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音大楼
电梯缓缓停了下来。
老张第一反应是时间到了晚上。
这里没有人造太阳，星星点点的光亮全部来自远处施工车辆的车灯，影影绰绰，犹如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
整个世界犹如岩石中掏出来的一块方方正正的空间，平整的地面上只散落着几座呈极致几何体形状的建筑，像是一个有着强迫症的小朋友比着直尺画出来的图画一般。
画面的中央是一座长方体形状的建筑，高高的耸立于周围的建筑之中，像是一个站的笔直的老师被一群小朋友围在中间一样。
蔡琳指着那座最高的建筑说道：“那就是高音大楼”
老张刚刚迈出压力电梯，一束强光扫了过来，照的他眼前白茫茫一片。
耳边传来机械驱动的声音，余光中，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过来，手腕上一个不知道什么设备闪着红光，正在发出“UnauthorizedVisitor”的电子警报声。
待黑影走到近前，老张费力睁开双眼，勉强看出那是一个身穿机械战甲的士兵。
士兵用加装着强光手电的枪指着老张，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不等老张回答，蔡琳在旁边说道：“我是C区的工作人员，这个人是C领唱人要的实验体，刚刚从第六区来的。”
士兵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蔡琳一下：“既然是实验体怎么没走运送程序，只让你一个人带来？”
“是这样的，C领唱人病的很严重，事情紧急，所以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C领唱人确实是生病了”士兵抬起手腕说道：“那你等下，我跟安保中心证实一下。”
几秒钟之后，士兵放下手臂，对蔡琳说道：“安保中心回应没有记录，未授权的闯入者只能做击毙处理。”
说完，手里的枪再次指向了老张的脑袋。
“慢着！我这里有C领唱人的邀请信！”，情急之下，老张脱口而出。
“邀请信？什么邀请信？拿出来看看！”，士兵半信半疑。
老张双手慢慢伸入自己怀中，拿出那封已经展开但还没来得及读的信，慢慢递给士兵。
士兵的机械臂伸过来，还没碰到信纸，突然之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悄无声息的，信纸被烧出一个小洞，从小洞中喷射出一股蓝白色的扇形光焰，将高大的机甲士兵笼罩在其中，瞬间过后，地上只剩下一段焦黑的骸骨和一团扭曲变形的金属。
老张左手在前，依然举着被烧出小洞的信纸，右手在后，手中握着那支样式古怪的核动力手枪，手枪上的三个绿色的光点已经熄灭了一个。
老张率先回过神来，拉了一下仍然呆立在原地的蔡琳一下：“我们快走吧！”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威力这样大的？”
“我们先走！稍后给你解释，这里不安全。”
“侬怎么就直接把那个机甲兵给打死了呀？唉，也是没办法，侬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侬。看来我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唉，算了啦，反正我也受够了这里了。”
蔡琳一路走着，嘴里一路嘀咕着。
进入高音大楼之后，盘查的哨卡似乎都认识蔡琳，没费什么劲，二人便坐上了电梯。
老张一直用手按着怀里的手枪，警惕的打量着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
建筑内部非常宽敞，在老张看来好像迷宫一样。
墙壁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摸上去软软的，发出柔和的光。
偶尔某个房间的门打开，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员走出走进，也都是神色匆匆，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瞥之下，老张发现房间里布满了各种仪器设备，让人眼花缭乱的指示灯此起彼伏。
“这层都是各种实验室，莉亚是刚刚被转移到这里的，往前走，白色区域那边，莉亚的房间就在那里。”
蔡琳解释道。
“这里就是莉亚的房间了”，说着，蔡琳打开了一扇门。
门内却空无一人。
“莉亚！莉亚！”，蔡琳有些慌张，大声叫着。
“侬等在这里，我去外面找找看！”，说完，蔡琳匆匆跑出了房门。
老张目光一一扫过房间内的陈设，最后停留在书桌上揉成一团的几个纸团上。
他慢慢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
张爷爷：
不知道你的病怎么样了？但我能感觉到，你还在这个世界上。
真遗憾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我是多么希望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在街边和你聊聊天啊！
我现在住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大楼里。
我有了一间自己的小屋，小屋布置的很是漂亮。
我还吃到了很多以前没吃到过的东西，有真正的水果和蔬菜，还有煎的很香的牛排，味道比蚯蚓干要好上一百倍，真希望你也能尝尝。
我比之前胖了很多，如果现在你看到我，可能都要认不出来了吧，嘻嘻。
额，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句话写完后被划去了）。
张爷爷，这里的医生告诉我，你可能也活不了太久了，不过别害怕，奶奶跟我说过，人总是要死的，人死后，会继续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蔡姨告诉我，奶奶已经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希望在那个世界里，她不用再每天工作到那么晚了。
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再次相见了，奶奶一定也在那个世界等着我，我很想她。
“
……
这封信写完后，被划上了一个大大的“×”，之后揉成了一团。
老张又捡起另外一个纸团，上面只写了几行字：
“
张爷爷：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们想要我的肝。
我快要死了，也许很快就能在另外一个世界见到你和奶奶了。
我会像……
“
老张又从怀里掏出了蔡琳给他的那封信，因为被高温烧穿，大部分字迹已经被抹去，只能看到在信的结尾，莉亚写道：
“……好啦，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在这里一切都好，那么，张爷爷，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写信。”
这孩子是怕自己担心啊，老张捏着这一封封没写完的信，想象着莉亚趴在这张书桌前写完一封又一封信，又一封接一封揉成团扔掉的画面，从哪些扔掉的信里，看得出来她是多想把真实的处境告诉自己啊！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哪怕她心里明白，这是自己能寄出的最后一封信了。
这可怜的孩子，刚刚失去了奶奶，现在连自己也要丢掉性命。
在这座黑暗的地下城里，活着真的那么难吗？
大人物就可以任性而为吗？
大人物就可以随意终结别人的生命来延长自己的生命吗？
老张握紧拳头，感觉愤怒的血液在年迈的身体里沸腾起来。
门忽然被推开，门外传来蔡琳焦急的声音：
“找到莉亚了，你快带她离开！”
老张迅速跑出房间，看到被抱在蔡琳怀里的莉亚，身上穿着手术用的条纹衫，鼻子上还插着没来得及扯下来的氧气管，此刻兀自昏迷不醒。
“再晚一步莉亚就被推上手术台了，带她走吧，希望你能带她逃出去，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事态紧急，老张来不及多问，接过莉亚，按照之前的印象，朝着电梯的风向奔去。
一步，两步，三步……尽管怀里抱着莉亚，老张从来没想到自己能跑这么快，他奔跑着穿过狭长的走廊，逐渐靠近了大厦的电梯。
就在他的手将要按到电梯按钮的时候，电梯上绿色的指示灯忽然变成了红色，与此同时，周围墙壁原本柔和的白光也被红光取代，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老张回头望去，一队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按着耳朵上的耳返，正朝着自己这边奔过来。
老张拔出怀里的手枪，一手持枪，一手抱着仍然昏睡中的莉亚，背靠着电梯，与来到跟前的一众黑衣人对峙。
老张第一反应是时间到了晚上。
这里没有人造太阳，星星点点的光亮全部来自远处施工车辆的车灯，影影绰绰，犹如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
整个世界犹如岩石中掏出来的一块方方正正的空间，平整的地面上只散落着几座呈极致几何体形状的建筑，像是一个有着强迫症的小朋友比着直尺画出来的图画一般。
画面的中央是一座长方体形状的建筑，高高的耸立于周围的建筑之中，像是一个站的笔直的老师被一群小朋友围在中间一样。
蔡琳指着那座最高的建筑说道：“那就是高音大楼”
老张刚刚迈出压力电梯，一束强光扫了过来，照的他眼前白茫茫一片。
耳边传来机械驱动的声音，余光中，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过来，手腕上一个不知道什么设备闪着红光，正在发出“UnauthorizedVisitor”的电子警报声。
待黑影走到近前，老张费力睁开双眼，勉强看出那是一个身穿机械战甲的士兵。
士兵用加装着强光手电的枪指着老张，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不等老张回答，蔡琳在旁边说道：“我是C区的工作人员，这个人是C领唱人要的实验体，刚刚从第六区来的。”
士兵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蔡琳一下：“既然是实验体怎么没走运送程序，只让你一个人带来？”
“是这样的，C领唱人病的很严重，事情紧急，所以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C领唱人确实是生病了”士兵抬起手腕说道：“那你等下，我跟安保中心证实一下。”
几秒钟之后，士兵放下手臂，对蔡琳说道：“安保中心回应没有记录，未授权的闯入者只能做击毙处理。”
说完，手里的枪再次指向了老张的脑袋。
“慢着！我这里有C领唱人的邀请信！”，情急之下，老张脱口而出。
“邀请信？什么邀请信？拿出来看看！”，士兵半信半疑。
老张双手慢慢伸入自己怀中，拿出那封已经展开但还没来得及读的信，慢慢递给士兵。
士兵的机械臂伸过来，还没碰到信纸，突然之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悄无声息的，信纸被烧出一个小洞，从小洞中喷射出一股蓝白色的扇形光焰，将高大的机甲士兵笼罩在其中，瞬间过后，地上只剩下一段焦黑的骸骨和一团扭曲变形的金属。
老张左手在前，依然举着被烧出小洞的信纸，右手在后，手中握着那支样式古怪的核动力手枪，手枪上的三个绿色的光点已经熄灭了一个。
老张率先回过神来，拉了一下仍然呆立在原地的蔡琳一下：“我们快走吧！”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威力这样大的？”
“我们先走！稍后给你解释，这里不安全。”
“侬怎么就直接把那个机甲兵给打死了呀？唉，也是没办法，侬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侬。看来我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唉，算了啦，反正我也受够了这里了。”
蔡琳一路走着，嘴里一路嘀咕着。
进入高音大楼之后，盘查的哨卡似乎都认识蔡琳，没费什么劲，二人便坐上了电梯。
老张一直用手按着怀里的手枪，警惕的打量着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
建筑内部非常宽敞，在老张看来好像迷宫一样。
墙壁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摸上去软软的，发出柔和的光。
偶尔某个房间的门打开，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员走出走进，也都是神色匆匆，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瞥之下，老张发现房间里布满了各种仪器设备，让人眼花缭乱的指示灯此起彼伏。
“这层都是各种实验室，莉亚是刚刚被转移到这里的，往前走，白色区域那边，莉亚的房间就在那里。”
蔡琳解释道。
“这里就是莉亚的房间了”，说着，蔡琳打开了一扇门。
门内却空无一人。
“莉亚！莉亚！”，蔡琳有些慌张，大声叫着。
“侬等在这里，我去外面找找看！”，说完，蔡琳匆匆跑出了房门。
老张目光一一扫过房间内的陈设，最后停留在书桌上揉成一团的几个纸团上。
他慢慢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
张爷爷：
不知道你的病怎么样了？但我能感觉到，你还在这个世界上。
真遗憾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我是多么希望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在街边和你聊聊天啊！
我现在住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大楼里。
我有了一间自己的小屋，小屋布置的很是漂亮。
我还吃到了很多以前没吃到过的东西，有真正的水果和蔬菜，还有煎的很香的牛排，味道比蚯蚓干要好上一百倍，真希望你也能尝尝。
我比之前胖了很多，如果现在你看到我，可能都要认不出来了吧，嘻嘻。
额，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句话写完后被划去了）。
张爷爷，这里的医生告诉我，你可能也活不了太久了，不过别害怕，奶奶跟我说过，人总是要死的，人死后，会继续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蔡姨告诉我，奶奶已经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希望在那个世界里，她不用再每天工作到那么晚了。
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再次相见了，奶奶一定也在那个世界等着我，我很想她。
“
……
这封信写完后，被划上了一个大大的“×”，之后揉成了一团。
老张又捡起另外一个纸团，上面只写了几行字：
“
张爷爷：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们想要我的肝。
我快要死了，也许很快就能在另外一个世界见到你和奶奶了。
我会像……
“
老张又从怀里掏出了蔡琳给他的那封信，因为被高温烧穿，大部分字迹已经被抹去，只能看到在信的结尾，莉亚写道：
“……好啦，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在这里一切都好，那么，张爷爷，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写信。”
这孩子是怕自己担心啊，老张捏着这一封封没写完的信，想象着莉亚趴在这张书桌前写完一封又一封信，又一封接一封揉成团扔掉的画面，从哪些扔掉的信里，看得出来她是多想把真实的处境告诉自己啊！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哪怕她心里明白，这是自己能寄出的最后一封信了。
这可怜的孩子，刚刚失去了奶奶，现在连自己也要丢掉性命。
在这座黑暗的地下城里，活着真的那么难吗？
大人物就可以任性而为吗？
大人物就可以随意终结别人的生命来延长自己的生命吗？
老张握紧拳头，感觉愤怒的血液在年迈的身体里沸腾起来。
门忽然被推开，门外传来蔡琳焦急的声音：
“找到莉亚了，你快带她离开！”
老张迅速跑出房间，看到被抱在蔡琳怀里的莉亚，身上穿着手术用的条纹衫，鼻子上还插着没来得及扯下来的氧气管，此刻兀自昏迷不醒。
“再晚一步莉亚就被推上手术台了，带她走吧，希望你能带她逃出去，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事态紧急，老张来不及多问，接过莉亚，按照之前的印象，朝着电梯的风向奔去。
一步，两步，三步……尽管怀里抱着莉亚，老张从来没想到自己能跑这么快，他奔跑着穿过狭长的走廊，逐渐靠近了大厦的电梯。
就在他的手将要按到电梯按钮的时候，电梯上绿色的指示灯忽然变成了红色，与此同时，周围墙壁原本柔和的白光也被红光取代，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老张回头望去，一队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按着耳朵上的耳返，正朝着自己这边奔过来。
老张拔出怀里的手枪，一手持枪，一手抱着仍然昏睡中的莉亚，背靠着电梯，与来到跟前的一众黑衣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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