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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中毒

    晚间用饭,杂役一一将饭菜布于桌上。

    陆夫人粗略地扫了一眼,略感惊讶。

    江引看着只懂得打打杀杀,没想到做菜居然也是一把好手,足以和尧山的厨子媲美。

    她就算想挑刺也无从下手,因此这顿晚饭吃得还算平静。

    然而到了深夜,江引正要就寝。

    忽然“嘭”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带着寒气的晚风争先恐后涌进来,让脱了外衫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刚抬头,就见沈渊黑着脸怒气冲冲走进来,不由分说甩了她一巴掌:“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害了青青还不够!居然还敢给对我母亲下毒!”

    她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扭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头也有些懵。

    她抬手在嘴角擦了擦,看着指尖的猩红,混乱的思绪很快就清晰起来,反手毫不客气回了沈渊一巴掌。

    “沈渊你又发什么疯?”

    啪地一声十分清脆。

    沈渊难以置信捂着脸:“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引眼底一片冰冷,“你说我对你母亲下毒,有什么证据?”

    沈渊怒不可遏指着她:“母亲就是吃了你做的饭菜才中的毒,不是你还能是谁?”

    江引讥讽一笑:“饭菜不止母亲一个人吃,为什么只有她中毒,而我们都好好的?”

    沈渊被她问懵了,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么恶狠狠抓起她的手腕:“谁知道你这个毒妇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尧山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毒害我母亲!”

    “恩将仇报?”江引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起来,“尧山的恩从何而来?”

    沈渊挺直腰板,居高临下看着她:“如果不是尧山,你一个丧家之犬连个落脚处也没有!”

    “呵。”江引甩开他的手,从容淡定的理了理额间的碎发,质问他,“沈渊,我变成丧家之犬难道不是你的原因吗?”

    沈渊顿住,一番反驳的话噎在喉咙下不去也上不来。

    江引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继续说:“你别忘了,我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你!是你骗了我,是你害了岳山,是你把我害成这样!”

    越说越激动,江引的情绪逐渐崩溃不再平静,双眼泛着微红满是恨意,似要将他生吞活剥:“都是因为你!就算我真的要对你母亲下手,那也是你罪有应得!”

    “够了!”沈渊气结,“你这个疯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心肠歹毒目无尊长,这次说什么我都要休了你!”

    他重新抓起江引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外走。

    “沈渊你放开我!”江引用力挣了挣,她多用一分力,沈渊也多加一分力,铁了心要把她带走。

    刚出院门,就迎面碰上回山的沈鄞。

    他看着二人纠缠不停的手,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带着薄怒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父亲……”

    二人都愣了一下。

    “父亲!”有沈鄞在,江引调动灵力挣脱沈渊的束缚,扑通跪在沈鄞跟前,“请父亲为我做主!”

    “江引!你少给我来这套!”沈渊愤怒地要过来拉她,被沈鄞一个眼神吓住。

    刚回山他就听说今早请安的事,自己不在尧山坐镇,真是一日都不安分,想着过来看看江引,没想到又撞见这一出。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阿引,你先起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是。”

    江引听话地起身,长话短说告诉他方才的事。

    “师父,此事体大,得好好查查。”跟在一旁的唐绪插嘴。

    沈渊瞪向他,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冷箭:“查什么查!事实已经很清楚,就是这个江引女人下的毒手!”

    “不知全貌妄下定论有失公允,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这个少掌门是怎么当的?”沈鄞不悦批评他,转而称赞起唐绪,“你说的不错,是得好好查,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师娘。”

    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

    “父亲。”沈渊憋着一口怨气叫住他,“母亲刚服下解药休息,不宜打扰。”

    沈鄞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不打扰,又怎么还你母亲一个公平?”

    沈鄞攥紧拳头,咬着牙跟上去。

    一行人来到菡萏院,屋里灯火通明全然没有休息的样子。

    沈鄞目光暗了暗,朝屋内走去。

    吱呀——

    “渊哥哥你回……沈伯父?”

    曲青青回头看见来人,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沈伯父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鄞没理会他,径直来到陆夫人的病榻前扫了一眼。

    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确实是中了毒的样子。

    他冷漠开口:“医师如何说?”

    曲青青一向不得沈鄞喜欢,所以面对他时总是有股莫名的恐惧感,当下被问到,吞吞吐吐地回:“医师说伯母是中了七杀……”

    七杀?

    在场的人闻言不由得皆变了脸色,那可是要命的毒药,而且毒发时间不定,也许是七盏茶、七柱香、七个时辰或是七天的功夫,就能让人毙命,故意得名“七杀”,几乎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禁药。

    对陆夫人用七杀,这得是多大的仇?

    “怎么中的?”沈鄞继续问,丝毫不提及陆夫人此时的状况。

    曲青青的目光越过他,害怕地朝后面的江引瞟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医师在晚饭中查出了残留的七杀,今日的晚饭……我听说是江姊姊亲自下的厨。”

    沈渊迫不及待站出来:“父亲,我就是说是江引下的毒手!”他得意地瞪向江引,“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

    江引面无表情道:“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承认?”

    “你还给我狡辩!”

    “我江引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唐绪赶忙出来打圆场:“师弟,稍安勿躁,弟妹出身名门正派怎会用这等龌龊的手段?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自她进门便不得母亲欢心,所以才会怀恨在心对母亲下此毒手!”

    “住口!”沈鄞沉怒出声打断,两个人吵来吵去吵得他着实头疼心烦,“绪儿,去将负责诊治的医师请来。”

    “是。”

    唐绪转身离开,很快就将医师请了过来。

    医师恭恭敬敬将自己诊治和查出来的结果如实告知,确定陆夫人是通过吃食中了七杀。

    说这话时还不忘瞟了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引。

    他听说今日的晚饭可是这位少夫人亲自做的,这么说那毒岂不是少夫人下的?

    啧啧啧,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这般镇定,不愧是岳山的人。

    江引自然是感受到了医师探究的目光,但她并未作何回应,直到沈鄞一脸凝重的问她:“阿引,对此你有何解释?”

    她不疾不徐道:“父亲,母亲中毒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有什么证据?”沈渊冷笑追问。

    她淡淡道:“很简单,因为今日的晚饭,并非出自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