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继位
当法米西载着满船的军火原料归来时，拉缇法真是谢天谢地。不是斯蒂格大陆没有出海探索的船只，而是那些船只都一去不返。未知的海域似乎有着某种天然屏障，暗流，漩涡，风浪，海船要么尸骸无存地神秘消失，要么变成沉没在海底的破船板子。
拉提法看着舅舅从北部大陆的港口登陆。法米西瘦了一圈，快半个月的时间里，皮肤也被晒得有些发黑。阿鲁斯则是活力四射，变得比从前更大一些，仿佛回趟故乡，还有充能的功效。
“舅舅，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拉缇法上前给法米西一个拥抱。
“这还要多亏了阿鲁斯。”法米西的航海还算顺利。在未知的海域里，阿鲁斯仿佛总能提前预测风浪位置，让船只提前更改线路方向，以安全通行。说完，灰白色的气团又得意地跳在法米西的肩膀上。
科研处地下室。
法米西的私人居所，这里已然成为了两人一气团的的密谈室。
“罗林斯国王最近如何？”这是法米西最关心的事情。
“自从服用了新药后，整个人极速衰老，奄奄一息，终日卧床，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法米西看了一眼阿鲁斯，他不知道新药的事情。罗林斯的身体状态比他想象得还要糟。不过国王必须死，这是迟早的事情。
“哎呀，只是帮个小忙而已，不用客气。”阿鲁斯在空气中晃了晃自己的身形，仿佛邀功请赏似的。
“舅舅，我认为庇尔该继位了。”拉提法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复仇的快感让她有些喜悦与兴奋。儿子即位，自己与舅舅摄政，这就是她想要的。泽雷什家族失去了什么，就要夺回什么。荣誉，权力，财富，地位。距离这一切，似乎仅剩一步之遥。
对于罗林斯，她已无法忍受每日为他服药。国王在病痛折磨下，早已不成人样，躺在床上的身体日益收缩着，面部五官扭曲得攒成一团，像个畸形的又老又丑的怪物。
“蛇蝎美人。”阿鲁斯飘过来，轻轻在拉提法耳边戏谑。
拉提法将脸一侧，便与阿鲁斯拉开了距离，不去理会它。
“庇尔呢？他有没有怀疑？”法米西谨慎地询问着。
“他的探望都被我阻挡了。我只告诉他，国王生了重病，需要静养。庇尔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是个孩子。
法米西满意地点点头：“我会准备好相关的国书文件，国王签字授权，你当面为庇尔王子宣读。我会带着王城的重臣们在旁观证，最后再将新王即位的文书告示天下。这样，庇尔便是乔治亚斯的新国王了。”
拉缇法在心中记了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舅舅。”拉提法说着，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哈立德国王的信件该如何回复？”
阿鲁斯飘在上空，听到哈立德的名字，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拉长了调子。虽然这被舅舅称为“鲁氏幽默感”，可拉提法觉得这一点都不幽默。
“拉缇法，快念给我听。”法米西搓了搓粗短的手指。
“罗林斯表弟：
近来身体可好？
此次写信，是想向你商议我们的大同计划。
阿卡什秘术的修炼手册，我已快编纂完成。掌握这本资料，人人便能习得秘术。你的科研开发进展如何？在将技术与资源普及整个大陆前，我们还需与其他各国协商沟通。
哈立德表兄”
拉提法读完似乎仍是不知所云。
法米西觉得兹事体大。阿卡什秘术的修炼手册，他反复咀嚼着。他仍记得多年前在阿卡什之宴上，哈立德施展秘术的壮观画面。这是他觊觎已久的宝贝。大同计划，莫不是要将拉尔维萨的秘术与乔治亚斯的科研都分给天下？他从拉提法手中拿过信件。“这封信我来回复，拉缇法。”
阿鲁斯反应倒是迅速。“阿卡什秘术要共享？”它难以置信地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如果阿卡什秘术传给大陆上的每个人，拉尔维萨就会失去自身优势，在面对与他国的冲突对抗时，不就没有胜算吗？”阿鲁斯发出了充满活力的尖叫声：“啊！拉尔维萨的国王疯了———！！！”
法米西听闻沉下了脸。如果他推断的不错，乔治亚斯的科研技术也会如此公开分享。阿鲁斯说得对，拱手相让换来得极可能是让自己变成待宰的羔羊。一想到家族的覆灭，生存的恐惧油然而生。不行，必须阻止哈立德的行为。秘术修炼手册最好能由乔治亚斯独占。他毫不掩饰自己赤裸的贪婪。
“我们得夺取它，并要阻断其他国家的获得。阿卡什秘术不能普及。”
“舅舅的意思是，独占？”拉提法看着法米西的眼睛，仿佛看到两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洞穴。
法米西点头。
对话以阿鲁斯桀桀的笑声结束了。
宫殿内，国王的房间。
“请陛下签字吧。让庇尔王子继位，您的身体已使您无法处理国事了。”拉提法将国书文件放在罗林斯面前。
“呃———呃———”罗林斯虚弱地躺在床上，嘴中发出沉闷含糊的吐音，仿佛还想询问什么，但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拉缇法便重复了一遍：“陛下只需要签字，之后一切都会很顺利。”
罗林斯浑浊的目光看着拉提法，又看了一眼文件，用手将笔努力勾住，手腕却颤抖着晃个不停。拉缇法有些不耐烦，只好忍住内心的厌恶，握着那双苍老干枯的手，草草地在纸张上完成签名。
她拿起签署的国书仔细瞧了一番，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就复仇。愤怒之火终于找到了出口平息，恶人也得到了惩罚。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起身离开。她的手指却被人勾住了。床上的人勉强挤出的笑容有几分扭曲。国王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没有半个音节。
拉缇法读懂了他的唇语。只有三个字，那人不停地重复着，生怕她没有看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拉缇法感觉自己的防线在崩塌。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在哭出来之前，她甩开了罗林斯干瘪变形的手指。她不想再被骗了。
她走到门口，转身背对着罗林斯，声音有些哽咽：“请陛下早些休息。”说完迅速地关上了门。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地上，轻轻地哭泣。为什么骗她，还要说爱她。
罗林斯在床上奋力挣扎着起身，药物早已使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声闷响翻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拉缇法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未生过她的气。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她哭起来的样子像个小女孩，他只想紧紧抱住拉缇法，告诉她，他爱她。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翌日清晨。
法米西国师与一行臣官早已恭候，在王后的宣读下，庇尔跪在罗林斯的床前，完成了加冕。
众人离散，谁也没注意到罗林斯悄悄在庇尔手心里划了几个字。拉尔维萨、阿卡什、真相。这是庇尔与父亲之间的秘密。
拉提法看着舅舅从北部大陆的港口登陆。法米西瘦了一圈，快半个月的时间里，皮肤也被晒得有些发黑。阿鲁斯则是活力四射，变得比从前更大一些，仿佛回趟故乡，还有充能的功效。
“舅舅，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拉缇法上前给法米西一个拥抱。
“这还要多亏了阿鲁斯。”法米西的航海还算顺利。在未知的海域里，阿鲁斯仿佛总能提前预测风浪位置，让船只提前更改线路方向，以安全通行。说完，灰白色的气团又得意地跳在法米西的肩膀上。
科研处地下室。
法米西的私人居所，这里已然成为了两人一气团的的密谈室。
“罗林斯国王最近如何？”这是法米西最关心的事情。
“自从服用了新药后，整个人极速衰老，奄奄一息，终日卧床，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法米西看了一眼阿鲁斯，他不知道新药的事情。罗林斯的身体状态比他想象得还要糟。不过国王必须死，这是迟早的事情。
“哎呀，只是帮个小忙而已，不用客气。”阿鲁斯在空气中晃了晃自己的身形，仿佛邀功请赏似的。
“舅舅，我认为庇尔该继位了。”拉提法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复仇的快感让她有些喜悦与兴奋。儿子即位，自己与舅舅摄政，这就是她想要的。泽雷什家族失去了什么，就要夺回什么。荣誉，权力，财富，地位。距离这一切，似乎仅剩一步之遥。
对于罗林斯，她已无法忍受每日为他服药。国王在病痛折磨下，早已不成人样，躺在床上的身体日益收缩着，面部五官扭曲得攒成一团，像个畸形的又老又丑的怪物。
“蛇蝎美人。”阿鲁斯飘过来，轻轻在拉提法耳边戏谑。
拉提法将脸一侧，便与阿鲁斯拉开了距离，不去理会它。
“庇尔呢？他有没有怀疑？”法米西谨慎地询问着。
“他的探望都被我阻挡了。我只告诉他，国王生了重病，需要静养。庇尔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是个孩子。
法米西满意地点点头：“我会准备好相关的国书文件，国王签字授权，你当面为庇尔王子宣读。我会带着王城的重臣们在旁观证，最后再将新王即位的文书告示天下。这样，庇尔便是乔治亚斯的新国王了。”
拉缇法在心中记了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舅舅。”拉提法说着，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哈立德国王的信件该如何回复？”
阿鲁斯飘在上空，听到哈立德的名字，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拉长了调子。虽然这被舅舅称为“鲁氏幽默感”，可拉提法觉得这一点都不幽默。
“拉缇法，快念给我听。”法米西搓了搓粗短的手指。
“罗林斯表弟：
近来身体可好？
此次写信，是想向你商议我们的大同计划。
阿卡什秘术的修炼手册，我已快编纂完成。掌握这本资料，人人便能习得秘术。你的科研开发进展如何？在将技术与资源普及整个大陆前，我们还需与其他各国协商沟通。
哈立德表兄”
拉提法读完似乎仍是不知所云。
法米西觉得兹事体大。阿卡什秘术的修炼手册，他反复咀嚼着。他仍记得多年前在阿卡什之宴上，哈立德施展秘术的壮观画面。这是他觊觎已久的宝贝。大同计划，莫不是要将拉尔维萨的秘术与乔治亚斯的科研都分给天下？他从拉提法手中拿过信件。“这封信我来回复，拉缇法。”
阿鲁斯反应倒是迅速。“阿卡什秘术要共享？”它难以置信地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如果阿卡什秘术传给大陆上的每个人，拉尔维萨就会失去自身优势，在面对与他国的冲突对抗时，不就没有胜算吗？”阿鲁斯发出了充满活力的尖叫声：“啊！拉尔维萨的国王疯了———！！！”
法米西听闻沉下了脸。如果他推断的不错，乔治亚斯的科研技术也会如此公开分享。阿鲁斯说得对，拱手相让换来得极可能是让自己变成待宰的羔羊。一想到家族的覆灭，生存的恐惧油然而生。不行，必须阻止哈立德的行为。秘术修炼手册最好能由乔治亚斯独占。他毫不掩饰自己赤裸的贪婪。
“我们得夺取它，并要阻断其他国家的获得。阿卡什秘术不能普及。”
“舅舅的意思是，独占？”拉提法看着法米西的眼睛，仿佛看到两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洞穴。
法米西点头。
对话以阿鲁斯桀桀的笑声结束了。
宫殿内，国王的房间。
“请陛下签字吧。让庇尔王子继位，您的身体已使您无法处理国事了。”拉提法将国书文件放在罗林斯面前。
“呃———呃———”罗林斯虚弱地躺在床上，嘴中发出沉闷含糊的吐音，仿佛还想询问什么，但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拉缇法便重复了一遍：“陛下只需要签字，之后一切都会很顺利。”
罗林斯浑浊的目光看着拉提法，又看了一眼文件，用手将笔努力勾住，手腕却颤抖着晃个不停。拉缇法有些不耐烦，只好忍住内心的厌恶，握着那双苍老干枯的手，草草地在纸张上完成签名。
她拿起签署的国书仔细瞧了一番，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就复仇。愤怒之火终于找到了出口平息，恶人也得到了惩罚。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起身离开。她的手指却被人勾住了。床上的人勉强挤出的笑容有几分扭曲。国王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没有半个音节。
拉缇法读懂了他的唇语。只有三个字，那人不停地重复着，生怕她没有看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拉缇法感觉自己的防线在崩塌。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在哭出来之前，她甩开了罗林斯干瘪变形的手指。她不想再被骗了。
她走到门口，转身背对着罗林斯，声音有些哽咽：“请陛下早些休息。”说完迅速地关上了门。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地上，轻轻地哭泣。为什么骗她，还要说爱她。
罗林斯在床上奋力挣扎着起身，药物早已使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声闷响翻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拉缇法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未生过她的气。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她哭起来的样子像个小女孩，他只想紧紧抱住拉缇法，告诉她，他爱她。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翌日清晨。
法米西国师与一行臣官早已恭候，在王后的宣读下，庇尔跪在罗林斯的床前，完成了加冕。
众人离散，谁也没注意到罗林斯悄悄在庇尔手心里划了几个字。拉尔维萨、阿卡什、真相。这是庇尔与父亲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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