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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里保(七十一 义救道士 )

    土匪寻仇姬支立进郭里保围子事件发生后,以后土匪就不再喊泉了,围子与土匪潜意识平衡被打破了,社会尖锐的冲突引起县府重视,官兵要剿匪传闻在乡间散开,土匪消停不少,乡野平静了许多。

    民国五年(1916年)清明之后的第二天,逢柳下集,姬明宝、鸿琪、孙生赶集买芋头秧子和米豆种子,清明正是插秧点豆的好时节。芋头秧子这些临时摊点摆在官道路边,来来回回挑秧看豆的庄户人挤满官道。

    在大丑肉铺前围着一团人群,孙生好奇,凑上去看,原来肉铺油腻的槐木柱子上贴着安民剿匪的告示,布告大致内容是LY县西南乡自古民风淳朴,土农工贾乐业安居,雅重道德,竞尚廉耻,荒年宁饿死而不肯为盗。近年闻竟有鸡鸣狗盗之雄、狐群乌合之众杀人放火成为习惯,抢村劫围视为寻常。今官兵追捕如屠鸡犬,或侥幸逃生命,草间偷活,不得见父母妻子,害及老亲,辱及宗族乡党。现本县爱民如子,不忍不教而诛,特出示晓谕,为匪者速图自新,耕田为善。

    告示发布不久,沂防营进驻向城,不时有官兵经柳下集、郭里保开赴卜阳,官道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谷雨到了,高粱还没有长起来,就传来匪首王为被沂防营营长张华亭击毙于兰陵保鲍家庄的消息。西南乡乡党奔走相告,心情喜悦,像过年一样。抱犊崮土匪群龙无首,四大金刚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西南乡迎来短暂的安宁。

    没过几天,郭里保北门来了两个军爷,打听姬明俊,几个小孩蹦跳着把当兵的带到南酒店。军爷送给南酒店一封信,喝了几杯茶,就离开了。原来驻向城的是旧沂防营改编的山东陆军第五混成旅十团二营,营长是白管带,是姬明俊拜把兄弟。剿匪事毕,便差人送信联系明俊,邀请明俊有空见面喝酒。

    这天,明俊在南酒店闲坐,孟敦琢领着一个人来到酒店,来人把捎马子往柜台一放,喝了一碗水,说有事请托二掌柜帮忙。原来,从俘获的土匪口中侦知,石城崮的道士曾留宿给养土匪,沂防营便以私通土匪为名,把石城崮修行道士羁押军营,按律治罪。

    石城崮在神峰山西南30里,又名石城山,高248米。石城崮以山戴石,壁立峻绝,而其上顶部宽平,有池叫龙池,大旱不干涸。晋咸和元年,彭城内史刘绩复据此筑城,石瞻攻拔之;金元之际,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高士胡义筑城垣以躲避战乱;今崮顶四周堆石为垣,隍堞咸俱,城址尚在。有游方道士在此建道观修行,香火极盛,远近闻名。石城崮东峙大青山,西据伏龙山,西南望大东山、峨山。山高地僻,松柏阴森,人迹罕至。时有马子绑匪盘桓,石城崮成了西南乡有名的短腿窝。

    现在石城崮老道士犯了死刑,眼看就要开刀问斩。道观花钱托峄县地的,保不下来,有人说LY西南乡郭里保有能人,这样就找到姬明俊。姬明俊义气,放下手头活,什么都没有拿,让孟敦琢推着木轱辘车,一边一篓酒,去找白营长。

    白营长驻守向城。向城在LY治所西南120里,历史悠久,春秋战国时,项义在此称王而得名项城,后演变为向城。鲁襄公十年(前553年),鲁国大夫孟庄子和莒国使者在向地会盟,莒国正式承认鲁国对鄫国土地的兼并。城西北西夷河水侧,旧有会盟城,有碑记载春秋诸侯会盟处,碑刻现颓圮于夷河。延及清朝,向城为通判署,咸丰同治年间为躲避匪患,移至LY城。向城留下历史繁华痕迹,布业商行林立,福兴、沂兴酒坊香闻四野;驿道由东北沿着城东门向兰陵、峄城迤逦而去,带去向邑曾经的风流。

    姬明俊与孟墩琢二人沿土街而行,不做停留,径直去营房见白营长。一般人见官不敢说话,二掌柜不惧官,在营部,见面寒暄,吃茶,喝酒。白营长说,二弟有事?明俊说,有小事,山上的道士犯了什么罪。白营长说:“死罪,窝匪。”姬明俊就讲理,咱们的队伍来了,道士敢不让住吗。白营长说:“他敢。”明俊说:“匪徒来了,硬住,道士也不敢说啥。”白营长说:“不能赖他,是理,喝酒。”酒过三巡,道士就被姬明俊带回来了。

    后来郭里保这边凡是有去世的老人,有姬明俊一句话,道士白送斋,唱经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