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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袭击者

    这两天来,提米早上闲逛斯里兰卡的几条街道,下午跟在老约翰身边学习,傍晚的时候又和值班的守夜人们巡逻一会儿,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选择‘夏虫’吗?”库房里,老约翰盯着提米的眼睛,认真地说到。

    提米点头,他早已做好了决定。

    “那好。”老约翰拿起桌上的那张“夏虫”配方,按照上面的描述加入材料。

    “蝉的遗蜕,毒蛇草,沼泽的气息,女妖的怨恨......”许多奇怪的材料被老约翰加入一口小锅中,然后老约翰点燃柴火,拿着一把汤勺不停地搅拌着锅内的东西。

    一股恶臭飘满整个库房,提米嫌恶地捏着鼻子后退,而老约翰无动于衷地继续搅拌着。

    不一会儿,臭味逐渐褪去,锅内又传出一阵清香。老约翰这时迅速把锅内的魔药盛出来装进一个玻璃杯里。

    “制作完成!”老约翰满意地摇晃着玻璃杯,“走,我们去审讯室,让大人还在那边等着呢。”

    审讯室作为审讯犯人的地方,毋庸置疑设有一些禁制,守夜人们也习惯在这个地方举行晋升仪式。

    两人来到审讯室,提米心中感慨,没想到他又回到了这个他最初醒来的地方了。

    此时坐在审讯室里的圣·安格·让却紧皱眉头,他突然有一种很焦躁的感觉。

    “让大人,发生了什么吗?仪式还需要继续下去吗?”拜伦见状,疑惑地问了一声。

    “不,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仪式继续进行吧。”圣·安格·让摆摆手示意提米进来。

    老约翰把手中的魔药递给提米,转身就走了。他还要去打牌呢!这种事毕竟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反正有让大人在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提米接过魔药,走进审讯室中,掏出一个小钟放在桌子上。小钟“滴答滴答”地转着。

    “夏虫”的晋升仪式很简单,就只是在钟声中服用魔药,这是早在一天前老约翰告诉他的,让他自己去准备一个钟。

    圣·安格·让站起身,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但心中的不安也越发增多,同时悄悄地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动手。

    就在提米把魔药凑到嘴边,手腕微微发力想一饮而尽的瞬间,一切都停止了。

    整个审讯室像是被冻结一样,所有人都保持着上一秒的姿势,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上一秒的状态,灰尘在空中悬浮,就连灯光都被截停。

    紧接着,距离提米不远处的空间一阵扭曲,一条长满羽毛的触手探出来,狠狠地朝提米拍去。

    “哈!”就在提米快要被触手拍成肉泥的刹那,一道白光射中触手,把那根触手炸得稀碎。

    原来是圣·安格·让冲破了时间的桎梏,阻止了触手想要拍死提米的举动。

    破碎的触手掉在地上,下一刻又飞起来聚合在一起,回到了被白光击碎前的状态,并以不可见的速度狠狠地朝圣·安格·让拍去。

    圣·安格·让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拍碎。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出现血肉横飞的场景。

    就在触手又再次抬起时,空间扭曲处,光影交替变幻中走出一个男人,正是原本该被触手拍死的圣·安格·让!

    原来就在刚才圣·安格·让射出一道白光击中触手后,立刻用光影交替创造出一具假身留在原地,同时自己通过暗影通道悄悄来到空间扭曲处,等触手拍碎假身后立刻现身激活了审讯室内的空间传送阵。

    刹那间,审讯室内出现了剧烈的空间抖动,地板上亮起蓝色的光芒,随后室内的三人一怪就被传送到了郊外。

    守夜人之家的众人感觉脚下的地板在不停晃动,连忙派人前往圣光教堂通知主教,留下来的人一部分去紧急疏散芬恩街的路人,谨防伤及无辜;另一部分则是围在守夜人之家外面警戒,等待教堂的支援。

    教堂里的主教接到消息后,立即使用一种专门紧急联系教区红衣主教的神术,让对方知晓了这里的情况,随后动身赶往守夜人之家。

    另一边,被传送走的几人从空间裂缝中跌落出来。由于空间的撕裂和袭击者的时间停顿形成对冲,从而导致袭击者无法再凝滞时间,提米和拜伦两人也因此恢复知觉。

    “你们快走!”圣·安格·让脸色难看地盯着不远处逐渐扩大的空间缝隙,毫不客气地驱赶着懵逼的两人。

    提米和拜伦对视一眼,虽然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从自己瞬间被传送到郊外的情形和圣·安格·让那严肃的样子来看,事态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

    两人不敢不从,连忙远离了此地,只留下圣·安格·让和未知的袭击者。

    裂口越开越大,袭击者也逐渐露出全貌:

    袭击者是一座人形的石像雕塑,雕塑的脸被祂自己捂住,做出一副像是在哭泣的样子;雕塑的后背是无数钻出来的蠕动的触手,触手上长满像是尘封许多岁月的发黄发黑的羽毛;祂的脚下踩着一团无法述说其颜色的雾气,雾气里时不时闪过一个令人恐惧的身影;一个光环漂浮在祂的头顶,仔细一看,光环是由油黄、焦黑、淡蓝三种颜色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所组成。

    “这不是十二种生物之一,而是一位高阶超凡者的真实形态!”圣·安格·让头皮有些发麻,他认出眼前的袭击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普通人在走上成神之路后,身体就会逐渐被魔药改造,从而适应强大的超凡力量。而越高阶的超凡者,其身体也会被魔药改造得更加彻底不似人。

    这些高阶超凡者往往会以正常人的形态行走在世间,祂们被改造后的形态才是其真实形态。

    话说回来,若是十二种生物之一的话,他自认为还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对方。但很可惜眼前的袭击者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生物,那就只会是高阶超凡者显出的真实模样了,并且从那个光环来看,祂很可能是一位“近神者”。

    至于会不会是他认错了?圣·安格·让表示绝无这种可能!好歹他担任审判长几十年了,审判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案件,也看了不少的书籍,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没见过?

    虽然圣·安格·让自己也是一位高阶超凡者,并且还是七阶超凡者“永昼”。可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光环,就感觉自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过去的一切经历又再次浮现,甚至还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死!

    圣·安格·让连忙转移视线,不敢再看,唯恐自己堕入时间的长河中。这也是他猜测对方是近神者的原因之一。

    就在他苦恼之际,上方的雕塑再次发动了袭击。祂的触手摇摆出奇怪的律动,圣·安格·让惊觉自己的思维在逐渐凝滞,难以思考,并且全身都像是被石化一样无法动弹,他的时间再次被对方截停了!

    紧接着,祂的一根触手瞬间拍碎并吞噬了被禁锢在原地的圣·安格·让。同时,祂的另一根触手拍向一处空地,把正准备偷袭的家伙打出暗影界。

    “咳咳,该死的!”圣·安格·让吐出一口白色的血,咒骂着雕塑。

    原本他想再次利用分身欺骗对方,然后躲在暗影界偷袭的,却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对方识破,就连后手准备(与光影分身碎片互换位置)都被对方摧毁。

    与时间序列的超凡者作战就是这点让人很难受,他的所有举动都会被对方看透,让他根本毫无对策。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触手再次袭来。就在触手接触到他的瞬间,圣·安格·让化作一道光闪向后方,迎接他的是却早就等在此处的触手。

    无奈,圣·安格·让再次挪移,可不管他往哪个方位闪去,总会有一根触手等在那儿并朝他狠狠拍过来。他就像一只被包裹在蛛网中的苍蝇一样无处可逃。

    突然,所有的触手都被雕塑瞬间收回藏在背后,难道是祂改变主意不再追杀圣·安格·让了?

    只见被雕塑不断驱赶的圣·安格·让停下来,身上的光越发耀眼,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让人不可直视!随后“轰”的一声,圣·安格·让炸裂开来,爆发出无数的光点,产生的冲击甚至让远处的月亮湖都泛起阵阵涟漪。

    身为红衣主教,并且还是审判长的圣·安格·让就这么自爆而亡了?只见空中的光点不断拉长变化,竟全都变成了圣·安格·让!

    所有的圣·安格·让一齐在胸前画着十字,无数道光密密麻麻地射向雕塑,这次轮到祂被包围了!还没完,他们又再次抬手做出祈祷的样子,雕塑周围的空间不断变亮变热,就连旁边的空气都被炙烤得扭曲起来,下方的草地也被烤成了结晶的沙地。

    攻守瞬间异位!

    处于攻击焦点处的雕塑被光包围成一团光球,从远处看就像一颗小太阳一样。

    “成功了吗?”圣·安格·让不敢大意,维持着光球的存在,不断炙烤净化里面的雕塑。

    当然,他压根没指望这能杀死雕塑,只想着稍微困住祂一会儿,自己趁机给教会发送求救讯息。

    就在他的一具分身准备发送求救讯息时,一阵诡异的波动从那团光球中心散开,而光球逐渐变得黯淡,结晶的沙地也慢慢回到之前的状态。

    远处的月亮湖也震动了一下,不过圣·安格·让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死死盯着黯淡的光球。

    时间溯回!圣·安格·让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他的攻势被对方轻易瓦解了。

    看着完好无损的雕塑,圣·安格·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具分身瞬间爆开,然后一道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光射向白银城的方向,同时圣·安格·让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在场的所有分身其实都是他自己,每损失一具分身都会使得他更加虚弱,不过只有通过这种决绝的方式才能迅速让教会了解到自己的处境。

    不过很可惜,这个小举动也被雕塑察觉到了,一根触手瞬间挥出,在那道光的必经之路上将其打散。随后,祂的全部触手都蠕动起来,朝着场上所有的圣·安格·让拍去。

    圣·安格·让们被不断打碎,破碎的身躯在灼烧触手的同时又分裂出更多的圣·安格·让,但这些圣·安格·让们肉眼可见地变得愈发黯淡。

    就在这场战斗似乎陷入僵局的时候,一根独特的触手悄悄从雕塑背后伸了出来,藏在其它触手中,像一条潜伏的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卷向场中那个最亮的圣·安格·让,同时祂隐蔽地朝月亮湖的方向射出三根羽毛。

    等那个圣·安格·让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条触手瞬间缠住了他,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完了!”其他所有的圣·安格·让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不受控制地变成光点朝被特殊触手缠住的那具分身飞去,然后聚合在一起,瞬间场上就只剩下一个圣·安格·让。

    那条特殊触手使得圣·安格·让回到最初的状态,并且还在不断地偷取着他的时间。

    而被缠住的圣·安格·让随着时间被偷走,变得越来越苍老,眼中的绝望之色也越加浓郁。

    圣·安格·让不甘心地看着雕塑,感受着自己的时间和生命在不断地流逝,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衰弱,像一位真正迟暮的老人一样。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脑中都浮现出走马灯的时候,旁边慢慢显现出一个人,仿佛他一直都在那儿似的。

    此人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下意识地就会让人忽略他,可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他;看见他后又会疑惑自己为何想要看着他,移开视线后又再次会情不自禁地看向他,不断地重复着这种循环,直至癫狂。

    此人正是圣·阿瑟!

    只见他缓缓抬手,朝雕塑虚点了一下,雕塑的所有触手瞬间爆裂,圣·安格·让掉落在地上大口喘气;然后又轻轻地在虚空中划了一横,雕塑被斩成上下两截;最后再竖着划了一下,雕塑慢慢地淡化,然后消失不见。

    “此间事了,汝可寻塞西莉亚治疗。”圣·阿瑟淡淡地开口到,随后他的身影逐渐淡化,好像从没来过。

    “阿瑟!”圣·安格·让愤恨地瞪着圣·阿瑟消失的方向,苍老干枯的双手狠狠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