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查证
翌日。
拉缇法看着镜中红润的面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终于走下了久卧的病床。此刻的她坐在窗边，享受着早起宁静的时光。
从自己生病以来，罗林斯为了不打扰她的休养，便分房而睡。如果是以前，她必定会粘着他，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也习惯了。拉缇法对着镜子笑了笑。金色柔和的晨光勾勒着她清爽的面容。
或许是因为昨天对法米西舅舅一吐为快，不用再一个人背负重担，拉缇法睡了一个好觉。在真正的家人面前，学会求助，不硬扛，是走出困境的最快辅助。
只是她没想到这辅助来得如此迅猛，她刚伸完一个懒腰，舅舅就出现在眼前。拉缇法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
直到舅舅严肃地说，罗林斯国王可能就是灭族的幕后黑手时，她使劲地掐着自己，才确信这不是梦。
五雷轰顶，拉缇法的内心掀起狂风巨浪，摧毁着她气若游丝的平静。
究竟是谁在欺骗谁，谁在瞒天过海。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爱都是假的。只有恨是真的。为了这个男人，可笑得捍卫自己的忠诚。一想到罗林斯，她连胸口的呼吸都是疼的。
“拉缇法？”
法米西坐在她对面，见外甥女的脸色煞白，眼神放空，有些着急地在她面前挥舞着双手。眼看手指都快触到她脸上了，拉缇法才回过神来。
“我们需要去查证，去罗林斯国王的书房，需要你的帮助。”
“舅舅，是谁告诉您这些的？”
拉缇法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冷静。
“一位朋友，下次带你见见它。”
当务之急是查证。
两人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
拉缇法在宫廷中十几年来，早对罗林斯陛下的日程了然于心。何时起床更衣、处理公务、外出游巡…在其中找个空子不难。
她遣走门外的侍从，看四下无人，朝角落里的法米西招手，两人便潜入了罗林斯陛下的书房。
暗红色的墙壁，晶莹华美的的水晶吊灯悬在正中，檀木书架将房环绕。雪兔绒地毯上放着暗金色书桌，纯白的狼皮垂在宝座上，正对着一把悬挂的银刀。
法米西进屋一抬眼，目光就被粘在了墙上。
他伸手取下墙上的物件。
“舅舅，这是？”
法米西没说话。泽雷什家族的银刀。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双手摩挲着透亮的刀鞘，将刀面一转，递给了拉缇法。
横竖交叠的两个“Z”字图案映入眼帘。
拉缇法脱口而出：“是家徽。”
法米西点头，向拉缇法指着刀柄处的文字。
拉缇法念道：“拉兹洛•泽雷什。外公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法米西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短刀，这才开口：
“这是你外公的刀。我们泽雷什家族会给每一位家男性短刀护身，在战场上以留后手。”
怪只怪拉缇法是女孩，她不知情。
“这把刀怎么出现在这儿？”
法米西物归原处。
他看着宝座上狼皮之首露出的獠牙，眼里幽幽地闪着寒光。
“这要看看罗林斯国王在日记中怎么说了。”
两人来到书桌前，法米西按照阿鲁斯的提示，打开第三层抽屉，找到一本黑色牛皮纸日记。就是它了。
他摸了摸口袋。整日伏案研究，他的视力急剧下降，此刻的他需要一副眼镜。口袋是空的。怕是走得急，遗落在了科研处。以他现在的视力，只能看见发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一片模糊。
“拉缇法，帮我念念上面的文字吧。请务必认真。”
“好的，舅舅。”拉缇法接过日记，她也想知道真相，所以会倍加仔细。薄脆松散的纸张提醒她要小心翻动，经不起一点儿猛力。
“真是有些年头，好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拉缇法瞪着眼睛也无法辨认出龙飞凤舞的潦草笔迹，上面不知是被水还是什么液体打湿了，墨迹都扩散开变成了圆点，像躺在纸张上睡觉做梦。
“那就读清晰的部分，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从进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起，法米西就下定了决心。若是他能亲自阅读，定会知道真相是什么。
“新德23年。
3月4日
我不同意那个停战的和平计划。
乔治亚斯作为最大的军火国，一不畏惧战争，胜算很大，有统一整个板块的实力；二来引发挑拨他国战争，乔治亚斯可以出售军火，坐收渔翁之利。如何都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泽雷什家族有人不同意。
塞西尔和基亚拉极力反对我与邻国战争谋划的洽谈，他们甚至还劝服了我部分的手下，不能让这两人影响我的计划。
3月6日
我已与西塞邻国的将军商议好，在孔马尔设计一场冲突对抗，假装发生武装斗争，先围杀泽雷什家族的反对者，再越过边境将战火引至左渡姆。
年轻可爱的拉缇法什么都不知道，我已为她的母亲备好一瓶毒药。
为了整个乔治亚斯，泽雷什家族的牺牲不算什么，牺牲我自己也不算什么。”
拉缇法停顿了片刻。
在罗林斯的日记中读到自己的名字，她有些惊讶，没想到他那时就注意到了自己。可看到下文的母亲和毒药，她愤怒得浑身颤抖。原来他一开始就在骗她。
一旁的法米西舅舅脸色越发青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动着日记继续念道：
“3月10日
孔马尔战役。
按照计划如常进行，塞西尔死于侍卫之手，基亚拉服毒自尽。”
后面的日记字迹变得狂乱起来，纸张像被刀划破般撕扯褶皱，留下大大小小的窟窿，上面还有风干的血迹。
拉缇法寻找着可阅读的文字，只在日记的末页有所收获。
“我赐死了拉兹洛，留下他的刀，答应帮他照顾好泽雷什家族仅存的两人。纪念与缅怀泽雷什家族对乔治亚斯的奉献与付出。”
署名是罗林斯·赫德。
她几乎要跌坐在地上。过去无法改变。
法米西最不想接受的事实被摆在面前。他扶起虚弱的拉缇法。
“走吧，我带你去见那位朋友。”
拉缇法看着镜中红润的面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终于走下了久卧的病床。此刻的她坐在窗边，享受着早起宁静的时光。
从自己生病以来，罗林斯为了不打扰她的休养，便分房而睡。如果是以前，她必定会粘着他，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也习惯了。拉缇法对着镜子笑了笑。金色柔和的晨光勾勒着她清爽的面容。
或许是因为昨天对法米西舅舅一吐为快，不用再一个人背负重担，拉缇法睡了一个好觉。在真正的家人面前，学会求助，不硬扛，是走出困境的最快辅助。
只是她没想到这辅助来得如此迅猛，她刚伸完一个懒腰，舅舅就出现在眼前。拉缇法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
直到舅舅严肃地说，罗林斯国王可能就是灭族的幕后黑手时，她使劲地掐着自己，才确信这不是梦。
五雷轰顶，拉缇法的内心掀起狂风巨浪，摧毁着她气若游丝的平静。
究竟是谁在欺骗谁，谁在瞒天过海。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爱都是假的。只有恨是真的。为了这个男人，可笑得捍卫自己的忠诚。一想到罗林斯，她连胸口的呼吸都是疼的。
“拉缇法？”
法米西坐在她对面，见外甥女的脸色煞白，眼神放空，有些着急地在她面前挥舞着双手。眼看手指都快触到她脸上了，拉缇法才回过神来。
“我们需要去查证，去罗林斯国王的书房，需要你的帮助。”
“舅舅，是谁告诉您这些的？”
拉缇法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冷静。
“一位朋友，下次带你见见它。”
当务之急是查证。
两人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
拉缇法在宫廷中十几年来，早对罗林斯陛下的日程了然于心。何时起床更衣、处理公务、外出游巡…在其中找个空子不难。
她遣走门外的侍从，看四下无人，朝角落里的法米西招手，两人便潜入了罗林斯陛下的书房。
暗红色的墙壁，晶莹华美的的水晶吊灯悬在正中，檀木书架将房环绕。雪兔绒地毯上放着暗金色书桌，纯白的狼皮垂在宝座上，正对着一把悬挂的银刀。
法米西进屋一抬眼，目光就被粘在了墙上。
他伸手取下墙上的物件。
“舅舅，这是？”
法米西没说话。泽雷什家族的银刀。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双手摩挲着透亮的刀鞘，将刀面一转，递给了拉缇法。
横竖交叠的两个“Z”字图案映入眼帘。
拉缇法脱口而出：“是家徽。”
法米西点头，向拉缇法指着刀柄处的文字。
拉缇法念道：“拉兹洛•泽雷什。外公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法米西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短刀，这才开口：
“这是你外公的刀。我们泽雷什家族会给每一位家男性短刀护身，在战场上以留后手。”
怪只怪拉缇法是女孩，她不知情。
“这把刀怎么出现在这儿？”
法米西物归原处。
他看着宝座上狼皮之首露出的獠牙，眼里幽幽地闪着寒光。
“这要看看罗林斯国王在日记中怎么说了。”
两人来到书桌前，法米西按照阿鲁斯的提示，打开第三层抽屉，找到一本黑色牛皮纸日记。就是它了。
他摸了摸口袋。整日伏案研究，他的视力急剧下降，此刻的他需要一副眼镜。口袋是空的。怕是走得急，遗落在了科研处。以他现在的视力，只能看见发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一片模糊。
“拉缇法，帮我念念上面的文字吧。请务必认真。”
“好的，舅舅。”拉缇法接过日记，她也想知道真相，所以会倍加仔细。薄脆松散的纸张提醒她要小心翻动，经不起一点儿猛力。
“真是有些年头，好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拉缇法瞪着眼睛也无法辨认出龙飞凤舞的潦草笔迹，上面不知是被水还是什么液体打湿了，墨迹都扩散开变成了圆点，像躺在纸张上睡觉做梦。
“那就读清晰的部分，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从进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起，法米西就下定了决心。若是他能亲自阅读，定会知道真相是什么。
“新德23年。
3月4日
我不同意那个停战的和平计划。
乔治亚斯作为最大的军火国，一不畏惧战争，胜算很大，有统一整个板块的实力；二来引发挑拨他国战争，乔治亚斯可以出售军火，坐收渔翁之利。如何都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泽雷什家族有人不同意。
塞西尔和基亚拉极力反对我与邻国战争谋划的洽谈，他们甚至还劝服了我部分的手下，不能让这两人影响我的计划。
3月6日
我已与西塞邻国的将军商议好，在孔马尔设计一场冲突对抗，假装发生武装斗争，先围杀泽雷什家族的反对者，再越过边境将战火引至左渡姆。
年轻可爱的拉缇法什么都不知道，我已为她的母亲备好一瓶毒药。
为了整个乔治亚斯，泽雷什家族的牺牲不算什么，牺牲我自己也不算什么。”
拉缇法停顿了片刻。
在罗林斯的日记中读到自己的名字，她有些惊讶，没想到他那时就注意到了自己。可看到下文的母亲和毒药，她愤怒得浑身颤抖。原来他一开始就在骗她。
一旁的法米西舅舅脸色越发青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动着日记继续念道：
“3月10日
孔马尔战役。
按照计划如常进行，塞西尔死于侍卫之手，基亚拉服毒自尽。”
后面的日记字迹变得狂乱起来，纸张像被刀划破般撕扯褶皱，留下大大小小的窟窿，上面还有风干的血迹。
拉缇法寻找着可阅读的文字，只在日记的末页有所收获。
“我赐死了拉兹洛，留下他的刀，答应帮他照顾好泽雷什家族仅存的两人。纪念与缅怀泽雷什家族对乔治亚斯的奉献与付出。”
署名是罗林斯·赫德。
她几乎要跌坐在地上。过去无法改变。
法米西最不想接受的事实被摆在面前。他扶起虚弱的拉缇法。
“走吧，我带你去见那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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