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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做人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

    乔竺和谢敏之刚下山没有一刻钟,杀手就如影随形。

    不过这个杀手显然是心急了,青天白日想要杀人,也得看看场合。

    比方说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她们的范合哲,此人奉公明法,正气浩然,绝不可能对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谋杀之事袖手旁观。乔竺都还没来得及拔剑,他的长枪已经挡在最前面。

    对方不敌,仓皇而逃,谢敏之看准时机朝他背后射出暗器,虽然没能阻止他逃离,也算给他个教训。

    “忘了告诉你,这个毒针上淬的是内、力、消、消、散——”

    谢敏之放肆地朝杀手喊道。

    “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个害人的东西的?”乔竺看似蹙眉,其实暗中给了谢敏之一个大拇指。

    “此地不宜久留,请乔娘子随我去军中,我定保证你们的安全。”

    范合哲这时候示好,让乔竺尤为警惕,她直接拒绝:

    “方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又请我去你的军营,我可不去。”

    范合哲的脸上再次闪过歉疚的表情,他长叹一口气,再次请求:

    “还是随我回营中避避风头,你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在外面。”

    “我什么状态?”乔竺杏眼微瞪,怒从心起,“范合哲,你别以为今天伤到我就算赢,有本事等我恢复了再打一架。”

    奇怪的是,范合哲不仅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反而一脸错愕,此刻他眼里的乔竺虽然张牙舞爪,却有些……可爱?不对,一定是阳光太晃眼,不可对乔娘子有如此不敬的想法!

    “乔娘子,你的……人,他搜到的东西对你们的安全不利。要么你现在交给我,我替你销毁,要么跟我走,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他都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了,乔竺终于有些动摇。一边动摇,一边靠近谢敏之,偷偷看他展示出来的线索。

    待看清纸上纹路,她立马一口答应,

    “好,走吧。”

    谢敏之还是不情愿地,小声嘀咕:

    “他都不知道是敌是友,我们跟着他走不合适吧?”

    乔竺也没办法,

    “目前打不过他,趁着他还算讲道义,跟着他混两天。”

    从一开始的张牙舞爪到现在的审时度势,乔竺真可谓能屈能伸,谢敏之不经佩服起来。

    然而乔竺心里苦啊,她只是不说。

    范合哲所带领的军队被称为范家军,攻无不克,所向披靡,军中人只知范将军,不知雍州王。这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目前雍州王器重范氏,可以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来哪一天看范氏不爽,这就是范氏的催命符。这些都是天下皆知的事了,哪怕是范氏,如今骑虎难下,毫无破解之法。乔竺在看到谢敏之展示的线索后,立即意识到,范合哲的身边或许真的是不错的避祸之所。

    傍晚范合哲回营,所有将领都出来迎接,只有徐天昶那边没有动静。徐天昶的小队和范家军格格不入,营帐也远离主帐,若非特意去查探,并不知道帐内有没有人。

    斥候悄声汇报,徐天昶只比他们早回来一刻钟,而且貌似受了伤。

    范合哲不动声色地屏退众人,不让这个消息往外泄露,包括乔竺。只不过乔竺本身就很敏锐,一看看出那个格格不入的营帐有猫腻。

    三人走到一处空营帐前,范合哲掀开门帘,请二人进入其中。帐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密不透风温暖舒适。

    “军中只有这一个空营帐,留给乔娘子住吧,这几日还请谢郎君和我将就将就,等到了下一个驻扎地再给你单独扎一个帐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就是主帐,又高又大,相当于一间小宫殿。

    “我不要。”谢敏之一屁股坐在榻上,理所当然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睡一块儿?我当然要和我主人一起。”

    “这……男女有别……”范合哲隐晦地提醒道。

    “无妨。”乔竺也开口了,“多谢范将军,我们想要稍事休息,请——”

    就这样,范合哲被赶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范合哲一脸复杂,久久不愿离去。远处目睹这一切的将士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我还是第一次见将军带女人回来。”

    “可惜啊,乔娘子和这个谢敏之形影不离,虽然没有公开关系,但谁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儿啊?将军的心到底是错付了……”

    “那也不一定,咱们将军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比那个小白脸好不知道多少倍,乔娘子又不是瞎子,分得清孰优孰劣,小白脸嚣张不了多久!”

    全军都沉浸在范合哲铁树开花地喜悦中,只有一人面色阴沉,恨不能将范合哲食血啖肉。

    “大人,范合哲将乔竺亲自保护在身边,我们不好下手啊!”

    徐天昶当然知道,此刻他恨不能用目光砍死碍事的范合哲。他紧咬牙关,拔出背上的毒针,那里顿时出现一个血窟窿,黑色的血源源不断流出,顺着腰线浸湿床褥。

    “眼下我也中了毒,不是硬拼的时候,你们盯紧了乔竺,不能让她把消息泄露出去。”

    下属还有担忧,不得不提前请示:

    “驭风派的人都死干净了,解药全被碧水阁那帮蠢货一股脑儿装走了,要想取回内力消消散的解药要些时间,可是范将军刚下令明天一早就拔营起寨,我怕来不及……要不要想办法和范将军说说,缓几个时辰……”

    “放屁!”徐天昶是那种示弱的人吗?

    下属被骂后灰溜溜地退下,不敢再进来。

    到了夜里,范合哲召集全部将领一起商议行军之事,徐天昶依旧借口不出。众人义愤填膺,不加掩饰地表达不满,即便远离主帐,徐天昶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隐忍不发。

    就在这时,范合哲的亲从使范辕前来送东西。

    门口下属拦住他,担心他进去后发现异常,可是不知道范辕同他耳语了什么,他大惊失色,立马毕恭毕敬将人请进去。

    范辕并非范氏子弟,而是范合哲父亲收养的孩子,他比范合哲年长一些,一身文人书卷气,永远笑眯眯的,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八岁孩童,都觉得他慈祥和蔼。或许因为他少年老成,适龄女娘和他待在一起总有和父辈**的负罪感,所以他的婚事一拖再拖,拖成比范合哲还娶妻无望地独身汉。

    此刻他端着碗小米粥站在营帐门口,既不多进一步,也不后退半分,将分寸掌握得刚刚好。

    “徐副将,范将军叫我给你送碗粥,还望将军保重身体,早日康复。将军还说了,等你身体好了再出发。”

    徐天昶对范辕的印象不差,不过是个没办法选择出身的老光棍罢了。

    “我知道了,粥放在门口吧。”

    换做以前,范辕奉命送东西来,放下就走,绝不废话,这一次他却没有动。

    “你还想说什么?”徐天昶忍不住从床帘后探出头,查看范辕的表现。

    范辕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托着粥碗与他对视,

    “军中米粥珍贵,徐副将莫要放凉了忘记吃。”

    “还要我当着你的面喝给你看不成?”徐天昶有些生气,但不知怎么的,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下属眼疾手快行范辕手里抢过粥碗,端给徐天昶,以防被人发现他另外半边身子裹着纱布。

    粥里没有异常,就是一碗温润养胃的小米粥,徐天昶喝完浑身暖洋洋的,气都不想生了。

    不对,粥不简单。

    等他抬头看范辕时,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次日清晨,乔竺早早守在徐天昶营帐前,准备报昨日刺杀之仇。

    她估算了一下,同样都中毒的情况下,她的内力还能调动三成,对付徐天昶和他身边的虾兵蟹将不成问题。

    可是当徐天昶毫发无损、步伐稳健地走出来时,她疑惑了。

    他的气息平稳,内力充沛,全然不是中了内力消消散该有的样子。难道杀手另有其人?

    徐天昶见到杀气腾腾的乔竺,心里也是一咯噔,心虚地扭头就走。

    好在二人终究没有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