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竟提出了验尸？
屠刚跟着苏慕生回到了他家，屠刚本想跟上苏慕生，看看他的情况，这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一看，只见屠鹤卿站在自己身后，严肃地看着他。
“你呆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过来干活儿！”屠刚转头又看了苏慕生那个方向一眼，没看见人，便只好跟着屠鹤卿离开了。两人进屋的时候屠鹤卿突然问道:
“你今天刚醒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吧？”屠刚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他疑惑地看向屠鹤卿，问道:
“什么不适？”
“就是——你冥想之后有没有觉得身子虚，或是头晕什么的？”屠鹤卿又问了一遍，语气明显和平时比起来温和了一些。屠刚摇了摇头:
“没什么感觉。就是眼睛有些花，一会儿就好了。”屠鹤卿听后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也好，也好。”
夜幕降临，苏慕生硬是拉着他陪自己守夜。今天是停尸第一天，本是由大哥守着，但因为大哥还在昏迷之中，二哥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去镇上卖鱼，所以就换成了苏慕生。苏慕生坐在堂屋角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中间的两具尸体。他的两只眼睛瞪得巨大，眼眶微红，一动不动。屠刚把手放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他的眼睛也只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魂被勾走了？”屠刚半开玩笑地说，苏慕生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木然空洞地有些吓人。屠刚尴尬地笑了笑，说：
“要不我那几本书过来？”他提到“书”这个词，苏慕生却罕见地没什么反应，这下屠刚真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他试探性地问，苏慕生微微张开嘴，才发出了几个音：
“我想验尸。”
“嗯？验谁的尸？”屠刚问道，虽然他很清楚这里只有两具尸体。苏慕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脑袋看向堂屋中间的两具躺在长椅上的尸体说，许久才说：
“我想搞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我——我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他说着，声音愈发地变小。屠刚立刻抓住他的手臂，说：
“你先想清楚。这可是要开膛破肚的，要是你这么做了，你怎么跟家里人交代？”苏慕生甩开了他的手：
“如果能让真相大白，我宁愿被村里人骂死！”他说着正欲站起来，屠刚再次抓住了他，说：
“那你觉得他们会是怎么死的？”他这句话一出，苏慕生竟安静了许多。他也没再说话，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次瘫软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声音微弱地说。屠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既然不知道，那就什么都别做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夜已过半，屠刚的眼皮子分分合合，脑袋也逐渐变得昏沉。他为了不让自己完全睡着便用力甩着脑袋。他深吸一口气，左右摇摆脑袋，正当他的脑袋转到苏慕生那边的时候，只见他的眼睛迅速从尸体上移开。他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坐立不安。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屠刚问道，苏慕生看向他，眼神复杂。随后他缓缓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拼命摇头。屠刚叹了口气，说:
“还记得《洗冤集录》里面的验尸过程吗？”苏慕生再次看向他，先是疑惑，接着又睁大眼睛显得抗拒和难以置信。他再次拼命摇头，屠刚说:
“不用开膛破肚，也可以略知一二。”苏慕生的眼神平静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又皱着眉头说:
“但是我这个水平又能看出什么呢？”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屠刚说，他的这句话似乎说动了苏慕生。只见他低下头沉思片刻，接着他站了起来走向两具尸体。只见苏慕生停在尸体旁边，先是看着两具尸体的脸。但他的表情并不悲伤，甚至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凝重。接着他拿起男性死者的手臂看了看，又捏了捏，放下了。他又绕到女人那边，也用同样的方法端详着尸体。他绕着两具尸体看了老久，对屠刚说:
“麻烦帮我把背面翻过来。”屠刚抓着男性死者的腰，苏慕生托着头，两人合力翻了个面。只见苏慕生掀起衣服看了看，又用手按压了几处瘀青，接着他看向脖子，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异样，便对屠刚说:
“拿点切碎的葱白和醋过来，这些厨房都有。对了，还有一块干净的布。”屠刚照做了。只见苏慕生先用清水把脖子处仔细擦了一遍，然后将切碎的葱白盖在擦过的地方，接着又用布块沾满醋，盖在葱白上面。做完这些之后，他看了眼供台上的香烛，接着他扒开死者后脑勺的头发，确认没什么伤之后又扒开死者的裤腿。接着苏慕生看向女性死者，他按压了一下女性死者的胸膛，眉头开始紧皱。
“可惜现在是晚上，等到明天白天恐怕来不及。”他说着看向屋外，突然他眉头舒展开来，说:
“阿刚，帮我在门口那棵树上摘几颗白梅，然后捣碎，捣出汁的那种。然后帮我拿点酒糟过来，谢谢。”
屠刚拿着捣碎的白梅果和酒糟走过来，只见苏慕生把白梅果敷在女人的胸口心脏处，然后用酒糟泡在醋里面，将布块洗干净浸泡在醋里，过了会儿拿起来，敷在白梅果上。过了会儿他把白梅果和布块都拿起来，只见胸口处出现了一块颜色很深的紫红色瘀伤。苏慕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只见他看向死者的面部，用手扒开她的眼睛和嘴，又摸了摸死者的肚子，接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将女性死者也翻了个身，她的背后也有多出瘀青。苏慕生重点观察了一下她与胸口对齐的肩胛骨处，用同样的方法检查了这里的伤口，又是一处紫红色瘀伤。
“我的推测是胸口撞到了硬物，导致胸前肋骨向内断裂，可能扎穿了心脏导致大出血。”他说完，又翻开了女人后脑勺的头发，突然他瞪大眼睛眉头紧皱。
“后脑勺有一处致命伤，看痕迹不像是钝器击打所致，倒像是……”他抚摸着伤口周围的头发，然后朝屠刚招手让他过去。屠刚拿着蜡烛走过去，把蜡烛光怼在伤口处。两人仔细看了半天，突然苏慕生抬起头睁大眼睛，说:
“会不会是撞上船沿了？”屠刚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清楚。接着苏慕生叹了口气:
“胸口出血似乎并不是特别严重，我推测可能是先撞到脑袋，然后撞到胸口的。”
又过了会儿，苏慕生看向供台，说:
“时间差不多了。”接着他翻开盖在男性死者脖子上的布块和葱白，只见一块紫色瘀伤浮现了出来。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脖子这里有一处致命伤，但是骨头应该没断。”
一通检查下来，苏慕生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接着他抬头看向远方，屠刚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苏慕生摇了摇头：
“我只能看出身上没有钝器上，也不像是中毒。手臂上，胸口都有瘀青，看起来像是撞伤。如果按照正常思路来推断的话，应该是在清醒的时候用手臂护住脑袋。但奇怪的是脑袋上也有瘀伤，那么证明他们在受伤的时候大概率已经昏迷，甚至……”他说到这儿就停下了。屠刚接着问：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只见苏慕生再次摇头：
“说不上来。虽说都有致命伤，但真正致死的只有母亲。至于父亲，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死的。既然身上的伤都没问题，那么目前我只有一个合理的推测。”苏慕生说到这儿就停下了，屠刚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屠刚看了看他，见他的神情依然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见苏慕生继续说：
“还记得杨家的杨潜吗？”屠刚点了点头：
“但他的事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知道，”苏慕生说“但是能把一个年轻力壮，经验丰富的捕鲸手吓疯的，恐怕没那么简单。至于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只能等他清醒了再说了。”
“你呆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过来干活儿！”屠刚转头又看了苏慕生那个方向一眼，没看见人，便只好跟着屠鹤卿离开了。两人进屋的时候屠鹤卿突然问道:
“你今天刚醒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吧？”屠刚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他疑惑地看向屠鹤卿，问道:
“什么不适？”
“就是——你冥想之后有没有觉得身子虚，或是头晕什么的？”屠鹤卿又问了一遍，语气明显和平时比起来温和了一些。屠刚摇了摇头:
“没什么感觉。就是眼睛有些花，一会儿就好了。”屠鹤卿听后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也好，也好。”
夜幕降临，苏慕生硬是拉着他陪自己守夜。今天是停尸第一天，本是由大哥守着，但因为大哥还在昏迷之中，二哥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去镇上卖鱼，所以就换成了苏慕生。苏慕生坐在堂屋角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中间的两具尸体。他的两只眼睛瞪得巨大，眼眶微红，一动不动。屠刚把手放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他的眼睛也只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魂被勾走了？”屠刚半开玩笑地说，苏慕生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木然空洞地有些吓人。屠刚尴尬地笑了笑，说：
“要不我那几本书过来？”他提到“书”这个词，苏慕生却罕见地没什么反应，这下屠刚真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他试探性地问，苏慕生微微张开嘴，才发出了几个音：
“我想验尸。”
“嗯？验谁的尸？”屠刚问道，虽然他很清楚这里只有两具尸体。苏慕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脑袋看向堂屋中间的两具躺在长椅上的尸体说，许久才说：
“我想搞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我——我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他说着，声音愈发地变小。屠刚立刻抓住他的手臂，说：
“你先想清楚。这可是要开膛破肚的，要是你这么做了，你怎么跟家里人交代？”苏慕生甩开了他的手：
“如果能让真相大白，我宁愿被村里人骂死！”他说着正欲站起来，屠刚再次抓住了他，说：
“那你觉得他们会是怎么死的？”他这句话一出，苏慕生竟安静了许多。他也没再说话，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次瘫软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声音微弱地说。屠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既然不知道，那就什么都别做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夜已过半，屠刚的眼皮子分分合合，脑袋也逐渐变得昏沉。他为了不让自己完全睡着便用力甩着脑袋。他深吸一口气，左右摇摆脑袋，正当他的脑袋转到苏慕生那边的时候，只见他的眼睛迅速从尸体上移开。他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坐立不安。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屠刚问道，苏慕生看向他，眼神复杂。随后他缓缓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拼命摇头。屠刚叹了口气，说:
“还记得《洗冤集录》里面的验尸过程吗？”苏慕生再次看向他，先是疑惑，接着又睁大眼睛显得抗拒和难以置信。他再次拼命摇头，屠刚说:
“不用开膛破肚，也可以略知一二。”苏慕生的眼神平静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又皱着眉头说:
“但是我这个水平又能看出什么呢？”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屠刚说，他的这句话似乎说动了苏慕生。只见他低下头沉思片刻，接着他站了起来走向两具尸体。只见苏慕生停在尸体旁边，先是看着两具尸体的脸。但他的表情并不悲伤，甚至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凝重。接着他拿起男性死者的手臂看了看，又捏了捏，放下了。他又绕到女人那边，也用同样的方法端详着尸体。他绕着两具尸体看了老久，对屠刚说:
“麻烦帮我把背面翻过来。”屠刚抓着男性死者的腰，苏慕生托着头，两人合力翻了个面。只见苏慕生掀起衣服看了看，又用手按压了几处瘀青，接着他看向脖子，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异样，便对屠刚说:
“拿点切碎的葱白和醋过来，这些厨房都有。对了，还有一块干净的布。”屠刚照做了。只见苏慕生先用清水把脖子处仔细擦了一遍，然后将切碎的葱白盖在擦过的地方，接着又用布块沾满醋，盖在葱白上面。做完这些之后，他看了眼供台上的香烛，接着他扒开死者后脑勺的头发，确认没什么伤之后又扒开死者的裤腿。接着苏慕生看向女性死者，他按压了一下女性死者的胸膛，眉头开始紧皱。
“可惜现在是晚上，等到明天白天恐怕来不及。”他说着看向屋外，突然他眉头舒展开来，说:
“阿刚，帮我在门口那棵树上摘几颗白梅，然后捣碎，捣出汁的那种。然后帮我拿点酒糟过来，谢谢。”
屠刚拿着捣碎的白梅果和酒糟走过来，只见苏慕生把白梅果敷在女人的胸口心脏处，然后用酒糟泡在醋里面，将布块洗干净浸泡在醋里，过了会儿拿起来，敷在白梅果上。过了会儿他把白梅果和布块都拿起来，只见胸口处出现了一块颜色很深的紫红色瘀伤。苏慕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只见他看向死者的面部，用手扒开她的眼睛和嘴，又摸了摸死者的肚子，接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将女性死者也翻了个身，她的背后也有多出瘀青。苏慕生重点观察了一下她与胸口对齐的肩胛骨处，用同样的方法检查了这里的伤口，又是一处紫红色瘀伤。
“我的推测是胸口撞到了硬物，导致胸前肋骨向内断裂，可能扎穿了心脏导致大出血。”他说完，又翻开了女人后脑勺的头发，突然他瞪大眼睛眉头紧皱。
“后脑勺有一处致命伤，看痕迹不像是钝器击打所致，倒像是……”他抚摸着伤口周围的头发，然后朝屠刚招手让他过去。屠刚拿着蜡烛走过去，把蜡烛光怼在伤口处。两人仔细看了半天，突然苏慕生抬起头睁大眼睛，说:
“会不会是撞上船沿了？”屠刚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清楚。接着苏慕生叹了口气:
“胸口出血似乎并不是特别严重，我推测可能是先撞到脑袋，然后撞到胸口的。”
又过了会儿，苏慕生看向供台，说:
“时间差不多了。”接着他翻开盖在男性死者脖子上的布块和葱白，只见一块紫色瘀伤浮现了出来。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脖子这里有一处致命伤，但是骨头应该没断。”
一通检查下来，苏慕生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接着他抬头看向远方，屠刚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苏慕生摇了摇头：
“我只能看出身上没有钝器上，也不像是中毒。手臂上，胸口都有瘀青，看起来像是撞伤。如果按照正常思路来推断的话，应该是在清醒的时候用手臂护住脑袋。但奇怪的是脑袋上也有瘀伤，那么证明他们在受伤的时候大概率已经昏迷，甚至……”他说到这儿就停下了。屠刚接着问：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只见苏慕生再次摇头：
“说不上来。虽说都有致命伤，但真正致死的只有母亲。至于父亲，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死的。既然身上的伤都没问题，那么目前我只有一个合理的推测。”苏慕生说到这儿就停下了，屠刚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屠刚看了看他，见他的神情依然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见苏慕生继续说：
“还记得杨家的杨潜吗？”屠刚点了点头：
“但他的事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知道，”苏慕生说“但是能把一个年轻力壮，经验丰富的捕鲸手吓疯的，恐怕没那么简单。至于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只能等他清醒了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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