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枪响过后，黄毛依旧鼓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里安，过了两个眨眼的功夫，才带着不甘无力地倒了下去。
里安也是喘着粗气放下手里的枪跌坐在地。
耳根处擦伤和灼伤叠加的感觉通过神经后知后觉传导到了神经中枢，冷风一吹，疼的里安不自觉的偏了偏脑袋，脸上龇牙咧嘴。
等稍稍适应了疼痛，回归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黄毛逐渐冰冷的躯干上，他那双眼睛还不肯闭上，空洞的看着里安。
里安向他看去时，一下就撞上了这双眼睛。
里安突然感到一阵发晕，胸口发闷，胃部不断痉挛，一股力量从这里迅猛的往上回流，“哇”一口带着食物残渣的酸水吐了出来。
透过黄毛那双不甘的眼睛，里安意识到，今晚连龙寨向自己展示了所谓“混乱”最极端的一面。
里安知道连龙寨很乱，但他知道的“乱”是没有深陷混乱的旁观者所评价的“乱”。
虽然生长在连龙寨，但较其中的大多数里安还是幸运的，住在一个人情味浓郁的社区里，年级轻轻就考入学院，辍学没有两年就进了公司。
他知道的“混乱”都是有限的“混乱”，而在刚刚，“混乱”原汁原味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蓝毛在自己面前脖颈爆开的画面，里安又是一阵反胃，嘴里嚅嗫了许久，好歹忍耐了下来。
使劲揉揉发软的双腿，里安总算站了起来，避开黄毛无法瞑目的视线，里安向布兰科走去，他要确认下布兰科的情况，要是布兰科刚刚那一下撞击没挺过来，里安这一大圈功夫不是白费了吗。
布兰科整个人趴在地上，里安把他翻了过来，观察了一下，并没有明显致命的伤势，就是落地造成了手掌和脸颊有看上去挺疼的擦伤。
拍了拍布兰科的脸，当然是没有受伤的一边，“嘿！醒醒！布兰科，醒醒！”
布兰科的眼球快速滚动了几番，眼皮都懂了几下，最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皮刚睁开一半，意识已经完全回归，布兰科手脚胡乱挣扎几下，不过下一刻就双手抱头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见布兰科反应这么大，里安也没有再上前，对他说道：“布兰科，是我，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冷静，OK？冷静下来。”
布兰科还是抱着头不说话，不过颤抖的力度确实小了些。
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时间冷静，里安也没指望一个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立马就能恢复过来，于是便不再管他。
里安来到吉普车面前，打开车门检查车子内部。
车子内部很杂乱，落脚的地方几乎都是垃圾，饼干碎、炸鸡盒、饮料罐，应有尽有。
在这些垃圾中，散落着几块筹码，筹码上有红葡萄赌场的暗记。
结合两人的对话来看，黄毛和蓝毛应该都是红葡萄赌场的人。
红葡萄赌场后面的人是末木嘉昭，黄毛和蓝毛说最近老大总爱派人往这边跑，如果里安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末木嘉昭的意愿。
“这么说，末木嘉昭并不清楚废弃工厂发生了什么，”里安心里想到，“交易最后并没有成功？”
里安大脑突然一痛，像是有什么画面要涌现出来，但又模糊不清，不明所以。
扶着脑袋休息了一会儿，大脑刺痛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这时，地上的布兰科终于恢复了冷静，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望向里安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里安摆摆手，“因为我你才大半夜来这儿的，应该的。”
布兰科确实摇摇头，“不，不是应该的，在连龙寨，不救才是常态，你的做法，对于这个地方来说，都显得太善良了。”
顿了顿，布兰科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里安身前，向因为头痛又跌坐在地的里安伸出了手，“不过我说句实话，你的善良，在连龙寨是要吃亏的。”
里安抓住布兰科的手站了起来，“就我还善良？你问问那边地上的黄毛看我善不善良。”
“哈哈，看来确实没那么善良，唉……哎哟。”虽然有黄毛垫着，但还是被撞的不轻，浑身上下都难受，笑了两声边牵扯到痛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布兰科将劫后还生激烈的情绪收敛住，收起笑意，避免又牵动痛的地方。
这次里安没有再推脱布兰科的感谢，他从车里找出一块满是油渍，不知道被车主人拿来干什么的帕子，来到黄毛尸体旁边，用这块帕子把那双眼睛遮了起来。
说实话，布兰科没有恢复意识的话，就里安一个人是不太情愿碰黄毛的尸体的，作为第一个被自己亲手带走的生命，黄毛那双不甘的眼睛总还让自己有些发毛。
把终端的连接线插入黄毛的电子脑接口，里安拷贝了一份黄毛的电子脑数据，同样，蓝毛的也拷贝了一份。
等拷贝完了数据，里安朝布兰科招招手，“帮我把尸体搬到吉普车上，看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把尸体处理了。”
“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有座垃圾处理厂，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好，等下就先去那里看看。”
两人搬完尸体，布兰科看着地上的血迹问里安：“这现场现场怎么处理？”
里安挠了挠头，他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啊。
不过总得处理才行，里安思考了一会儿，目光停在了吉普车上，突然想到，自己虽然是第一次，但黄毛应该是行家呀！
里安又在车上翻找了一阵，发现了两瓶消毒液，里安想起以前听说过，说消毒液会破坏血液里的什么酶，然后这样那样，总之就是能洗去血液的痕迹。
吉普车上的这两瓶消毒液里安可不觉得是拿来清洗伤口的，虽然也会有这方面的用途，但大体上应该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于是里安说道：“用这两瓶消毒液把那边洗洗吧。”
洗完血迹，他们又一颗一颗捡起了地上的弹壳。
处理完现场后，布兰科驾驶他的出租车，里安则开着吉普车，朝十公里外的垃圾持立场驶去。
里安也是喘着粗气放下手里的枪跌坐在地。
耳根处擦伤和灼伤叠加的感觉通过神经后知后觉传导到了神经中枢，冷风一吹，疼的里安不自觉的偏了偏脑袋，脸上龇牙咧嘴。
等稍稍适应了疼痛，回归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黄毛逐渐冰冷的躯干上，他那双眼睛还不肯闭上，空洞的看着里安。
里安向他看去时，一下就撞上了这双眼睛。
里安突然感到一阵发晕，胸口发闷，胃部不断痉挛，一股力量从这里迅猛的往上回流，“哇”一口带着食物残渣的酸水吐了出来。
透过黄毛那双不甘的眼睛，里安意识到，今晚连龙寨向自己展示了所谓“混乱”最极端的一面。
里安知道连龙寨很乱，但他知道的“乱”是没有深陷混乱的旁观者所评价的“乱”。
虽然生长在连龙寨，但较其中的大多数里安还是幸运的，住在一个人情味浓郁的社区里，年级轻轻就考入学院，辍学没有两年就进了公司。
他知道的“混乱”都是有限的“混乱”，而在刚刚，“混乱”原汁原味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蓝毛在自己面前脖颈爆开的画面，里安又是一阵反胃，嘴里嚅嗫了许久，好歹忍耐了下来。
使劲揉揉发软的双腿，里安总算站了起来，避开黄毛无法瞑目的视线，里安向布兰科走去，他要确认下布兰科的情况，要是布兰科刚刚那一下撞击没挺过来，里安这一大圈功夫不是白费了吗。
布兰科整个人趴在地上，里安把他翻了过来，观察了一下，并没有明显致命的伤势，就是落地造成了手掌和脸颊有看上去挺疼的擦伤。
拍了拍布兰科的脸，当然是没有受伤的一边，“嘿！醒醒！布兰科，醒醒！”
布兰科的眼球快速滚动了几番，眼皮都懂了几下，最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皮刚睁开一半，意识已经完全回归，布兰科手脚胡乱挣扎几下，不过下一刻就双手抱头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见布兰科反应这么大，里安也没有再上前，对他说道：“布兰科，是我，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冷静，OK？冷静下来。”
布兰科还是抱着头不说话，不过颤抖的力度确实小了些。
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时间冷静，里安也没指望一个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立马就能恢复过来，于是便不再管他。
里安来到吉普车面前，打开车门检查车子内部。
车子内部很杂乱，落脚的地方几乎都是垃圾，饼干碎、炸鸡盒、饮料罐，应有尽有。
在这些垃圾中，散落着几块筹码，筹码上有红葡萄赌场的暗记。
结合两人的对话来看，黄毛和蓝毛应该都是红葡萄赌场的人。
红葡萄赌场后面的人是末木嘉昭，黄毛和蓝毛说最近老大总爱派人往这边跑，如果里安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末木嘉昭的意愿。
“这么说，末木嘉昭并不清楚废弃工厂发生了什么，”里安心里想到，“交易最后并没有成功？”
里安大脑突然一痛，像是有什么画面要涌现出来，但又模糊不清，不明所以。
扶着脑袋休息了一会儿，大脑刺痛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这时，地上的布兰科终于恢复了冷静，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望向里安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里安摆摆手，“因为我你才大半夜来这儿的，应该的。”
布兰科确实摇摇头，“不，不是应该的，在连龙寨，不救才是常态，你的做法，对于这个地方来说，都显得太善良了。”
顿了顿，布兰科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里安身前，向因为头痛又跌坐在地的里安伸出了手，“不过我说句实话，你的善良，在连龙寨是要吃亏的。”
里安抓住布兰科的手站了起来，“就我还善良？你问问那边地上的黄毛看我善不善良。”
“哈哈，看来确实没那么善良，唉……哎哟。”虽然有黄毛垫着，但还是被撞的不轻，浑身上下都难受，笑了两声边牵扯到痛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布兰科将劫后还生激烈的情绪收敛住，收起笑意，避免又牵动痛的地方。
这次里安没有再推脱布兰科的感谢，他从车里找出一块满是油渍，不知道被车主人拿来干什么的帕子，来到黄毛尸体旁边，用这块帕子把那双眼睛遮了起来。
说实话，布兰科没有恢复意识的话，就里安一个人是不太情愿碰黄毛的尸体的，作为第一个被自己亲手带走的生命，黄毛那双不甘的眼睛总还让自己有些发毛。
把终端的连接线插入黄毛的电子脑接口，里安拷贝了一份黄毛的电子脑数据，同样，蓝毛的也拷贝了一份。
等拷贝完了数据，里安朝布兰科招招手，“帮我把尸体搬到吉普车上，看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把尸体处理了。”
“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有座垃圾处理厂，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好，等下就先去那里看看。”
两人搬完尸体，布兰科看着地上的血迹问里安：“这现场现场怎么处理？”
里安挠了挠头，他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啊。
不过总得处理才行，里安思考了一会儿，目光停在了吉普车上，突然想到，自己虽然是第一次，但黄毛应该是行家呀！
里安又在车上翻找了一阵，发现了两瓶消毒液，里安想起以前听说过，说消毒液会破坏血液里的什么酶，然后这样那样，总之就是能洗去血液的痕迹。
吉普车上的这两瓶消毒液里安可不觉得是拿来清洗伤口的，虽然也会有这方面的用途，但大体上应该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于是里安说道：“用这两瓶消毒液把那边洗洗吧。”
洗完血迹，他们又一颗一颗捡起了地上的弹壳。
处理完现场后，布兰科驾驶他的出租车，里安则开着吉普车，朝十公里外的垃圾持立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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