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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诗经•国风•卫风•氓》

    楠楠在富宏。我接二连三从同事口中得知了她已回到小镇打工,重又入职了她的姊姊所在的工厂的消息。每当我与其他产线过来支援的姑娘闲聊时,同事当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仿佛随口一说般提醒着我楠楠的回归,这令我不胜其烦。诚然,并非我已经停止了对她的思念,而是当我删除了她的qq联系方式的那一刻,便已决心放弃乃至于放下这段并不合适的感情——即便在我的脑海里从未停止过这样的幻想:楠楠主动向我致歉示弱,以及我噙着泪水强制命令她撅起屁股任由我象征性地用力抽打的惩罚。

    更有甚者,在一次涉及楠楠的谈话中,一位身怀六甲的年轻少妇把我红了眼眶的生理现象归纳成伤感于和楠楠过往经历而导致的,因而,她当即在众人面前欢快地大肆宣扬起来。真是好生烦恼!女人,真是个麻烦的动物!而我不置一词、无可奈何的哂笑更令她们确信我对楠楠痴情难忘。想必楠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毕竟,寒假期间,我一二再再二三抵御了学妹H的爱情攻势,最终她不得不一再向男同事坦白说她在学校已有了男朋友。她对我的择偶标准真可谓一语中的:你要的是灵魂伴侣!楠楠怎么可能是我的灵魂伴侣呢!

    也不过是几个月前,也许那是我最后和她一次搭档吧,她对我的言行表示疑惑以及表达不满:

    “你说你是因为觉得给不了南江燕幸福,跟着你只会吃苦受累,所以你选择了放弃她。这是爱啊。那你又为什么追我?”

    “我没有追啊。我只是把实事说给你听,让你不要恨我。”

    楠楠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儿,面无表情,不置一词。

    而更早的时候,为了避免我和她陷入情感的漩涡中,我故意说出了一个无可争议的实事:

    “我和你聊天是因为你这张脸!你要是长的丑,我根本不会和你说话!”

    这让她怀恨在心,每当我们之间的关系出现矛盾时,她总会翻起旧账,指责我的话太过伤人了。

    时至今日,即便记忆的碎片逐渐模糊,难以缝合,但我犹然记得当楠楠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面对我的视若无睹,面对身边少妇朋友的抱怨,她却坚定而自信地为我开脱道:

    “他没有看见!”

    多年以后,我总会想起楠楠在大勇门口右侧等待我出现时,那坚定的目光和羞涩的表情,倘若我能在她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放下我的成见而选择坦然面对,或许她就不会对这段爱而不得的感情锲而不舍了吧,更不会有后来那些装腔作势的表演以及刻骨铭心的伤痛……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当我骑行到路口的坡道处时,我分明看到一位骑着电动车的男士猛然间停在了路边,惊诧地用手机打着电话,并疑惑地看了看骑行而来的我。这让我更加确信:刚才门口右侧那个熟悉的身影的确是楠楠。哼!她又在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我决心在夏季来临之际搬离这个狭窄简易的隔板房。然而,面对我的好言相劝,qi却执拗地不肯行动。

    “冬天还好一点,这个床小,可以挤在一起暖和。但夏天就太热了!”

    “这不还没到夏天嘛。再说,刚住了没几个月,再等等吧。”

    我不再理会qi的婆婆妈妈,当机立断表示他若不搬我便自己去找一个人住的单间。

    单间很快找到了,离现在的住所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由于我日常生活中的礼貌行为,房东特意询问了我之后的去向,甚至连隔壁邻居也过来探听(前年在小镇打工时,我租住是她的房子改造的阁楼单间)。我开玩笑地说qi马上就有女朋友了,我自然不能和他再住一起了;且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得找一个才行。这顿时惹得前房东一阵大笑:“你这小子!”

    qi却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腼腆地小声辩解道:“没有,没有。”

    在我的记忆里,刚搬入新租屋不久之后,楠楠就出现在了那栋房子的门前。那是一个阳光炽热的午后,我正在二楼露天阳台上铺晒被子(我住的是二楼大厅改造的一间隔板房),忽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起初,我并未在意。毕竟,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村子内,情侣、夫妻、朋友、陌生人……争吵一类的事情比比皆是。我把被子铺在不锈钢栏杆后,便自顾自地享受着难得惬意时光;临夏的阳光照射在裸露的上半身上,异常温暖。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打破了我内心的安适。

    “别碰我!”。我不自主地俯视着说话主人的位置,只见楠楠从前排房子的拐角处出现;她身后紧跟着一位陌生男士,并不断伸手去拉扯她的胳膊,楠楠则是不停地甩开他的手。

    这个死丫头!又来打搅我!而不过就在几天前,当我途经往返租房必经之路的地方时,“恰巧”听到两位陌生男士议论我“就是太瘦了”什么的,今天又跑来上演这种把戏。真是不可理喻!

    我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随即双臂叠放在被褥上,脑袋搁了上去,闭目养神起来,不再做任何理会。时间过去了大约十几分钟,当我确信楠楠早已离开了这里时,我才起来转身回了房间。

    然而,这不过是楠楠倔强、执拗、任性的前奏曲。她再一次入职大勇,和我再次共处一个车间——虽然不在之前的工站产线。

    ………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