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秘密
我叫桐旷，一个父亲，只是一个父亲。
我知道这么说对那些跟着我打拼的兄弟们可能并不是那么友好，但是我相信他们会原谅我的，当然，郑竹空那个混小子可能不会。
不过这无关紧要，没有人会不喜欢小桐心，郑竹空整天阴着张脸，不也把小桐心送给他的头绳每天带在身上，那个孩子的笑容能感化巷子里每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小桐心是我的女儿，是我最珍贵的宝物。
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野心，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小桐心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但是现在小桐心生病了……
香脂街遗址，香脂大饭店地下室。
喘着粗气的李柏川撑着墙，面色苍白地吐出一口鲜血。
“桐旷！狗东西把我骗过来就是想弄死我是吧！”
抚摸着地下室一扇巨大厚重铁门的桐旷头也没回，“李柏川，你眼馋了香脂街的秘密那么久，现在秘密就摆在眼前，还不满意？”
香脂街的秘密有很多，从那群难民突然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批又一批的便宜猪肉开始，数不清的谣言像风从山口涌出。
有人进去之后再也没出来，有人吃了肉之后性情大变。
有人说在那里看到过比人还大的猪，也有人说那猪就是人变化而来的。
但所有街道的负责人都知道，在古怪又压抑的稻城里，一定是有关于灵性的秘密才能让香脂街的屠户们在这里站稳脚跟，而不是和其他难民一样得过且过。
李柏川很需要那个秘密，他需要力量。
自己靠着蛮力、弟弟靠着微薄的灵性，齐心协力能镇住那些打砸抢的地痞，能让街上的邻里们少受一份其他街道的欺负。
但这不够。
香脂街也好，瓶街也好，甚至包括桐旷的东马巷，每个街道都似乎藏着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他和弟弟李白钺所在的禄口巷，一穷二白，只有兄弟俩有点蛮力气。
没有秘密、甚至一点灵性不沾的街道或者巷子有很多，但那样的日子很苦。
一条街上如果没有自己这样的人，那便是谁来了都可以、也会踩一脚。
一条街上如果有比自己还厉害的人，那大概可以吃得再好一点，日子过得再舒服一点。
所以在桐旷拉着自己，兴奋地和自己说他可能找到香脂街的秘密的时候，李柏川心动了，那是一种盼到头的窃喜，一种难以置信，一种最纯粹的激动。
可是打开地下室暗门的那一刻，冲出来的怪物给了他当头一棒。
弟弟李白钺是灵视者，虽然只是入门级的初级灵视者，灵性只够留在体内催动灵仆，发挥一部分的力量，但那也是灵性的力量，足以协助他对付一些日常的小麻烦。
他是见过灵仆，也见过怪人的。
“桐旷！”
李柏川大喝一声，又紧接着狠狠抽了一口气，再极重地缓缓吐出。
“刚刚那些，都是什么？”
“你说【白僵】？低危灵仆，有几个都腐烂了，低危都算不上。”桐旷头也没回，似乎没放在心上。
“王八蛋！你把头转过来！”
桐旷不满地扭头，入目便是一道黑影，吓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砰！
带着不满的一拳狠狠砸到了铁门之上。
“哈！你也知道怕？你也知道怕啊！”
只要闭上眼，李柏川似乎还能回想起那半张面孔已然腐烂的苍白尸骸，干涩的惨白之下是如同根须一般蔓延全身的血管。
集结的污血在撕裂身体的创口凝固，颇具层次感地干涸成一朵盛开的花，而那些乌黑的血管，恰好就像扎根于惨白皮囊之中须，吸食着最后的灵性。
“那些人……那些失踪的人，都在里面，有你的人，也有我的人。”
背靠墙的桐旷从李柏川胳膊下面钻了出来，“是啊，他们在角落里被【白僵】袭击然后拖走了。”
“你他妈好好说话！”一股暴怒涌上心头，李柏川一把攥住桐旷的衣领，把他拽到了面前。
“那是人命。”李柏川的眼睛有些发红，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
“那些人！不该死！”
桐旷把头扭到了一边，没搭话。
那些人该死吗？当然不该死，但拿钱办事，搭上命本来就是心知肚明的风险，真要算又该算到谁头上？
“失踪的时候没见你脾气这么大，送他们安息反而破防了？”
李柏川猛地一推，桐旷踉跄地倒退几步，差点摔在地上，他颇为狼狈地扶着膝盖直起身子，继续慢慢说道：“是什么让你反应这么大呢，李柏川，是他们失踪？是单纯的恐怖死相？不不不……”
桐旷面色平淡，整了整衣领，“你只是看到他们再一次死在你面前，你才想起来自己的弱小，你谁也保护不了，你什么也承诺不了。你以前想的，以前说的，都在骗人，也骗了你自己。”
“就连你自己，也随时可能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以那样丑陋的姿态去祸害别人，再惨死在别人的手里——甚至可能是你弟弟的手里。”
李柏川这时反而停在原地，脸色沉了下来，没有即刻冲上来。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生气总比吓破了胆强，我很了解你，李柏川，你越是愤怒越显得阴沉，这总比你毛毛躁躁的要好。”
身材高大的李柏川气极反笑，“你最好拿出来让我满意的结果，要不然我可不想丢人丢到外面。”
“真拿出来让你满意的结果我也会死在下面，你这样的人肯定会想独吞的，不是吗。”
李柏川掰着指头，关节嘎嘎作响，脚步沉重地越走越近，嘴角也渐渐狰狞了起来，“桐旷，到底是谁给你的胆……”
“没我你进不去，李柏川。”桐旷继续凑到了门上，打量着那繁杂的花纹，说到一半还回头看了李柏川一眼，“我以前是半个学者，只有我能给你打开这扇门。”
“二八分。”
“我八你二？”
“那我宁愿现在一拳砸死你，然后独吞你的秘密！”
“你只是个帮我清理【白僵】的，给你分点就不错了。”
“不行，我至少要七成。”
“别太贪，四六分，我六你四——想清楚，李柏川，以后要是你运气好还能碰上需要学者才能搞定的秘密，没了我你可不行，但是我没了你随时都可以换个搭档。”
看着李柏川陷入沉默，桐旷又补了一句，“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需要的你未必用的上，你心心念念的我又不一定需要。我只是该把我该拿的那部分拿了。”
过了一会，李柏川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呲着大牙朝桐旷笑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脑力劳动者多拿一点，算我吃亏交你这个朋友！”
桐旷面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作势继续研究其开门的机关，但是他的心底实则一寒。
他说自己了解李柏川不是一句玩笑，这个鼠目寸光又担不起事，没什么责任感也没什么安全感的家伙说那番话定然是没一个字真心。
这事不好完了啊……
可是他偏偏没办法把郑竹空带进来。香脂街的秘密很可能和那个东西有关，如果郑竹空下来，恐怕瞬间就会失控。
无论如何，小桐心的病必须得治好。
桐旷眼底闪过微光，他察觉了暗中袭击打手的怪物是白镇的知名灵仆【白僵】，并且全部来自香脂大饭店的遗址。
白镇，香脂街，陈家，朴家，还有那个东西……
桐旷并不是稻城本地人，他年轻时曾经在遥远的东境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员，和学者不同，研究员通常更专精于某一个特殊领域的研究。
曾经的见识和现如今的情报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可能吗？
但如果是真的，这片废墟掩埋的地下室里，一定藏着关于那个东西的惊天秘密。当然，说不定也有香脂街供奉的邪神的秘密。
桐旷对邪神祭祀没什么兴趣，看看香脂街的下场也知道那个东西有着不小的缺陷。不过，那些秘密倒是很适合李柏川，尤其是他的那个很能吃的弟弟……
地下没办法计时，桐旷便闷头干着，李柏川时不时地应付着从那扇通往地上的门里钻出来的怪物，也就是桐旷口中的【白僵】。
这些东西看着吓人，但更像是某种正在孕育中的种子，战斗起来没什么力气，偶尔身形扭曲突然加速，也抗不过李柏川几拳。
不知过了多久，李柏川的耐心正要耗尽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惊喜的叫喊：
“开了！”
轰隆隆~
巨大的噪音震动着地面，身处地下的两人顾不得地上的人或者怪物会不会注意到这里，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
如同深渊般的巨口就这样敞着，但离奇的是，似乎没有怪物再从门外钻进来。
没一会，带着帽子的王策也进了地下室，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只【白僵】的断臂。
“地宫铁门？这里怎么会有地宫？我可不记得商家人的计划图里有这么一个……”
你说什么？商家人？
“是啊，如果你没弄丢记忆，我说的这些你也会知道。商家的懦夫们别的不行，修地下迷宫倒是很在行。你去过的无尽长廊，就是对地宫的模仿。”
所以这里也是梦境和现实交汇的多重障域？
“没错，这世上只有商家人能打造地宫，就是因为能把多重障域重叠到这个样子的只有商家人世代继承的灵仆。”
那个灵仆叫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保持安静，废物！”
王策脑海中的声音真的静了下去，不过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条黝黑的、斜着向下的甬道。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呵呵……商家人的恶毒就体现在这里，一旦踏上面前的这个滑坡，就只能从地宫的出口出去，再也不能回头。”
为什么？
“地宫的墙壁无法被损毁，这个斜坡也不是人力可以攀登的——这里很滑，一种作用于灵魂的“滑”，任何一个有灵性的生命都不可能站稳，更别提向上走了。”
这不可能，这里不是朴家人祭祀的地方吗？他们要是上不来，他们怎么祭祀？又怎么拿回来猪肉？那些便宜的猪肉是祭祀所得吧。
王策沉默片刻，幽幽开口：
“有灵性的生命上不来，可不代表没有灵性的猪肉上不来。”
被押到这里的人会被残忍地推下滑坡，在永无天日的地宫中亡命奔逃，直至灵性磨灭，充当【百口】看了百年也不腻的娱乐，吃了百年也不腻的祭品。
所以，你要救的那个桐旷已经下去了？
“是啊，但愿他走得慢一点，别误打误撞闯到【百】……闯到那一位的祭坛面前。”
离邪神太近所以不能直言名讳吗？
“还不算笨，怎么感觉你死了比活着要聪明不少呢。”
那你不愿意说商家人灵仆的名字，是不是也是类似的理由呢？在这里如果说出来那个名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对吗？
王策的脸色阴了下来，手一挥，头上的帽子消失不见。
他面带不忿地嘁了一声，“死了就别那么机灵了……”
我知道这么说对那些跟着我打拼的兄弟们可能并不是那么友好，但是我相信他们会原谅我的，当然，郑竹空那个混小子可能不会。
不过这无关紧要，没有人会不喜欢小桐心，郑竹空整天阴着张脸，不也把小桐心送给他的头绳每天带在身上，那个孩子的笑容能感化巷子里每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小桐心是我的女儿，是我最珍贵的宝物。
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野心，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小桐心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但是现在小桐心生病了……
香脂街遗址，香脂大饭店地下室。
喘着粗气的李柏川撑着墙，面色苍白地吐出一口鲜血。
“桐旷！狗东西把我骗过来就是想弄死我是吧！”
抚摸着地下室一扇巨大厚重铁门的桐旷头也没回，“李柏川，你眼馋了香脂街的秘密那么久，现在秘密就摆在眼前，还不满意？”
香脂街的秘密有很多，从那群难民突然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批又一批的便宜猪肉开始，数不清的谣言像风从山口涌出。
有人进去之后再也没出来，有人吃了肉之后性情大变。
有人说在那里看到过比人还大的猪，也有人说那猪就是人变化而来的。
但所有街道的负责人都知道，在古怪又压抑的稻城里，一定是有关于灵性的秘密才能让香脂街的屠户们在这里站稳脚跟，而不是和其他难民一样得过且过。
李柏川很需要那个秘密，他需要力量。
自己靠着蛮力、弟弟靠着微薄的灵性，齐心协力能镇住那些打砸抢的地痞，能让街上的邻里们少受一份其他街道的欺负。
但这不够。
香脂街也好，瓶街也好，甚至包括桐旷的东马巷，每个街道都似乎藏着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他和弟弟李白钺所在的禄口巷，一穷二白，只有兄弟俩有点蛮力气。
没有秘密、甚至一点灵性不沾的街道或者巷子有很多，但那样的日子很苦。
一条街上如果没有自己这样的人，那便是谁来了都可以、也会踩一脚。
一条街上如果有比自己还厉害的人，那大概可以吃得再好一点，日子过得再舒服一点。
所以在桐旷拉着自己，兴奋地和自己说他可能找到香脂街的秘密的时候，李柏川心动了，那是一种盼到头的窃喜，一种难以置信，一种最纯粹的激动。
可是打开地下室暗门的那一刻，冲出来的怪物给了他当头一棒。
弟弟李白钺是灵视者，虽然只是入门级的初级灵视者，灵性只够留在体内催动灵仆，发挥一部分的力量，但那也是灵性的力量，足以协助他对付一些日常的小麻烦。
他是见过灵仆，也见过怪人的。
“桐旷！”
李柏川大喝一声，又紧接着狠狠抽了一口气，再极重地缓缓吐出。
“刚刚那些，都是什么？”
“你说【白僵】？低危灵仆，有几个都腐烂了，低危都算不上。”桐旷头也没回，似乎没放在心上。
“王八蛋！你把头转过来！”
桐旷不满地扭头，入目便是一道黑影，吓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砰！
带着不满的一拳狠狠砸到了铁门之上。
“哈！你也知道怕？你也知道怕啊！”
只要闭上眼，李柏川似乎还能回想起那半张面孔已然腐烂的苍白尸骸，干涩的惨白之下是如同根须一般蔓延全身的血管。
集结的污血在撕裂身体的创口凝固，颇具层次感地干涸成一朵盛开的花，而那些乌黑的血管，恰好就像扎根于惨白皮囊之中须，吸食着最后的灵性。
“那些人……那些失踪的人，都在里面，有你的人，也有我的人。”
背靠墙的桐旷从李柏川胳膊下面钻了出来，“是啊，他们在角落里被【白僵】袭击然后拖走了。”
“你他妈好好说话！”一股暴怒涌上心头，李柏川一把攥住桐旷的衣领，把他拽到了面前。
“那是人命。”李柏川的眼睛有些发红，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
“那些人！不该死！”
桐旷把头扭到了一边，没搭话。
那些人该死吗？当然不该死，但拿钱办事，搭上命本来就是心知肚明的风险，真要算又该算到谁头上？
“失踪的时候没见你脾气这么大，送他们安息反而破防了？”
李柏川猛地一推，桐旷踉跄地倒退几步，差点摔在地上，他颇为狼狈地扶着膝盖直起身子，继续慢慢说道：“是什么让你反应这么大呢，李柏川，是他们失踪？是单纯的恐怖死相？不不不……”
桐旷面色平淡，整了整衣领，“你只是看到他们再一次死在你面前，你才想起来自己的弱小，你谁也保护不了，你什么也承诺不了。你以前想的，以前说的，都在骗人，也骗了你自己。”
“就连你自己，也随时可能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以那样丑陋的姿态去祸害别人，再惨死在别人的手里——甚至可能是你弟弟的手里。”
李柏川这时反而停在原地，脸色沉了下来，没有即刻冲上来。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生气总比吓破了胆强，我很了解你，李柏川，你越是愤怒越显得阴沉，这总比你毛毛躁躁的要好。”
身材高大的李柏川气极反笑，“你最好拿出来让我满意的结果，要不然我可不想丢人丢到外面。”
“真拿出来让你满意的结果我也会死在下面，你这样的人肯定会想独吞的，不是吗。”
李柏川掰着指头，关节嘎嘎作响，脚步沉重地越走越近，嘴角也渐渐狰狞了起来，“桐旷，到底是谁给你的胆……”
“没我你进不去，李柏川。”桐旷继续凑到了门上，打量着那繁杂的花纹，说到一半还回头看了李柏川一眼，“我以前是半个学者，只有我能给你打开这扇门。”
“二八分。”
“我八你二？”
“那我宁愿现在一拳砸死你，然后独吞你的秘密！”
“你只是个帮我清理【白僵】的，给你分点就不错了。”
“不行，我至少要七成。”
“别太贪，四六分，我六你四——想清楚，李柏川，以后要是你运气好还能碰上需要学者才能搞定的秘密，没了我你可不行，但是我没了你随时都可以换个搭档。”
看着李柏川陷入沉默，桐旷又补了一句，“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需要的你未必用的上，你心心念念的我又不一定需要。我只是该把我该拿的那部分拿了。”
过了一会，李柏川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呲着大牙朝桐旷笑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脑力劳动者多拿一点，算我吃亏交你这个朋友！”
桐旷面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作势继续研究其开门的机关，但是他的心底实则一寒。
他说自己了解李柏川不是一句玩笑，这个鼠目寸光又担不起事，没什么责任感也没什么安全感的家伙说那番话定然是没一个字真心。
这事不好完了啊……
可是他偏偏没办法把郑竹空带进来。香脂街的秘密很可能和那个东西有关，如果郑竹空下来，恐怕瞬间就会失控。
无论如何，小桐心的病必须得治好。
桐旷眼底闪过微光，他察觉了暗中袭击打手的怪物是白镇的知名灵仆【白僵】，并且全部来自香脂大饭店的遗址。
白镇，香脂街，陈家，朴家，还有那个东西……
桐旷并不是稻城本地人，他年轻时曾经在遥远的东境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员，和学者不同，研究员通常更专精于某一个特殊领域的研究。
曾经的见识和现如今的情报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可能吗？
但如果是真的，这片废墟掩埋的地下室里，一定藏着关于那个东西的惊天秘密。当然，说不定也有香脂街供奉的邪神的秘密。
桐旷对邪神祭祀没什么兴趣，看看香脂街的下场也知道那个东西有着不小的缺陷。不过，那些秘密倒是很适合李柏川，尤其是他的那个很能吃的弟弟……
地下没办法计时，桐旷便闷头干着，李柏川时不时地应付着从那扇通往地上的门里钻出来的怪物，也就是桐旷口中的【白僵】。
这些东西看着吓人，但更像是某种正在孕育中的种子，战斗起来没什么力气，偶尔身形扭曲突然加速，也抗不过李柏川几拳。
不知过了多久，李柏川的耐心正要耗尽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惊喜的叫喊：
“开了！”
轰隆隆~
巨大的噪音震动着地面，身处地下的两人顾不得地上的人或者怪物会不会注意到这里，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
如同深渊般的巨口就这样敞着，但离奇的是，似乎没有怪物再从门外钻进来。
没一会，带着帽子的王策也进了地下室，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只【白僵】的断臂。
“地宫铁门？这里怎么会有地宫？我可不记得商家人的计划图里有这么一个……”
你说什么？商家人？
“是啊，如果你没弄丢记忆，我说的这些你也会知道。商家的懦夫们别的不行，修地下迷宫倒是很在行。你去过的无尽长廊，就是对地宫的模仿。”
所以这里也是梦境和现实交汇的多重障域？
“没错，这世上只有商家人能打造地宫，就是因为能把多重障域重叠到这个样子的只有商家人世代继承的灵仆。”
那个灵仆叫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保持安静，废物！”
王策脑海中的声音真的静了下去，不过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条黝黑的、斜着向下的甬道。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呵呵……商家人的恶毒就体现在这里，一旦踏上面前的这个滑坡，就只能从地宫的出口出去，再也不能回头。”
为什么？
“地宫的墙壁无法被损毁，这个斜坡也不是人力可以攀登的——这里很滑，一种作用于灵魂的“滑”，任何一个有灵性的生命都不可能站稳，更别提向上走了。”
这不可能，这里不是朴家人祭祀的地方吗？他们要是上不来，他们怎么祭祀？又怎么拿回来猪肉？那些便宜的猪肉是祭祀所得吧。
王策沉默片刻，幽幽开口：
“有灵性的生命上不来，可不代表没有灵性的猪肉上不来。”
被押到这里的人会被残忍地推下滑坡，在永无天日的地宫中亡命奔逃，直至灵性磨灭，充当【百口】看了百年也不腻的娱乐，吃了百年也不腻的祭品。
所以，你要救的那个桐旷已经下去了？
“是啊，但愿他走得慢一点，别误打误撞闯到【百】……闯到那一位的祭坛面前。”
离邪神太近所以不能直言名讳吗？
“还不算笨，怎么感觉你死了比活着要聪明不少呢。”
那你不愿意说商家人灵仆的名字，是不是也是类似的理由呢？在这里如果说出来那个名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对吗？
王策的脸色阴了下来，手一挥，头上的帽子消失不见。
他面带不忿地嘁了一声，“死了就别那么机灵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