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成年人的选择
趁着吴道国没有醒来，唐琛表示想和尤丽单独谈一谈。
随后，唐琛把人领到了自己办公室，并吩咐秦雅照顾一下吴道国。
进门以后，唐琛让尤丽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找来一张椅子，随意地坐在她对面。
“尤小姐，你喜欢梵高吗？”唐琛面露微笑，莫名其妙地问道。
尤丽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不过，我家客厅里面有一幅梵高向日葵的临摹油画，一直挂在最醒目的地方。这幅油画，是我未婚夫送的。因为这幅画，我们才慢慢地敞开心扉认识彼此，最终走到今天。每次看到这幅画，他都会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很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唐琛静静地听着，手里原本把玩着一只纸飞机，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尤小姐，看在这幅油画的面子上，我给你打个八折。一般来说，第一次服务的客户，都是不享受任何优惠的。”
尤丽：“啊……？？？”
唐琛迅速找来纸笔，直奔主题。
“针对你本人的服务，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一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中间，难免有点小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
尤丽接过纸笔，十分真诚地说道：
“规矩我懂！”
随后，她大笔一挥，顺势就在白纸上写下“一万”两个字。
一万？
八折？
忙活了半天，居然只赚了八千？
水电和网络的维修费，员工薪水，办公室租金，临时工的工资，这些可都不便宜啊。
唐琛开始有些肉疼，扭曲的表情，极其明显地反应出他内心强烈的冲突与失望。
对方不会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吧？唐琛暗自腹诽道，忍不住朝白纸瞥了一眼，想着自己是不是漏看了一个零。
这时，尤丽急忙解释道：
“唐先生，我知道您事务所讲究的是等价交换，所以我就只能写这么多。对我而言，海沫瀛洲那段回忆，只能算是我苦难岁月里，偶然出现过一丝美好。我之所以想要找回那些记忆，无非是想正视自己的过去。一个人活着，总要接受现实，真诚地面对自己。”
此时此时，尤丽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里，猛地燃起一簇对生命充满热情和渴望的火焰，明亮而又富有生命力。
唐琛抿着嘴笑了起来，双手一摊：
“说好了是八折，那就必须得是八折！一分也不能多给！”
尤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莞尔一笑，模样十分甜美。
随后，她取下手指上的玉戒，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默默地递到了唐琛面前。
“唐先生，这枚戒子，我想，我不需要了。您不介意的话，就送给您了。”
唐琛立刻瞪大了眼睛，表情木讷，十分自然地接过那枚玉戒，点了点头。
“尤小姐，真是客气了。”
唐琛急忙收好玉戒，生怕对方反悔。
多年佩戴的寄情物，对于唐琛和秦雅来说，可比那十万块钱，稀罕多了。
“唐先生，关于我未婚夫的事，我还想请您帮个忙。”
“看在这枚戒子的份上，我尽量满足你！”
……
半个小时以后，吴道国从催眠当中醒来。
然而，与他预想的不同，他不仅没有忘记夏邱敏，反而清楚地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以及和她相处过的每一个难忘的画面。
吴道国立刻明白，唐琛并没有按照吴道国的要求，清除掉有关夏邱敏的记忆。
“唐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她还在我的脑子里面，甚至比以前更加清楚了。”
吴道国有些惭愧地说着，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一旁神色关切的未婚妻。
“吴先生，按照正常人理解，我仅仅算是一个催眠师，从职业道德的层面来讲，我不能够欺骗我的客户。事实上，随着时间的不断往前，记忆总是会慢慢淡化的。我可以帮您找回过往遗失的记忆，那是因为它一直都存在，但是否选择遗忘，这取决于您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听完唐琛的解释，吴道国也只能哑口无言。
尤丽在一旁安抚着，很快就让事情平息下来。
“道国，每个人都有过去，你别在为难自己了。”尤丽两眼噙着泪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柔弱和体贴。
半个小时以后。
水电修理工在事务所内弄得噼里啪啦，秦雅在一旁盯着施工，生怕修理工偷工减料，最后让房东钻了空子。租房的时候，合同里面明确写明了房屋出租前的状态，一般来说，非不可抗力因素造成的损坏，是要进行赔偿的。
秦雅自认理亏，不愿意在退租的时候，和房东去掰扯。
送走吴道国和尤丽以后，事务所的账上，分别收到两笔付款。
尤丽的恋爱咨询费，8000元。
吴道国的恋爱咨询费尾款，150000元。
其中，为了保证客户权益，唐琛和吴道国另外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
协议规定：大牛事务所需要销毁所有与吴道国相关的资料和文件，且不得向其他任何人提及本次服务的主要内容和细节。如有违反，按照十倍违约金给予对方赔偿。
……
下午，4点30分。
距离下班还有30分钟。
前台，秦雅和唐琛正在将座椅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期间，和往常一样，两人不着边际地闲谈起来。
“老板，你和那个尤丽，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消除一个人的记忆，对你来说，虽然有那么点难度，但是绝非不可能。”
唐琛用力抬起一张桌子，表情十分泰然：
“秦雅，如果是你，爱情和婚姻，你会怎么选？”
“如果是我？爱情和婚姻，当然是都要啦！”秦雅胡咧咧地回答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
“人间清醒啊！”
“我二姨曾经说过，要输就输给渣男，要嫁就嫁给爱情。”
“等等！”
唐琛突然脱手，桌子“啪嗒”一下，磕在了地上。
“你还有个二姨，我怎么不知道？”
“老板，这不是重点！！！”
随后，两人有说有笑地清理完事务所，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大厦，路上人来人往。转头看去，夕阳西下，黄昏与落日守着最后一片光辉，平等地洒落在城市每一位行色匆忙的路上脸上。
唐琛把手揣进兜里，看着面前拉得老长的影子，突然笑了一下。
梦境里，唐琛对吴道国和尤丽，两人进行了二次催眠，安排他们相遇，相知，相爱，携手走过城市的纷纷扰扰以及人心的冷漠与热闹。
梦境里，吴道国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再一次去到那个广场，从黄昏日落，一直到满天星辰。
对于尤丽来说，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欣赏日落。
秦雅问唐琛，故事的最后，吴道国究竟选择了什么？
唐琛告诉他，在现实的世界里，吴道国选择了婚姻，可在精神的世界里，他却是遵从本心，依旧选择了爱情。
在吴道国的眼里，爱一个人，即不是自我感动式的一往情深，也不是趋利避害式地选择遗忘，而是用尽全力地记住一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然后毅然看向前方，活成她的模样。
尤丽的请求是，不要抹除吴道国有关夏邱敏的记忆。
对于尤丽而言，她最想要的，是一个善良且正直男人的陪伴，是稳定和幸福的婚姻，而不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掏空一个人的全部。
尤丽十分清楚，吴道国心里的那个人不死，那他便会心存亏欠，这对婚姻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爱情与婚姻，看似相辅相成，却又彼此不同。
或许，感情的世界里，本就没有两全。
一个人，若能够铭记过往的美好，本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人的一生，困难的时候，或许还有很多。往后的日子，倘若不是诸事顺遂，那当苦难来临时，支撑着我们继续走下去的，恰好就是那些回忆里的温暖与美好。
那天晚上，吴道国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滂沱大雨，人来人往。他拿着一把雨伞和一枝向日葵，站在地铁口等着。
看到夏邱敏出来，他立刻冲上前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邱敏，这花送你！花店老板说了，这是今天刚摘下的向日葵。花刚被摘下，就下雨了。”
“以后，同样的花，不许送给其他人。”
“好嘞，我答应你。”
十字路口，人行道上，一辆大货车踩了急刹车，女孩用力推开了男孩。
汽车的轰鸣声，喇叭声，交警的口哨声，雨水滴落的声音，骤然消失。
顷刻之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画面瞬间模糊成一片灰白。
马路旁，一枝带血的向日葵浸泡在雨水之中，彻底失去了生机。
再然后，画面定格在某个晴朗的下午。广场之上，黄昏落日，女孩手里握着一株颜色鲜艳的向日葵，面对镜头，依旧笑靥如花。
回到家以后，唐琛立刻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戴着尤丽赠予的那枚玉戒，安心地躺在了床上。
忍着疼痛，唐琛一把扯掉上衣。
胸前，蜈蚣一般的伤疤正不断朝四周蠕动，原本有所好转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来。
唐琛伸出手，看着手指上的玉戒，缓慢地放到了自己胸前。
随后，一道橘黄色的流光从玉戒上溢出，悄无声息地没入唐琛身体里面。
随后，唐琛把人领到了自己办公室，并吩咐秦雅照顾一下吴道国。
进门以后，唐琛让尤丽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找来一张椅子，随意地坐在她对面。
“尤小姐，你喜欢梵高吗？”唐琛面露微笑，莫名其妙地问道。
尤丽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不过，我家客厅里面有一幅梵高向日葵的临摹油画，一直挂在最醒目的地方。这幅油画，是我未婚夫送的。因为这幅画，我们才慢慢地敞开心扉认识彼此，最终走到今天。每次看到这幅画，他都会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很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唐琛静静地听着，手里原本把玩着一只纸飞机，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尤小姐，看在这幅油画的面子上，我给你打个八折。一般来说，第一次服务的客户，都是不享受任何优惠的。”
尤丽：“啊……？？？”
唐琛迅速找来纸笔，直奔主题。
“针对你本人的服务，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一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中间，难免有点小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
尤丽接过纸笔，十分真诚地说道：
“规矩我懂！”
随后，她大笔一挥，顺势就在白纸上写下“一万”两个字。
一万？
八折？
忙活了半天，居然只赚了八千？
水电和网络的维修费，员工薪水，办公室租金，临时工的工资，这些可都不便宜啊。
唐琛开始有些肉疼，扭曲的表情，极其明显地反应出他内心强烈的冲突与失望。
对方不会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吧？唐琛暗自腹诽道，忍不住朝白纸瞥了一眼，想着自己是不是漏看了一个零。
这时，尤丽急忙解释道：
“唐先生，我知道您事务所讲究的是等价交换，所以我就只能写这么多。对我而言，海沫瀛洲那段回忆，只能算是我苦难岁月里，偶然出现过一丝美好。我之所以想要找回那些记忆，无非是想正视自己的过去。一个人活着，总要接受现实，真诚地面对自己。”
此时此时，尤丽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里，猛地燃起一簇对生命充满热情和渴望的火焰，明亮而又富有生命力。
唐琛抿着嘴笑了起来，双手一摊：
“说好了是八折，那就必须得是八折！一分也不能多给！”
尤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莞尔一笑，模样十分甜美。
随后，她取下手指上的玉戒，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默默地递到了唐琛面前。
“唐先生，这枚戒子，我想，我不需要了。您不介意的话，就送给您了。”
唐琛立刻瞪大了眼睛，表情木讷，十分自然地接过那枚玉戒，点了点头。
“尤小姐，真是客气了。”
唐琛急忙收好玉戒，生怕对方反悔。
多年佩戴的寄情物，对于唐琛和秦雅来说，可比那十万块钱，稀罕多了。
“唐先生，关于我未婚夫的事，我还想请您帮个忙。”
“看在这枚戒子的份上，我尽量满足你！”
……
半个小时以后，吴道国从催眠当中醒来。
然而，与他预想的不同，他不仅没有忘记夏邱敏，反而清楚地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以及和她相处过的每一个难忘的画面。
吴道国立刻明白，唐琛并没有按照吴道国的要求，清除掉有关夏邱敏的记忆。
“唐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她还在我的脑子里面，甚至比以前更加清楚了。”
吴道国有些惭愧地说着，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一旁神色关切的未婚妻。
“吴先生，按照正常人理解，我仅仅算是一个催眠师，从职业道德的层面来讲，我不能够欺骗我的客户。事实上，随着时间的不断往前，记忆总是会慢慢淡化的。我可以帮您找回过往遗失的记忆，那是因为它一直都存在，但是否选择遗忘，这取决于您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听完唐琛的解释，吴道国也只能哑口无言。
尤丽在一旁安抚着，很快就让事情平息下来。
“道国，每个人都有过去，你别在为难自己了。”尤丽两眼噙着泪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柔弱和体贴。
半个小时以后。
水电修理工在事务所内弄得噼里啪啦，秦雅在一旁盯着施工，生怕修理工偷工减料，最后让房东钻了空子。租房的时候，合同里面明确写明了房屋出租前的状态，一般来说，非不可抗力因素造成的损坏，是要进行赔偿的。
秦雅自认理亏，不愿意在退租的时候，和房东去掰扯。
送走吴道国和尤丽以后，事务所的账上，分别收到两笔付款。
尤丽的恋爱咨询费，8000元。
吴道国的恋爱咨询费尾款，150000元。
其中，为了保证客户权益，唐琛和吴道国另外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
协议规定：大牛事务所需要销毁所有与吴道国相关的资料和文件，且不得向其他任何人提及本次服务的主要内容和细节。如有违反，按照十倍违约金给予对方赔偿。
……
下午，4点30分。
距离下班还有30分钟。
前台，秦雅和唐琛正在将座椅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期间，和往常一样，两人不着边际地闲谈起来。
“老板，你和那个尤丽，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消除一个人的记忆，对你来说，虽然有那么点难度，但是绝非不可能。”
唐琛用力抬起一张桌子，表情十分泰然：
“秦雅，如果是你，爱情和婚姻，你会怎么选？”
“如果是我？爱情和婚姻，当然是都要啦！”秦雅胡咧咧地回答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
“人间清醒啊！”
“我二姨曾经说过，要输就输给渣男，要嫁就嫁给爱情。”
“等等！”
唐琛突然脱手，桌子“啪嗒”一下，磕在了地上。
“你还有个二姨，我怎么不知道？”
“老板，这不是重点！！！”
随后，两人有说有笑地清理完事务所，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大厦，路上人来人往。转头看去，夕阳西下，黄昏与落日守着最后一片光辉，平等地洒落在城市每一位行色匆忙的路上脸上。
唐琛把手揣进兜里，看着面前拉得老长的影子，突然笑了一下。
梦境里，唐琛对吴道国和尤丽，两人进行了二次催眠，安排他们相遇，相知，相爱，携手走过城市的纷纷扰扰以及人心的冷漠与热闹。
梦境里，吴道国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再一次去到那个广场，从黄昏日落，一直到满天星辰。
对于尤丽来说，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欣赏日落。
秦雅问唐琛，故事的最后，吴道国究竟选择了什么？
唐琛告诉他，在现实的世界里，吴道国选择了婚姻，可在精神的世界里，他却是遵从本心，依旧选择了爱情。
在吴道国的眼里，爱一个人，即不是自我感动式的一往情深，也不是趋利避害式地选择遗忘，而是用尽全力地记住一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然后毅然看向前方，活成她的模样。
尤丽的请求是，不要抹除吴道国有关夏邱敏的记忆。
对于尤丽而言，她最想要的，是一个善良且正直男人的陪伴，是稳定和幸福的婚姻，而不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掏空一个人的全部。
尤丽十分清楚，吴道国心里的那个人不死，那他便会心存亏欠，这对婚姻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爱情与婚姻，看似相辅相成，却又彼此不同。
或许，感情的世界里，本就没有两全。
一个人，若能够铭记过往的美好，本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人的一生，困难的时候，或许还有很多。往后的日子，倘若不是诸事顺遂，那当苦难来临时，支撑着我们继续走下去的，恰好就是那些回忆里的温暖与美好。
那天晚上，吴道国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滂沱大雨，人来人往。他拿着一把雨伞和一枝向日葵，站在地铁口等着。
看到夏邱敏出来，他立刻冲上前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邱敏，这花送你！花店老板说了，这是今天刚摘下的向日葵。花刚被摘下，就下雨了。”
“以后，同样的花，不许送给其他人。”
“好嘞，我答应你。”
十字路口，人行道上，一辆大货车踩了急刹车，女孩用力推开了男孩。
汽车的轰鸣声，喇叭声，交警的口哨声，雨水滴落的声音，骤然消失。
顷刻之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画面瞬间模糊成一片灰白。
马路旁，一枝带血的向日葵浸泡在雨水之中，彻底失去了生机。
再然后，画面定格在某个晴朗的下午。广场之上，黄昏落日，女孩手里握着一株颜色鲜艳的向日葵，面对镜头，依旧笑靥如花。
回到家以后，唐琛立刻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戴着尤丽赠予的那枚玉戒，安心地躺在了床上。
忍着疼痛，唐琛一把扯掉上衣。
胸前，蜈蚣一般的伤疤正不断朝四周蠕动，原本有所好转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来。
唐琛伸出手，看着手指上的玉戒，缓慢地放到了自己胸前。
随后，一道橘黄色的流光从玉戒上溢出，悄无声息地没入唐琛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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