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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侠客行”

    话说石飞扬与丁当自那晚亲眼目睹了清空道长手刃了白天侮辱他的六名金刀寨的人,他们晚上赏月,就在那个客栈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这个市镇上。小镇上鳞次栉比、错落不一的木屋如同雕刻在一幅画板上。有起早开门的商店已经摆好了商品,有包子、馒头、热汤、炸油饼等等。

    如果没有街东头传来的一阵狂乱的马蹄声,所有人一定会认为这又是一个平淡的早晨。

    听到街上又有动静,丁当和石飞扬早已窜上了房顶。

    此时再看底下街上,清空道长早已被十几人围在了街心。

    这十几人都是黑衣装束,人人腰间挂一把金灿灿的大刀,显然是金刀寨的人。

    石飞扬看见清空道长,对丁当说:

    “又是酒馆那个老头,围着他的人看着都是金刀寨的,难道金刀寨的人来找他复仇了?”

    丁当看到底下十几人中有一个是周牧,就对石飞扬科普说:

    “飞扬哥,你看到了没,底下那个脸上无肉,鼻子如鹰嘴的人就是周牧,他是金刀寨第一高手,金刀寨一共有三位寨主,周牧却不是寨主!”

    石飞扬有点儿不解,就问丁当:

    “他武功最高,共有三位寨主,他为什么排不上名呢?”

    丁当说:“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金刀寨的人都很会做生意,那三人做帮主是因为头脑机灵、善于经营,而周牧呢,却只想练好自己的武功,因此他的武功是最高的!”

    石飞扬说:“哦,原来如此啊!”

    他听丁当说周牧看淡钱财,专心于武学,又对周牧有点儿钦佩,不禁多看了几眼周牧。

    周牧已经年过半百,他早前属于鹰爪门,一手鹰爪功早已炉火纯青,与周牧过招,切莫被他抓到皮肉。若是不幸被他抓到,那被他抓到的地方必然皮开肉绽,有的甚至直见骨头,异常残忍。

    周牧身材矮小,但他的两臂却出奇的长,垂下去直至膝盖。据说周牧的师傅当年一看见周牧,便认定他是一个练鹰爪功的奇才,所以才强烈希望周牧加入他们鹰爪门。

    后来周来牧果真加入了鹰爪门后,他也不负师望,他的鹰爪功在江湖上排名第一,凭着一手犀利的鹰爪功简直横行天下,能打过他的人,也是为数不多。

    此刻清空道长被围在街心,附近商铺的人早已躲进了屋内,远处商铺的人都庆幸离自己较远,都站在门口或趴在窗子上观看。街上一时很安静,似乎只剩下油锅里的油“滋滋”地响。

    只听此时周牧骑在马上说:“早闻清空道长威名远扬,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罕逢对手,现如今又在侠客岛上修行了二十年,想来清空道长的武功早已如臻如化,这一次难得来一趟中原,特请道长去我金刀寨小叙,还望道长能给我几分薄面!”

    丁当一听周牧叫出清空道长的名字,在心里嘀咕一声:原来是他,怪不得昨天感觉他的气场是那样强大!

    只见此时清空道长背上背着一个包袱,手握长剑,他的目光凌厉,似能杀人,冷笑一声说:

    “哈哈,看来眼前这位就是金刀寨的周牧了,一手鹰爪攻天下第一,几乎无人能敌,周兄弟请我去做客,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本来也是求之不得。只是老道久别故乡,现如今思乡心切,归心似箭,更无一点儿心思在别处逗留,周兄弟的好意老道心领了,但怒老道不能前往!”

    周牧此时哈哈一笑说:“我本盛情邀请,奈何道长不给几分薄面,那有件事就要跟道长理论理论了,我金刀寨六人昨晚死于非命,这件事还请道长解释解释,不然我也不好给寨主一个交代!”

    清空道长此时目光变得更加凶狠,他语气强硬地说:

    “如此说来,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金刀寨向来把银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唯利是图,我看周兄弟非要邀请我去金刀寨,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昨晚六条人命吧,况且昨天那六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们的死也是咎由自取,留他们在江湖上,反而败坏了金刀寨的威名,我就算是替你们安寨主清理门户了啊!”

    周牧这才说:“道长这是哪里话,我金刀寨要清理门户,那也轮不到别人来插手,更何况道长说那六个人是咎由自取,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啊,敢问谁能证明!”

    此时蹲在房顶上的石飞扬听到“谁能证明”这四个字,他竟然一时脑中充血,过分热情,啥也不想就跳在了清空道长旁边。然后对周牧说:

    “周大侠,清空道长说的话我可以证明,他说的没错,昨天就是你们金刀寨的六人先侮辱清空道长的,所以才有清空道长后来的复仇之举!”

    丁当见石飞扬毫无征兆跳下了去,这让她猝不及防,心里一个劲地问自己:飞扬哥这是怎么了,以前的他可不这么爱管闲事,难道他被谢烟客调教了一段时间,变化真的这么大,她感到十分不解。

    周牧被突然跳下来的石飞扬吓了一跳,他险些急运内力,就要出手。

    周围的人也都在七嘴八舌议论,这人是谁?与这老头是什么关系?他是来给这老头做帮手的吗?

    此时只听周牧说:“你小子是谁,敢来坏大爷的好事,快点儿让开,否则刀剑无眼,一会儿连你一块儿砍死!”

    石飞扬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丁当看着石飞扬在下面一本正经、看似有根有据地讲道理,就像一个老鼠在猫跟前说你不能吃我,她不禁捂着嘴偷偷乐了。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想着正好趁此机会试验一下石飞扬的武功,看他丁氏擒拿手学到几成了。

    此时清空道长发话了,他看着石飞扬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来为自己辩解,觉得难得石飞扬有一副侠义心肠,就对石飞扬说:

    “这位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难得你一副侠义心肠,小兄弟的好意老道心领了,只不过这几个金刀寨的人要和老道耍耍,老道就和他们耍耍,不碍事的,小兄弟你躲开,免得误伤了你!”

    清空道长刚说完这句话,周牧早已没有了耐心,他说一句:

    “你们两个倒是惺惺相惜,看我鹰爪功的厉害!”

    说完,周牧先发制人。他使一招“鹰击长空”,飞身跃起,双手向清空道长的喉咙抓去。身体迅捷,如同飞燕。

    清空道长怕石飞扬被误伤,他右手一挥,顺势挡开了石飞扬。

    同时他身体后仰,猛地向前蹿了出去。周牧的身体便从他身上飞过去。

    两人在一旁斗作一团,一个鹰抓功手似钢铁,心狠手辣,不留余力。一个昆仑掌法如丝如带,虚幻缥缈,掌无虚发。

    此时金刀寨的人也都拔刀相向,向一旁的石飞扬砍来。

    石飞扬却也没有过分慌乱,他脑海里闪现出丁当教给他的十八路擒拿手,就在这些人向他砍来时,他使出每一招来应付。

    丁当在上面认真地瞅着石飞扬,若他有了危险,她当在刹那间出手帮助。

    不过石飞扬武学造诣也是不低。只见他在金刀寨的十几个人中闪转腾挪,左闪右晃,忽上忽下,全力应付,虽然动作不是那么的潇洒,但总算身体还没有受伤。

    不过金刀寨的这些人武功还是可以,再加上他们人数众多。石飞扬虽然一时保住不能受伤,但他要使出擒拿手伤了他们,也是为难。

    丁当在上面看在眼里,有好几次石飞扬使出擒拿手就要伤了他们其中一个,但不是那人躲避地快,或者是一旁又有人来砍石飞扬,石飞扬不得已只能做罢,先躲开他们的刀再说。

    十几个人的大刀在石飞扬面前晃来晃去,寒气凛凛,石飞扬只觉刀光剑影寒,险象环生,若是他们持久相斗下去,石飞扬觉得也会招架不住。

    丁当瞧见了石飞扬的窘迫,她也怕石飞扬受伤,于是她从屋顶跳下来也加入了打斗中。她站在石飞扬旁边,对石飞扬说:

    “飞扬哥,你十八路擒拿手学得还不赖嘛,能在这么些人中撑得这么长时间!”

    听到丁当夸他,石飞扬高兴无比,说:

    “多谢你的夸赞,不过我觉得还差的远呢,要是这样一直斗下去,保不住我会被他们所伤,还好有你在我身旁!”

    丁当也是趁着对付人的间隙说:“那是自然了,你想想你学会擒拿手才多长时间,还没有一次真正用过呢!”

    此时只见丁当熟练而有力地使出擒拿手,有人挥刀向她砍来时,她闪身躲开,手掐那人手腕。

    那人手腕被掐,顿感疼痛无比,像是有两把锥子插入了肉里。他的面目狰狞,表情痛苦,接着松开了手中大刀,早被丁当一脚踢了开来。

    又有一人挥舞大刀从侧面向丁当砍来。

    丁当俯身弯腰,右手抓到他左腿的膝盖。

    那人也不顾男儿膝下有黄金,两腿发软,跪倒在地上。

    丁当又跃起身来,踩了一下他的背,向他后面的一人攻去。

    此时石飞扬得助,他有空间使出擒拿手,于是他用尽全力使出一招,去抓一人胳膊。

    不想那人反应迟钝,竟然被石飞扬得手。

    那人感觉胳膊奇痛,他丢了刀手捂着胳膊,口中惨叫。石飞扬在此间隙,一脚踢到他的腰间。那人瞬间飞了出去。石飞扬这才领悟,这擒拿手果真厉害。

    再看清空道长,他使出全身五分内力与周牧相斗。周牧则使出了八分内力来攻击他,两人互相拆解了有五十多招。之后,周牧攻击之势愈衰,清空道长接他招式甚为轻松,他也只等周牧后面内力不支,便可一招拿下他。

    周牧此时一看其他同伴,有的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有的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有的在地上翻滚,有的抱着胳膊,有的按着双腿。人人口中惨叫,无一幸免。

    他自知大势已去。此时他使一招“飞鹰掠鸟”,他身轻如燕,然后跳起来双臂展开,如同一个正在猎鸟的老鹰,双腿向清空道长蹬来。

    清空道长一看周牧这一招突然变得迅猛,他会聚内力,全力防守。

    不想此时周牧飞过来双足蹬上他的手掌。他双掌向上推去时,才觉得周牧的双足绵软无力,似是没带一点儿的内力,他才明白周牧这一招是脱身之举。

    果然,周牧在清空道长的双手上一蹬,他在空中一个翻身,已然飞到了房顶上。

    周牧一招脱困,他向远处飞走的时候口里说出一句:

    “清空道长,你身上既然藏了天大的宝贝,我看你如何能安全地回到西域,此次前来只是试探一番,以后金刀寨的人还会来拜访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响破天空,消失在另一边。周牧的笑声里充满了得意与威胁,听他话语,清空道长好像是孙猴子,他再怎么翻滚都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丁当与石飞扬也将金刀寨的其他人收拾完毕。

    此时清空道长看着倒在地上的一个人,他右手一运力,地上的一把大刀瞬间被他握在手中。他用刀指着这个人的喉咙,语气冷漠地说:

    “回去告诉你们寨主,倘若再派人来骚扰,定然叫你们一个个有来无回!”

    地上所躺之人连连答应:“是,是…再也不敢了…”

    这十几个人没想到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大喜过望,都一骨碌爬起来跑了。

    于是这一场冲突才算结束。

    石飞扬此时走到清空道长跟前,对他说:

    “道长,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原来这金刀寨的人为他们的人报仇是假,惦记你包袱中的宝贝却是真,你以后的路上还要多加小心啊!”

    清空道长此时看着石飞扬,觉得他单纯善良,心中淳朴,对他颇有好感,就对他说:

    “多谢小兄弟提醒,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屡次相帮于我,老道在这里多谢了!”

    石飞扬一听清空道长问他的姓名,觉得被人重视,分外高兴,爽快地说:

    “我叫石飞扬,是一个刚踏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嘿嘿!”

    清空道长一听这人也姓石,他的相貌与那侠客岛的石破天极其相似,遂问他说:

    “敢问小兄弟与那侠客岛的石破天是什么关系啊?”

    石飞扬回答:“我是那石破天的哥哥,不过我的武功可比他差远了!”

    清空道长一听,哈哈一笑说:

    “果然英雄出少年,将门出英才,黑白双剑在江湖上威名远扬,两个儿子也是响当当的汉子!”

    清空道长这二十年来都在侠客岛,因此他不知道石中玉以前江湖上所干的事,不然的话,他大概不会对石飞扬做出这么高的评价。

    石飞扬一听清空道长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不禁喜出望外,他被谢烟客在摩天崖折磨了一段时间,谢烟客对他都是冷嘲热讽,无尽奚落,今天听到清空道长认可他,于是他对清空道长真的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对清空道长分外热情,想要帮助于他,于是他便毫不忌讳地问清空道长:

    “敢问道长,那金刀寨的人是为了你身上什么宝贝而来呢,何不把它藏在别处?”

    丁当一听石飞扬太过刨根问底,就对石飞扬说:

    “飞扬哥,你问得也太过仔细了,道长一定有难言之隐吧!”

    她这一提醒,石飞扬瞬间觉得他问的太多了,于是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道长,我一下子太激动了!”

    石飞扬脸上憨态尽显。

    清空道长见石飞扬问他,他这才将目光投向远方,叹了一口气说:

    “唉……小兄弟宅心仁厚,心思单纯,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都怪老道一时糊涂啊,竟然为了自己一份私心,却干了天底下最大的傻事,老道是个罪人啊。老道这个举动,定然会引起江湖上的轩然大波,到时候,只怕江湖上又会腥风血雨,动乱不堪啊,我看只能由我给江湖上一个交代了!”

    清空道长所说的他干的傻事,自然是指他临摹“侠客行”从侠客岛带出来的事。

    丁当与石飞扬听到这个事,感到无比震惊。这不但使江湖上以后永无宁日,更会使清空道长以后永无宁日。

    江湖上各门派一旦知道“侠客行”在清空道长身上,各门派必然会纷纷出手。

    作为江湖上第一大门派的雪山派,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做出什么反应呢,且听后面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