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烟中刺猬
光芒万丈，烟气缭绕。一只刺猬被装进黑布袋，身上的刺扎破布袋伸出来就是三人眼前的景象。每道光刺刚在地面上划出痕迹就又被黑烟摁回去，显然里面正在进行死战。
“朵拉，感觉和你上次打那个收银员的样子很像啊。”辛普森头上脸上裹了不少绷带，眼睛处割了两个洞看东西，江心竹肚子上的绑带往外渗着晶莹的黏液，这是光胜研发的液体皮肤，绷带下面已经结成了个盖子盖住外露的内脏。
“确实像，都是这种，额，龙卷风一样的现象？对了，辛普森你还记得我们看见的吗？那个人的记忆？”
“记忆？什么记忆？”朵拉好奇地问道。
“我和江心竹刚才不是一直昏过去了吗，我们就好像进入别人大脑一样看电影，有个年轻人，他爹开眼镜店的，后来店被抢了，他就和那些天使一样突然有了能力，杀了好多人，然后又下来个人，最后我们飞上天了。”
朵拉完全没听懂。
“反正，反正，”不善言辞的辛普森手语都要用上了，“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闪光的天使，而且我觉得老余说的很有道理，他就是想他爸吗，我们可以用说话还是啥的，感化他，不是，说服他。”
朵拉还是没听懂。
余烬拄着刀，单膝跪地大口喘气。烟尘和污泥随着呼吸在嗓子里潮起潮落，黏在喉咙里的东西令他生理性反胃，舌头上鲜甜的味道又让他流口水。四肢的概念开始模糊不清，他只能感到身体的四个方位有四个受自己控制的长条，脸上的五官更是不知所踪，那他又是怎么看清地面的？被光芒扭曲的大脑吃力地运转，畸形的神经系统也答不出个所以然。离他一二十米的地方天使仍在漂浮着，四周的机械环破裂了几乎一半，齿轮传杆如同彗星一样飘荡旋转。他拔出插入地面的大刀，三眼铳和朴刀已融合一体成了把让兵器专家当场气晕的融合怪，混沌的大脑也懒得思考，余烬和天使的交锋继续。
坚硬的铁环被从中间斩断，余烬拖着大刀在星环上奔袭。看起来直径只有十几米的铁环转眼间变成了望不到头的星环，纯白的恒星更是占据了几乎全部天空。星环之上除了余烬漆黑的身影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形，他们看起来都是天使本体的复制，这些机器人纷纷对余烬举起了透镜系统。激光的洪流汹涌磅礴，对着他挥下的机械臂组成暗礁险滩，每一个浪花都包含毁灭的恶意。余烬不知疲倦地斩断，切开，剁碎，墨竹扎的小小竹筏直面着惊涛骇浪，对每一记巨浪还以怒吼。
又一道铁环破碎，余烬跌落回地面。比起之前的情况，现在的地面好似各种颜色橡皮泥搅和在一起的东西，他努力地拔出脚不让自己完全下沉到混凝土块，石子，沙子，钢筋，土壤，岩石的混合物中，但更多的激光趁此机会攻击他未陷入的上半身。各种感觉都消失了，光感，机械感，化学感，伤害感，他麻木地从混合物中爬出，大脑中只剩下了主观感受。战斗的目的是什么？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不死的目的是什么？他忘却了一切，唯有一具红色的身体留存于脑中。看着这红色，悲愤填膺。愤怒，恐惧，期待，喜悦，红色和天使的白色渐渐重合，少年似乎在对他说什么。
“死。”
他握紧了大刀刺向天使，如同大海中与恶鲨搏斗的老渔夫
三人躲在废墟的影子里，影子之外的一切都在光中沸腾。几只不知情况的飞虫嗡嗡地进了光中，翅膀纷纷扭转掉到地上又互相融合成虫团。投向他们的光黯淡下来，三人立即跳出废墟向光源方向狂奔，在刺破烟雾的光芒再度照耀之前躲进新的阴影中。越向中心地带四周越扭曲，钢筋，混凝土块，保温材料，防水层，管道，互相嵌合的建材在光下分裂绽放，这些花朵之下又是土壤，地基层，下水道混合成的大地，一切都在分裂中凝聚，在凝聚中分离。再往前的废墟都难以投下阴影了，朵拉拿出自己撤退前带走的一体机，对着光源方向呼叫。
“喂？余烬？你听得见吗余烬？”回应她的只有沙沙的杂音。
“他带一体机了吧？”辛普森不确信地问道。
“不带一体机也能听见的，我有这种经历，就感觉脑子里又多了一种联络的器官。”朵拉继续呼叫着，江心竹好奇地从包里拿了支温度计伸到光中，塑料外科，电线，感温器立刻炸开，又缓缓收回如同三股绳一样扭成一团。分裂和凝聚的能力。
“朵拉姐，会不会我们的一体机也要放到光下面才能联系到余烬？”
“这不直接坏了吗？”
朵拉沉思一阵，反而觉得有点道理，“这么一讲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也在光下面嘛。”
“那，坏了的话我们要赔吗？应该不用吧……”
朵拉咬着牙满头大汗，在手臂表面覆盖上厚厚的锡甲，抓起一体机伸到阴影外的光中。凝固的锡甲立即波动起来，朵拉极力保持着对他们的控制权。一体机在光下顿时生成了包裹机体的蓝层，沙沙的杂音也被喧闹的金属碰撞声取代。
“余烬？是你吗？”
“……朵拉？你们怎么联系上我的？算了，这个不重要。”和杂音声不相上下的声音让三人一时间没听清是谁，“这家伙太顽强了，我一个人只能和他打平手，你们有什么法子吗？”
“你听我说，我们有办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太阳和星环无声地旋转着，星之眼盯着沉默的漆黑男人，他比自己预想的强多了，虫蚁不但敢向太阳扑火还险些扑灭了。攻击还需要冷却，要是那个自大狂还在的话就能趁机补刀了，但他一看见自己的天使身就逃命去了，真是可悲的胆小鬼，这明明是主赐予他的太阳。太阳，多美的太阳啊。
在这陶醉中，天使发动能力进行新一轮攻击，势若脱兔的黑蚁这次慢了一下，光线立刻吞噬了他的半边身体。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动？天使困惑了几秒，随即宗教的狂喜就取代了智商，它已经不行了，他又播撒了主的光芒，太阳离他更近了。
在这狂喜中，余烬如脱壳的虫蚁般摆脱了溶解的半边身体，离弦之箭直直地刺向天使的核心。
“朵拉，感觉和你上次打那个收银员的样子很像啊。”辛普森头上脸上裹了不少绷带，眼睛处割了两个洞看东西，江心竹肚子上的绑带往外渗着晶莹的黏液，这是光胜研发的液体皮肤，绷带下面已经结成了个盖子盖住外露的内脏。
“确实像，都是这种，额，龙卷风一样的现象？对了，辛普森你还记得我们看见的吗？那个人的记忆？”
“记忆？什么记忆？”朵拉好奇地问道。
“我和江心竹刚才不是一直昏过去了吗，我们就好像进入别人大脑一样看电影，有个年轻人，他爹开眼镜店的，后来店被抢了，他就和那些天使一样突然有了能力，杀了好多人，然后又下来个人，最后我们飞上天了。”
朵拉完全没听懂。
“反正，反正，”不善言辞的辛普森手语都要用上了，“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闪光的天使，而且我觉得老余说的很有道理，他就是想他爸吗，我们可以用说话还是啥的，感化他，不是，说服他。”
朵拉还是没听懂。
余烬拄着刀，单膝跪地大口喘气。烟尘和污泥随着呼吸在嗓子里潮起潮落，黏在喉咙里的东西令他生理性反胃，舌头上鲜甜的味道又让他流口水。四肢的概念开始模糊不清，他只能感到身体的四个方位有四个受自己控制的长条，脸上的五官更是不知所踪，那他又是怎么看清地面的？被光芒扭曲的大脑吃力地运转，畸形的神经系统也答不出个所以然。离他一二十米的地方天使仍在漂浮着，四周的机械环破裂了几乎一半，齿轮传杆如同彗星一样飘荡旋转。他拔出插入地面的大刀，三眼铳和朴刀已融合一体成了把让兵器专家当场气晕的融合怪，混沌的大脑也懒得思考，余烬和天使的交锋继续。
坚硬的铁环被从中间斩断，余烬拖着大刀在星环上奔袭。看起来直径只有十几米的铁环转眼间变成了望不到头的星环，纯白的恒星更是占据了几乎全部天空。星环之上除了余烬漆黑的身影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形，他们看起来都是天使本体的复制，这些机器人纷纷对余烬举起了透镜系统。激光的洪流汹涌磅礴，对着他挥下的机械臂组成暗礁险滩，每一个浪花都包含毁灭的恶意。余烬不知疲倦地斩断，切开，剁碎，墨竹扎的小小竹筏直面着惊涛骇浪，对每一记巨浪还以怒吼。
又一道铁环破碎，余烬跌落回地面。比起之前的情况，现在的地面好似各种颜色橡皮泥搅和在一起的东西，他努力地拔出脚不让自己完全下沉到混凝土块，石子，沙子，钢筋，土壤，岩石的混合物中，但更多的激光趁此机会攻击他未陷入的上半身。各种感觉都消失了，光感，机械感，化学感，伤害感，他麻木地从混合物中爬出，大脑中只剩下了主观感受。战斗的目的是什么？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不死的目的是什么？他忘却了一切，唯有一具红色的身体留存于脑中。看着这红色，悲愤填膺。愤怒，恐惧，期待，喜悦，红色和天使的白色渐渐重合，少年似乎在对他说什么。
“死。”
他握紧了大刀刺向天使，如同大海中与恶鲨搏斗的老渔夫
三人躲在废墟的影子里，影子之外的一切都在光中沸腾。几只不知情况的飞虫嗡嗡地进了光中，翅膀纷纷扭转掉到地上又互相融合成虫团。投向他们的光黯淡下来，三人立即跳出废墟向光源方向狂奔，在刺破烟雾的光芒再度照耀之前躲进新的阴影中。越向中心地带四周越扭曲，钢筋，混凝土块，保温材料，防水层，管道，互相嵌合的建材在光下分裂绽放，这些花朵之下又是土壤，地基层，下水道混合成的大地，一切都在分裂中凝聚，在凝聚中分离。再往前的废墟都难以投下阴影了，朵拉拿出自己撤退前带走的一体机，对着光源方向呼叫。
“喂？余烬？你听得见吗余烬？”回应她的只有沙沙的杂音。
“他带一体机了吧？”辛普森不确信地问道。
“不带一体机也能听见的，我有这种经历，就感觉脑子里又多了一种联络的器官。”朵拉继续呼叫着，江心竹好奇地从包里拿了支温度计伸到光中，塑料外科，电线，感温器立刻炸开，又缓缓收回如同三股绳一样扭成一团。分裂和凝聚的能力。
“朵拉姐，会不会我们的一体机也要放到光下面才能联系到余烬？”
“这不直接坏了吗？”
朵拉沉思一阵，反而觉得有点道理，“这么一讲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也在光下面嘛。”
“那，坏了的话我们要赔吗？应该不用吧……”
朵拉咬着牙满头大汗，在手臂表面覆盖上厚厚的锡甲，抓起一体机伸到阴影外的光中。凝固的锡甲立即波动起来，朵拉极力保持着对他们的控制权。一体机在光下顿时生成了包裹机体的蓝层，沙沙的杂音也被喧闹的金属碰撞声取代。
“余烬？是你吗？”
“……朵拉？你们怎么联系上我的？算了，这个不重要。”和杂音声不相上下的声音让三人一时间没听清是谁，“这家伙太顽强了，我一个人只能和他打平手，你们有什么法子吗？”
“你听我说，我们有办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太阳和星环无声地旋转着，星之眼盯着沉默的漆黑男人，他比自己预想的强多了，虫蚁不但敢向太阳扑火还险些扑灭了。攻击还需要冷却，要是那个自大狂还在的话就能趁机补刀了，但他一看见自己的天使身就逃命去了，真是可悲的胆小鬼，这明明是主赐予他的太阳。太阳，多美的太阳啊。
在这陶醉中，天使发动能力进行新一轮攻击，势若脱兔的黑蚁这次慢了一下，光线立刻吞噬了他的半边身体。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动？天使困惑了几秒，随即宗教的狂喜就取代了智商，它已经不行了，他又播撒了主的光芒，太阳离他更近了。
在这狂喜中，余烬如脱壳的虫蚁般摆脱了溶解的半边身体，离弦之箭直直地刺向天使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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