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出预料的胜利
“这小白脸，长得那么秀气，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手底下的人打得赢吗？”
“不就是剿了个土匪吗？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若是土匪都打不过，那才是废物呢！”
“今天就让彭老二教训教训他，看他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哈，就该给他点教训，不然说不定还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呢！”
“......”
在大小土司头子七嘴八舌的一声声质疑中，周元瀚和彭肇相手下之间的“阵战”比试，也随之开始。
“阵战”顾名思义，便是双方各派出十八人，在一个固定的宽大长方形区域内自行排成队列的阵型，然后拿着沾上了石灰的木棍相互打斗，哪边的人最先全部在身上要害的地方都被对手沾上了石灰，或者被赶出了圆圈，哪边就算输。
如果从最终的评比结果来看，这可比在战场上要严峻得多。毕竟，战场上若是被刺杀了，就来不及反击了，但这里却依旧可以蒙混过关。
所以，最终的胜负评比结果，既看双方谁节节败退，被打到了圈外，也看谁身上沾的石灰最多。
换言之，这里考验的，其实就是两边的近战实力了。只不过因为不是真实的战场，为了公平起见，加入了许多限制因素。
彭肇相这边，他派出的十八个亲卫已经全部加入了阵列之中，他们可都是凶悍无比的亡命之徒，跟着彭肇相的这些年间，早就杀过无数人，此时拿着木棍的阵斗，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周元瀚看着这些人脸上的桀骜和凶狠的目光，并没有当一回事。要说争勇斗狠，周大兴也不差，但这可是阵战，个人的凶狠并不能决定最终的胜负，反而是一种负担。
换言之，这些土司兵有的或许只是残酷生存环境下，多年养成的血性，但是对于真正的军阵作战，其实并没有石柱白杆兵那么精通。
大家确实都是武陵山附近的土司，但石柱，酉阳，施南，永顺，保靖五大土司之间的实力差距，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就算这些土司兵算得上精通阵法，让他们去对战十八个严格按照戚继光练兵之法训练出来的精锐战兵，也必输无疑。
周元瀚清楚彭泓澍手下兵马的实际战力，从上次剿匪大战的情况来看，比不上他最精锐的这批家丁。
这些土司兵只是看起来高大威猛，十分唬人，但一看那个列阵的样子，周元瀚就知道他们都没有经过高强度的列阵训练。
而他并不认为彭肇相手下的亲卫比得过他老爹的，彭泓澍可不是那种无能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周大兴带着十七个手下排成了三行横阵，他自己则是站在了第二行右边第一个，负责临阵指挥。
他们每人之间的前后左右距离都几乎是一样的，而且均是斜持木棍——右手拖底，左手握住木棍中下部，棍头微微斜向指天，阵势十分整齐威严。
彭姝婷看着周元瀚手下人摆出来的阵势，不由得有些惊讶，今天这些她以为的弱兵，表现已经超出了她对卫所兵的固有印象。
在她此前的所见所闻中，那些卫所兵无不是——弱不禁风，无精打采，甚至看起来畏畏缩缩的，而那些所谓的营兵，则无不是贪婪狡诈，勒索抢劫百姓是内行，至于打仗，有时候还不如卫所兵。
总而言之，全都是一群废物！
“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兵！”周元瀚看着两边气势的不同，心中对于最终结果早就有了判断，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丁，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其实，大明的士兵从来不比所谓的蒙古士兵，满洲士兵要差，无论是蒙元，还是满清，在原本的历史上，征服汉人政权基本上都是靠着汉人士兵作为主力的。
真正软弱无能的，是那些辜负了天下人的统治者。明廷的问题，主要是军队指挥机制导致的大兵团作战能力匮乏，以及军队装备体系的僵化造成的大部分士兵甲胄，兵器和战马的缺失。
在这个时代，没有足够精良的武器装备，在战场上是必然吃大亏的。远的不说，就单单是不久之前皇太极远征朝鲜，朝鲜大军一触即溃的重要原因，便是军队缺乏甲胄。
“叮当！！！”
随着左边那个长老手中的锣鼓敲响，石灰粉圈定的方框内顿时爆发了十几声怒吼，彭肇相手下的人一听到声音，隔着五十几步的距离，便直接爆喝着冲了过去，他们根本不觉得这些九溪卫来的家丁可以对付他们。
而周大兴所领的军阵却依旧巍然不动，等到彭肇相手下的家丁冲出十几步的时候，才开始踏步向前，手中的白杆木棍依旧是刚刚微微倾斜的样子。
“哈哈哈哈.....狗日的，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吓傻了吧？”彭柱朝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大笑起来。“花架子挺好看的，结果真打起来，动都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几个土司头目见状，也同样跟着大笑：
“这个时候还不冲，他们在等什么？”
“那些官兵什么熊样，你还没见过吗？这个时候不被吓得转身就跑的，都已经算是精锐了。”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吓得腿都软了，现在怕是想跑都跑不动了。”
“哈哈，哈哈哈！！！”
“......”
不仅仅是他们，这个时候，便是彭姝婷，看着周大兴的队列，都不由得心中一急，这算怎么回事啊？再不冲上去，这十几人一会恐怕就直接被那些家伙借着冲势给直接冲散了。
而周围大小土司带来的家丁和永顺正在看戏的那些土司兵们，也同样看不明白，只觉得那些士兵傻了。
毕竟，现在又没有骑兵冲锋，哪里用得着如此防守？这种打斗，一直以来都是两拨人一起冲上去，然后打在一起，来决胜负的。
虽然说也看阵型，但最终还是谁士气最盛，谁就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赢的，哪里有现在这样站着不动的？
于是乎，和彭柱朝一样，他们也都以为周元瀚这边是花架子，被那十八个凶悍的土司兵吓住了，而旁边那些原本就下意识把自己代入了彭肇相一队的土司兵们，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很明显，这一次他们赢定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当彭肇相手下的人冲进了二十步之后，那十七个在周大兴的带领下的士兵，突然齐声大喊了一声“虎”。
然后，第一行六个士兵原本手中斜持的木棍突然放平，加速向前，等到那六个一马当先的土司兵冲来的时候，当即就是猛地往前一戳。
“啊，啊，啊......”
四声惨叫之后，其中四个最为凶悍，被彭肇相放在了前面，一马当先冲来的凶悍土司兵，有四个直接被木棍戳中胸口，嚎呼着倒在了地上。只有两个反应最快的，在第一回的进攻中，闪身躲过了攻击，但他们身后的那两个土司兵，此时却直接冲了上来。
而且，那两个土司兵刚刚躲过那猛然一戳，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二行同时上前的周元瀚手下家丁，手中的木棍也随之朝着他挥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这两个土司兵也随即受伤倒了下去。
这就是军阵的优势了，看起来呆板，但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士兵就如同机器人一样，前面的战死，后面的补上，进攻持续不断。
而那些看起来勇猛无敌的散兵，一窝蜂冲上来，就算有个别武艺高强的，同时面对三四个人的持续进攻，而且打倒一个又有一个补上，又如何能敌？
这还是木棍，被打中了还有反击之力，若是长枪，锐利的枪头可以直接贯穿身披盔甲的战兵，这些人只会败得更快。
而这，正是这个时代的强军基本上都是职业化军队的原因，不职业化，不脱产，没有高强度的训练，如何保证这种只进不退，整齐严密的进攻？
于是乎，毫无意外的，刚刚是眨眼之间，彭肇相的人就嚎叫着冲了上来，现在同样也是眨眼之间，这些人就全部都被击退，然后倒下了，正在地上哀嚎求饶。
而代表周元瀚的周大兴十八人，除了四人身上沾了石灰之外，根本就是毫发无损，此时依旧队列整齐，气势如虹，看起来就好像还没动过一般。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不动的那一方，最后反而胜利了？
那三个公证席的长老甚至还专门跑过来检查这些人是不是穿了暗甲，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受伤？他们主持湘西土司间的大比也有十几年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彭姝婷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十分不可置信，这些丘八什么时候战斗力那么强了？
周元瀚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用吃饱喝足的精锐战兵去对付十几个土司兵，就算是精锐，其实也算是欺负人了，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而彭泓澍倒还算冷静，随即挥手召来了统辖永顺宣慰司内外诸事的总理大臣，低声说了几句，总理大臣便离开了，也不知道交代了什么。
与此同时，彭柱朝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看着周元瀚那个得意的样子，心里忽然感觉憋了一口气，对方的胜利意味着一会的谈判，他可能会非常被动。
“不就是剿了个土匪吗？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若是土匪都打不过，那才是废物呢！”
“今天就让彭老二教训教训他，看他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哈，就该给他点教训，不然说不定还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呢！”
“......”
在大小土司头子七嘴八舌的一声声质疑中，周元瀚和彭肇相手下之间的“阵战”比试，也随之开始。
“阵战”顾名思义，便是双方各派出十八人，在一个固定的宽大长方形区域内自行排成队列的阵型，然后拿着沾上了石灰的木棍相互打斗，哪边的人最先全部在身上要害的地方都被对手沾上了石灰，或者被赶出了圆圈，哪边就算输。
如果从最终的评比结果来看，这可比在战场上要严峻得多。毕竟，战场上若是被刺杀了，就来不及反击了，但这里却依旧可以蒙混过关。
所以，最终的胜负评比结果，既看双方谁节节败退，被打到了圈外，也看谁身上沾的石灰最多。
换言之，这里考验的，其实就是两边的近战实力了。只不过因为不是真实的战场，为了公平起见，加入了许多限制因素。
彭肇相这边，他派出的十八个亲卫已经全部加入了阵列之中，他们可都是凶悍无比的亡命之徒，跟着彭肇相的这些年间，早就杀过无数人，此时拿着木棍的阵斗，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周元瀚看着这些人脸上的桀骜和凶狠的目光，并没有当一回事。要说争勇斗狠，周大兴也不差，但这可是阵战，个人的凶狠并不能决定最终的胜负，反而是一种负担。
换言之，这些土司兵有的或许只是残酷生存环境下，多年养成的血性，但是对于真正的军阵作战，其实并没有石柱白杆兵那么精通。
大家确实都是武陵山附近的土司，但石柱，酉阳，施南，永顺，保靖五大土司之间的实力差距，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就算这些土司兵算得上精通阵法，让他们去对战十八个严格按照戚继光练兵之法训练出来的精锐战兵，也必输无疑。
周元瀚清楚彭泓澍手下兵马的实际战力，从上次剿匪大战的情况来看，比不上他最精锐的这批家丁。
这些土司兵只是看起来高大威猛，十分唬人，但一看那个列阵的样子，周元瀚就知道他们都没有经过高强度的列阵训练。
而他并不认为彭肇相手下的亲卫比得过他老爹的，彭泓澍可不是那种无能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周大兴带着十七个手下排成了三行横阵，他自己则是站在了第二行右边第一个，负责临阵指挥。
他们每人之间的前后左右距离都几乎是一样的，而且均是斜持木棍——右手拖底，左手握住木棍中下部，棍头微微斜向指天，阵势十分整齐威严。
彭姝婷看着周元瀚手下人摆出来的阵势，不由得有些惊讶，今天这些她以为的弱兵，表现已经超出了她对卫所兵的固有印象。
在她此前的所见所闻中，那些卫所兵无不是——弱不禁风，无精打采，甚至看起来畏畏缩缩的，而那些所谓的营兵，则无不是贪婪狡诈，勒索抢劫百姓是内行，至于打仗，有时候还不如卫所兵。
总而言之，全都是一群废物！
“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兵！”周元瀚看着两边气势的不同，心中对于最终结果早就有了判断，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丁，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其实，大明的士兵从来不比所谓的蒙古士兵，满洲士兵要差，无论是蒙元，还是满清，在原本的历史上，征服汉人政权基本上都是靠着汉人士兵作为主力的。
真正软弱无能的，是那些辜负了天下人的统治者。明廷的问题，主要是军队指挥机制导致的大兵团作战能力匮乏，以及军队装备体系的僵化造成的大部分士兵甲胄，兵器和战马的缺失。
在这个时代，没有足够精良的武器装备，在战场上是必然吃大亏的。远的不说，就单单是不久之前皇太极远征朝鲜，朝鲜大军一触即溃的重要原因，便是军队缺乏甲胄。
“叮当！！！”
随着左边那个长老手中的锣鼓敲响，石灰粉圈定的方框内顿时爆发了十几声怒吼，彭肇相手下的人一听到声音，隔着五十几步的距离，便直接爆喝着冲了过去，他们根本不觉得这些九溪卫来的家丁可以对付他们。
而周大兴所领的军阵却依旧巍然不动，等到彭肇相手下的家丁冲出十几步的时候，才开始踏步向前，手中的白杆木棍依旧是刚刚微微倾斜的样子。
“哈哈哈哈.....狗日的，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吓傻了吧？”彭柱朝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大笑起来。“花架子挺好看的，结果真打起来，动都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几个土司头目见状，也同样跟着大笑：
“这个时候还不冲，他们在等什么？”
“那些官兵什么熊样，你还没见过吗？这个时候不被吓得转身就跑的，都已经算是精锐了。”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吓得腿都软了，现在怕是想跑都跑不动了。”
“哈哈，哈哈哈！！！”
“......”
不仅仅是他们，这个时候，便是彭姝婷，看着周大兴的队列，都不由得心中一急，这算怎么回事啊？再不冲上去，这十几人一会恐怕就直接被那些家伙借着冲势给直接冲散了。
而周围大小土司带来的家丁和永顺正在看戏的那些土司兵们，也同样看不明白，只觉得那些士兵傻了。
毕竟，现在又没有骑兵冲锋，哪里用得着如此防守？这种打斗，一直以来都是两拨人一起冲上去，然后打在一起，来决胜负的。
虽然说也看阵型，但最终还是谁士气最盛，谁就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赢的，哪里有现在这样站着不动的？
于是乎，和彭柱朝一样，他们也都以为周元瀚这边是花架子，被那十八个凶悍的土司兵吓住了，而旁边那些原本就下意识把自己代入了彭肇相一队的土司兵们，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很明显，这一次他们赢定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当彭肇相手下的人冲进了二十步之后，那十七个在周大兴的带领下的士兵，突然齐声大喊了一声“虎”。
然后，第一行六个士兵原本手中斜持的木棍突然放平，加速向前，等到那六个一马当先的土司兵冲来的时候，当即就是猛地往前一戳。
“啊，啊，啊......”
四声惨叫之后，其中四个最为凶悍，被彭肇相放在了前面，一马当先冲来的凶悍土司兵，有四个直接被木棍戳中胸口，嚎呼着倒在了地上。只有两个反应最快的，在第一回的进攻中，闪身躲过了攻击，但他们身后的那两个土司兵，此时却直接冲了上来。
而且，那两个土司兵刚刚躲过那猛然一戳，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二行同时上前的周元瀚手下家丁，手中的木棍也随之朝着他挥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这两个土司兵也随即受伤倒了下去。
这就是军阵的优势了，看起来呆板，但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士兵就如同机器人一样，前面的战死，后面的补上，进攻持续不断。
而那些看起来勇猛无敌的散兵，一窝蜂冲上来，就算有个别武艺高强的，同时面对三四个人的持续进攻，而且打倒一个又有一个补上，又如何能敌？
这还是木棍，被打中了还有反击之力，若是长枪，锐利的枪头可以直接贯穿身披盔甲的战兵，这些人只会败得更快。
而这，正是这个时代的强军基本上都是职业化军队的原因，不职业化，不脱产，没有高强度的训练，如何保证这种只进不退，整齐严密的进攻？
于是乎，毫无意外的，刚刚是眨眼之间，彭肇相的人就嚎叫着冲了上来，现在同样也是眨眼之间，这些人就全部都被击退，然后倒下了，正在地上哀嚎求饶。
而代表周元瀚的周大兴十八人，除了四人身上沾了石灰之外，根本就是毫发无损，此时依旧队列整齐，气势如虹，看起来就好像还没动过一般。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不动的那一方，最后反而胜利了？
那三个公证席的长老甚至还专门跑过来检查这些人是不是穿了暗甲，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受伤？他们主持湘西土司间的大比也有十几年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彭姝婷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十分不可置信，这些丘八什么时候战斗力那么强了？
周元瀚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用吃饱喝足的精锐战兵去对付十几个土司兵，就算是精锐，其实也算是欺负人了，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而彭泓澍倒还算冷静，随即挥手召来了统辖永顺宣慰司内外诸事的总理大臣，低声说了几句，总理大臣便离开了，也不知道交代了什么。
与此同时，彭柱朝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看着周元瀚那个得意的样子，心里忽然感觉憋了一口气，对方的胜利意味着一会的谈判，他可能会非常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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