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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天山脚下

    且说石飞扬在这“侠客行”中刚和“父母”相认,他们只是短暂地相聚,可是石清和闵柔突然听到了上清观遭难的消息。

    石清和闵柔都以门派中之事为公,以自己儿子的事为私,两人怎能以私废公,于是他们二又马不停蹄去往了上清观。

    谢烟客既然已经完好无损地将石飞扬交给了石清夫妇,他也算是完成了石破天所求之事,这最后一枚玄铁令之约终于了结了。所以他也是心情大好,那天他们一众人目送着石清与闵柔离开后,谢烟客便对其他人说: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最后一枚玄铁令的承诺总算完成,老夫也是无事一身轻,这西域景色颇为雄伟壮丽,正好可以领略一番,各位,我们就此别过!”

    刚才好不容易与大家相聚的石清与闵柔离开了,气氛一时有点儿伤感,如今谢烟客也要离开了,更加增加了伤感的气氛。于是他们都对谢烟客说一声:

    “多谢谢大侠一路相助,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谢烟客又看着石飞扬说:“石飞扬,打心底里说老夫不是很喜欢你,可是毕竟我们相识一场,你虽然与之前相比心性大有改观,不过以后还得谨慎为人,小心行事,你也好自为之吧!”

    石飞扬看着谢烟客,这个年迈的老侠客他曾经又恨又怕,如今他要离开,竟有点儿不舍,于是他对谢烟客说:

    “多谢谢大侠往日的教诲,我以后一定会谨慎行事,谢大侠也多多保重!”

    谢烟客这才与他们告别,大踏步走了。

    如今也就只有封万里与花万紫为石飞扬保驾护航,当然,丁当与张长城也都在。张长城虽说武功不高,但遇事的时候他总能想出几条鬼点子。

    这里石飞扬按照清空道长离别时留给他的指示,去了敦煌莫高窟找到了乐智大师。

    乐智大师原属于昆仑派,本也是江湖中人,可谓杀人不眨眼,最起码也是杀起坏人时不眨眼,可他在一次比武打斗中,眼见死伤人数太多,可谓血流成河,人命如蝼蚁,于是他顿然醒悟,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皈依了佛门,从此在莫高窟修行,法号乐智。

    莫高窟有一条宕泉河流经,公元366年,乐樽和尚途径宕泉,看见鸣沙山有金色千佛显现,他认定这里是佛教圣地,于是在这里凿下第一个佛教石窟。后来这种凿窟行为延续几百年,最终使这里成为了佛教艺术圣地。到唐朝时,莫高窟已有一千多个佛洞,所以又被称为“千佛洞”。

    于是石飞扬一行五人策马扬鞭便很快到了莫高窟,只见在这坚硬的悬崖峭壁上,密密麻麻排列着一个个石窟。

    五人在马上抬头一看,无不感到震撼,从这里可以看到人们对佛祖的虔诚!

    在一个墙壁与屋顶涂满彩绘的石室中,五人终于见到了乐智大师。

    只见乐智大师穿着一身粗布黄衫盘腿坐于一个蒲团之上。乐智大师身体削瘦,脸面瘦小,满面慈祥,若不是有人告知,石飞扬他们也决不会料到眼前的这位乐智大师,曾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中人。

    乐智大师听见五人到来,便睁开闭着的双眼,徐徐说道:

    “未见其人,贫僧便闻到了五位施主身上的风尘之味,五位定然是从那风尘中而来吧,一路辛苦了!”

    ”石飞扬心想,乐智大师这话说得极是,他们可不是一路风尘而来吗?石飞扬便双掌合十,极其恭敬地对大师说:

    “晚辈石飞扬,见过乐智大师。我们来这里是向您打听贺春秋前辈的下落的,因为清空道长生前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我们带给他!”

    乐智大师听到这句话,脸上显出略微的难过,沉吟道:

    “我佛慈悲,这么说清空道长已不在人世了!”

    石飞扬也说:“是的,他便将他此生最后一个愿望交给了我,要我们帮他完成!”

    乐智大师倒是对石飞扬守约的行为十分感动,他说:

    “难得石少侠如此信守约定,贺春秋大侠居无定所,但他每年都会来和我相会数日,据我所知,他如今是在天山脚下双驼峰那里,你们可去那里寻他。不过我在这里还要奉劝石少侠一句:江湖本来就是一场虚幻,江湖中的武功、地位,甚至天下第一,也终究是虚幻中的虚幻,还望石少侠能领悟贫僧的这一番话!”

    石飞扬也没细想乐智大师其他的话语,他这下终于知道了贺春秋大师现在的居所,终是喜出望外。他便欢快地对乐智大师说:

    “多谢大师指点,我一定谨记大师的话!”

    乐智大师见石飞扬急切回答,显然是没有领悟他刚才所说的深刻的话,便说:

    “石少侠一路多保重,该领悟时自当领悟!”

    石飞扬转头向其余四人看了看,五人便都对乐智大师行礼,齐声说:

    “大师保重,我们这就告辞了!”

    虽是片刻的相逢,乐智大师却流露出难得的不舍,对他们说:

    “去吧!”

    五人都转身向石室外走去。只听乐智大师在石室中像是自言自语说到:

    “既从风尘中来,便向风尘中去,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五人出了石室,便在莫高窟前翻身上马。又向天山脚下赶去。一路又经过荒漠,穿过铺满茫茫白雪的大道。天山脚下凌冽的风刮起来,比武林中最厉害的刀剑都厉害,这无形的刀剑一刀刀砍在他们的身上,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他们的内力。

    五人中张长城内力最低,他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于是他开始怀疑乐智大师的话,说:

    “乐智那个老和尚不会骗我们吧,这寒风刺骨、人烟罕至的地方会有人住,他是不是有意让我们来这地方,冻死我们!”

    石飞扬看到张长城的情况,说:“张长城,你到底能不能行,实在不行你就不要进山了,在山脚附近找一个客栈住下,等我们出山了再跟你一起汇合,你内力最低,我担心你扛不住这彻骨的严寒!”

    张长城一听石飞扬说他内力低,心理一百个不愿意和不服气,尤其石飞扬在丁当面前这样说他,虽然他的脸被冻得生疼,但他依然逞强说:

    “哼,谁说我内力最低了,你们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你们能受的苦我也能受,我绝不回去!”

    一旁的丁当见状,也激将张长城说:

    “你可想好了,再往进去走被冻成一个冰棍我们可不管!”

    张长城倔强地说:“区区这点儿寒冷怕什么,你们放心,我能扛得住这寒冷,你们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他们便不再劝阻张长城。五人又行了一段路,只见天山脚下出现了像驼峰一样的两个山峰,后面的一个“驼峰”较低,这两个山峰如同一只趴在地上的骆驼,很显然这里就是双驼峰。他们要找到贺春秋大侠,便需翻过这第一个山峰。

    此时已到中午,山风停了些许。封万里便找到一个背风的山坳,让大家停下来休整一下。

    封万里见其余的人脸面都紫中带红,明显寒气还没有伤到身体,惟有张长城的脸紫中泛着微微的青,很明显他这是内力消耗过多的表现。于是他从身上解下一个葫芦,把它给张长城说:

    “张公子,这酒里泡了我们雪山派秘制的防寒的药丸,你先喝几口,再吃些干肉干粮,用来御寒,等下我再给你输些真气免得你被冻伤!”

    张长城说:“多谢封大侠!”

    他接过酒葫芦便喝了几口,忽地感觉全身发热,筋络活泛,终于摆脱了刚才那种全身冰凉的感觉。张长城直夸酒好,说:

    “这酒果然威力无穷,竟有这样的奇效!”

    封万里才说:“说到御寒之法,恐怕武林中再没有人比我们雪山派高明的了!”

    石飞扬、丁当、张长城想想也确实是。五人吃喝已了,封万里便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搭在张长城的背部,为他输送了一些真气。

    花万紫担心封万里消耗内力过多,便对封万里说:

    “师哥,你歇一歇吧,让我来帮帮张公子,你若消耗内力过多,你那受伤的胳膊也会因寒冷而奇痛无比的!”

    花万紫说出这句话,石飞扬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只是他们五人中,只有封万里与花万紫有充沛的内力,他与丁当也爱莫能助。

    张长城因自己消耗他们两人的内力而感觉不好意思。

    等到五人休整完毕,封万里对大家说:

    “我们下午要加快脚步,赶天黑之前一定要翻过第一个山峰,以便能在那边的山谷中过夜,否则我们五人都有性命之忧。”

    他们听了,都能体会到事态的严重性。

    于是五人翻身上马,继续顶着风雪前进。好在双驼峰的第一个“驼峰”坡度较缓,五人也在天黑之前如愿翻过了第一个山峰。当晚,他们便在山谷中寻找到一个山洞,又从山谷中搜集了一些干枯木柴,点燃了一堆篝火,便在那里面过了夜。

    第二天,五人走出山洞,真是晴空万里。他们又沿着第二个驼峰向上走,没想到这两个驼峰间的山谷是大有玄机。因是这个山谷被双峰所夹,他们越往里走,阴寒之气渐少,旭暖之气增多。再往里走,竟是雪松越来越多,大有成林成森之势。

    张长城走到这种和煦的山谷中,尤为高兴,他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说:

    “这个山谷真是奇特,外面暴风急雪,这里真像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别有洞天,冰山中的暖阳啊!”

    石飞扬说:“这下好了,这个山谷如此暖和,我们也不用担心你的身体了!”

    张长城不乐意地说:“说什么担心我的身体,难道我让大家如此牵挂!”

    封万里与花万紫听到后都笑而不语。

    丁当也赞同石飞扬的观点说:“我觉得飞扬哥说得没错,大家最担心的就是你,多亏了封大侠他们给你输送真气,要不然,你的性命危在旦夕!”

    张长城听见丁当这样评价他,有些伤感,但他又为自己辩解说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个团队,作为团队里的一员,我们要互相帮助,取长补短,这样我们的团队才能走得更加长远!”

    石飞扬与丁当听了哈哈一笑,四人也觉得张长城十分可爱。

    只听此时封万里对石飞扬说:

    “飞扬,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再走些路就到了乐智大师所说的地方了,依乐智大师所言,前面便是贺春秋大侠最近的落脚地了!”

    其余人一听,也都兴奋异常,他们个个心里想,这一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要见到贺春秋大侠的庐山真面目了,人人都有一种流浪在外的浪子终于回家的感觉!

    石飞扬回答封万里说:“师傅所说不错,乐智大师所说的位置就在这里!”

    五人在这一刻瞬间变得热血沸腾,浑然不觉天气的寒冷,他们挥舞马鞭,驱马更快地往谷中走去。

    五人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进入山谷的路突然被一个峭壁阻断。

    只见峭壁两边又有几个山洞,里面有暗河流过,山洞中又有一些干草和简单的日用物品。五人将马留于山洞中。来到峭壁下,封万里仰起头向上望了一望,转过头看着他们说:

    “想必贺大侠就在这个峭壁上边,师妹,我们两拉着张公子一起上去,丁当,你拉着石飞扬一起上去!”

    四人都照封万里说的做。封万里与花万紫架起张长城使起轻功沿着峭壁向上爬。张长城只觉风声呼呼,他被二人架在空中,想着这要是跌下去,定会被摔得粉身碎骨,于是他闭起双眼,将生命完全托付给他们两个。

    丁当也拉住石飞扬的胳膊,使起轻功沿峭壁攀缘而上。两人自从沙漠久别重逢之后,丁当一直没有与石飞扬单独相处的机会,如今两人手挽着手一同向峭壁上爬去,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两人的感觉可谓又亲又近。这时候丁当问石飞扬说:

    “飞扬哥,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我们在沙漠中被风暴吹散之后,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把我和张长城丢在沙漠中,幸亏我们两个摸着路走了出来,不然沙漠中的那一面就成了我们今生的最后一面了!”

    石飞扬正在努力攀登峭壁中,听到丁当说的话,他的心里突然产生出很大的起落,如果是丁当所说的那样,石飞扬也会觉得无限伤感,他这时才猛然明白,原来丁当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着实不轻了。

    他看到丁当的脸上满是怨恨和哀伤,心里十分难过。于是对丁当真诚地说:

    “对不起丁当,是我不该丢下你们,可我们当时也毫无办法,封大侠与花女侠四处找了你们一天,可根本儿看不到你们的身影,我们晚上又在沙丘上点起了一堆篝火,为的就是能够让你们找到我们,可是事与愿违,到了第二天,依然不见你们的踪影,我们不得不往外走,否则,就只有在沙漠中等死的份了!”

    丁当似乎怒意不减,再一次警告石飞扬说:

    “哼,这一次事出突然,我就原谅你了,不过要是还有下一次,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我们是一对情人,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永远不能分离!”

    石飞扬听到丁当这样说,觉得压力好大,又感觉无比的幸福,他忽然觉得两个人相互守候,相依相偎的感觉是如此美妙,竟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描绘,他像是发誓一样答应丁当说:

    “以后我们绝不会遇到这种情况的,如果真遇到了,那我们宁死也不要分离,丁当,你知道吗,我和你上一次短短几日的分离,在我这里就好像是几生几世似的!”

    丁当此时却嗔怒一笑说:“哈哈,飞扬哥,你终于恢复了你以前的模样,以前的你可是就这样甜言蜜语哄骗女孩子的,到处寻花问柳,沾化年草,真是好不风流!怪不得以前有那么多的女孩子着了你的道,原来你这张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石飞扬却一脸认真地说:“丁当,我没有骗你啊,我是认真的!”

    丁当看着石飞扬真诚的表情,不知石飞扬是故作真诚还是看起来真的有点儿傻,她也不再纠结石飞扬话语的真假,是的,丁当再一次着了石飞扬的道了,像石中玉得手的无数个姑娘一样!

    两人再无言语,向着峭壁上面爬上去,二人贴得更紧了。

    石飞扬心想:这《侠客行》中的石中玉到底是有多么能忽悠姑娘,害得丁当明知道石中玉劣迹斑斑,可丁当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大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架势。

    石飞扬又想:他本来就不是石中玉,与石中玉有些区别自然是正常不过了,难得丁当对石中玉如此痴情,那他就将错就错吧!

    不知五人爬上了峭壁,是否见到了贺春秋大侠!且听后面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