。
“好了，暂时安全了。”老高手里的扇子又转变为一把大刀，大刀上的黑色物质还在涌动，这黑雾材料看来有点特殊。
“曾大国，你这好小子，幸好你前边叫我吸了这黑雾。”老高蹲下身子，摸了摸掉脚边的那些金属颗粒，是重金属铬，这玩意儿很毒，也很硬。
“嘿，那可是，可不要小看赌徒的运气啊。”曾大国站起身往之前咳声那边的大概方向，连开几枪。
老高手边的铬金属被他转换到刀背和刀刃上，整柄刀——黑银两色，黑色在涌动，银色在烁光。
四哥哥那边，他咳出烟尘后已是身形矫健，移动在各树间，一是为了离老高他们近些，方便观察，二是为了变换方位，以免刚才的咳声让敌人判断了自己的位置。
他包裹在一小片荧绿“虫群”中，隐蔽在一棵树上，看着远处老高两人已经从他的毒气中脱险。
“运气真是背，咋就刚好碰上个能力克制我的。”四哥知道接下来硬仗可能难免，调动起周身的“虫群”。
“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得亏换了个方位待着。”
四哥看着大国开枪的方向，的确是他咳嗽的时候待的位置，和现在的位置起码差了九十度左右的方向。
躲枪子儿可不···他还没来得及想完。
“大国，看来你这运气可能失算了。”老高还没听见枪击的结果。
“别急，让子弹再···”
铮、铮、铮——几阵尖细的金属摩擦声从一个方向响了起来。
老高、大国看向声音的方向，都咧嘴阴笑起来。
四哥一脸惊愕，万幸“虫群”刹住子弹，刚好停在离太阳穴两三厘米的位置。
可是，子弹能出现在这，已经意味着一种——偌大的不幸。
接下来，就等三头“胜虎”醒过来，然后用能力模糊他们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他们就可以被送回去了。
余下那些人，估计还得再考验个几轮，才能决定他们最终的去留。
视线再回到广场。
老高和曾大国已经来到了井下。
井下潮湿阴暗，借着井口的光，能略微看清周边——这段下水道呈一字型，水很浑浊，散发着恶臭，还漂浮些生活垃圾在其中，而走道以及墙上都是黏黏腻腻。
有些藤蔓和细长树根延爬四处，颜色青黑，爬势扭曲奇诡，像是将死之物苟延，艰难伸出手，缓缓地爬，手举向的方向没有希望，只是少一点绝望，手指夸张又无助地摸索，死气沿着手指延伸，塑成了如此的诡异根须。
老高手伸进破旧大衣的内兜，摸出两个小型手电筒，递给曾大国一个。
“延民，你看这儿。”曾大国在走道上发现了处黑色粘稠液体，不多，一小滩，向着走道更伸出拉长了细细痕迹。
“这应该就是攻击小天的那个黑水。”老高蹲近了瞧，黑水还在微微鼓动，像是有生命一般，只是所剩无几。
老高又从内兜里掏，掏出根细短铁棍，碰了碰黑水，没有反应。
他想了想，然后又从内兜拿出了两双劳保手套和一个小玻璃瓶。
“大国，戴上手套，这里的东西最好不要沾皮肤上了。”高延民递过一双手套，自己也戴上，然后用玻璃瓶装了些黑水。
“有风，这个方向。再往里走？”曾大国询问高延民的意见。
“嗯。小心点，他们毕竟是个组织，鼠人此行可能会有同伙。”老高看向走道前方的漆黑，站起身小心翼翼迈步。
顺着黑水的残迹，两人把着手电谨慎前行，一路藤蔓和树根越发粗大，一直到了路的尽头，盆口粗的树根呈漩涡状，盘踞着下水道的上下左右四方。
漩涡的中心是一个半人高的树洞，像是寻到了那将死之物的怪异大嘴，洞里是深深的黑。
这“嘴”大大张开，树洞口但凡被黑水沾染之处，皆是造型怪异的大小树瘤，树瘤已是朽态，为这扭曲之境又增添几分破败气息。
洞口而出的风声如同命数殆尽的呜咽，漆黑的嘴里，仿佛有不见边际的绝望将要从嘴中给呕吐。
两人站在洞前，观望着，感受着，不发一语，只是都提起了警惕，高延民从内兜里掏出两个矿工帽，两人戴上并打开了帽上的照明灯，然后高延民在前，曾大国在后，两人俯身就进了树洞。
树洞狭小，两人半蹲着前进，洞壁倒还算干净，除了藤蔓和偶尔的朽烂树瘤，倒没多少别的杂物，显然是常被人用作通路，被人为打理过。
行了五六米，终于到了出口。
眼前，是阴蒙蒙的沼泽树林。
树洞怪诞的死亡气息，于此不过是冰山一角。
雾是黑的，淡淡的黑笼罩着一切，模糊了视野，也腐败了世界，使天光暗淡如乌云遮月的黑夜。黑雾浮于沼泽，萦绕树木，偶尔随风旋动，黑雾深处便悠悠回荡着“死物的恸哭”。
树是黑的，雾中的树林看不见边际，但隐隐的树影也不在少数。它们大多粗硕，却不挺拔，树根枝干歪斜扭曲，雾中的树影没有树的姿态，劣质麻花一样斜插旋垂，像森森巨蛛张牙舞爪，更像成群的邪教徒，保持着各种诡姿异态，潜藏在阴影里为邪神祷告。
沼泽是黑的，也像是活的，黢黑的沼泥在缓缓蠕动，视觉上都能叫人感受到一种恶臭。沼泽无垠，只有零星的泥土地高过沼面，勉强拼凑成一条碎路。
目之所及的一切，如同一幅内窥胃中的消化糜食之图。沼泽像是贪婪的胃液，树林不过是消化残余的骨架，化食后的腐气作了黑雾，零碎泥土地也只是饱餐后多余的残渣。
两人自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屏息凝神，环顾、观察、探步，谨慎着每一个动作，甚至呼吸。
而在沼林深处，鼠人倚靠在一棵树后，抱着“鼠尾”，表情难受，断掉半截的“鼠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恢复，血肉在生长。
“有人跟上来了。”鼠人发出虚弱的声音。
“唉，老五。”树上坐着一个人，缩着身子跨坐在一根粗树枝上，“你就不能收收你的癖好吗，怎么就那么爱玩。”
“幸好大哥放心不下让我来接你。钟季！咳、咳，你明知道你的能力对计划有多重要，咳，怎么就不能认真一点！”树上这人越说越激动，不住咳嗽起来。
“四哥，我错了。你帮帮我，咱俩先合手把跟上来的人解决了吧，不能留下隐患。”
“咳、咳，不用了。”树上的四哥颤巍巍从树上站了起来，佝偻地站着，望向洞口那边的方向，“你可不能有闪失，老五你先走，让我来照顾这些客人。”
“好，多谢四哥哥。”钟季抱着快要痊愈的“鼠尾”，朝另一个方向便离开了。
四哥面容憔悴，他深吸一口气，弯住腿，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住胸，张大了嘴就开始咳嗽。
咳得很用力，咳声也很大，每一下，嘴里都跟着咳出一阵烟尘，烟尘银白，昏暗的天光下，烟尘不时反光闪烁。
咳声不止，烟尘越来越多，周围十几米的空间里，黑雾都被银白烟尘挤去，四哥也站直了身体，褪去了憔悴，俨然已从一个孱弱的病人，转变成一个精神抖擞的健康人。
烟云烁烁闪光，宛如漫天星，又逐渐，银白尘粒开始自身发出幽幽绿光，先是零星几处，最后整片烟云都化作荧荧幽绿，宛如萤火虫群。
“虫群”像雾一样朝洞口方向缓缓飘去。
老高和大国两人已经走出了十来米，一人前后站住一块小方泥地，周围皆是沼潭。
“这咳嗽声音，那边有人，看来咱找对方向了。”曾大国戴着口罩，扶住旁边一棵树，视线越过前边老高的肩，看向咳声的方向。
“这咳声不对劲，小心一点。”老高没戴口罩，两人朝着声音方向继续前进。
两人和“虫群”之间越来越近，“虫群”也在飘动过程中，分散开杂糅进周围的黑雾之中，本就细小的尘粒这下更难看清，那绿绿幽光单独开来后也难以察觉。
不知不觉中，两人其实已经陷入了烟云包围。
但没一会，老高已经察觉。他站定住，屏住呼吸，左手伸直，掌心对向后边的曾大国，示意他停下，手再拨两下，示意他后退。
曾大国立马站住脚，一边往后退，一边撩开灰旧夹克后摆，手摸向别在腰后的手枪套，摸出了手枪，枪身漆黑，枪型简洁但不平常，是老高的作品。
老高朝向大国的手再往下压两下，示意他蹲下，大国蹲下后也最大化提高了戒备，觉察到周围空气里那一闪而过的绿色异样，尽管戴着口罩，他还是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高延民也没闲着，他一动也不敢动，而是把注意力专注于自己的体内，自己的呼吸系统，甚至皮肤毛囊。接着，几个细小颗粒从他周身开始析出，掉落在地上，都带着金属光泽。
老高依然屏着呼吸，直到摸出口罩戴上。刚才，幸好他察觉及时，吸入肺部的空气里有东西在积聚并乱窜，要搅烂他的肺部。
还好是无生命体，不过这些尘粒被人为控制着行动，要不是他的能力正好能对无生命物质进行控制、设计、造型，不然他的内脏就被搅得稀碎了。
但不得不说，若不是恰好有提前吸入黑雾以备作造型材料，肺里边就没什么东西去对抗那股人为的劲儿了，真是运气好。
运气好吗？也是，毕竟···
老高调用肺里的黑色雾霾颗粒，化作手上的一把黑色大扇。
“大国，闭上眼。”
老高挥动大扇，他力气惊人，周围的雾霾都被扫散。
“好了，暂时安全了。”老高手里的扇子又转变为一把大刀，大刀上的黑色物质还在涌动，这黑雾材料看来有点特殊。
“曾大国，你这好小子，幸好你前边叫我吸了这黑雾。”老高蹲下身子，摸了摸掉脚边的那些金属颗粒，是重金属铬，这玩意儿很毒，也很硬。
“嘿，那可是，可不要小看赌徒的运气啊。”曾大国站起身往之前咳声那边的大概方向，连开几枪。
老高手边的铬金属被他转换到刀背和刀刃上，整柄刀——黑银两色，黑色在涌动，银色在烁光。
四哥哥那边，他咳出烟尘后已是身形矫健，移动在各树间，一是为了离老高他们近些，方便观察，二是为了变换方位，以免刚才的咳声让敌人判断了自己的位置。
他包裹在一小片荧绿“虫群”中，隐蔽在一棵树上，看着远处老高两人已经从他的毒气中脱险。
“运气真是背，咋就刚好碰上个能力克制我的。”四哥知道接下来硬仗可能难免，调动起周身的“虫群”。
“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得亏换了个方位待着。”
四哥看着大国开枪的方向，的确是他咳嗽的时候待的位置，和现在的位置起码差了九十度左右的方向。
躲枪子儿可不···他还没来得及想完。
“大国，看来你这运气可能失算了。”老高还没听见枪击的结果。
“别急，让子弹再···”
铮、铮、铮——几阵尖细的金属摩擦声从一个方向响了起来。
老高、大国看向声音的方向，都咧嘴阴笑起来。
四哥一脸惊愕，万幸“虫群”刹住子弹，刚好停在离太阳穴两三厘米的位置。
可是，子弹能出现在这，已经意味着一种——偌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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