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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接近

    书接上文。

    寒故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就是店家的声音传来:“小姑娘,还没歇下吧?”

    寒故便起身开了房门,果然有一群官兵跟着店家堵在了门口。

    “小姑娘,这些官爷就是按例盘查,你不必担心。”店家安抚着寒故,也示意寒故给这些官兵让进房里。

    寒故就顺势装作害怕的样子,唯唯诺诺地让到了一旁,那些官兵有三个领头的进了房间。

    “就你一个人?”一个官爷问道。

    “是。”寒故点点头。

    “何时来到此地的?来此作何?”

    “我是昨日到的,要去黎都投奔亲戚,没想到封了城,便只能暂住在此。”

    “昨日到的?”因为那些反贼也是昨日逃到的驻藩城,所以官兵对昨日才到的客人很是警觉。

    “官爷,这位姑娘是昨日下午到的,就她一个小姑娘,始终在我店里没出去过。”店主许是怕被扣一个窝藏反贼的罪名,也觉得一个小姑娘不可能是反贼,所以才替寒故说话。

    那几个官爷听店主说完,还是不信,就在寒故的房间里翻翻看看。忽见桌子上有笔有纸,上面随手画了些什么,就拿起来问寒故:“这是什么?”

    “官爷,我一个女子,初来此地,有些想家,就随手画几笔家乡柳树,略表思念。”

    官爷听寒故如此说,就放下了戒心,又四处看了看,就领着人走了。

    寒故关上门,又警惕的从窗户听了听动静,没过多久,这些官兵就离开了小店,朝别家去了。他们彻底走后,寒故才放下心来。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寒故照常出去打探情况。走到门口时,店家又劝她:“小姑娘,昨天闹了一整天,今天这街上还是不太平,你还是在房里歇着比较好。”

    于是一连三日,寒故都只是在房里暗查情况。她透过窗子能看到街上的很多地方,有时也直接飞上房顶,全城都能尽收眼底。按照店家之前给的地址,寒故也确定了医馆的位置。她想了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事都没有退路,所以一定要先找个“万事通”,了解清楚情况再说。看来,如今接近那个小郎中,是最重要的事。

    该怎么接近他呢?寒故心中盘算。既然是郎中,肯定是有什么伤病去找他,才不被怀疑。

    又过了一天,大街上终于活跃了起来,很多商贩也开始摆摊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听店家带回来的消息,说是官兵把反贼都抓获了,所以如今驻藩城算是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只是黎都还乱着。

    寒故觉得如今时机正好,就按照路线找到了那个药房,按事先盘算好的方法,假装崴了脚,一瘸一拐的朝药房走去。店家果然说的没错,下午只有小郎中在看诊。

    那个小郎中二十多岁的样子,人倒是热心。他有病人在排队看诊,见寒故瘸着腿,就先安排她在内堂等候。这正是寒故想要的,其他人都走了,她好打探消息。

    过了许久,那个小郎中才进了内堂,看寒故脚伤得不轻,就去拿消肿止痛的膏药来给寒故敷上。借着机会,寒故就与他聊了起来。

    “大夫,我这脚什么时候能好呀,我还急着往黎都赶路呢。”

    “你这脚伤得不轻,要静养一个月才行,而且现在黎都不太平,你也进不去。”

    “那可怎么办?我还急着找人呢。”寒故故意装作焦急的样子。

    “你找什么人呀?我倒是时常往黎都去进药,没准能帮到你。”

    “你现在能进黎都?”寒故试探的问他。

    “黎都守城的将士认得我,知道我每月必去黎都进药,所以他们能通融一下。”

    “那太好了,你能帮帮我吗?我要寻一个人,他叫陈商。”

    “陈商里我倒是认识几个,不知道你要找谁?”

    “什么意思?我要找的人,就叫陈商呀。”寒故不解的问道。

    “陈商是陈氏粮商的简称,怎么能是人名呢。”

    天哪,谁能想到陈商不是个人名,这下寒故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仔细的回想,师父弥留之际,确实说的是黎都陈商,具体是谁也没说清楚。

    “我不知道,只有陈商这个名字。”寒故如实的回答。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问问到底有没有一个叫陈商的人,但可能性不大,因为据我所知,黎都中姓陈的,全是陈氏粮商的后人。他们名前,都冠有陈商的头衔。”小郎中耐心地解释道。

    “这个陈氏粮商,到底是什么来头呀?”寒故问。

    “陈氏粮商,最早只是一个小小的粮食铺,老掌柜叫陈德。差不多五六十年前,黎都经历了一场大旱,几乎是颗粒无收。这个老掌柜好像懂得一些天象之术,所以提前一年,就收了好多粮食存在库中。大旱时,他倒是有善心,不仅不加价,反而还经常开粥棚周济百姓,所以救活了许多人。朝廷为了表彰陈德,就直接封他为黎都最大粮商。渐渐的,陈氏粮商的名号也就响起来了。”

    “那黎都里,所有姓陈的都在这个粮商里吗?”寒故问。

    “差不多。当年陈德一举成为了黎都最大的粮商,所以投奔他的人很多,我听说有很长一段时间,黎都所有姓陈的,都去沾老掌柜的边。无论有没有亲戚关系,就因为姓陈,那个老掌柜也就都收入麾下了。反正陈氏粮商在不断的扩大铺面,需要的人手也多,所以渐渐的,黎都里姓陈的,几乎都在陈氏粮商里打工。”

    “这么说来,我要找的人,的确不好找。”

    “你就不知道别的信息吗?我在陈商里认识不少人呢,可以帮你问问。”

    听了小郎中的话,寒故也在思考,还能有什么信息呢?师父先前从未提过此人,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信息。想来想去,寒故觉得,师父认识的,大多是习武之人,况且师父放心把自己托付给他,那个人很有可能还与师父师出同门。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应该会功夫,你知道陈商里,谁会武功吗?”寒故问小郎中。

    “别人我倒是不知道,只是陈商现在的掌柜陈枫他会功夫。我记得以前听陈商里的伙计说过,他们的新掌柜是从外面学了功夫回来的,好像就在南边,一个鼎沽山上。”

    听了小郎中的话,寒故确信这个陈枫就是她要找的人,于是赶忙问:“应该就是他了,你与他相熟吗?”

    “我倒是也常去他们铺子里买粮食,但这个新掌柜我不熟悉,而且我听说他性格古怪,专门算计蝇头小利,对手底下的人也不算客气,所以听他们的伙计跟我抱怨过几次。我也见过他几面,但没有交情。”

    “那这个人,长什么样呀?”

    “长得比我高些,也比我胖些,脸上挺白净的,三十多岁的样子。”

    三十多岁?寒故心里纳闷,这个陈枫才三十多岁,比师傅小了二十多岁,他们是师兄弟吗?想了又想,觉得一切等见到陈枫,就都清楚了。

    于是寒故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小郎中许多黎都的事,对一些大人物和近些年发生的奇闻轶事也都有了些了解,才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小店客房。

    回去以后,寒故看了看自己的脚,确实有些严重。她本是第一次做这种装病的事,实在掌握不好分寸。先是怕伤得太轻,现在倒是连轻功都有些耽误了。又怕此时那些黑衣人找上门来,反倒不安全了。

    于是寒故只能推动内力,将淤血化开。她打算再等两天,等脚伤完全恢复,就直奔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