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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浴间花絮

    “死而复活,这只能是神灵的权柄,神灵存在的证明。这就是你工作的成绩,你应该立即向南岛神伺报告!请他们来实地考察。”

    “可这是假的!他们不会相信的。”珀尔泰才不相信所谓的复活,他认为这一定是某种阴谋。老狐狸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我说我听到了神灵的声音,谁能证明是假的?谁敢证明是假的?”

    “相反,现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从棺材里复活而出。而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我夏氏的人。”

    珀尔泰没有回答,开始思考操作此事的可能性。

    “这不仅仅是你的功绩和升迁问题,这同样可以是神伺的功绩,神灵的意志。珀尔泰,如果你是南岛的大主祭,你会怎么考虑这个问题?”

    可行!珀尔泰想清楚了。就算谋划失败又如何,他顶多只是失察的罪责,大不了继续蹉跎荒岛。夏守德才是冒了最大风险的那一个。

    何况以他的判断,南岛大主祭并非迂腐之人,合作的可能性是有的。

    “如果我再加上一个砝码。因为神迹的出现,神伺在荒族传教得以突破。怎么样?”夏守德观察到珀尔泰有所意动,继续加码。

    “成交!一座教堂,至少一百名信徒。还有,神恩券至少先收够一年的。”这一波直接击穿他的防线,珀尔泰看到了自己升任南岛大主祭的希望。

    “当然没问题,金路易和人我都准备好了。”夏守德哈哈一笑,说道:“老朋友,下面咱们来商量一下细节吧。”

    珀尔泰带着随从,满意地离开。

    他这次并没能带走金路易,反而出了不少钱。因为夏守德以夏氏的名义,主动向神伺借了一笔金路易,用以修建夏集镇的神殿。

    账面上,这是一笔免费借款。用神伺的钱来修建神殿,这很合理。但夏守德私下给珀尔泰的回扣很高。

    用官方的钱,做自己的事,还有好处可拿。珀尔泰觉得自己至少赢了三次,走的时候嘴都笑歪了。

    夏守德笑眯眯地送别珀尔泰,他也觉得自己赢麻了。主祭好人哪!

    用珀尔泰的钱,发展自己的卖药事业,再把药物卖给赫尔兰人。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同样很合理。

    如此又过了数日。

    六月份的牧野岛云雾变得稀少,阳光猛烈起来,天气也渐渐变得炎热。

    夏守德紧守小院,继续贯彻着养精蓄锐的方针。

    夜灯初上,夏守德从观想状态醒来,查看自己的状态:

    【路易·夏守德】

    阶位:超凡

    状态:融合度〖80%〗),衰老

    位面信息获取进度:〖2.3%〗

    寿命:102(105)

    基础属性:

    精神:121

    体质:50

    灵性:54

    【磐石战气·改】:

    功法掌握:大成(89%)

    战气总量:759摩

    精炼程度:18%

    身体契合度:80%

    运转速度:6.5

    身体契合度一直维持在80%。据智慧之书讲解,灵魂和身体的隔阂极难破除,只有借着突破黄金阶位的机会才能继续提升。

    战气的提升速度明显开始放慢,精炼程度则以平均每天2%的速度上涨。这主要是观想图谱起到的作用。

    保持这个速度,他将在一个月后到达40%的临界点,战气总量达到1000左右,然后开启下一个阶段。

    基础属性里,精神121一直保持不变,体质则有点拖后腿。但是〖衰老〗负面BUFF缠身,就连智慧之书暂时也没有办法。

    夏延生领着两个婢女等在门外,他其实心里有点奇怪。

    自从三十年前,老爷突然发火赶走婢女之后,就再也没有让婢女服侍过。当时夏延生还年轻,尚未接过老爹的班。那件事在大院里不是秘密,连他也有所耳闻。

    虽然延生老爹和被赶走的婢女讳莫如深,但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传闻:老祖宗那方面,不行了!

    前段时间,老爷突然交代自己,说是看夏延生工作太多,一个人忙里忙外实在辛苦,不如找个婢女来分担些。

    于是夏延生的工作又多了一项,为老爷挑选婢女。

    消息放出去没多久。听说夏家老祖宗时隔多年后,重新开设了贴身侍女这个岗位,茫茫多人便动了心。

    这岗位好哇!工作轻松,待遇丰厚,身份也不低。唯一可惜的,就是老爷实在太老,晋升的机会差不多是没有了。

    好一番龙争虎斗之后,夏延生圆满完成了选婢的任务。今晚他看老爷心情不错,于是带来让老爷看看。

    “紫烟,紫霞,快给老爷请安磕头。”

    “紫烟,”“紫霞,”

    “见过老爷,给老爷请安。”

    夏氏的婢女起名以紫蓝白赤绿排序。

    两人身形相仿,高低仿佛,长发及肩,明眸皓齿,肤色嫩白,如一对璧人一般。身上穿着精心裁制的素黄色丝质高级侍女服,隐约又多了点气质。两女的嗓音一者珠圆玉润,一者清脆好听。虽透着紧张不安,但满满充斥着青春的活力和美好。

    “很好,起来吧!让老爷看看。”夏守德喜咪咪地笑着,皱纹舒展,顿感年轻好几岁,亲切地问道:“都多大了啊?”

    “紫烟十四岁。”

    “紫霞十三,老爷。”

    这么小!夏老爷有些失望,瞥了夏延生一眼,这是没有领会老夫的精神哪。

    夏延生察言观色,立觉老爷是不满意了,不由得心中发苦。这二女已是优中选优,条件极佳了,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更好的。

    “老爷若是不满意,延生……”便欲招呼二女离开。紫烟和紫霞闻言顿时更加紧张,生怕被赶了出去。

    夏守德望了望摆在床头的小盒子,突然间意兴阑珊。命都快没了,自己还惦记这点儿可笑的心思,意义何在。看到两女若受惊鹌鹑一般瑟瑟发抖,心下不忍,说道:“罢了!不关她们的事,是老夫突然累了。就留下吧!”

    “是!紫烟,紫霞,好好服侍老爷。延生告退。”夏延生语气有些惶恐。作为老爷的身边人,一时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这次选婢还是仓促了,培训时间完全不够,希望小丫头们机灵,莫要触怒了老爷。

    回去一定要好好反省才是!

    夏守德仅着短裤,赤身坐在雾气氤氲的巨大木桶中。

    他对沐浴的要求很高,专门让管家隔出一个小型的浴间。浴间地面铺设粗糙的石面和排水渠道,浴桶更是特制而成,浴桶四周铺着香草编织的细席。附近的架子上,各种洗浴药物,器具一应俱全。

    以前都是由夏延生亲自服侍他沐浴。如今有了婢女,这个活计自然是落到了紫烟和紫霞的手中。

    紫霞俯着腰,正向桶里撒放香叶和药物。紫烟年纪大些,拿着澡豆和葛巾正为夏守德搓背。水雾蒸腾,两女的小衣和鬓角很快有了湿意。

    幽闭的空间里,药香,雾气混杂,水声合着细微的喘气声,嫣红和少女共同构成旖旎的氛围。如果不是木桶里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想必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夏守德微闭着眼,遗憾地感受着懒洋洋的老伙计。

    “紫烟,紫霞,来服侍我这个老头子,很委屈吧?”

    许是老祖宗温和的语气给了她们安全感,两女并未惶恐地请罪。

    紫烟手上动作顿了一顿,又继续认真地搓洗,细声答道:“没有呢!能够服侍老爷,是小婢的福气。这里已经很好了。”

    紫霞要活泼些,待紫烟说完,才笑着答道:“紫烟姐姐说得没错。知道小婢被选中,姐妹们都羡慕得紧呢。而且……”

    “而且什么?”听到紫霞停下了话头,夏守德随口问道。

    紫霞咬咬牙,偷偷看了夏守德一眼,接着说道:“而且老爷一点都没有她们说道那么可怕,是个大好人!”她可是听说过老爷以前的脾气,来之前心里煞是忐忑不安。

    大好人?呵呵,也许吧。那得看对谁!

    见老爷一时没有说话,紫烟瞪了紫霞一眼,赶紧弥补道:“老爷当然是好人。紫霞年纪小不懂事。紫霞,快向老爷请罪!”

    紫霞小脸煞白,眼中凝起泪珠,扑通就跪倒在地,哭着道:“老爷恕罪,莫要赶紫霞走!”紫烟也是心中一紧,却没敢停下动作,生怕受了牵连。

    膝盖都青了吧?地面铺的可是石头,夏守德看着都疼。他一时走神,混没料到场面如此发展,苦笑着说道:“赶紧起来,看看破皮了没?”

    “老爷原谅了小婢,小婢才敢起来。”紫霞低着头,疼得面容都在扭曲。心中却只有惶恐,没有委屈。

    夏守德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身份带来的福利,缩在小院为命挣扎。从未去品味感受过权力之下,那些普通人的生活和命运。

    她错了吗?他们错了吗?这一幕,在夏守德心中微微泛起涟漪,又很快逝去。

    且凭心而为,莫论对错。

    “起来吧,原谅你了。”夏守德淡淡地说道。

    “谢老爷。”紫霞挣扎着起身。膝盖果然流血了,在白色的石板上,血迹分外刺目。

    小姑娘第一反应不是处理伤口,而是去接水冲洗地板,被夏守德阻止:“坐在那里不要动。紫烟,去一趟我的书房,把桌案上白色盒子里的药拿来,给她敷上。”

    夏守德随意擦拭下身上的水,套上宽松的浴衣来到外间坐下。一边静待两女收拾残局,一边想着心事。夏氏这边,布置下去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开展;寒小子最近没有联系,暂时还不清楚那边的情况;珀尔泰倒是意外的收获,但能达到怎样的效果尚未可知。

    今晚的小事件,让他心里泛起一个念头:有必要抽时间到下面走走看看,那些冰冷的数据和情报毕竟不能代替直观的感受,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遗漏和忽略的问题。

    联合夏氏的要求被长老们强力驳回,寒启贤并没有失望。

    这本就在意料之中,他想要的已经拿到手里。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倾向和态度,有利于以后分化和瓦解对手,也为今后的工作开展打下基础。

    荒族里,各家族组建猎团的历史渊源来自开荒狩猎,同时作为战斗时的主要力量。随着和平局面的长时间维持,居住范围趋于稳定,猎团的战斗职能逐渐弱化。除了承担少量的治安,猛兽驱逐,家族比拼等事务,猎团逐渐成为了家族实力的象征。

    寒启贤正在听取原执掌寒必全的情况汇报:猎团现有在册人手一百五十三人,常备七十五人。白银阶位算上寒启贤自己共二十三人,其中高阶一人,中阶三人;青铜阶位二十一人,高级战士四十一人;共编成三个小队。其他七十八人属于半脱产性质,薪酬和修炼资源均减半发放。

    这些数据寒启贤早就掌握清楚,但他还是认真地听着汇报。

    相对于寒氏约四万的户口数,这人数的确不算多。特别是比起夏氏猎团来,数量和质量都远远不如。寒启贤真不知道长老们哪里来的信心与夏氏相争,就凭那副城主的职位?

    猎团原执掌寒必全是三长老寒友黙的大儿子,现年四十七岁,白银中阶。寒启贤接手猎团后亲自出任执掌,他就和另两位白银中阶暂时担任副手,各自带领一支小队。

    寒启贤调查过,寒必全此人虽然出身长老派,但对族里限制猎团的政策并不满意,为此没少与其父争执。这是寒启贤必须争取的对象。

    “族长,人数是少了点,不过应付族里的事务勉强够了!”寒必全看到寒启贤皱了皱眉头,又补了一句。

    “在这里,还是称我为执掌!”寒启贤看了寒必全一眼,笑着问道:“真的觉得够了?”

    “那当然不够,如果跟夏氏比的话。这几年每次跟夏氏发生摩擦,我们只有退避的份儿。”知道执掌识破了自己的心思,寒必全不再掩饰,终于说了心里话。

    每次说起这事,寒必全就觉得心里窝囊得慌。“可有什么办法?族里提供的资源只有这么多!”

    “所以我来了啊。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筹措猎团需要的物资。你很快就会看到变化。”寒启贤自信的笑容感染了寒必全。

    这些天寒启贤所作所为他完全看在眼里,不畏权势力抗长老会,奔走操劳筹措物资,找队友谈话稳定人心,不计身份探访猎团家属等等,事情做了许多。这都是寒必全想做也做不到的,因此虽然失去了执掌的位子,寒必全对族长只有佩服之心。

    人还是那些人,事情还是那些事情。但寒必全感觉到,寒氏猎团活过来了,有了勃勃的生气。队员们修炼的热情明显提高,出任务时也更加积极。

    执掌给猎团带来了希望!不仅是寒必全,猎团里的很多人,都开始接纳了寒启贤。族长在大家口中,在众人心里,不再是一个后起之秀,一个身份符号,而是可以与他们同甘共苦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