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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雪山派

    且说石飞扬与丁当再一次遇到了清空道长,他们与清空道长看来真的有缘。

    两人帮着清空道长退走了金刀寨的一众人,石飞扬也是在这一次打斗中初露锋芒,他毕竟用擒拿手制服了两个人,这令石飞扬高兴无比,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后面石飞扬激动之下就问清空道长他的包袱里藏的是什么东西,以致于让金刀寨的穷追不舍。

    清空道长对石飞扬毫无隐瞒,就将他从侠客岛带出“侠客行”的事告诉了石飞扬。因为清空道长明白,如今这个秘密已经被金刀寨的人知道了,那显然江湖上不久也会知道这个消息,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们且看作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雪山派,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做出如何反应。

    雪山派位于雪山之巅凌霄城之中。这里的空气温度比其他地方都低,空气接触到人的皮肤,仿佛一层冰片在人的脸上摩擦。

    凌霄城地势高拔,常年冰天雪地,寒风簌簌。今天难得是一个大晴天,这片地面上的积雪早已被扫除,露出来光亮的青石板,像极了一只被剪去羊毛的羊。

    雪山派弟子人数众多,这片场地白万剑在带领着一众师弟练功。白万剑是雪山派掌门白自在的儿子,江湖上号称“气寒西北”,在“万”字辈弟子中排行老二。

    所有人都是一身白衣,足蹬暖鞋,都在一招一式使着雪山派剑法。

    白万剑站于方阵前边,只见他身长七尺,生得剑眉星目,唇如重枣,脸面威武神气,倒不愧是白自在的儿子。他声若长啸,气满丹田,为众师兄弟讲解着雪山派剑法每一招的要领:

    “这招‘寒梅傲骨,势压春天’的精髓在于使剑之人将身上内力齐聚于手中长剑,一招使出,便有横扫千军的气势,是以春天虽草木发芽,百花开放,但其气势,却不如一枝傲骨寒梅!”

    随着白万剑这一句话喊出,下面众人两腿跨开。转而身体重心移向右腿,左手长剑指向天空。又猛然间向下砍去,每人剑上似乎带着风,随着长剑落下,地上的雪花随风飘了起来,看起来这一招果真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白万剑又喊说:“使完这招‘寒梅傲骨,势压春天’,下一招就是‘飞雪迎春,来春不拒’,这一招的奥妙在于速度要快,前一招使完,能用最快的速度使出这一招便最好不过!”

    只见底下的人猛然间飞身跃起,一个转身右足在空中向前扫去,同时手中长剑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弧。

    这一招看起来果然厉害,倘若接招之人反应缓慢,势必会被拦腰斩断,倘若他反应迅速躲过,也很有可能被扫过来的腿所伤,这就是雪山派剑法的厉害,一招之内,却暗藏两招杀式。

    只因众人内力高低不同,有的人快速完成了这个招式,并且剑风凌厉,似乎“呼呼”作响。有些人则使得缓慢,看他们都是为了防止用力过猛,身体摔倒。

    这一招使完,白万剑又说:

    “这一招之内,便能看出众师弟之中内力孰高孰低,所以我们雪山派剑法虽然精妙,但还需深厚内力作为基础,这样剑法使出来才连续不断,环环相扣,威力无限,大家在平时不但要用心练习剑法,也要多加修炼内功啊!”

    白自在在江湖中号称“威德先生”,他自认为自己有威有德。他早年加入雪山派,因为勤加练习,再加上他武学造诣非凡,他的武功高出众师兄弟一筹,因此做了掌门。

    后来白自在的孙女阿秀被石中玉差点儿强暴,阿秀不堪其辱,自觉无脸见人,于是就跳下了悬崖。

    白自在自此心性大变,暴虐异常,便无端砍人杀人。那石中玉的师傅,也是雪山派“万”字辈大师兄封万里,因为受石中玉的牵连,也被白自在砍断了右臂。

    白万剑痛失爱女,悲愤异常,他发誓一定要将那石中玉押上凌霄城,为阿秀抵罪,他带着师弟七人下了凌霄城,去江湖上捉拿石中玉。

    白自在的妻子史小翠见他残暴异常,就和他争辩了几句,没想到白自在一怒之下打了史小翠一巴掌。

    史小翠一气之下也离开了凌霄城,她下山去找阿秀,没想到阿秀竟还活着。两人便游荡在江湖上,暂时没有回凌霄城。

    白自在杀人成性,雪山派中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白自在的屠刀就落在自己脖子上。

    于是白自在的四个师弟廖自励、成自学、齐自勉、梁自进就策划了一场反叛,他们将白自在关进了一个铁牢里。

    封万里见白自在已经杀人成魔,便默认了四位师叔的反叛。

    后来还是因为白万剑抓住了假的石中玉(其实是石破天)并把他带到了雪山派。石破天无意中走进了关着白自在的铁牢里,并和白自在比试一场,没想到平时自负天下第一的白自在竟然在内力比拼上输了石破天。

    白自在这才如梦初醒,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一气之下就下了凌霄城,一心准备去侠客岛送死,替雪山派全部的人挡灾。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贯听起来让人闻风丧胆的侠客岛并不是那么可怕,他反而在那侠客岛上见识到了天下奇功“侠客行”!

    后来白自在从侠客岛返回,他将当初带头反叛的四个师弟都关在了牢中,一时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他们。

    就在这时,号称“寒梅女侠”的花万紫走到了白万剑身边。她在“万”字辈弟子中排行老三。只见她一身黄衫,上面镶嵌有几块貂皮,足蹬黑色皮靴。

    花万紫年龄不到三十岁,还未成婚,只因她一直深爱着封万里。她的面容虽不及十六七岁的少女俊俏,但依然还有几分姿色,正所谓雪中傲梅,不让一树梨花。

    花万紫走过来,对白万剑说:

    “师哥,师傅叫我们去议事大厅,应该是有什么事需要商量!”

    白万剑听了,便向底下的师弟们说一声:

    “你们先在这里好好练习这几招,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就与花万紫一同向雪山派议事的大堂走去。

    两人走过阵列时,正好碰到在阵列旁边驻足观看的封万里。

    封万里一身褐色装束,脸紫如薯,浓眉阔眼,长得好生威武。他在江湖上号称“风火神龙”,不过如今这“风火神龙”的一条胳膊被白自在砍断了,成了一个废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封万里在白自在的四个师弟反叛时选择了默认他们,虽然他也是出于无奈,但白自在在返回凌霄城后还是极尽冷落疏远他。

    封万里自失去了右臂,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废人,如今加上师傅冷落,师弟们都疏远他,他就显得更加落寞。

    不过白万剑与花万紫对封万里甚是尊重。两人走到封万里旁边,问候说:

    “大师兄,你也过来看师弟们练剑!”

    封万里苦楚的脸上略感欣慰,回答两人说:

    “是,我过来看看师弟们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此时花万紫看着封万里,心中很是苦涩酸楚。若在以前,雪山派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肯定少不了封万里。如今时过境迁,去议事大厅的人中竟然没有封万里。

    白万剑又对封万里说:

    “那正好师兄可以指导师弟们练剑,我与师妹去议事大厅,看看师傅有什么事要和大家商议!”

    花万紫紧盯着封万里的脸面,好在封万里面容冷静,不动声色。封万里说:

    “嗯,你们去吧!”

    两人这才经过几间房屋,不一会儿便到了议事大厅。

    两人走后,封万里行走在阵列之间,一一为招式不到位的师弟们做着纠正与指导。

    他满怀热情,十分耐心,这时他走到一个师弟跟前,给他指导说:

    “你这招‘醉里看剑’肩膀抬得过高,已然漏出了破绽,倘若敌方出招迅速,你的肩膀必然会被他所伤!”

    说着左手按到他的肩膀上,向下压了压。他又走到另一个师弟身边,指导说:

    “你这招‘枕剑而卧’,腰下得不够低,去攻击敌方下盘时,就少了许多威力!”

    说着又按了按他的身子。

    再看雪山派的议事大厅中。白自在如同一只蹲着的雄狮在前面正襟危坐。他的须发花白,茂盛无比,真如一只年迈的雄狮,身上穿着一身灰白衣服。

    来大堂的议事的几人分别是:白万剑、花万紫、耿万钟、王万韧、柯万钧、汪万翼、闻万夫、陆万通、呼延万善,这几位都是“万”字辈中武功佼佼者,都有一技之长。大家依师兄弟关系依次而坐。

    白万剑就问白自在:“爹,你叫大家来所为何事啊?”

    白自在这才说:

    “今天叫大家来,是关于那“侠客行”秘笈的事,这三十年来侠客岛的事大家都很清楚,据万翼从江湖上听到的消息,那侠客岛的武功秘笈“侠客行”是被人临摹了下来,然后带出来了,如今就流传在江湖上!”

    底下众人一听此话,每个人脸上既高兴又震惊。他们高兴的是这声名远扬的“侠客行”流传在了江湖上,那他们每个人都有一睹为快的机会了。震惊的是,没想到还是有人将那“侠客行”带了出来,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在谁的身上,现在江湖上所有门派听了,必定都会闻风而动。

    底下几个人都七嘴八舌议论,唯有白万剑与花万紫都沉默不语。此时白万剑说:

    “大家先不要吵了,先听听万翼从江湖上的得到的消息,然后我们再听从师傅安排!”

    于是其他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汪万翼。

    汪万翼瘦骨如柴,他的脸庞消瘦,双目炯炯有神。他的轻功却是各师兄弟中最好的,因此白自在才把打探江湖消息的任务交给了他,为的就是江湖上一有风吹草动,他们雪山派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只听汪万翼说:“我也是从金刀寨的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们说那侠客岛的秘笈是被西域昆仑派的清空道长带出来了,据他们所言,这秘笈现在就在清空道长的身上,并且他们金刀寨与清空道长已经有过一次抢夺,只是金刀寨的人还没有得手。我知道这侠客岛上的秘笈干系重大,这秘笈也只有师傅看过,因此便赶回来告知师傅,让师傅拿个主意!”

    汪万翼说完,白万剑问白自在说:

    “爹,那侠客岛的秘笈您是见识过的,想必是厉害至极,如今它被清空道长带出来了,那江湖各门派定然会纷纷争抢,看来我们雪山派也是要有所动静了,我们万不可让这份秘笈落入他人之手啊!”

    白自在这才说:“若说那‘侠客行‘,当真是一套至高至深的武学秘笈,所以才有近三十年来江湖上的高手都没有参透它,但凡看到秘笈的人,都会被深深地吸引,以至于能够抛弃一切。那侠客岛上人人武功高强,就连在我们内地已经无敌的赏善罚恶二使,也还是侠客岛上武功最低的人,可想而知那侠客岛是多么地可怕!”

    听白自在一说,人人心中震惊,一时都无言语。只听花万紫说:

    “既然侠客岛那么厉害,那这个秘笈我们雪山派是势在必得了,不然被其他门派拿到,岂不是可以号令武林了!”

    一旁的闻万夫又展望未来说:“如果这份秘籍被我们拿到,那以后这武林第一就没有人跟我们争了,也没有门派可以撼动我们雪山派了!”

    这时白自在却说:“话虽然这么说,只是这份秘笈高深莫测,深奥难懂,所以直到现在武林中还没有一个人将它读懂,这秘笈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即使拿在手里也不一定能立马吞下去!”

    其他人一听白自在的话,刚才的热情似火、心潮澎湃有些回落。白万剑又问白自在:

    “爹,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雪山派放任这个秘笈流传于江湖,也不行动吗?”

    其他人一想,这不十分可惜,白白将好东西送给别人了吗?

    此时只听白自在吩咐众人说:

    “这样吧,明天你们几个就下山,去江湖上寻找清空道长的下落,如果这江湖传言是真,那清空道长应该是已经被人盯上了,你们找到清空道长后也见机行事,然后用飞鸽传书告知我他的下落,此事关系重大,不得已我都要下山一趟!”

    众人遂说:“是,一切听掌门安排!”

    除了花万紫,所有人都走出了议事大厅,都回去为明天的出发做准备。

    其他人走后,花万紫这才恳求白自在说:

    “师傅,弟子还有一事相求,此次下山事关重大,可否让大师兄跟我们一块儿下山,大师兄久经江湖,足智多谋,沉熟稳重,一些重要关头他也可以拿个主意!”

    白自在听了花万紫所言,有些感伤,就说:

    “嗯,那你就跟万里说一声,也是为师的失误,当初他那不成器的徒弟石中玉对阿秀做出了那样的事,我才一气之下做出了冲动之举,唉……”

    白自在说着叹一声气,显然也是为此事后悔不迭。可是已然无用。

    花万紫很是喜悦,就对白自在说:

    “多谢师傅,我这就去告诉大师兄!”

    说完,转身夺门而出。

    白自在看见,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花万紫这才一脸喜悦地跑到封万里跟前,对封万里说:

    “大师兄,师傅让你跟我们明天一块儿下山,去江湖上查找清空道长的下落,听万翼师弟带来的消息说,清空道长身上有那侠客岛的武功秘笈!”

    封万里也早已知道侠客岛的传奇,就问:

    “侠客岛的秘笈,果真有人带了出来?如果是真的,那看来江湖上又要动荡不安了!”

    花万紫说:“我们下山正要查明此事!”

    封万里在雪山派被人疏远,只有花万紫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他,甚至比他断臂前还要好,封万里也心知肚明。他此刻就感激花万紫说:

    “多谢你师妹,一定是你在师傅面前替我求情,师傅这才允许我下山,我近来颇感苦闷,正好想下山走一走,真是谢谢你了!”

    花万紫一双眼睛睁地老大,含情脉脉地看着封万里说:

    “师兄,你在我心中一直没有变,你还是那个正义凛然、成熟稳重、义气当先的大师兄,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以后也不会改变!”

    封万里见花万紫十分激动,就打断这个话题说:

    “师妹,那我们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下山!”

    花万紫答应一声。两人这才回了各自房间。

    且看雪山派一众人下山以后何时找到清空道长,他们又能否得到这“侠客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