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兵不厌诈
待冯莉娅和何酉都先离去后，林小鸟特地留在账房院子没有走。她静静地守在门外，等里面的二十几个红衣护院撤出来。
冯珊珊走出门外，默默站着，冷冰冰地盯着林小鸟看。
林小鸟原本想假装感觉不到她的逼视，于是在心里重温了一遍跟何酉商量好的台词。
冯珊珊也不想再假装什么，单刀直入地问：“你追上她了？”
林小鸟正喜欢这样简单明了的对话。
“没追上，追到一半，脚印消失了，就跟丢了。”
冯珊珊眼里藏不住庆幸神色。
既然这小鸟儿没有追上，那就是死无对证，怪不得刚才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原来是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哼，知道不要乱说话，还算你识相。”冯珊珊得意道。
“识相？我倒不知道我识了什么相。”林小鸟很讨厌她的语气，她不由得生出几分愤懑。
“珊珊，你搞清楚状况没有，如果我想要在冯妈面前说你什么，只要发现脚印的时候，直接就喊她过来就行了。”
冯珊珊鼻中轻哼。
林小鸟继续说道：“珊珊！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你实在没必要，对我怀有如此多的芥蒂……”
冯珊珊几乎要笑了：“没想过要争，却什么都得到了，姐姐真是好本事啊。”
“你……我得了什么了？”
冯珊珊并不想再理她，这一次她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小鸟觉得跟珊珊对话实在是太难了，她总是这样，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可林小鸟是真的搞不懂她。
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她存心戏弄，自己都竭力地忍耐。“惹不起总躲得起”，自己刻意地跟她保持距离，一个屋檐下，已经足够辛苦了。
她对自己的敌意，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不至于只是因为自己来到了这个家里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林小鸟也无计可施了。
一整天，她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一直到傍晚时分，她趁着天色渐暗，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行动。
从账房通往冯珊珊房间的道路只有一条，会经过一个有浅池石桥的小花园，拱门后面，就是后花园庞大的假山群。
假山群晚上光线昏暗，林小鸟觉得位置正合适。
所以当冯珊珊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个披着蓝纱斗篷的身影。
只是，那个人影在拱门处一晃就消失不见了，情景简直就像自己在河边被她救了那次一样。
冯珊珊忙喊着她的名字：“姐姐！蒹霏姐姐！”
一边喊着，一边拎起裙子，一路小跑着追上去。短短十几步，她已经气喘吁吁，冲刺出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
她越过拱门，满心期待地四处搜寻那个人的身影，最后看见她正站在一处假山上。
“蒹霏姐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是来看我的吗？”
冯珊珊欢欣地奔上前去。
夜渐深，更漏声起。
斗篷少女揭下头顶帽子，露出英气勃勃的眉眼——
林小鸟。
笑容凝固在冯珊珊脸上。
何酉忽然从假山处闪身而出，显然是一直等候在这里。
“冯姑娘，看来你的确识得此人，还请配合肃秩军办案，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冯珊珊这才发现自己着了林小鸟的道。她气急败坏：“林小鸟儿，你骗我？你算计我！”
林小鸟无言，她虽然并没有多么开心，但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内疚。
这一局确实是林小鸟赢了。
冯珊珊忍不住咬牙切齿：“你们……她，她人呢？你那个时候说没有抓到她，是不是也在骗我？”
何酉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认识她，那……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她。但前提是，你愿意说出一切。”
……
听冯珊珊讲完事情的经过，何酉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她这一番折腾，只是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但林小鸟却觉得可以理解。她了解冯珊珊的孤僻性格，痴爱算学，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只是，最后带着冯珊珊去见的，只能是那冰冷的尸身，林小鸟觉得还是太残忍了一些。
冯珊珊的样子，就像从一场美梦中醒来，发现这世界一片冰凉，尽是失落，失望，绝望。
冯珊珊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彻头彻尾地，恨极了林小鸟。
香篆燃尽烟灰凉。
何酉握着那本《锂帝十章算法精要》，从头到尾细细翻看，的确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可疑之处。
他像是在和林小鸟商量，又像是喃喃自语。
“所以，我们只知道她是光族，她的名字叫蒹霏，她会光剑术。哦，还有，她懂算学。”
“这书反正我是看不懂，”林小鸟一脸蒙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这个蒹霏，她到底，从你家银库拿走了什么东西？”
林小鸟叹了口气：“问题就在这。珊珊也说了，她没有拿银子，只是拿了她自己丢的东西……银库的盘点账目我也看了，确实，什么都没少。”
“什么都没少？”
“对，凡是在记录在账上的，不论是银两还是别的物什，什么都没少。”
“那有没有可能，是没有被记录的什么东西？”
林小鸟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说，是不会的，因为账房的账不是珊珊一个人在管，按规矩来说，账房其他人存了任何东西进账房，都应该有所记录才是。除非……”
“除非？”
“除非……有其他不是账房的人进过银库，放了什么东西进去，而没有记录……”
林小鸟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推理太不靠谱。这么说下去，岂不是满庄上下的人都要盘问一遍。
何酉头都要大了。
冯珊珊走出门外，默默站着，冷冰冰地盯着林小鸟看。
林小鸟原本想假装感觉不到她的逼视，于是在心里重温了一遍跟何酉商量好的台词。
冯珊珊也不想再假装什么，单刀直入地问：“你追上她了？”
林小鸟正喜欢这样简单明了的对话。
“没追上，追到一半，脚印消失了，就跟丢了。”
冯珊珊眼里藏不住庆幸神色。
既然这小鸟儿没有追上，那就是死无对证，怪不得刚才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原来是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哼，知道不要乱说话，还算你识相。”冯珊珊得意道。
“识相？我倒不知道我识了什么相。”林小鸟很讨厌她的语气，她不由得生出几分愤懑。
“珊珊，你搞清楚状况没有，如果我想要在冯妈面前说你什么，只要发现脚印的时候，直接就喊她过来就行了。”
冯珊珊鼻中轻哼。
林小鸟继续说道：“珊珊！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你实在没必要，对我怀有如此多的芥蒂……”
冯珊珊几乎要笑了：“没想过要争，却什么都得到了，姐姐真是好本事啊。”
“你……我得了什么了？”
冯珊珊并不想再理她，这一次她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小鸟觉得跟珊珊对话实在是太难了，她总是这样，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可林小鸟是真的搞不懂她。
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她存心戏弄，自己都竭力地忍耐。“惹不起总躲得起”，自己刻意地跟她保持距离，一个屋檐下，已经足够辛苦了。
她对自己的敌意，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不至于只是因为自己来到了这个家里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林小鸟也无计可施了。
一整天，她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一直到傍晚时分，她趁着天色渐暗，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行动。
从账房通往冯珊珊房间的道路只有一条，会经过一个有浅池石桥的小花园，拱门后面，就是后花园庞大的假山群。
假山群晚上光线昏暗，林小鸟觉得位置正合适。
所以当冯珊珊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个披着蓝纱斗篷的身影。
只是，那个人影在拱门处一晃就消失不见了，情景简直就像自己在河边被她救了那次一样。
冯珊珊忙喊着她的名字：“姐姐！蒹霏姐姐！”
一边喊着，一边拎起裙子，一路小跑着追上去。短短十几步，她已经气喘吁吁，冲刺出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
她越过拱门，满心期待地四处搜寻那个人的身影，最后看见她正站在一处假山上。
“蒹霏姐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是来看我的吗？”
冯珊珊欢欣地奔上前去。
夜渐深，更漏声起。
斗篷少女揭下头顶帽子，露出英气勃勃的眉眼——
林小鸟。
笑容凝固在冯珊珊脸上。
何酉忽然从假山处闪身而出，显然是一直等候在这里。
“冯姑娘，看来你的确识得此人，还请配合肃秩军办案，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冯珊珊这才发现自己着了林小鸟的道。她气急败坏：“林小鸟儿，你骗我？你算计我！”
林小鸟无言，她虽然并没有多么开心，但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内疚。
这一局确实是林小鸟赢了。
冯珊珊忍不住咬牙切齿：“你们……她，她人呢？你那个时候说没有抓到她，是不是也在骗我？”
何酉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认识她，那……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她。但前提是，你愿意说出一切。”
……
听冯珊珊讲完事情的经过，何酉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她这一番折腾，只是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但林小鸟却觉得可以理解。她了解冯珊珊的孤僻性格，痴爱算学，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只是，最后带着冯珊珊去见的，只能是那冰冷的尸身，林小鸟觉得还是太残忍了一些。
冯珊珊的样子，就像从一场美梦中醒来，发现这世界一片冰凉，尽是失落，失望，绝望。
冯珊珊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彻头彻尾地，恨极了林小鸟。
香篆燃尽烟灰凉。
何酉握着那本《锂帝十章算法精要》，从头到尾细细翻看，的确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可疑之处。
他像是在和林小鸟商量，又像是喃喃自语。
“所以，我们只知道她是光族，她的名字叫蒹霏，她会光剑术。哦，还有，她懂算学。”
“这书反正我是看不懂，”林小鸟一脸蒙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这个蒹霏，她到底，从你家银库拿走了什么东西？”
林小鸟叹了口气：“问题就在这。珊珊也说了，她没有拿银子，只是拿了她自己丢的东西……银库的盘点账目我也看了，确实，什么都没少。”
“什么都没少？”
“对，凡是在记录在账上的，不论是银两还是别的物什，什么都没少。”
“那有没有可能，是没有被记录的什么东西？”
林小鸟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说，是不会的，因为账房的账不是珊珊一个人在管，按规矩来说，账房其他人存了任何东西进账房，都应该有所记录才是。除非……”
“除非？”
“除非……有其他不是账房的人进过银库，放了什么东西进去，而没有记录……”
林小鸟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推理太不靠谱。这么说下去，岂不是满庄上下的人都要盘问一遍。
何酉头都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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