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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留疤还是不留

    白酒拿起烛台靠近,云禾温顺的坐在一侧任由府医检查,只见方云禾双眼红肿,额头处似有青紫,右边脸颊两道长短不一的伤口红肿外翻,殷红可怖,左侧脸上没甚大碍,只有些许擦伤,这张脸当真是没法子看了。

    白怀舒坐至一侧,见府医眉头紧蹙,半晌不曾出声,“莫不是无法处理?”

    “回公子,并非不好处理,伤的比较厉害、若是留疤就好处理,若是要不留疤就不甚好处理。”

    白酒噗嗤一声嗤笑,“先生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府医瞪了一眼白酒,“你且不看看伤口的深浅,不想留疤哪有这般容易。”

    云禾淡淡道,“弄些药粉,止痛结痂即可。”言下之意是顺其自然了。

    府医不悦,觉得她是看不起自己医术,顿时气呼呼的瞪向云禾,“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是瞧不起老头子我是吧,你这疤痕我负责了,保证还你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白怀舒看向府医,“这姑娘是白府祖籍的外戚,祖母在世时曾受其母亲照料,永州不太平,戚婶娘母女来京投奔途中遇害,她是侥幸逃脱的幼女,还望先生好生就诊。”

    府医一愣,虽说白怀舒府中还是叫公子,谁不知,年纪轻轻便做了刑部尚书,今日不仅亲自看自己诊断,还担忧自己大意医治,故而细说这姑娘家来历,可见其重视程度。

    府医正色点头,“怪不得伤的这般重,老头子我尽力救治,尽量不留疤痕。”

    府医不再多说,低头查看这女娃脸上的伤口,里面沙粒、尘土皆被清洗赶紧,“伤口自己清洗的?”

    云禾虽不知白怀舒故而给自己安排个身份为何意,莫不是他真当自己是那什么戚家投奔而来活下的亲戚。

    迎着朦胧的灯光,此时他一身白衣,长束的青丝此时也放了下来,一根白玉簪挽起些许,迎着烛光周身似有一圈温和的光晕。

    仔细朝面上看去,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平添疏理感,眼角的黑痣倒是给周身的疏离感又增加了些许,只见他看目光看向自己,嘴角微微勾起。

    云禾咬了咬下唇,再看去却见他此时依旧坦荡回望自己,云禾纵使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般,只得装作并不是看他,片刻再收回目光。

    恍惚中听到府医问自己伤口,云禾未听清他问的是什么,随口道,“是的。”

    府医眉头紧蹙,“你倒是心狠,这伤口不浅,你自己清洗倒是下得去手。”

    “每日两次,涂在伤口上,结痂之前尽量别沾了水,再回你开几帖药配合着吃。”府医细心叮嘱。

    白酒举着烛台,忍不住叮嘱,“先生,她好像伤了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顺便也瞧瞧。”

    府医一愣,“伤了头?我瞧瞧。”

    云禾解开发带,长发倾斜而下,云禾扒拉几下受伤位置,“大约是这附近吧。”

    府医看去,头顶靠左处伤口很大,一道血口,肿的厉害,“你还记得怎么弄的吗?”

    “摔跤,之后晕了过去,醒来后头疼的厉害,站不稳,好像晕厥了几回,之后醒来就觉得脑袋空的厉害,只记得醒来之后的事情,其他的事一回想就头痛的厉害,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云禾如实说。

    “你还记得什么?父母皆叫何姓名,家在何处?”府医眉头紧锁,问的有些急切。

    云禾摇头,“我叫云禾,其他的不记得了。”

    白怀舒不自觉站发声,看向府医,“于先生,此等是何情况?可有法子?”

    府医眉头紧锁,又仔细瞧了瞧云禾,沉思片刻,“兴许是摔了脑子,又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导致脑中积有瘀血,也算是命大,只是失忆,我重新开几帖药剂煎服些时日,先化了瘀血再瞧,最好的法子还是探探脉搏,奈何她又不愿意,目前只得保守医治。”

    “好。”白怀舒点头。

    随后府医开了方子,拿了些止血化瘀的药粉,叮嘱云禾使用方法,“这时辰也无法抓药了,明日一早我再把煎服的药剂送来,着人五碗水煎至一碗再服下,每日两碗,几帖药吃完了我再来瞧瞧。”

    府医都收拾好后便背着药匣拜别白怀舒离去,白酒看向离去的府医对云禾介绍,“云禾姑娘别担心,这于先生师承药王,机缘巧合下这才在我们府邸做了府医,你的伤也定能医治好。”

    “你叫云禾?”白怀舒坐在凳杌上,看着站在一侧的云禾。

    云禾点头,“是。”

    “可记得两年前大国寺梧桐树下被围的少年?”白怀舒定定看向云禾,生怕错过她面上的表情。

    云禾低眸回想,顿时有些印象,当时自己随母亲大国寺朝拜,大国寺、镇国寺、朝明寺、乾青观是京城香火最鼎盛的四个地方,大国寺二月初朝拜日更是可遇不可求,自己当初确实去过。

    见云禾不言语,白怀舒取下腰间的玉佩,“这是当时一个叫云禾的姑娘落下的、当时在下被人欺负,眼看躲不掉了,见几人围过来,树上的姑娘,丢下玉佩和石子砸向欺负我的几个少年,扮鬼吓唬他们。”

    这么一说,云禾算是彻底记起来了,当时大国寺后山有棵特别大的梧桐树,十分好爬,十四五岁的自己与长兄生了气,偷偷逃树上藏起来吓唬他们。

    那时候自己也比较顽皮,仗着爹爹教自己的防身术天不怕地不怕,一股脑爬上了树,后面见一个比自己大些的小公子被欺负,抓起虫子和玉佩砸了下去,掰断几个树枝,配合着发出怪声把他们给吓跑了。

    下树嘲笑了几声被欺负的小公子,便跑回去了,后来确实记起来确实丢了块新买的玉佩,算不得多喜欢便没当回事。

    云禾低眸,“不记得了,或许公子认错了人。”

    见云禾模样便做罢,心中已有了判断,便不再追问。

    隐了隐眼中眸色,深吸一口气,白怀舒起身,“你既是不记得了,那便即日起你就是永州戚云禾,父唤戚风,姊戚雪梅与母戚容氏皆三月前死于来往京城途经贺州的匪人之手,你侥幸下一路逃至京城。”

    云禾点头,用手抓紧自己青丝,表情故作痛苦,“多谢公子,但我如今确实记不得了,不知公子可有什么法子,好像有什么事,我不能忘。”

    “此事急不得,往后修养好了,再慢慢想法子。”

    “时辰不早了,云禾姑娘好生歇息,我便不多叨唠了。”白怀舒说完便起身带着白酒离开。

    白酒咧嘴一笑,“云禾姑娘,好好休息,我家公子最是心善,会帮姑娘想办法的。”

    白怀舒眉头一皱,“就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