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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宠妻狂魔

    萧楚雄嘱咐二子先烧洗澡水,想着玉奴跑了一下午,出了汗,一定想先洗洗澡。他又惦记着玉奴身上有伤,怕伤口沾了水,直嘱咐玉奴要用两个浴桶擦洗而不是泡澡。又怕玉奴饿着,吩咐陈三炖鸡汤做几个菜来给玉奴吃。文书看着这一通布置,几乎傻了眼。当下萧楚雄吩咐完毕,还不放心,连让玉奴自己去内院都不舍得。文书看到这黏糊劲儿,心下不忍,说:“不然,将军您先随夫人回去,这事不急,明天再说也不迟。”

    “好,明天就明天吧。”他倒是痛快,大有一副永远不想当差的感觉。文书看他那样子,踌躇来踌躇去,打算把肚子里的话都咽回去。

    五家裁缝铺赶制的衣服都送来了,萧楚雄挑出几件贴身的内衬裙子和睡衣,直接泡进了脸盆里。玉奴有些迷惑,他是要给自己洗衣服吗?

    “那些裁缝的手摸过的,且不知道这些布料有多少人碰过,直接上你的身,我想想总是不舒服。先洗洗再给你穿比较放心。”他转过头朝窗外喊二子要皂荚。

    玉奴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怕了吧?我是一个独占欲多么强的男人。”萧楚雄自嘲到:“才不许别人的手汗碰到我夫人。”

    玉奴无言,只好走上前,低头看着他的脚尖,“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办呢?”

    萧楚雄也不答话,回身抱住了玉奴。他想要什么,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一切只等她的抉择。

    二子带着两个兵提着洗澡水和皂荚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人亲密相拥,他没好气的想:“哭也哭了,跪也跪了,认错也认了,终于肯给个好脸色了。婆娘要是都这么难伺候,打光棍儿一辈子也罢。”

    萧楚雄回身看见二子前来,忙上前拿过皂荚,放在了脸盆里,回头对玉奴说:“你在屋里洗澡,我去井边把衣服给你洗了。”

    二子和两个兵倒抽一口冷气:“将军!”

    二子都快哭了:“将军!我来。”

    “这是我夫人要贴身穿的衣服,才不让你碰呢。”萧楚雄像怕被抢了宝。

    “将军,明天我就请个姨娘来伺候夫人,您可使不得!这样要被人笑的!”二子急的嚷嚷起来。

    “你们这些没用的兵,上阵杀敌没本事,尽在这些小事儿上逞英雄。嫌我给你们丢脸了?大可自己回家。”萧楚雄一只手托着脸盆就走了出去,回身看看傻站在那儿的三个兵:“还不出来干嘛?等着看我夫人洗澡?”

    三个人讪讪的走了出来,一脸失魂落魄。

    “树熊,”玉奴轻轻的喊,萧楚雄转过身来,“你放在那儿,我洗完澡自己去洗。”

    “不用,反正饭还没做好,闲着也是闲着。”树熊突然坏笑了一下,“除非,你让我帮你洗澡。”

    玉奴登时没好气的关上了窗子。

    擦洗完毕,敷上药膏,萧楚雄已经在门外敲门了,“洗完了吗?我拿来了我的干净睡衣,你先换上。”

    呵,这无微不至的体贴。玉奴吸一口气,快要招架不住了。

    树熊的睡衣,对玉奴来说巨大到可以裹她三个。她把长到能拖在地上的下摆塞进腰带,这才不至于弄脏。晚饭已经好了,她躲在床帘里,等士兵们把酒菜摆满了一桌子。

    “酒拿走。”萧楚雄发号施令,“给我警告老陈头儿,别想着打什么鬼主意,不然我撕碎了他。”

    二子已经完全不想搭话了。这是个什么女人?活活把吃人的将军调教成了哈巴狗。

    玉奴一双修长的小腿先从床帘中钻了出来,因着睡衣下摆被束起来,她膝盖以下的部分全露在外面。萧楚雄登时看直了眼,着了魔似的朝床边走过来,玉奴头脸探出床帘,正迎上他的目光,吓了一跳。

    他已经在外面洗过澡,换好了干净的睡衣。自幼被服侍培养的洁癖,让他每天脱下的衣服都不会再穿上,所以才放心的拿衣服给玉奴擦脚。

    “香……”萧楚雄轻轻呢喃,“快把香点上。”

    玉奴明白过来,他又控制不了了。忙取下床头的香盒,借床前的烛火将香点燃,萧楚雄深深的吸了几口,终于把呼吸平复了下来。

    玉奴不会知道,他最初的春梦,便是因着看过这双腿,从此便误了终生。

    “你又拿凉水洗的澡吗?”玉奴不禁为他担心。

    “没有,洗完衣裳,二子早把水烧好了。院子里都是爷们儿,在外面洗个澡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的兵一定会骂死我。”

    “管他们怎么想呢?我夫人最重要。”萧楚雄一把抱起玉奴往餐桌走。

    这真是一句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好难的话。人生最初步的突破,就是“管他们怎么想?”

    一边吃饭,萧楚雄一边兴奋的想出了一大堆明天要去江城集市上给玉奴买的东西,有些是他曾经悄悄看着玉奴买过的,有些是他看到过想给玉奴买却没机会送出的。玉奴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应声附和着,心中却翻涌起无数感慨来。

    是为了讨她欢心,换得一个想要的结果?还是本来如此?玉奴不禁想到母亲曾经恨恨的抱怨:“男人都是骗子,一旦到手,说过的话全都不算了。”自己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至少三岁了,那么所谓的“到手”是指什么呢?是成亲?还是生孩子?还是?

    可是她该如何才能拒绝这简直蚀骨的爱意啊?如同中了毒上了瘾。她看向树熊,那雄壮不再可怕,而是可靠和踏实,那面目不再骇人,反而越看越顺眼。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这是不是就是有了感情?至少在过往的人生中,还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贴心,如此安心,如此放心。

    疯跑了一下午,她累了。两个人隔着睡衣相拥而眠。萧楚雄默默的想:第一天。

    两个人在晨光中一起醒了过来。宁神香没能压制住萧楚雄的晨勃,他看见玉奴睁开眼睛后抽出手臂跑了出去,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一桶冷水。

    一院子死寂。将士们已经不会再对他的任何举动惊讶。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悲哀。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蠢兵蛋子,以为女人会喜欢粗鲁的男人吗?”

    士兵们冷眼旁观着,表情很明显:我看你最后能如愿不?

    两个人梳洗停当,乘马车向江城而去。不远处,一只白鸽迎风而起。

    江城集市虽不比雍城大,但因着临江,有码头,水陆皆便利,很是富庶,东西丰富精致。

    萧楚雄惦记着给玉奴先买几双合脚的鞋子,此刻正一只一只的往她脚上试。玉奴选了两双可心的,萧楚雄不答应:“好不容易来一趟,只买两双怎么行?万一下雨打湿了,或者玩水被河里冲走了呢?”

    “买的时候没什么,搬家的时候会搬到头痛。”玉奴想到幼时从一个营地搬到另一个营地的时候,从西域搬到雍城的时候,从自家往白家搬东西的时候那麻烦劲儿。

    “搬家?你还想往哪儿搬?”萧楚雄一下子不乐意了。

    玉奴愣了一下,心想不是还没定下来住在哪儿吗?怎么难道那是骗自己的吗?

    “我有那么多手下,你怕什么?”萧楚雄意识到玉奴在警惕什么,忙改口。

    “你确定他们还愿意跟着怂包一样的你吗?”玉奴据实已告。

    “怂包?他们见过我一个人打六个匈奴大汉,我怂包?”萧楚雄满满自信。“就算只有我一个,替你搬多少东西都没问题。再说,怂还不是因为你?”他把头凑过来,又撒娇了。

    玉奴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无奈多拿了一双。

    “这双也很好看呀。”他还不甘心。

    “再逛逛别家也好。”玉奴敷衍他。

    “姑娘,要是价钱不合适,去别家看看也好,要论做工质量,我们这家可是江城最有名的百年老字号了,姑娘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鞋子,就像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夫婿一样。”店家嘴很甜,认准了大户可得好好推销一把。

    一个上午逛下来,买了六双鞋子,三盒绵羊油,五根发簪,八块手帕,香粉胭脂,针头线脑不计其数。玉奴扶着脑袋,直呼吃不消。萧楚雄遂找了一家酒楼,坐下来准备用午膳。

    江城最有名的自然是江鲜了,店家热情的推荐:“我们这儿的鱼都是早晨才打上来的,都是活的,现杀现做。鱼上桌的时候嘴巴还在动呢。”

    玉奴一听打了个寒战:“不要了,想起来就疼。我们来点素菜就好。”

    店家一看兜售的买卖没做成,转而攻向萧楚雄:“这位官爷您看看要点什么酒菜。”

    “就按夫人的意思办吧,来几个素菜,再给我来碗面,酒就不要了。”

    店家很是不高兴:“先生,咱这酒楼有最低消费,您这桌子呢好多人想要呢。”

    萧楚雄横了一眼。店家打了个哆嗦。

    “我们去别家吧,这家店大欺客,我不喜欢。”玉奴拿起帽子和东西拉起萧楚雄就往外走。

    隔壁桌一位客人喝到半醉,站起来拦住了玉奴的去路,“你别走啊,美人儿!来我们桌儿坐坐,想吃什么爷有的是钱。”

    萧楚雄眼疾手快立刻把玉奴拉到了身后。

    那人虽然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肚皮已隐隐隆起了。色迷心窍,根本没注意到玉奴旁边还有个铁塔似的萧楚雄。此时忽然对上脸,吓了一跳。

    萧楚雄轻轻抬起一只脚,就把他踹在了地上。邻桌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嚯的站了起来,有一个人却低着头,还戴着斗笠,原地不动。玉奴眼见得那人一双手白白腻腻,手腕上有串珠子,吊坠分明是帕米尔的雕花式样,心下留了神。

    “有话好好说,要动手也出去打,别把人家店给砸坏了。”低头的那人闷声道。

    一群人似得到了提醒,坐下了两个,有两个人上前去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玉奴留意到那人坐在桌上的上首座,看来这桌定是请他办事,故此他春风得意,借酒耍了威风。看那戴斗笠的人似乎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放了几分心。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饶不了你们!”那大肚皮回头看了看斗笠男,没得到回应,气势弱了几分:“得让这姑娘给我敬酒赔罪。”

    “小二,把你们店最贵的酒给我拿来一坛。”萧楚雄闷声吩咐。

    那店家本来就是势利眼,此刻一见有利可图,忙拿出一坛酒来,口中还说:“本店最好的梨花白,市价……半两银子。”他含糊的那一下,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抬高物价。

    萧楚雄看也不看,丢出一两银子给小二:“再给我做几个素菜,一碗面。”小二一看银子忙赔笑说:“客观您请原来的地方坐,小的这就给你上菜斟酒。”

    “你上你的菜,不用管酒。”萧楚雄答。

    大肚皮一看酒上来了,正高兴呢,腆着肚皮等玉奴敬酒。只见玉奴打开酒坛,劈头盖脸就朝他泼了过来。全楼的人都惊叫了一声。玉奴笑嘻嘻的:“先生好酒量,这酒坛里还有剩下的,就送你们桌喝了。”

    萧楚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早料得玉奴一定会修理对方。居然敢对她有轻薄之举,那岂不是找死?没有他在,玉奴也不会对这种事忍气吞声的,她自会有法子整他们。何况有他在,即使打起来,这一桌才六个人,除却那草包,剩下五个就算一起扑上来,又怎是对手?

    他脸上洋溢着喜色,他的野玫瑰回来了!

    隔壁桌一个个子高点的已经按捺不住走了过来,趁二人转身回自己桌子的时候,伸手向萧楚雄颈项偷袭过来。萧楚雄一个转身,一只手已经格开他的手,另一只手瞬间就卡住了他的咽喉:“不是说去外面打吗?”

    那人的手被格的这一下,已经震麻了。他一脸骇色的看向萧楚雄:“你是何方神圣?”

    “关卿何事呀?你要是怕打不过可以去报官。只要你能活着走出去。”玉奴已经发现对面这桌里大半是胡人,不敢惹事,故意刺他。

    满酒楼的人已经蠢蠢欲动,胆小怕事的已经想跑路了。

    “这位先生,你们也没吃亏,不如我们就这么算了。”对面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略矮,倒很结实,应该也是习武之人。说的话却全是和事佬的话:“我看二位也不像是气量小的人,何必跟醉汉一般见识?”

    “好啊。”玉奴爽快的说,“我大人有大量,反正也出了气,可以当没发生过。”

    那醉汉早被吓懵了,再也不敢闹事,低着头坐到座位上。

    萧楚雄松了手,那高个子武士喘过一口气,恨恨的走开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玉奴小声骂那家伙。转过头来,对树熊笑靥如花:“夫君身手真好!”

    萧楚雄满脸满足的笑啊!止不住把眼角都挤出了褶子来,“我怂包吗?”

    “不怂不怂,数你最英雄!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