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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是在骂大理寺卿不是人?

    菜市口,监斩台。

    此时的监斩台上坐着三位大人。

    分别是刑部尚书谷仲卿,御史台中丞曲士万,大理寺卿李玟。

    而谷仲卿虽然看起来坐得四平八稳,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感觉像坐在千万根针上,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

    看着不远处,缓缓运来的囚车。

    一种不安的感觉汹涌袭来。

    他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恶心,想吐外加冷汗直流。

    回想起早晨的事,冷汗流得更多了。

    今天,天刚蒙蒙亮,谷仲卿就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刚开始,他自己是懵的。

    谁家的强盗这么大胆子,敢这样对刑部尚书。

    直到看清楚来人——西厂鱼服卫。

    鱼服卫,虽然建制在西厂,却直属皇上。

    在行动中专权专事。

    有不分官职大小,不理证据确凿,先斩后奏的权利。

    想到这里,坐在监斩台上的谷仲卿嗤之以鼻,“哼,先斩后奏?有本事斩了护国公啊,现在还不是要靠三堂……”

    虽然刑部尚书看不上鱼服卫欺软怕硬的样子。

    但碍于自己就是软的那个,却又不得不怂。

    早晨被窝里的谷仲卿,见到鱼服卫,以为是自己事发了。

    当即告饶,大喊冤枉。

    直到被人连架带绑,拉到刑部,看到了那份还留着墨香的判书。

    判书十三页,大小七十二条罪状。

    每一条似乎有理,可细想却又牵强附会。

    谷仲卿也是刑部老人了,一眼就辨别出,这是一份“寻罪书”。

    “寻罪书”不同于普通的判书。

    普通判书是立案,寻找证据,证据确凿,判罪。

    而“寻罪书”是先判罪,再根据罪名寻找证据。

    只要有一丝关联,这罪就算定死了。

    没关联也不怕。

    没关联可以制造关联嘛。

    而关于如何制造关联,谷仲卿可是个中老手。

    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多少有点依靠了这个手段。

    虽说不符合法理,但谷仲卿认为,遇到大恶之人却无法判刑,更不符天理。

    所以他在刑部,有一个嫁接师的外号。

    意思是能将一份不属于案子的证据,嫁接在处理的案子上。

    靠着这份能力,谷仲卿办了不少大案。

    今天的谷仲卿算是光耀门楣了,因为他即将面对职业生涯最大的一件案子。

    为了这个案子,他要使出看家本领。

    今天嫁接的这棵“树”,是一棵“参天大树”——护国公薛定。

    关于护国公的案子,其实已经没什么好判的了。

    该判的都判完了,甚至连不该判的,也判完了。

    皇上钦定,“秋后斩立决。”

    这件事属于皇上乾纲独断。

    刑部,御史台,大理寺都没有参与。

    所以身为刑部尚书,案件材料也是今天才看到。

    所以谷仲卿要做的,不是判护国公有罪。

    而是如何让“秋后斩立决”变成“秋中斩立决”。

    不要小看这一个字的改变。

    要改很难的。

    朝廷做事可以不讲道义,但一定要讲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大家都乱来,那天下就乱成一锅粥了。

    如何让一个已经定下的案子做出一点小小的变化,这里面学问可大着呢。

    更何况这是皇上钦定的案子。

    改这件案子,就是要挑皇上的错误。

    谷仲卿问了一下自己,敢挑皇上的错吗?即使这是皇上要求的。

    不敢。

    但谷仲卿还是挑了,案件最终还是改了。

    是谁给了谷仲卿勇气?

    是鱼服卫手中的断肠刀。

    “一刀断肠,生死无殇”。

    ……

    “尚书大人身体不适?”坐在一旁的大理寺卿李玟,面露关切地问道。

    “坐在这台子上,是个人就不舒服。”御史中丞曲士万是个直肠子,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说完还不忘生气地“哼”了一声。

    也难怪曲士万生气,皇上定罪护国公的时候没跟自己说。现在改了行刑时间又没跟自己说。

    搞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在同事之间没了面子,这几天在御史台说话都没人听了。

    要知道御史台执掌监察官员,结果官员都不怕你,还怎么监察。

    “曲中丞莫要生气,大家都是为陛下做事。”李玟明白今天坐在这里,除了监斩,还要做和事佬,照顾一下周围人的脾气。

    免得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来,尝一尝这雨前的龙井。”说着将一只泡好茶水的青瓷碗,递到曲士万面前。

    “这个时候李大人还有如此雅兴,曲某佩服。”曲士万没接,但也没有拒绝。

    李玟当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调侃一样。

    递过杯子后,就开始静静地观赏自己杯中的嫩芽。

    一根根直立于水中,忽上忽下地漂浮。

    看着水中直立的嫩芽,李玟开心笑道:“今天或有好运。”

    监斩台上三人各有心事,而台下的薛谔,也有一门心思,撺掇老爹劫法场。

    薛谔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老爹这么有信心。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似乎只要老爹出手,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看来还是受前身影响过深啊。”薛谔将这种感情归结于前身,对自己老爹的依赖。

    可薛谔知道,这种依赖不可靠,很多时候,人要自己努力。

    但现在是个例外。

    目前薛谔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破局,那真是没有办法。

    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薛谔摇头暗想:“真不知道皇帝老儿到底害怕护国公哪里。现在这种状况了,连个来劫法场的亲信都没有。”

    法场上皆是看热闹的老百姓,看上去身体强壮,像个练家子的,一个也没有。

    亲信没有,家丁总得来几个吧。

    不然那过会儿,谁来收尸啊。

    护国公薛定此时,整个人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蓄力?憋大招?看着眼前的情况,薛谔只能怀着一点这样的希望。

    在准备行动?你倒是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安下心啊。

    薛谔幽怨地看了一眼便宜老爹,就打算把注意力转向别处。

    不想打扰可能正在“前摇”中的“天下第一”。

    无聊的薛谔看了一眼囚车外。

    护国公打扰不了,那就只能打扰一下旁边的鱼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