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抓贼
“族长，总号这边已超过千人，来兑银子的人还在不断增加，京城各分号也已有一、两百人不等。”
“族长，总号的库存银子已经告急，须立即从中转库房调济。”
“族长，镖行那边回话，暂无镖师和脚夫可用。”
……
镇四海总号内院大堂，镇老大正坐在轮椅中，阴沉着脸，听取各方汇聚来的消息，沉思应对之法。
就在禁卫军围住镇家不久，京城很快传遍了镇老二刺杀诸葛一我、镇家会被朝廷查办的消息。
加上之前所传的镇四海各地票号被盗一空、金库也被抢一空、镇氏已倾家荡产等各种流言，京城老百姓对镇家和镇四海票号已失去信心，拿着手上所有的镇四海票号的银票，争先恐后涌到镇四海票号总号和分号要求兑银子。
镇四海票号与票行所有票号所做的生意都是一样的——吸收存银来放贷收息，最怕的也是一样的——挤兑！
镇四海票号几近垄断大康钱市，如果应对不了挤兑，往小了说，会影响大康钱市稳定，往大了说，甚至会导致以商立国的大康举国动荡。
面对挤兑，镇老大思来想去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借钱兑付。
虽说此前已经召集各票号的东家商议过，那些票号的东家也答应得很痛快，但在此刻，镇四海当真遇到了挤兑，其它票号却更怕被挤兑，根本不愿也不敢借钱给镇家。
京城唯一能找到巨量银子应对挤兑的地方就是国库。
户部尚书李佑先前向镇铭锏透露，国库尚有三百多万两存银，但紧急动用国库银两，以前需得到皇帝敕令，现在则是诸葛首老的手令。
否则，倘若李佑擅自作主，动用如此大额的国库银两，不但可能被立时弹劾，而且国库官也可以拒不执行。
即便执行，禁卫军和刑部也可能随时介入，抓捕任何擅动国库银两的官吏。
第二条路是重塑信心。
由朝廷出安民告示，昭告天下，否认或淡化老二刺杀诸葛一我之事，朝廷明确表态支持镇四海票号，消除民间焦虑，防止继续挤兑。
在来不及召开元老院会议的情况下，这也需得到元老院首老的同意。
至于其他朝廷要员，虽说这些年都得了镇家不少好处，但在此刻镇家风雨飘摇的局势下，如果诸葛一我都不站出来，那些官员肯定会翻脸不认人。
此外，禁卫军围住镇府老百姓都说是小皇子下的令，实际上小皇子并没有调兵之权。
皇帝不在，禁卫军的调动之权掌握在诸葛一我手上。
两条路的核心都指向一个人——诸葛一我。
按照两兄弟之前的商议，镇铭锏去找过诸葛一我三次，但都没有找到。
今天早上，镇铭锏从金库回来便直接去了诸葛府找诸葛一我，商议提前应对挤兑之事。
没想到，竟闹出“刺杀”一事，反倒成为引发挤兑的导火索。
镇老大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向来行事嚣张，但在大事上并不糊涂，不可能值此需要诸葛一我支持的关键时刻去“刺杀”他。
然而，“刺杀”之后，镇铭锏回府竟变得疯疯癫癫，任谁都问不出“刺杀”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老大打定主意，必须亲自出面，立即找诸葛一我。
诸葛一我平日没有少收镇家的好处，多年来给他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不知几多。
加上月支叛乱、沅江水患等诸事未平，镇四海倘若动荡，朝廷或将不稳。
镇老大寻思，即便老二当真伤了诸葛一我，只要没死，想必他也不至于坐视镇家的危局。
“族长！族长！库银马上兑完了，伙计们在全力拖延时间。外面的人兑不到银子，开始乱打乱砸了。”
大掌柜慕容翼火急火燎地进来禀报，把镇老大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镇老大沉声道：“把我推出去！”
慕容翼刚从内门把轮椅推进票号前厅，就见一把凳子夹杂着呼啸，冲椅中的镇老大直直砸了过来。
慕容翼一声惊呼，慌乱间不知道是该把轮椅调头，还是伸手去格挡。
镇老大对此视若无睹，微一挥手，砸到眼前的凳子便像撞到一堵无声的铜墙一般撞得粉碎，碎片四下散落。
就这常人未及反应的的一扔一挡，扔的固然元力深厚，镇老大的挡与缷更显高超。
厅中无比喧嚣、杂乱，兑银子的人正与伙计、护院推推搡搡。
那凳子来得突然，镇老大余光瞥见了来的方向，却没看清是谁扔的，眼下也顾不上这种小事，微微提气，尖利的声音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在鼎沸的人声中炸响。
“诸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聚焦到镇老大身上。
“镇老大出来了！抓住他！让他赔我们的银子！”
未等镇老大说第二句话，凳子飞来的方向有人抢先喊了一句。
厅中众人都不认识镇老大，但见他衣着华贵，气场强大，尤其是那把天下独一份的轮椅，无不表明主人的身份。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众人心中的怨气和怒气化作手上的力量，瞬间形成合力，冲破镇家伙计和护院的防线，乌泱泱地向镇老大冲了过来。
这次，慕容翼倒是颇为机灵，腰马合一，想把轮椅往内堂转，却哪里能转动分毫？
“诸位听我说！”镇老大气定神闲，双手上扬，元力化作无形的罡气推出。
大厅内众人忽感到一股劲气从前方撞来，冲在前面几排的人齐刷刷向后倒下，中间站立不稳纷纷后仰，后面的人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倒下之人只感觉身不由己，却丝毫没有受伤——镇老大的元力收放已近化境，退敌而不伤敌。
一时间，厅内男男女女吵作一团。
“你压我腿了！”
“你踩我脚了！”
“哎哟，好痛！”
“他娘的，你抓着我的衣服干什么？”
……
更可怜的是，很多人手上举着的银票被这股劲气带得脱手而出，向门外飞去。
在门口还没挤进去的王不惊就是其中的可怜人之一。
“族长，总号的库存银子已经告急，须立即从中转库房调济。”
“族长，镖行那边回话，暂无镖师和脚夫可用。”
……
镇四海总号内院大堂，镇老大正坐在轮椅中，阴沉着脸，听取各方汇聚来的消息，沉思应对之法。
就在禁卫军围住镇家不久，京城很快传遍了镇老二刺杀诸葛一我、镇家会被朝廷查办的消息。
加上之前所传的镇四海各地票号被盗一空、金库也被抢一空、镇氏已倾家荡产等各种流言，京城老百姓对镇家和镇四海票号已失去信心，拿着手上所有的镇四海票号的银票，争先恐后涌到镇四海票号总号和分号要求兑银子。
镇四海票号与票行所有票号所做的生意都是一样的——吸收存银来放贷收息，最怕的也是一样的——挤兑！
镇四海票号几近垄断大康钱市，如果应对不了挤兑，往小了说，会影响大康钱市稳定，往大了说，甚至会导致以商立国的大康举国动荡。
面对挤兑，镇老大思来想去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借钱兑付。
虽说此前已经召集各票号的东家商议过，那些票号的东家也答应得很痛快，但在此刻，镇四海当真遇到了挤兑，其它票号却更怕被挤兑，根本不愿也不敢借钱给镇家。
京城唯一能找到巨量银子应对挤兑的地方就是国库。
户部尚书李佑先前向镇铭锏透露，国库尚有三百多万两存银，但紧急动用国库银两，以前需得到皇帝敕令，现在则是诸葛首老的手令。
否则，倘若李佑擅自作主，动用如此大额的国库银两，不但可能被立时弹劾，而且国库官也可以拒不执行。
即便执行，禁卫军和刑部也可能随时介入，抓捕任何擅动国库银两的官吏。
第二条路是重塑信心。
由朝廷出安民告示，昭告天下，否认或淡化老二刺杀诸葛一我之事，朝廷明确表态支持镇四海票号，消除民间焦虑，防止继续挤兑。
在来不及召开元老院会议的情况下，这也需得到元老院首老的同意。
至于其他朝廷要员，虽说这些年都得了镇家不少好处，但在此刻镇家风雨飘摇的局势下，如果诸葛一我都不站出来，那些官员肯定会翻脸不认人。
此外，禁卫军围住镇府老百姓都说是小皇子下的令，实际上小皇子并没有调兵之权。
皇帝不在，禁卫军的调动之权掌握在诸葛一我手上。
两条路的核心都指向一个人——诸葛一我。
按照两兄弟之前的商议，镇铭锏去找过诸葛一我三次，但都没有找到。
今天早上，镇铭锏从金库回来便直接去了诸葛府找诸葛一我，商议提前应对挤兑之事。
没想到，竟闹出“刺杀”一事，反倒成为引发挤兑的导火索。
镇老大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向来行事嚣张，但在大事上并不糊涂，不可能值此需要诸葛一我支持的关键时刻去“刺杀”他。
然而，“刺杀”之后，镇铭锏回府竟变得疯疯癫癫，任谁都问不出“刺杀”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老大打定主意，必须亲自出面，立即找诸葛一我。
诸葛一我平日没有少收镇家的好处，多年来给他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不知几多。
加上月支叛乱、沅江水患等诸事未平，镇四海倘若动荡，朝廷或将不稳。
镇老大寻思，即便老二当真伤了诸葛一我，只要没死，想必他也不至于坐视镇家的危局。
“族长！族长！库银马上兑完了，伙计们在全力拖延时间。外面的人兑不到银子，开始乱打乱砸了。”
大掌柜慕容翼火急火燎地进来禀报，把镇老大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镇老大沉声道：“把我推出去！”
慕容翼刚从内门把轮椅推进票号前厅，就见一把凳子夹杂着呼啸，冲椅中的镇老大直直砸了过来。
慕容翼一声惊呼，慌乱间不知道是该把轮椅调头，还是伸手去格挡。
镇老大对此视若无睹，微一挥手，砸到眼前的凳子便像撞到一堵无声的铜墙一般撞得粉碎，碎片四下散落。
就这常人未及反应的的一扔一挡，扔的固然元力深厚，镇老大的挡与缷更显高超。
厅中无比喧嚣、杂乱，兑银子的人正与伙计、护院推推搡搡。
那凳子来得突然，镇老大余光瞥见了来的方向，却没看清是谁扔的，眼下也顾不上这种小事，微微提气，尖利的声音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在鼎沸的人声中炸响。
“诸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聚焦到镇老大身上。
“镇老大出来了！抓住他！让他赔我们的银子！”
未等镇老大说第二句话，凳子飞来的方向有人抢先喊了一句。
厅中众人都不认识镇老大，但见他衣着华贵，气场强大，尤其是那把天下独一份的轮椅，无不表明主人的身份。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众人心中的怨气和怒气化作手上的力量，瞬间形成合力，冲破镇家伙计和护院的防线，乌泱泱地向镇老大冲了过来。
这次，慕容翼倒是颇为机灵，腰马合一，想把轮椅往内堂转，却哪里能转动分毫？
“诸位听我说！”镇老大气定神闲，双手上扬，元力化作无形的罡气推出。
大厅内众人忽感到一股劲气从前方撞来，冲在前面几排的人齐刷刷向后倒下，中间站立不稳纷纷后仰，后面的人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倒下之人只感觉身不由己，却丝毫没有受伤——镇老大的元力收放已近化境，退敌而不伤敌。
一时间，厅内男男女女吵作一团。
“你压我腿了！”
“你踩我脚了！”
“哎哟，好痛！”
“他娘的，你抓着我的衣服干什么？”
……
更可怜的是，很多人手上举着的银票被这股劲气带得脱手而出，向门外飞去。
在门口还没挤进去的王不惊就是其中的可怜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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