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虎穴
周元瀚和张振义在二十个家丁的护卫下，跟着带路的土匪，爬过三个山坡，又过了一处隘口之后，终于来到了位于青龙山半山腰的一处小木寨。
这个小木寨并非土匪的主寨，无论是外围的栅栏，还是里面的几间木屋，看起来都还是一片崭新，应该是新修的前哨寨，或者是专门为了这次大战准备的。
而山寨内侧，则是连着天然的山洞，那些土匪喽啰们，没有资格住木屋，大多住在里面。不过，现在青龙山的上千号土匪都聚在了这里，山洞里原本咬人乱窜的蛇虫鸟兽，反而逃得无影无踪了。
周元瀚一路观察，心里对土匪的兵力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他此前得到的情报大致上是准确的，青龙山土匪只有千余能战之兵。
其中，边军逃兵有十几个，现在单单是周元瀚看到的，就有三个受伤了，还有三十几个地方营军逃兵，但看起来和那些边军的关系并不好。
除此之外，在几百号混杂着土人，苗人等凶悍少民的新老土匪之外，还有着数百名组织度颇高的矿工。但这些矿工也分成了好几个小群体，其中还有两个百人规模的，和边军逃兵的关系不错。
下山虎似乎还没来得及整顿内部，以至于这些人看起来泾渭分明，各成一体，战斗力最强的边军和营兵，甚至隐隐对立着。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有可能是下山虎最希望看到的，他的势力膨胀得太快了，如今恐怕还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能力消化。
周元瀚心中迅速分析着眼前看到的一切，但一时之间还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毕竟，仅仅知道土匪内部矛盾重重，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弄清楚其中的关键力量到底是什么态度。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下山虎所在的木屋前，周元瀚带来的家丁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周大兴和赵斌两人更是护在了左右，二十个甲兵直接成两排站在了木屋的一侧。
他们的对面也站满了土匪的精锐，一小半都是披甲的，就连那几个受伤的边军悍匪也在，空气中充斥着紧张的气氛，两边都仅仅盯着对方，十分警惕。
刚刚带路的土匪小头目先独自进屋去通报，过了好一会，才带着下山虎等人出来，迎接官兵派来的招抚使者。
周元瀚抬头去看，只见为首的是一个长着秀美胡须的粗壮大汉，但身上却披着一件油腻腻的甲胄，背上还挂着一件玄色的披风，看样子应该就是下山虎了。
明代的土匪几乎都会给自己取个混号，一方面是隐藏真实身份，以免祸及家人，另一方面是为了听起来更威风一些。
毕竟，落草为寇的土匪贼寇，出身几乎都不好，若是用原本的名字，叫起来不仅不威风，甚至还可能有些难听。
当然，若是最终招安了，或者事业做大了，要转岗“为民请命”，合法抢劫，大部分土匪都会请人取个更好听的名字。
不过，青龙山的土匪们事业做得并不算大，出名的也不多，除了头领下山虎，其他人都名声不显。
下山虎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每一个看起来都凶相毕露，很明显是青龙山土匪窝各派势力的头目。其中最显眼的是那个身披银白色锁子甲的猛士，气质一看就和周围的土匪完全不同。
周元瀚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昨日那个骑术了得，箭术也相当不错，带着土匪冲阵，杀穿官兵阵线的悍匪。
他扫了一圈面前走上来的一众人，当即和下山虎打了招呼，然后便是那个气质超群的土匪头目。
“听口音，白三柜的也是陕西榆林府人？”
“是！”王都升拱手抱拳，面无表情回答道。他隐隐察觉到了面前的少年不怀好意，但一时之间，也只能如此应对。
且说，王都升在青龙山的混号是“白旋风”，又因为下山虎给了他三掌柜的位置，寨中的人都称呼他“白三柜”。
“哈哈哈，那白三柜以前在边军的时候，一定是一等一的猛将，砍过不少蒙鞑的脑袋吧？”周元瀚见对方绷着一张脸，随即大笑起来：
“昨日本官见你杀官兵杀得最猛，正好我军中也有榆林镇来的勇士，他昨日也在河边观战，说你这样的汉子，当土匪实在太可惜了！”
“啊......”王都升面露惊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叫赵斌，你的老乡，一会过来认识一下，说不定往上数几辈，你们两家还是旧相识呢！”周元瀚扭头看向了身后的赵斌，大笑道。
赵斌闻言，随即点头示意，然后又朝着王都升拱手抱拳示好。但王都升却是听得眼角抽搐，心中愈发觉得不妙，特别是他注意到周围的其他匪首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的时候，立马就明白了周元瀚的歹心。
不过，周元瀚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进一步纠缠，但也没和其他匪首有任何交流接触，转而便和下山虎寒暄了起来。
如此一番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下来，不仅仅是下山虎和其他的匪首看着两人的眼神变了，便是王都升本人，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两眼，虽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心里却又感觉自己好像不干净了一样。
周元瀚和下山虎寒暄了几句，便一同进了里屋，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张振义原本还想跟着一起进去的，但周元瀚直接扭头示意赵斌，把人拦在了外面。
张振义突然被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抬起手来刚想要说什么，但惊疑的脸上，嘴巴还没张开，就又闭上了。他孤身跟着周元瀚深入虎穴，原本就一路心惊胆战，现在看着对方凌厉的眼神，更不知所措。
不过，周元瀚并没有为此给出任何解释，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便带着周大兴和另外两个家丁，和同样带着三个心腹的下山虎一起进了里屋。
而屋外，两边披坚执锐的士兵和悍匪相对而立，就好像是对峙一般，赵斌带着剩下的十几人紧紧盯着对面的悍匪，王都升手下的十几个披甲悍匪作为青龙山匪帮的核心战力，也十分警惕，他们的身侧，还有几十个营兵和积年老匪组成的土匪主力。
双方实际上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一旦发生意外，大战将会一触即发。张振义看着剑拔弩张的两边，气愤之余，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屋内，周元瀚和下山虎寒暄客气了几句之后，微微挑眉，随即开门见山，说出了招抚的条件：
“杨公公说了，若是大柜愿意受抚，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交出前段时间劫的财货，再找几个替罪羊出来，此事便不难解决。到时候，大柜您非但无过，还是帮忙剿灭乱匪的功臣。”
“大人放心，杨公公的那些财货，小的那是一点也没动，至于犯人的话......”下山虎顿了顿，然后又看着周元瀚，露出了一张猥琐的笑容道：
“山上的这些，都是小的亲如手足，至亲至爱的结义兄弟，他们若是平白无故出了事，这个大柜，小的怕是也当不下去了。”
周元瀚一听，脸上随即又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笑容。他知道，下山虎只是想让他帮着找一个借口，但他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大柜说的是，但若是有人手脚不干净，背着兄弟们，偷偷拿了杨公公的财货，是不是该杀啊？”
下山虎听了，脸上猥琐的笑容一时更甚，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居然那么阴险，当即道：
“那确实该杀，听说朝廷对逃兵，处罚起来也是颇为严厉的，小的不知这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特别是那些边军逃兵。”周元瀚笑了笑，然后又意味深长道：“如果这些家伙为乱地方，四处劫掠，到处杀人放火，那便更不可饶恕了。”
下山虎看着周元瀚笑着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想起刚刚看到对方和王都升谈话的时候，那股子亲近热情的样子，只觉得面前之人，实在太过可怕了，那狗胆子比他还坏。
“可小的手下还有三四十号营兵出身的兄弟，他们......”
“他们都是偷偷潜伏上山，搜罗抓捕逃兵的，入了青龙山的寨子，不过是为了方便行动而已，如此苦心，实在难得啊！”周元瀚又面不改色地扯谎道：
“至于大柜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就只能算是替天行道，惩奸除恶。我知道，很多时候，大柜你的本意是好的，就是下面那些人，特别是那些边军逃兵，执行的时候出了错，这才闯下了祸。”
“哈哈哈，大人，您看人可真准啊！”下山虎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随即贿赂起了周元瀚：
“到时候，若是从那些逃兵身上缴获了财物，小的一定都交给大人处置。”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本官帮你镇住场面没问题，但是那些逃兵身上缴获的东西，全都要交还给杨公公处置，大柜你今后也是为朝廷办事的人了，切莫因为一点小利就坏了大局，一定一定不能贪心啊！”
周元瀚一脸正气，顿了顿又道：“不过嘛，我手下的那些家伙，都是俗人，不懂什么礼节大义，还管不住那张嘴，确实需要安抚安抚，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说着，周元瀚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下山虎见状，当即点头笑道：“一个兄弟二十两，小的到时一定奉上。”
杨国昌这一年多来在澧州府，施州卫等地，借着督矿催税的便利，至少贪墨了两万多两银子，下山虎劫走的那些财货，单单现银就有六千多两，就算最后还回去五千两，他分出四百两给周元瀚，还是能接受的。
不过，周元瀚听了，却是轻轻摇头道：“大柜的，那些边军逃兵的战力，你也是清楚的，我替你杀了他们，扫除升官发财的最大障碍，人头也归你，到时候赏赐，军功都是你的，一个兄弟要个二百两，不算过分吧？”
这个小木寨并非土匪的主寨，无论是外围的栅栏，还是里面的几间木屋，看起来都还是一片崭新，应该是新修的前哨寨，或者是专门为了这次大战准备的。
而山寨内侧，则是连着天然的山洞，那些土匪喽啰们，没有资格住木屋，大多住在里面。不过，现在青龙山的上千号土匪都聚在了这里，山洞里原本咬人乱窜的蛇虫鸟兽，反而逃得无影无踪了。
周元瀚一路观察，心里对土匪的兵力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他此前得到的情报大致上是准确的，青龙山土匪只有千余能战之兵。
其中，边军逃兵有十几个，现在单单是周元瀚看到的，就有三个受伤了，还有三十几个地方营军逃兵，但看起来和那些边军的关系并不好。
除此之外，在几百号混杂着土人，苗人等凶悍少民的新老土匪之外，还有着数百名组织度颇高的矿工。但这些矿工也分成了好几个小群体，其中还有两个百人规模的，和边军逃兵的关系不错。
下山虎似乎还没来得及整顿内部，以至于这些人看起来泾渭分明，各成一体，战斗力最强的边军和营兵，甚至隐隐对立着。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有可能是下山虎最希望看到的，他的势力膨胀得太快了，如今恐怕还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能力消化。
周元瀚心中迅速分析着眼前看到的一切，但一时之间还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毕竟，仅仅知道土匪内部矛盾重重，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弄清楚其中的关键力量到底是什么态度。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下山虎所在的木屋前，周元瀚带来的家丁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周大兴和赵斌两人更是护在了左右，二十个甲兵直接成两排站在了木屋的一侧。
他们的对面也站满了土匪的精锐，一小半都是披甲的，就连那几个受伤的边军悍匪也在，空气中充斥着紧张的气氛，两边都仅仅盯着对方，十分警惕。
刚刚带路的土匪小头目先独自进屋去通报，过了好一会，才带着下山虎等人出来，迎接官兵派来的招抚使者。
周元瀚抬头去看，只见为首的是一个长着秀美胡须的粗壮大汉，但身上却披着一件油腻腻的甲胄，背上还挂着一件玄色的披风，看样子应该就是下山虎了。
明代的土匪几乎都会给自己取个混号，一方面是隐藏真实身份，以免祸及家人，另一方面是为了听起来更威风一些。
毕竟，落草为寇的土匪贼寇，出身几乎都不好，若是用原本的名字，叫起来不仅不威风，甚至还可能有些难听。
当然，若是最终招安了，或者事业做大了，要转岗“为民请命”，合法抢劫，大部分土匪都会请人取个更好听的名字。
不过，青龙山的土匪们事业做得并不算大，出名的也不多，除了头领下山虎，其他人都名声不显。
下山虎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每一个看起来都凶相毕露，很明显是青龙山土匪窝各派势力的头目。其中最显眼的是那个身披银白色锁子甲的猛士，气质一看就和周围的土匪完全不同。
周元瀚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昨日那个骑术了得，箭术也相当不错，带着土匪冲阵，杀穿官兵阵线的悍匪。
他扫了一圈面前走上来的一众人，当即和下山虎打了招呼，然后便是那个气质超群的土匪头目。
“听口音，白三柜的也是陕西榆林府人？”
“是！”王都升拱手抱拳，面无表情回答道。他隐隐察觉到了面前的少年不怀好意，但一时之间，也只能如此应对。
且说，王都升在青龙山的混号是“白旋风”，又因为下山虎给了他三掌柜的位置，寨中的人都称呼他“白三柜”。
“哈哈哈，那白三柜以前在边军的时候，一定是一等一的猛将，砍过不少蒙鞑的脑袋吧？”周元瀚见对方绷着一张脸，随即大笑起来：
“昨日本官见你杀官兵杀得最猛，正好我军中也有榆林镇来的勇士，他昨日也在河边观战，说你这样的汉子，当土匪实在太可惜了！”
“啊......”王都升面露惊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叫赵斌，你的老乡，一会过来认识一下，说不定往上数几辈，你们两家还是旧相识呢！”周元瀚扭头看向了身后的赵斌，大笑道。
赵斌闻言，随即点头示意，然后又朝着王都升拱手抱拳示好。但王都升却是听得眼角抽搐，心中愈发觉得不妙，特别是他注意到周围的其他匪首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的时候，立马就明白了周元瀚的歹心。
不过，周元瀚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进一步纠缠，但也没和其他匪首有任何交流接触，转而便和下山虎寒暄了起来。
如此一番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下来，不仅仅是下山虎和其他的匪首看着两人的眼神变了，便是王都升本人，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两眼，虽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心里却又感觉自己好像不干净了一样。
周元瀚和下山虎寒暄了几句，便一同进了里屋，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张振义原本还想跟着一起进去的，但周元瀚直接扭头示意赵斌，把人拦在了外面。
张振义突然被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抬起手来刚想要说什么，但惊疑的脸上，嘴巴还没张开，就又闭上了。他孤身跟着周元瀚深入虎穴，原本就一路心惊胆战，现在看着对方凌厉的眼神，更不知所措。
不过，周元瀚并没有为此给出任何解释，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便带着周大兴和另外两个家丁，和同样带着三个心腹的下山虎一起进了里屋。
而屋外，两边披坚执锐的士兵和悍匪相对而立，就好像是对峙一般，赵斌带着剩下的十几人紧紧盯着对面的悍匪，王都升手下的十几个披甲悍匪作为青龙山匪帮的核心战力，也十分警惕，他们的身侧，还有几十个营兵和积年老匪组成的土匪主力。
双方实际上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一旦发生意外，大战将会一触即发。张振义看着剑拔弩张的两边，气愤之余，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屋内，周元瀚和下山虎寒暄客气了几句之后，微微挑眉，随即开门见山，说出了招抚的条件：
“杨公公说了，若是大柜愿意受抚，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交出前段时间劫的财货，再找几个替罪羊出来，此事便不难解决。到时候，大柜您非但无过，还是帮忙剿灭乱匪的功臣。”
“大人放心，杨公公的那些财货，小的那是一点也没动，至于犯人的话......”下山虎顿了顿，然后又看着周元瀚，露出了一张猥琐的笑容道：
“山上的这些，都是小的亲如手足，至亲至爱的结义兄弟，他们若是平白无故出了事，这个大柜，小的怕是也当不下去了。”
周元瀚一听，脸上随即又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笑容。他知道，下山虎只是想让他帮着找一个借口，但他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大柜说的是，但若是有人手脚不干净，背着兄弟们，偷偷拿了杨公公的财货，是不是该杀啊？”
下山虎听了，脸上猥琐的笑容一时更甚，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居然那么阴险，当即道：
“那确实该杀，听说朝廷对逃兵，处罚起来也是颇为严厉的，小的不知这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特别是那些边军逃兵。”周元瀚笑了笑，然后又意味深长道：“如果这些家伙为乱地方，四处劫掠，到处杀人放火，那便更不可饶恕了。”
下山虎看着周元瀚笑着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想起刚刚看到对方和王都升谈话的时候，那股子亲近热情的样子，只觉得面前之人，实在太过可怕了，那狗胆子比他还坏。
“可小的手下还有三四十号营兵出身的兄弟，他们......”
“他们都是偷偷潜伏上山，搜罗抓捕逃兵的，入了青龙山的寨子，不过是为了方便行动而已，如此苦心，实在难得啊！”周元瀚又面不改色地扯谎道：
“至于大柜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就只能算是替天行道，惩奸除恶。我知道，很多时候，大柜你的本意是好的，就是下面那些人，特别是那些边军逃兵，执行的时候出了错，这才闯下了祸。”
“哈哈哈，大人，您看人可真准啊！”下山虎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随即贿赂起了周元瀚：
“到时候，若是从那些逃兵身上缴获了财物，小的一定都交给大人处置。”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本官帮你镇住场面没问题，但是那些逃兵身上缴获的东西，全都要交还给杨公公处置，大柜你今后也是为朝廷办事的人了，切莫因为一点小利就坏了大局，一定一定不能贪心啊！”
周元瀚一脸正气，顿了顿又道：“不过嘛，我手下的那些家伙，都是俗人，不懂什么礼节大义，还管不住那张嘴，确实需要安抚安抚，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说着，周元瀚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下山虎见状，当即点头笑道：“一个兄弟二十两，小的到时一定奉上。”
杨国昌这一年多来在澧州府，施州卫等地，借着督矿催税的便利，至少贪墨了两万多两银子，下山虎劫走的那些财货，单单现银就有六千多两，就算最后还回去五千两，他分出四百两给周元瀚，还是能接受的。
不过，周元瀚听了，却是轻轻摇头道：“大柜的，那些边军逃兵的战力，你也是清楚的，我替你杀了他们，扫除升官发财的最大障碍，人头也归你，到时候赏赐，军功都是你的，一个兄弟要个二百两，不算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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