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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第一卷完

    带着硝烟味的大风猛烈地刮着,地道口中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都险些被大风的哀嚎遮盖。众人看到了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了两个人的轮廓,一个穿着旧夹克的年轻女人,艰难地背着另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军官服,眼神却几乎呆滞,嘴里朝外缓慢地吐着鲜血。

    “你们,你们是平民吗?需要帮助吗?快下来,这里有庇护所!”她抬起头冲四人喊到,声音还是如此熟悉。

    “容安?还有路絮?”离她们最近的江心竹看清了她们疲惫苍白的面孔。

    “你是?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各位……你们身上有医疗物品吗?这个人……需要治疗。”余烬扶起容安背上的人——正是路絮。她身着纠察队队服,从军衔上来看是一名队长。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扶到地上,然而无论是谁只要拿出急救药世界就会倒带,而常规药品根本无法拯救生命。朵拉看到了路絮腹部的伤口——准确的说,那不是伤口,而是一个巨大的空洞。那个空洞就好像一个潜望镜,从里面能够窥探到血淋淋的未来。

    “摆摊子……原来如此。我记起来了,应该是那次。”瘫坐在墙边的容安喃喃着,儿时的回忆如往日云烟般散去,“各位朋友,你们还是这么年轻……无所谓了,快来躲炮弹吧,民主党的军队现在正在用炮兵覆盖这片区域。”

    民主党?余烬毕竟不是青都人,做为星都人的辛普森也不知所云。

    “是一个主要由企业家和知识分子参加的小党,他们最多就是做些商业研究,怎么会有发动战争的能力?”朵拉也迷糊了,“墙上的这两个,高冒和乙醪又是谁?完全没听说光胜和NVW里面有这号人啊?”

    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容安苍白的脸被怒火染红,又被现实的冷水浇灭了火焰:“高冒……已经和乙醪达成一致了,因为……对他们来说,最大的麻烦叶心已经被解决了……这事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我在希联这两年都在流浪……不清楚这些事情。”

    “好像是未来啊。”“我们穿越了?不会吧?”“也可能是对未来的推演。”……

    “叶心?她怎么了?我记得听别人说过叶心很厉害。”江心竹脑中重新浮现出她在阁楼上偷看的一幕,荣辱不惊的叶心和暴跳如雷的爷爷。

    “叶心她……”沉默的路絮突然猛烈咳嗽,粘稠的血液从嘴角流下,“被刺杀了……高冒和乙醪的……小队……义体……是啊,都在说叶心主席神通广大,身上还有义体呢。但是面对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义体也只是……”

    “别说话了,路絮!留点力气……和我说话吧,好吗?”路絮的眼神越发呆滞,容安看向路絮,扶了扶她的脸,“答应我,陪我聊会,不要睡过去,好吗?话说,这几年……你都在做什么啊?我看你,好像是个大军官。”

    “你忘了吗?我……说过,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记者,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容安:“可你……为什么穿着军服呢?”路絮拼尽全力挤出微笑,“因为……我的同事都死了。我……如果我不换个行,可能……又会把新同事……也克死吧。”

    “我……我给你止血……”“不用了。你刚刚……已经止住了。但是……没用了。容安……把我的背包……拿过来……”容安从身上掏出了路絮的背包。路絮从里面,掏出一支话筒。那话筒锈迹斑斑,上面印着“自由家日报”的标志。路絮无力的手死死握住话筒,如同握着枪的士兵:“欢迎……观看……自由家日报的现场采访……”

    “这里是本报记者……路絮。”

    “今天要采访的……是我。我……曾经是一名记者……后来,我来到了青都。于是星都的同事和父母死了。”

    “再后来,我在战场上……采访,我的爱人也死了。再后来……天使……杀死了我还剩下的同事。”

    “我是……唯一活着的那个。我把……他们的尸体挖了出来……我一个人。或许是因为……我有不死的诅咒……”

    “现在,全结束了。诅咒消失了……我该下班了……都很辛苦……大家都一样……只要能被需要……就足够了。”声音随着她的生命一起熄灭了,只留下沉默的生命。容安轻轻合上了路絮灰色的双眼,然后从天而降,踏破天花板的机械足将两人砸成肉泥。

    巨大的虫形机甲轰鸣着,外壳上印着民主党的标志,三只环绕中心的手。头部的玻璃罩后红色的虫眼闪着贪婪的光,这就是一只巨大的蝎子。几名穿戴着外骨骼机甲的士兵从腹部的空洞中滑索降落,他们拿着相机理都不理四人,对虫足上容安和路絮最后的身体拍了一阵。又一个人从滑索下降下,士兵们赶忙对他毕恭毕敬地敬军礼。他的装扮和战场相比有些过于……老套了,他穿着黑色的古山装,黑色面料下闪动着金线绣的古饕餮纹,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古汉风云肩,如同考古现场挖出来的公元人尸体穿着打扮。

    “报告乙统领!”为首的士兵指着肉泥,“路絮和容安已确认死亡!还有这四个人,我们……”被称呼为乙统领的男人摆了摆手,士兵们心领神会地抓着滑索返回了机甲内。男人看向四人,他的脸很普通,没有人们想象中暴君的戾气,只有凡人的平静。

    “你们不该来未来的。”

    重返虚无。万花筒般的可能性将四人包裹。如教堂的彩绘玻璃般精彩纷呈,如冬日的枯死老树般通往绝望。防暴队员无力地跪在尸山血海中,无声的哭泣无人倾听。金子和宝石制作的雕像被乌鸦一粒粒取走了财宝,只剩下消瘦的骨架。支撑着沉重王冠的女王在城门前昂首挺胸,无穷无尽的敌人向她厮杀冲锋。纯黑的杀意凝为人形,无数条爱的锁链紧紧锁着他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