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管家
一晚，已吃过无数珍品菜肴的“刑部双熊”正在倒班房内，争论红袖坊的小红与淡月哪个更美貌，突听得刑部后庭的演武场响起了“铛！铛！铛！”三声集合锣声。
二人连忙收拾衣装、挎上腰刀出门往演武场跑去。
才跑数步，刘小五“啊”一声大叫，回头又往倒班房跑去，边跑还边向王不惊挥手。
“哥，不用等我，你先去。”
待刘小五赶到演武场，众衙役已列队集合完毕。
迟到的刘小五蹑手蹑脚溜进队列，捅了捅身前的王不惊，低声道：“哥，给你，拿着。”
王不惊头也没回，“什么？”
“月饼，人参和虎肉馅儿的，大补！今晚看来要出任务，我刚才特意回房给你取的。”刘小五略带得意地说道。
王不惊回头道：“什么？月饼？你还没扔呢？”
“都是好馅儿料，我舍不得扔。哥，你放心，其它的都吃完了。这是最好的，人参和虎肉馅儿的，我一直没舍得吃。你拿着，待会儿吃，吃了长元力。”
若不是在集合，王不惊真想给刘小五使一招回旋踢，怒道：“上次就叫你扔掉，时间长了，坏了，吃了会死的。我不要，要吃你自己吃，吃死了我也不管你。”
刘小五感到好心被辜负了，有点委屈，也没放弃，道：“哥，没事儿的，我一直在吃呢，昨天才把鹿肉的吃完。要不，我先拿着，待会儿咱俩一起吃？”
王不惊知道在一起厮混了这些时日，刘小五已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有时候犟起来，也不好劝说，正待再说，廷尉文里焌已开始交代今夜的任务。
半年前，镇四海票号在每月的定期对账时发现账目不对，把账目和票据通通详查之后，发现了一些非常逼真的假银票。
刑部耗费无数力气追查，终于查到假银票都是出自京城西面的巧工印坊。
上报元老院首老诸葛一我后，今晚，文里焌率两百多捕快，要去查抄巧工印坊。
捕班也只有在这种人多好办事的大型围剿、查抄行动，才会叫上王不惊和刘小五。
半个时辰后，刑部捕快们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巧工印坊围了个水泄不通。
包围圈部署妥当，廷尉文里焌一马当先，带同两名元力高强的捕头从北面围墙一跃而进，进去探查虚实。
王不惊和刘小五被分配到了第二层包围圈的东面，两人相隔约三丈而立。
在位置上站了一会儿，刘小五快步跑过来，悄声对王不惊说道：“哥，饿不？”
王不惊此刻正盯着前面的围墙左右查看，看都没看刘小五，回道：“不饿。快回去。”
刘小五便快步跑回去站好。
片刻，刘小五两手各捏了一个月饼，快步跑过来，问道：“哥，月饼，人参和虎肉馅儿的，你选哪个？”
王不惊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道：“不吃。你快回去站好。”
“你不吃，我就吃了啊？”刘小五说罢，将右手拿的那个月饼放回怀中，将左手的月饼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王不惊见刘小五只顾吃月饼，还站在自己身旁没有归位，抬腿轻轻在他屁股上端了一脚，低声呵斥道：“滚回去站好。”
刘小五冲他“嘿嘿”一笑，又快步跑回去了。
约莫一柱香后，刘小五捂着肚子，弯着腰，捱了过来，对王不惊说道：“哥，我肚子疼，想出恭。”
王不惊知道他肯定是吃了那个已经放了几个月的月饼，坏了肠胃，叹了口气，道：“出任务，你憋住。要是文大人发现你擅离职守，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刘小五道：“憋不住了，要拉稀。”
王不惊斥道：“憋不住也得憋！”
过了片刻，刘小五头上已有汗珠渗出，脸上五官皱成一团，双手把肚子死死压住，双腿紧紧夹着，道：“哥！哥！真的憋不住了！怎么办？”
王不惊骂了句“他娘的”，苦笑道：“万般无奈皆缘法，何处不可扫尘埃。”
“哥，什么意思？哥！马上流出来了！”
王不惊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他娘的，就在这儿拉！”
天上无月，繁星就格外闪亮。
空中一丝风都没有，今夜又暗又静。
文里焌站在空无一人的巧工印坊中，一边回想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边施展探元功试探有没有暗中藏着的贼人。
“今晚的行动只有诸葛首老、项大人和我知道，捕头们事前都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莫非，贼人事前已经知晓查到他们了？为何印坊内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文里焌察觉到身后房顶有极轻的元力溢出，未及转身，架起腾云功直飞过去。
空中转身的瞬间，双掌元力已经击出，因分不清是敌是友，只使了七成元力。
房顶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待文里焌出掌，那人已往东“嗖”一下飞出印坊。
文里焌见状，未待下落房顶，凌空双脚虚踩、身子回转，已落在印坊东面第二层包围圈外。
但终究还是因为在空中击出的那一掌带出的下坠之力，使得自己在空中转向时慢了那人一步。
待得落地，黑暗中已不见那人身影，叹道：“此人轻身功夫倒是了得！”
转眼看到跟前有个衙役，正是王不惊，便问道：“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王不惊给刘小五指出一个出恭的绝佳地——五丈外的一丛灌木，看着他夹着双腿冲过去之时，文里焌追的人正好从他头上飞过。
因此，王不惊并没有看到，拱手道，“文大人，什么人？黑影一闪，您就站在我面前了，小的没看见有其他人。”
文里焌道：“我说的就是那个黑影。”
王不惊有些茫然，道：“文大人，那个黑影不是您吗？”
文里焌有些焦躁，厉声道：“不是我！是方才飞过去那个黑影。往哪边去了？有人从这边飞过去你都没看见吗？”
王不惊觉得莫名其妙，方才哪里有第二个黑影？回道：“文大人，您说的是哪边？”
“哼！王不惊你出息了！”文里焌清楚此刻即便知道那人往那边去了，也已追不上了，新的线索又断了。
王不惊对文里焌的嘲讽并不在意，道：“区区贱名，不足大人挂齿！”
文里焌不想再与王不惊废话，拔腿正待要去问旁边的衙役是否有所发现，却意识到原本刘小五站的那个地方少了一个人，问道：“这个位置的人呢？”
“噗！”灌木后的刘小五用拉肚子窜稀的声音向文里焌表明了自己的存在。
文里焌听出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阴沉着脸，一瞥灌木丛，向王不惊问道：“谁？”
王不惊答道：“刘小五。”
文里焌知道二人都是元力只有两重的初级元力学徒，在今夜如此黑暗的情况下，要求他们看清那人的动向属实有点强人所难。
冷冷地道：“王一两，铁屁股，刑部双熊，你们两个回去找张捕头领板子吧。”
正欲要走，又补了一句。
“以后，你们就去壮班守大牢吧。我刑部捕班不允许有废物存在。”
“噗！”王不惊还没开口，刘小五抢先“回应”了文里焌。
文里焌不再理会二人，叫过旁边的捕快，吩咐他传话集合众人进去仔细搜查。
吩咐完毕，飞身进到印坊，亲自再去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线索。
王不惊见文里焌和其他捕快都到印坊里去了，无人理会自己和刘小五，也不想去凑热闹，一直等着他拉了三次，扶着他先自回城了。
到了刑部，王不惊带着刘小五径直回到倒班房，躺下就睡。
刘小五的铺位挨着王不惊，跟着躺下却不睡，问道：“哥，咱不是要去找张捕头领板子吗？”
王不惊一听，乐了，笑道：“你他娘的，果然是个铁屁股，挨打倒是很积极。今晚不去，睡饱了明日再去。”
说罢，转过身用背对着刘小五。
“哦，好吧。”既然王不惊如此说，也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刘小五也只好“明日再说”了。
躺在床上，王不惊却睡不着，心想，半年不到，自己连降两级，从皂班到捕班，明日就要到壮班去守大牢了。
“莫非，下半辈子都要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像老鼠一般过几十年吗？”
“文里焌这家伙忒地不讲情面，我好歹是你老友引荐，不升我的官也就罢了，还把我从捕班扫地出门。”
“哎，都怪自己这张臭嘴，与文里焌那个家伙抖什么机灵。他是谁？冷面判官，惹得起吗？”
“他娘的，明日还要挨板子。不知道那几个家伙会不会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下手轻一点。”
“管他娘的！明日事明日说。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回老家继续当我的富家翁。”
“折腾这两年，银子好像没剩多少了，明日回家得好好盘一盘。如果还够回老家买点田地，娶个娘子，老子就不干这劳什子的刑部衙役了。”
“对了，小五说他老家风景上佳，小娘子长得水灵，要不先去他老家逛逛？”
东想西想，王不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二人连忙收拾衣装、挎上腰刀出门往演武场跑去。
才跑数步，刘小五“啊”一声大叫，回头又往倒班房跑去，边跑还边向王不惊挥手。
“哥，不用等我，你先去。”
待刘小五赶到演武场，众衙役已列队集合完毕。
迟到的刘小五蹑手蹑脚溜进队列，捅了捅身前的王不惊，低声道：“哥，给你，拿着。”
王不惊头也没回，“什么？”
“月饼，人参和虎肉馅儿的，大补！今晚看来要出任务，我刚才特意回房给你取的。”刘小五略带得意地说道。
王不惊回头道：“什么？月饼？你还没扔呢？”
“都是好馅儿料，我舍不得扔。哥，你放心，其它的都吃完了。这是最好的，人参和虎肉馅儿的，我一直没舍得吃。你拿着，待会儿吃，吃了长元力。”
若不是在集合，王不惊真想给刘小五使一招回旋踢，怒道：“上次就叫你扔掉，时间长了，坏了，吃了会死的。我不要，要吃你自己吃，吃死了我也不管你。”
刘小五感到好心被辜负了，有点委屈，也没放弃，道：“哥，没事儿的，我一直在吃呢，昨天才把鹿肉的吃完。要不，我先拿着，待会儿咱俩一起吃？”
王不惊知道在一起厮混了这些时日，刘小五已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有时候犟起来，也不好劝说，正待再说，廷尉文里焌已开始交代今夜的任务。
半年前，镇四海票号在每月的定期对账时发现账目不对，把账目和票据通通详查之后，发现了一些非常逼真的假银票。
刑部耗费无数力气追查，终于查到假银票都是出自京城西面的巧工印坊。
上报元老院首老诸葛一我后，今晚，文里焌率两百多捕快，要去查抄巧工印坊。
捕班也只有在这种人多好办事的大型围剿、查抄行动，才会叫上王不惊和刘小五。
半个时辰后，刑部捕快们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巧工印坊围了个水泄不通。
包围圈部署妥当，廷尉文里焌一马当先，带同两名元力高强的捕头从北面围墙一跃而进，进去探查虚实。
王不惊和刘小五被分配到了第二层包围圈的东面，两人相隔约三丈而立。
在位置上站了一会儿，刘小五快步跑过来，悄声对王不惊说道：“哥，饿不？”
王不惊此刻正盯着前面的围墙左右查看，看都没看刘小五，回道：“不饿。快回去。”
刘小五便快步跑回去站好。
片刻，刘小五两手各捏了一个月饼，快步跑过来，问道：“哥，月饼，人参和虎肉馅儿的，你选哪个？”
王不惊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道：“不吃。你快回去站好。”
“你不吃，我就吃了啊？”刘小五说罢，将右手拿的那个月饼放回怀中，将左手的月饼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王不惊见刘小五只顾吃月饼，还站在自己身旁没有归位，抬腿轻轻在他屁股上端了一脚，低声呵斥道：“滚回去站好。”
刘小五冲他“嘿嘿”一笑，又快步跑回去了。
约莫一柱香后，刘小五捂着肚子，弯着腰，捱了过来，对王不惊说道：“哥，我肚子疼，想出恭。”
王不惊知道他肯定是吃了那个已经放了几个月的月饼，坏了肠胃，叹了口气，道：“出任务，你憋住。要是文大人发现你擅离职守，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刘小五道：“憋不住了，要拉稀。”
王不惊斥道：“憋不住也得憋！”
过了片刻，刘小五头上已有汗珠渗出，脸上五官皱成一团，双手把肚子死死压住，双腿紧紧夹着，道：“哥！哥！真的憋不住了！怎么办？”
王不惊骂了句“他娘的”，苦笑道：“万般无奈皆缘法，何处不可扫尘埃。”
“哥，什么意思？哥！马上流出来了！”
王不惊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他娘的，就在这儿拉！”
天上无月，繁星就格外闪亮。
空中一丝风都没有，今夜又暗又静。
文里焌站在空无一人的巧工印坊中，一边回想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边施展探元功试探有没有暗中藏着的贼人。
“今晚的行动只有诸葛首老、项大人和我知道，捕头们事前都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莫非，贼人事前已经知晓查到他们了？为何印坊内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文里焌察觉到身后房顶有极轻的元力溢出，未及转身，架起腾云功直飞过去。
空中转身的瞬间，双掌元力已经击出，因分不清是敌是友，只使了七成元力。
房顶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待文里焌出掌，那人已往东“嗖”一下飞出印坊。
文里焌见状，未待下落房顶，凌空双脚虚踩、身子回转，已落在印坊东面第二层包围圈外。
但终究还是因为在空中击出的那一掌带出的下坠之力，使得自己在空中转向时慢了那人一步。
待得落地，黑暗中已不见那人身影，叹道：“此人轻身功夫倒是了得！”
转眼看到跟前有个衙役，正是王不惊，便问道：“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王不惊给刘小五指出一个出恭的绝佳地——五丈外的一丛灌木，看着他夹着双腿冲过去之时，文里焌追的人正好从他头上飞过。
因此，王不惊并没有看到，拱手道，“文大人，什么人？黑影一闪，您就站在我面前了，小的没看见有其他人。”
文里焌道：“我说的就是那个黑影。”
王不惊有些茫然，道：“文大人，那个黑影不是您吗？”
文里焌有些焦躁，厉声道：“不是我！是方才飞过去那个黑影。往哪边去了？有人从这边飞过去你都没看见吗？”
王不惊觉得莫名其妙，方才哪里有第二个黑影？回道：“文大人，您说的是哪边？”
“哼！王不惊你出息了！”文里焌清楚此刻即便知道那人往那边去了，也已追不上了，新的线索又断了。
王不惊对文里焌的嘲讽并不在意，道：“区区贱名，不足大人挂齿！”
文里焌不想再与王不惊废话，拔腿正待要去问旁边的衙役是否有所发现，却意识到原本刘小五站的那个地方少了一个人，问道：“这个位置的人呢？”
“噗！”灌木后的刘小五用拉肚子窜稀的声音向文里焌表明了自己的存在。
文里焌听出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阴沉着脸，一瞥灌木丛，向王不惊问道：“谁？”
王不惊答道：“刘小五。”
文里焌知道二人都是元力只有两重的初级元力学徒，在今夜如此黑暗的情况下，要求他们看清那人的动向属实有点强人所难。
冷冷地道：“王一两，铁屁股，刑部双熊，你们两个回去找张捕头领板子吧。”
正欲要走，又补了一句。
“以后，你们就去壮班守大牢吧。我刑部捕班不允许有废物存在。”
“噗！”王不惊还没开口，刘小五抢先“回应”了文里焌。
文里焌不再理会二人，叫过旁边的捕快，吩咐他传话集合众人进去仔细搜查。
吩咐完毕，飞身进到印坊，亲自再去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线索。
王不惊见文里焌和其他捕快都到印坊里去了，无人理会自己和刘小五，也不想去凑热闹，一直等着他拉了三次，扶着他先自回城了。
到了刑部，王不惊带着刘小五径直回到倒班房，躺下就睡。
刘小五的铺位挨着王不惊，跟着躺下却不睡，问道：“哥，咱不是要去找张捕头领板子吗？”
王不惊一听，乐了，笑道：“你他娘的，果然是个铁屁股，挨打倒是很积极。今晚不去，睡饱了明日再去。”
说罢，转过身用背对着刘小五。
“哦，好吧。”既然王不惊如此说，也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刘小五也只好“明日再说”了。
躺在床上，王不惊却睡不着，心想，半年不到，自己连降两级，从皂班到捕班，明日就要到壮班去守大牢了。
“莫非，下半辈子都要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像老鼠一般过几十年吗？”
“文里焌这家伙忒地不讲情面，我好歹是你老友引荐，不升我的官也就罢了，还把我从捕班扫地出门。”
“哎，都怪自己这张臭嘴，与文里焌那个家伙抖什么机灵。他是谁？冷面判官，惹得起吗？”
“他娘的，明日还要挨板子。不知道那几个家伙会不会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下手轻一点。”
“管他娘的！明日事明日说。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回老家继续当我的富家翁。”
“折腾这两年，银子好像没剩多少了，明日回家得好好盘一盘。如果还够回老家买点田地，娶个娘子，老子就不干这劳什子的刑部衙役了。”
“对了，小五说他老家风景上佳，小娘子长得水灵，要不先去他老家逛逛？”
东想西想，王不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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