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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安定

    第二天一大早,老约翰就来敲提米的门。

    “笃笃笃”

    “起床啦,小子,今天带你去看房子。”老约翰在门外嚷嚷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吃下最后一口培根煎蛋三明治,提米不慌不忙地用餐巾纸擦干净手上和嘴边的油后,才起身给老约翰开门。

    “你小子怎么这么慢?难不成是干了坏事在忙着收拾现场?”老约翰有些不满,挤着眉往提米身后张望着。

    “我忙着吃早餐呢。”提米侧开身子,让老约翰看到个够。随后上下打量了老约翰一番,揶揄道:“倒是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嗯,得体?”

    今天的老约翰与以往不同,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西装,戴着一顶黑色圆礼帽,头发被他梳得整整齐齐的,还涂上了发蜡定型,脸上挂着一块单片眼镜,胡子剪得也很平整,胸前别了一枝红色玫瑰花,臂弯夹着一根木质手杖,手杖顶端镶嵌了一颗不知真假的蓝宝石,下半身穿着一条没有一丝皱褶的黑色西装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尖头皮鞋。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一番老绅士的样子。

    老约翰闻言,整了整衣领,正色道:“男人出门就是要穿得体面,这样才会招女人的喜欢。”

    老约翰提到的那个地方确实离守夜人之家(芬恩街7号)很近,就在芬恩街23号。两人来到此处时,瞧见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妇人正站在门口张望。

    “你们可算是来了。”贾恩太太看到两人,热情地上来迎接。

    “你进屋里等我们就好了,干嘛还出来等?”老约翰上前把玫瑰递给贾恩太太。贾恩太太接过玫瑰,露出掩不住的笑容,可接下来谈房租一事就让提米见识到了什么叫光速变脸。

    “每周2琅,一苏勒都不能少!”贾恩太太一提到钱,脸上的笑容立马掩去,换上一副斤斤计较的嘴脸。

    提米对贾恩太太的变脸速度有些吃惊,不过他仔细算了算,他每周能得到10琅的报酬,扣掉房租后,还剩下8琅,这对于他来说也足够了。

    也是提米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又急着找一个住处,如果他事先打探一番就会发现,每周一琅的价格就能在芬恩街租上一栋比这儿更好地别墅了。

    老约翰耍了一个小心机,他看出提米的稚嫩,所以没有给提米反应的时间就把他拉过来了。

    很快,令双方都满意的交易就这么达成了,提米签了一份契约后,这里就成了他暂时的家。

    本来提米想直接买下一栋房子,不过考虑到自己很可能不会一辈子待在斯里兰卡这个地方,所以还不如把钱攒起来另作他用。

    这栋房子配备的家具很齐全,至少这点贾恩太太是没有坑他的。把一个月的房租钱付给贾恩太太后,提米立刻搬进了这栋房子,反正他也没有行李,用不着再回守夜人之家了,不过等会儿还是要去知会拜伦一声,这是基本的礼仪。

    送别了老约翰与贾恩太太,提米关好门,走上二楼,进入最里面讲的一间卧室。

    “YugoSotos”

    瞬间,提米的灵魂就被拉扯出身体,穿过高空,穿过幻梦境,来到无名之雾上。

    “自从那天莫名其妙昏过去后,就再也没回来看看了。”提米看着这片无名之雾,感叹到。

    “不知道那把枪和那个铜盒还在不在。”提米蹲下身体扒拉着雾气。“唔,我记得在这块儿啊!”抠了下头皮,提米有些疑惑,他记得枪和铜盒应该就是掉在桌子旁边的才对。

    就在提米站起身思考时,一阵雾气飘过桌子。等雾气消散后,一把精美的小刀和一个铜盒摆在桌子上。

    “居然还帮我收起来了,这也太灵性了吧!”提米感慨着,走到桌子前拿起小刀和铜盒。

    小刀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倒是铜盒变得比之前更重了,于是提米放下小刀,专心打量着铜盒。

    提米手中的铜盒除了比之前更沉重外,上面的花纹也更加幽暗。提米摇了摇铜盒,里面传出水的晃动声。这让提米更加好奇了,想要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不过不知道是上面的禁制被开启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松打开铜盒了,并且提米在摇盒子的时候感觉全身传来一阵模糊的疼痛,这让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里面装的大概是我的‘右手’,至于为何打不开,也许是因为还没到时候。”想到这儿,提米放下铜盒,任凭雾气将它卷走。

    随后又把目光放在小刀上,提米拿起小刀打量着它的锋刃:“没想到变成刀后如此锋利,竟然能轻松切割灵魂。看来我所了解的仅仅只是它的基本信息,还有更多的其它效果需要我去一一试出来。”

    “不知道回去的方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还有这个东西能不能被我带出去?试试看吧。”提米握紧小刀,想象着下坠的情景,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是卧室内的场景,手里还捏着一把小刀。

    “看来真的可以!”提米欣喜地看着手里的小刀。有它在,自己又多了一份面对这个陌生且诡异世界的底气。

    不过随时拿着一把小刀或是枪也太扎眼了,提米把它变成一枚戒指,戴在左手的食指上,刚好遮住了食指上的咒印。

    傍晚,提米来到守夜人之家,准备告诉拜伦自己已经找到房子的消息,并继续跟着老约翰学习。

    进入大厅时,刚好遇到正在伸懒腰的拜伦。提米上前向他打招呼:“晚上好,拜伦先生。您这是刚起床吗?”

    拜伦看了一眼提米,用刚睡醒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回道:“今晚前半夜我巡逻。”提米恍然地点头。

    守夜人是一份日夜颠倒的工作,在斯里兰卡这个地方,由于条件一般,只能两班倒,而其它城市大多都是三班倒的。这也是拜伦迷上抽烟的原因之一。

    “老约翰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先跟我去巡逻吧,前半夜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事,反正两天后你就会开始参与进来,就当提前熟悉工作内容。”拜伦拉着提米走出守夜人之家。

    傍晚的斯里兰卡,比白天多了一丝静谧,大多数人都回到家中,在路边只有零散的行人和蜷缩在墙角的流浪汉。

    不一会儿,天色全黑了,街道两旁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每一户人家也打开了灯,整个斯里兰卡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

    提米跟在拜伦身边巡逻着,有时在两条街道的交叉处碰见了其他守夜人,他就会向他们打声招呼,而对方则是一脸懵逼地回应他。

    一般来说,一条街道是由三人一队的守夜人一同巡逻,这样才不会发生一名守夜人出了事而其他人却不知道的情况。

    不过鉴于提米是临时加入的,四人一起巡逻的话太过臃肿,拜伦就让其他两名队友去街尾巡逻,而自己则是带着新人提米到街头巡逻。

    在这个圣光教会独领风骚,其它教会龟缩不出的时代,拜伦强大的实力让他有自信护住提米的同时能把事情解决。

    确实同拜伦说的一样,前半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巡逻了一会儿,提米打了个哈欠。

    “困了?”拜伦头也不回地问到。

    “嗯,以往在这个时间我就睡了。”在这个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的时代,大多数人都选择早睡早起,除了那些喜欢开派对,纵情声色的贵族们。

    拜伦默默地递过来一根烟,示意提米靠这个提神。

    提米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拒绝道:“我不会抽烟,再说我也不太喜欢衣服沾上烟味。”

    拜伦“啧”了一声收回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才道:“今晚就到此为止,你回去睡觉吧。虽然不知道老约翰下午去干嘛了,不过他现在一定在打牌。你明天下午再去找他。”

    拜伦把提米送回23号后就离开了。提米简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着:“拜伦这人还挺好的。”又想起白天的事,想着老约翰跟着贾恩太太去哪儿了,他都那么老了,该不会......

    第二天早上,提米终于吃上了用自己的钱买来的早餐和报纸,一直蹭拜伦的这些天还挺让他别扭的。今天的早餐是他去隔壁的咖啡厅吃的,一块可颂面包和一杯斯里兰卡特产咖啡,花了他29苏勒,再附赠一份报纸。

    咖啡旁边放了一小杯热牛奶、一叠方糖、一个夹子和一把银勺,提米喝了一半的咖啡后,才把牛奶倒进咖啡里,又夹了一块方糖进去,用银勺豁楞均匀后才端起品尝。

    加入了牛奶和糖的咖啡比之前多了一丝醇厚和香甜,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提米就有了这个习惯,或许是之前没有这些条件吧。

    提米拿起一旁的杂志看了起来,在看到上面各种模特儿穿着漂亮的衣服时,才想起来自己目前就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这几天都忙忘了。

    趁着离下午还有一段时间,提米决定去给自己弄一番行头。

    芬恩大街倒是有许多服装店,不过都不入提米的眼,因为芬恩大街面向的本就是平民,那些衣服看起来格外朴素,质量也很一般。

    于是提米离开芬恩大街,走到香水大街去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衣服。

    走进香水大街,提米发现大多数门店都是关闭着的,少数几个还是半掩着门扉,从里面走出一些穿着暴露的漂亮女郎,搀扶着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

    “你来错地方了吧,小弟弟~”一位金发女郎看到站在对面的提米,热情地抛了个媚眼。

    当然,提米这位失忆人员不懂对方的暗示,愣头愣脑地问她:“我想买几件衣服,你知道这条大街上哪儿有服装店吗?”

    金发女郎听到提米的话,愣了一下才“咯咯咯”地笑道:“我们这条街只有脱衣服的地方,没有穿衣服的地方~要是你想去买些衣服,你可以去旁边的蓝宝石大街~”

    提米道了声谢就准备离开,不料那个金发女郎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拦下了提米。

    “我帮了你一个忙,所以,你~准备,怎~么~谢~我?”金发女郎眨着眼睛,故意挺起胸前的傲物,挑逗地问到。

    提米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女人很美,毫无疑问是一个性感尤物。

    她烫着一头金色的齐肩微卷,眉毛被她勾勒得细长勾人,半眯的蓝色双眼露出微微醉意和一丝不谙世事,还有几分摄人心魄;小巧挺立的鼻头下是一张饱满的微启的红唇,一排洁白的牙齿隐隐绰绰地透过红唇晃着提米的眼睛;整张脸略施粉黛却又显得格外动人;

    最引人瞩目的是她的身材,傲然挺立的双峰和饱满有型的臀部被一块极薄的白色布料遮挡住;一层淡粉色的薄纱披在身上,透过纱巾还能看到她那平坦的腹部和周边纹着曼珠沙华的肚脐;脚踝挂着一圈铃铛,走起路来铃铃作响,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露出涂着玫瑰红指甲油的脚趾。

    她笑起来的时候又是风情万种,不笑的时候却是楚楚动人。她的一举一动明明就很撩拨没一个男人的心弦,却又能让人觉得十分天真无邪,好像她的所有举止都是下意识做出来的,没有经过一丝一毫的设计和雕琢。

    提米有些犯难,他不能给她钱吧?这样有些侮辱人了,他想了想,看见女人穿得很少,于是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递给女人。

    女人愣愣地接过外衣,不可置信地看着提米,而面前的男人却回了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噗嗤~哈哈哈哈”女人抱着大衣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笑出来几滴。

    “赶快穿上吧,现在还挺冷的。”提米不懂女人为何大笑,好心地提醒到。

    女人一边笑一边穿好大衣,遮住了她那惑人的身体,等笑够了才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调侃道:“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让我穿衣服的男人,真是太有趣了~”

    随后,女人拢了拢大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香气扑鼻还有些温热的名片递给提米道:“我叫贝拉·梦露,是一名占卜师,就在这条大街18号,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说完,贝拉给提米一个飞吻,就扭着小蛮腰离开了。

    提米收好名片,离开香水大街,来到了蓝宝石大街。果然贝拉没骗他,这里的衣服好看且质量好。

    蓝宝石大街一般都是中产阶级消费和居住的地方,这里的食物和衣服自然是比芬恩大街精致了许多,当然,也贵了许多。

    走进一家男装店,店员抬头看到提米一副穷酸的模样就不想搭理他。却不想进来的是一个土大款。

    “我要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提米一连指了好几件看起来还不错得的衣服和裤子,让店员给他包起来。

    面对这样一位大财主,店员的态度自然是三百六十度大翻转,车前马后地围在提米身边。提米又根据他的推荐买了几双鞋。

    这些一共花了他34琅左右,好在他“人傻钱多”,这些钱对于他来说也就洒洒水啦,不过后来他就不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