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二丫
慕雪荞哭了一会儿，渐渐的从小声抽泣变成了大声嚎哭。
“狗.日.的赵孤舟，心如铁石，道貌岸然，禽兽不如。那脸绷得跟块冰似的，我早早就看不顺眼了。”
“收徒还要靠行骗，天剑宗垃.圾宗门迟早要完。掌门一心只想着搞钱搞权。还有邬长乐那斯，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结果果然不是个好人。不就是看上我小师妹了吗？还带踩一捧一的。”
“还有小师妹，小师妹……”
慕雪荞想起了小师妹那张明艳张扬的脸，看着她在大殿上笑得欢快，自己沦落到这地步，就是被她设计陷害了吧。
但是，慕雪荞一想到最开始见到小师妹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儿的一个小豆丁，满眼依赖的拽着自己衣袖，甜甜的叫着师姐，张了张嘴，却骂不出来。
“呜——”慕雪荞双手抱膝，脸埋进膝盖中。
过了一会儿，又抬起眼来，胡乱拿袖子擦脸，已经是哭的眼泪鼻涕一塌糊涂。
“我就是个loser。哪还有穿越者比我还惨，年过半百一事无成，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要是古早言情的女主，这个年纪，早就斗败所有敌人，已经是人生赢家可以等着抱孙子了。”
没错，慕雪荞不是魂穿，是胎穿，从一开始，所谓的原主就是她自己。只不过她记忆被赵孤舟封印起来了，还封了两次。
“我呢？这么多年，就一直练剑，结果师傅是个狗.东西，禽.兽不如，师妹设计陷害我，还有我原来的亲人，亲人……”想到亲人，慕雪荞更是一股悲伤弥漫心间。
慕雪荞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对着的是两张笑呵呵的温柔的脸。
虽然家徒四壁，只能堪堪遮风挡雨，但是喜悦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两张面孔上那闪亮亮的眼睛仿佛映着火光。
母亲的脸上，是一片母性的光辉。父亲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把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荞芴花开的真好，咱们的女儿就叫雪荞吧。”
慕雪荞降生的时间是4月，荞芴花开得洁白如雪。
那个不识几个大字的庄稼汉，就从他少数认识的几个字里，凑了个名字。
雪荞。
慕雪荞哪怕两次被封住记忆，她也还是记得自己叫慕雪荞。
不像小师妹，名字是师尊起的，姓也跟师尊一起。
悲伤似乎像海浪潮一样，无边无际，将慕雪荞吞没。
一旁的青玉干着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投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轻轻浮在慕雪荞肩膀上，无声的安慰着。
慕雪荞就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
…………
慕雪荞走出房门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几乎不记得自己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
【宿主，宿主，你终于出来了。快！去吃点东西，你现在急需吃点东西，喝些水。】青玉急忙催促。
慕雪荞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
她强撑着跑起来，直感觉自己的双腿像面条一样使不上力，进了灶房，却发现灶房里空空如也，几乎什么都没有。
扑到米缸边，掏出一把生米，塞进嘴里费劲的嚼，嚼了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宿主，这边，这边，这儿有当初磨好的米粉。】
慕雪荞费力摸索到装着米粉的框子旁边，拿出一把含在嘴里，缓缓蹲坐下来。过了好久，才觉得有了些力气，只是就觉得嘴里干渴的厉害。
连忙到一旁放水的大缸边，掀开缸盖，用瓢舀了一瓢，对着瓢直接喝起来。
水冰冰凉凉的直浸肺腑，猝不及防之下，慕雪荞被呛的咳了起来，水顺着脖子流下来，打湿了衣襟。
又舀了两瓢，喝够了，慕雪荞靠着盛水的大缸，眼睛悠悠的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长出了一个个黑绿色的霉点，还有丝丝缕缕被烟熏的黑黑的痕迹。
慕雪荞就这样靠着大水缸坐着，背后一片冰凉，胸中也是一片冰凉。
有那么一会儿，她不记得这个世界，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什么都不记得。
蓦地，她听见，有人在院子外面叫她的名字。
“雪荞姐，雪荞姐……”那声音细细的，却很急切。不知道叫了她多久，但慕雪荞现在才听到。
慕雪荞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来，循着声音往外走。
她出去一看，只见一个小姑娘正站在篱笆外面，棕黄瞳仁里映着夕阳的暖光，侧着身对她招着手，怀里鼓鼓囊囊，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
慕雪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二丫，那个像野草一样的小姑娘。
“雪荞姐，”小姑娘似乎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这么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呀？”
“我……”慕雪荞怔怔的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惩罚慕雪荞，赵孤舟再也没有送过饭菜柴火之类的东西过来。
慕雪荞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形销骨立，形容枯槁之类都算好了。
“赵先生他怎么能这样！你这是这些天都没吃饭吧，竟然瘦成这样。我娘说了，只有最坏的家伙才会欺负女子！雪荞姐，赵先生这么坏，你不要他了好不好？以后都不要他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哭去。”
“离开……对，我要离开他，我要离他远远的，让他一辈子都找不着。”
慕雪荞喃喃自语，目光移到了旁边的木篱笆上。那里有着无形的屏障，紧紧的束缚着她。
“我能走得了吗？我真的能走得了吗？”
慕雪荞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觉得眼睛十分干涩，一股泪意涌出，润湿了眼眶。
“雪荞姐，雪荞姐，”二丫看她一哭，也着急了。紧紧扒着木篱笆，伸长了手臂为她拭去泪滴。
“你一定可以的，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你连死人都能救得活，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你看这扇门，这么破旧、这么低矮、这么脆弱，只要努把力，一定就能越过。到时候，你想去哪都去得。”
二丫缓慢又认真的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坚定。
说着，二丫把外套脱了下来，裹住了怀里的东西，双手举过篱笆，递给慕雪荞。
慕雪荞伸手接过，一阵热意隔着浆洗的发白的麻布外套渗透过来。
一股香气萦绕鼻尖。
慕雪荞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热腾腾的大白馒头。
慕雪荞拿起一个狠狠咬下，两三口就吃了一个。
“哎，慢点吃，别噎着，慢点。”
慕雪荞狼吞虎咽，直到肚子被撑得圆圆的，再也吃不下才停下来。
慕雪荞这才注意到，二丫手臂上布满着各式各样的伤痕。有的像是被柳条之类的东西抽的，有的明显是被人用手掐的，看起来大多数都是新伤，几乎布满了她那细瘦的手臂。
慕雪荞握住她的手臂，惊呼“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二丫目光躲躲闪闪，半响，还是小声说道，“我没事，雪荞姐。是我干活慢了，惹了大娘不快。”
那毒妇！定是不满分家事宜，暗地里挑事，寻着由头虐待二丫。
“你娘呢？你怎么不和你娘说，你娘也没发现？”
“奶奶说，过些日子我们二房就得分出去了了，这几天得好好尽尽孝道。这几日，阿娘鸡刚一打鸣就得起来，打水，做饭，洗衣，下地，日日都忙到天黑才能歇歇。阿娘已经够累了，这些都是小事，就不必和她说了。”
二丫的祖母，看来对分家一事也是不满的。
明面上这是经过了村老公证，反悔不得的;可暗地里，却有的是由头磋磨二丫娘俩，毕竟孝道二字大过天，她指不定就盼着二丫娘受不住，服了软，就不必分家了。
二丫清亮的眼瞳看着慕雪荞，笑着开口。
“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了月底，阿爹就要从镇上回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二丫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希冀的光芒，有喜悦，还有一点儿慕雪荞看不懂的东西。
“到时候，就可以分出去过了。嘻嘻，阿娘就不必天还朦朦亮，就要下地去干活了。等个三五天，我也能尝一尝鸡蛋的味道了。”
原来鸡蛋都是要留着给大娘的儿子们吃的，二丫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个半个。有时候盯着鸡蛋发馋，还会惹来祖母打骂。
慕雪荞看着这样的二丫，嘴里却觉得有些发苦。
这一切真的都是幻境吗？这里的人们也都是幻象吗？
如果自己打破这个幻境，这里的一切是不是都将不复存在？
这些有些八卦却淳朴善良的村民，恶毒狡诈的二丫大伯娘，聪慧坚毅的二丫娘，还有眼前这个鲜活明亮的小二丫。
慕雪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丫就好像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样。
“雪荞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拼尽全力去做，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而顾虑。”
“雪荞姐，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会来。”
二丫对她挥挥手，一蹦一跳向着远处那点缀着朵朵野花的小径走去。
慕雪荞沉默了一会儿。
“青玉，”慕雪荞开口道，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却异常的坚定平稳。
“我一定会从这里离开，让那些人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
【嗯，宿主。】青玉激动地上蹦下跳。【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能做到也要去做，不能做到也要想办法去做。慕雪荞心想。
慕雪荞修为被废后，还有100年寿命。想着那漫长的100年都在这样一个荒芜的囚笼里，对着那个心如山石一样冷的人，那可真是令人绝望。
一定要离开。慕雪荞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去堆放柴火的地方看了看，柴火只剩下一小垛了。
慕雪荞抽出几根柴火，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拿到灶房，烧了一点热水。
没能完全烧开，柴火就不够了。慕雪荞喝着温凉的水，感受着喉中传来的一丝丝暖意。
慕雪荞又抓了一把米粉放在嘴里细细的嚼，这次她并不饿，只是抓了一点点放在舌尖慢品。
含的久了，竟也觉得有些微微的甜。
“狗.日.的赵孤舟，心如铁石，道貌岸然，禽兽不如。那脸绷得跟块冰似的，我早早就看不顺眼了。”
“收徒还要靠行骗，天剑宗垃.圾宗门迟早要完。掌门一心只想着搞钱搞权。还有邬长乐那斯，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结果果然不是个好人。不就是看上我小师妹了吗？还带踩一捧一的。”
“还有小师妹，小师妹……”
慕雪荞想起了小师妹那张明艳张扬的脸，看着她在大殿上笑得欢快，自己沦落到这地步，就是被她设计陷害了吧。
但是，慕雪荞一想到最开始见到小师妹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儿的一个小豆丁，满眼依赖的拽着自己衣袖，甜甜的叫着师姐，张了张嘴，却骂不出来。
“呜——”慕雪荞双手抱膝，脸埋进膝盖中。
过了一会儿，又抬起眼来，胡乱拿袖子擦脸，已经是哭的眼泪鼻涕一塌糊涂。
“我就是个loser。哪还有穿越者比我还惨，年过半百一事无成，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要是古早言情的女主，这个年纪，早就斗败所有敌人，已经是人生赢家可以等着抱孙子了。”
没错，慕雪荞不是魂穿，是胎穿，从一开始，所谓的原主就是她自己。只不过她记忆被赵孤舟封印起来了，还封了两次。
“我呢？这么多年，就一直练剑，结果师傅是个狗.东西，禽.兽不如，师妹设计陷害我，还有我原来的亲人，亲人……”想到亲人，慕雪荞更是一股悲伤弥漫心间。
慕雪荞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对着的是两张笑呵呵的温柔的脸。
虽然家徒四壁，只能堪堪遮风挡雨，但是喜悦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两张面孔上那闪亮亮的眼睛仿佛映着火光。
母亲的脸上，是一片母性的光辉。父亲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把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荞芴花开的真好，咱们的女儿就叫雪荞吧。”
慕雪荞降生的时间是4月，荞芴花开得洁白如雪。
那个不识几个大字的庄稼汉，就从他少数认识的几个字里，凑了个名字。
雪荞。
慕雪荞哪怕两次被封住记忆，她也还是记得自己叫慕雪荞。
不像小师妹，名字是师尊起的，姓也跟师尊一起。
悲伤似乎像海浪潮一样，无边无际，将慕雪荞吞没。
一旁的青玉干着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投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轻轻浮在慕雪荞肩膀上，无声的安慰着。
慕雪荞就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
…………
慕雪荞走出房门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几乎不记得自己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
【宿主，宿主，你终于出来了。快！去吃点东西，你现在急需吃点东西，喝些水。】青玉急忙催促。
慕雪荞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
她强撑着跑起来，直感觉自己的双腿像面条一样使不上力，进了灶房，却发现灶房里空空如也，几乎什么都没有。
扑到米缸边，掏出一把生米，塞进嘴里费劲的嚼，嚼了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宿主，这边，这边，这儿有当初磨好的米粉。】
慕雪荞费力摸索到装着米粉的框子旁边，拿出一把含在嘴里，缓缓蹲坐下来。过了好久，才觉得有了些力气，只是就觉得嘴里干渴的厉害。
连忙到一旁放水的大缸边，掀开缸盖，用瓢舀了一瓢，对着瓢直接喝起来。
水冰冰凉凉的直浸肺腑，猝不及防之下，慕雪荞被呛的咳了起来，水顺着脖子流下来，打湿了衣襟。
又舀了两瓢，喝够了，慕雪荞靠着盛水的大缸，眼睛悠悠的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长出了一个个黑绿色的霉点，还有丝丝缕缕被烟熏的黑黑的痕迹。
慕雪荞就这样靠着大水缸坐着，背后一片冰凉，胸中也是一片冰凉。
有那么一会儿，她不记得这个世界，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什么都不记得。
蓦地，她听见，有人在院子外面叫她的名字。
“雪荞姐，雪荞姐……”那声音细细的，却很急切。不知道叫了她多久，但慕雪荞现在才听到。
慕雪荞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来，循着声音往外走。
她出去一看，只见一个小姑娘正站在篱笆外面，棕黄瞳仁里映着夕阳的暖光，侧着身对她招着手，怀里鼓鼓囊囊，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
慕雪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二丫，那个像野草一样的小姑娘。
“雪荞姐，”小姑娘似乎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这么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呀？”
“我……”慕雪荞怔怔的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惩罚慕雪荞，赵孤舟再也没有送过饭菜柴火之类的东西过来。
慕雪荞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形销骨立，形容枯槁之类都算好了。
“赵先生他怎么能这样！你这是这些天都没吃饭吧，竟然瘦成这样。我娘说了，只有最坏的家伙才会欺负女子！雪荞姐，赵先生这么坏，你不要他了好不好？以后都不要他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哭去。”
“离开……对，我要离开他，我要离他远远的，让他一辈子都找不着。”
慕雪荞喃喃自语，目光移到了旁边的木篱笆上。那里有着无形的屏障，紧紧的束缚着她。
“我能走得了吗？我真的能走得了吗？”
慕雪荞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觉得眼睛十分干涩，一股泪意涌出，润湿了眼眶。
“雪荞姐，雪荞姐，”二丫看她一哭，也着急了。紧紧扒着木篱笆，伸长了手臂为她拭去泪滴。
“你一定可以的，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你连死人都能救得活，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你看这扇门，这么破旧、这么低矮、这么脆弱，只要努把力，一定就能越过。到时候，你想去哪都去得。”
二丫缓慢又认真的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坚定。
说着，二丫把外套脱了下来，裹住了怀里的东西，双手举过篱笆，递给慕雪荞。
慕雪荞伸手接过，一阵热意隔着浆洗的发白的麻布外套渗透过来。
一股香气萦绕鼻尖。
慕雪荞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热腾腾的大白馒头。
慕雪荞拿起一个狠狠咬下，两三口就吃了一个。
“哎，慢点吃，别噎着，慢点。”
慕雪荞狼吞虎咽，直到肚子被撑得圆圆的，再也吃不下才停下来。
慕雪荞这才注意到，二丫手臂上布满着各式各样的伤痕。有的像是被柳条之类的东西抽的，有的明显是被人用手掐的，看起来大多数都是新伤，几乎布满了她那细瘦的手臂。
慕雪荞握住她的手臂，惊呼“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二丫目光躲躲闪闪，半响，还是小声说道，“我没事，雪荞姐。是我干活慢了，惹了大娘不快。”
那毒妇！定是不满分家事宜，暗地里挑事，寻着由头虐待二丫。
“你娘呢？你怎么不和你娘说，你娘也没发现？”
“奶奶说，过些日子我们二房就得分出去了了，这几天得好好尽尽孝道。这几日，阿娘鸡刚一打鸣就得起来，打水，做饭，洗衣，下地，日日都忙到天黑才能歇歇。阿娘已经够累了，这些都是小事，就不必和她说了。”
二丫的祖母，看来对分家一事也是不满的。
明面上这是经过了村老公证，反悔不得的;可暗地里，却有的是由头磋磨二丫娘俩，毕竟孝道二字大过天，她指不定就盼着二丫娘受不住，服了软，就不必分家了。
二丫清亮的眼瞳看着慕雪荞，笑着开口。
“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了月底，阿爹就要从镇上回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二丫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希冀的光芒，有喜悦，还有一点儿慕雪荞看不懂的东西。
“到时候，就可以分出去过了。嘻嘻，阿娘就不必天还朦朦亮，就要下地去干活了。等个三五天，我也能尝一尝鸡蛋的味道了。”
原来鸡蛋都是要留着给大娘的儿子们吃的，二丫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个半个。有时候盯着鸡蛋发馋，还会惹来祖母打骂。
慕雪荞看着这样的二丫，嘴里却觉得有些发苦。
这一切真的都是幻境吗？这里的人们也都是幻象吗？
如果自己打破这个幻境，这里的一切是不是都将不复存在？
这些有些八卦却淳朴善良的村民，恶毒狡诈的二丫大伯娘，聪慧坚毅的二丫娘，还有眼前这个鲜活明亮的小二丫。
慕雪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丫就好像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样。
“雪荞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拼尽全力去做，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而顾虑。”
“雪荞姐，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会来。”
二丫对她挥挥手，一蹦一跳向着远处那点缀着朵朵野花的小径走去。
慕雪荞沉默了一会儿。
“青玉，”慕雪荞开口道，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却异常的坚定平稳。
“我一定会从这里离开，让那些人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
【嗯，宿主。】青玉激动地上蹦下跳。【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能做到也要去做，不能做到也要想办法去做。慕雪荞心想。
慕雪荞修为被废后，还有100年寿命。想着那漫长的100年都在这样一个荒芜的囚笼里，对着那个心如山石一样冷的人，那可真是令人绝望。
一定要离开。慕雪荞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去堆放柴火的地方看了看，柴火只剩下一小垛了。
慕雪荞抽出几根柴火，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拿到灶房，烧了一点热水。
没能完全烧开，柴火就不够了。慕雪荞喝着温凉的水，感受着喉中传来的一丝丝暖意。
慕雪荞又抓了一把米粉放在嘴里细细的嚼，这次她并不饿，只是抓了一点点放在舌尖慢品。
含的久了，竟也觉得有些微微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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