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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五

    镇铭锏口中的欧阳大师,全名欧阳伯琅,是元力达十二重的满级宗师。

    镇老大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天下,与欧阳伯琅不打不相识,结交为好友,执掌镇氏后,便以重金礼聘其负责镇氏金库的护卫。

    欧阳伯琅一来也贪图镇氏的钱财,二来也可借助镇氏的资源修炼元力,这些年一直为镇氏效力。

    镇老大道:“不可。金库护卫离不得他。还是请双生寨派两个人来随你同行吧。我镇家百年来一直养着他们,这时候就也该他们出力了。”

    镇铭锏道:“金库那边是否需要加强护卫?”

    镇老大摆摆手,道:“那倒不用。镇四海金库有欧阳伯琅坐镇护卫是众人皆知的事。那些贼人只是想扰乱人心,断然不敢与我们镇家硬拼。何况,按当初与宇文皇族的约定,倘若金库遇险,禁卫军也有护卫之责。”

    镇铭锏哼了一声,道:“禁卫军?自统领楼凤鸣跟着宇文幸跑了之后,禁卫军乱了好几年。虽说前几年让那个副统领百里煊暂为统帅,但战力是否还堪可用,元老院都是存疑的。我在元老院提过重新任命禁卫军统领,都被诸葛一我以禁卫军统领应由皇帝任命的理由给挡了回来。那百里煊因此在心中对我们镇家心怀不满,会不会听我们使唤可不好说。”

    “哎!”镇老大叹了口气,埋怨道:“老二,你总是这样沉不住气。平白去得罪这些朝廷要员做什么?”

    镇铭锏待要辩解,镇老大又道:“算了。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近日,你就去找他一趟,给他准备十万两银票。”

    镇铭锏道:“每年不是都给了他五千两年例吗?还要给他十万两?”

    心道,等这段时间之后,要尽快联合其他元老逼迫诸葛一我把禁卫军统领换了,这百里煊区区一个副统领,没必要花如此大代价去维护。

    “老二,区区十万两,与我镇家百年基业相比算得了什么?去办吧。”镇老大不容置疑地作出决定。

    镇铭锏无奈,只好认了。

    随即,兄弟二人又商议一阵,命人向各分号发出讯息,便分头行动。

    镇铭锏前往诸葛一我的府上,镇老大则召集各票号东家商议应对挤兑之事。

    从镇府到诸葛府要经过承天门。

    还没到承天门,镇铭锏便听到阵阵呐喊之声传来。

    派人打探,原来是几百名读书人在向朝廷请命,要求诸葛凡杀人偿命,释放太学宫考生刘同嘉,取消各大行向太学宫推荐学子。

    镇铭锏对这些读书人的请愿嗤之以鼻,命车夫打马快速赶往诸葛府。

    不料,等镇铭锏赶到诸葛府,诸葛一我已去承天门处理请命之事。

    镇铭锏扑了个空,第二日一大早,又去找诸葛一我,但诸葛一我已带了诸葛平章出门了。

    王不惊和刘小五还没来得及交接班,见李鹿鸣躬身哈腰引着两个人进了死牢。

    当前那位身材挺拔,面若冠玉,浓眉剑目,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走起路来却威风堂堂,自带一份不怒自威的霸气。

    后面那位略矮,面色和蔼,但双眼中却透着一股狠劲,正是王不惊之前见过的诸葛平章。

    如此一来,王不惊自然猜到前面那位便是声威赫赫的诸葛一我,不由赞道:“诸葛首老还真是驻颜有术,已在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看上去竟然如此年轻!”

    “快,把诸葛公子的门打开!”李鹿鸣一进监室,便对王不惊和刘小五吆喝道。

    刘小五才将牢房的门锁打开取下,李鹿鸣就抢着把牢门推开,扶着门,躬身示意诸葛一我进去。

    牢房地上干干净净,已堆满了各种崭新的日常用物,桌椅板凳、茶壶碗盏一应俱全。

    当中矮桌上,不但有水果糕点,还点了一个冒着袅袅烟气的香炉,将原本臭烘烘的牢房熏燎得香气逼人。

    李鹿鸣甚为得意,心想,虽说是死牢,但诸葛首老起码会对这个“舒适”的环境满意吧?

    谁料诸葛一我进入牢房后见此布置,却心下不悦。

    倘若这幅情形传出去,大康的百姓会如何评议?首老的儿子坐牢是这样坐的?

    眉头紧蹙,开口第一句话便问道:“是谁安排的这些东西?项大人吗?”

    李鹿鸣见诸葛一我脸上有不悦之色,又听他如此发问,头上瞬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卖上司,否则后果难料,犹豫片刻,回道:“这,这,这是小人,小人自己安排的。”

    诸葛一我此来是径直进的牢房,并不想惊动刑部,也不便为难这个小小的班头,道:“待会儿都撤了吧。”

    说罢,便坐在凳子上,向诸葛平章道:“叫他起来,我有话问他。”

    这几日,诸葛凡日日盼着娘亲带来好消息。

    一日又一日,心里燃起的那点求生欲望的火苗便渐渐地熄灭了。

    昨晚,诸葛凡又是一宿没闭眼,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被诸葛平章摇醒来,斜眼看了诸葛一我一眼,便撑起后背靠在墙上,眼神空洞,神色木然。

    除了大康的那一摊子烂事要处理,诸葛一我这两天还要妥善应对读书人聚众请命。

    诸葛凡之事倘若处理不好,几十年来的官声和清誉都将毁于一旦。

    在外,焦头烂额。

    回家,郑世娥又每时每刻都追着缠着要死要活。

    见诸葛凡这幅模样,诸葛一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逆子,你知错了吗?”

    诸葛凡瞥了一眼诸葛一我,对他的责骂无动于衷。

    “逆子,你知错了吗?”诸葛一我又是一声怒吼。

    诸葛凡还是一动不动。

    “你这逆子,还不知错?!”诸葛一我指着诸葛凡,气得浑身发抖。

    诸葛凡凄然一笑,腹中似有无尽的气息逐渐生成、胀大,压迫得他由小而大,呼呼喘气。

    终于,胸中之气喷薄而出,冲着诸葛一我大声吼道:“我知错了吗?我错在哪里?自小,你就对我不闻不问。一年难得见到你几回。每回见你,你都是这样对我大加责骂!”

    自小,父子之间感情淡漠。

    杀人之后,诸葛凡对诸葛一我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想着自己是毕竟是他的独子,他即便不帮自己洗脱罪名,起码也会先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帮自己减轻罪名,保住自己的性命。

    谁知,在太学宫,诸葛一我见了诸葛凡之后,与这十几年来一般无二,一句事情经过都不过问,上来就是一顿打骂,还要抽刀当场杀了诸葛凡。

    诸葛凡对诸葛一我彻底死了心,彻底绝望。

    现在,诸葛一我还是那样,见面就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