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排
五月三十，随着人事分工明确以后，营务工作已逐步走上正轨，变得有条理起来。
李天秀已不需要事事都操心，腾出精力正好做一些把控方向的事情，这才是一把手该做的本职工作。
李天秀最重视的工匠统计、后勤保障等工作在黄安全的主持下已基本完成。
在营士卒及家眷已造册完毕，其中的各类工匠掌握技能状况也全部作好记录，钱粮军械收支情况也按要求整理好账册。
李天秀终于有数据可以分析手中掌握的力量，作为研究制定下一步发展规划的依据。
李天秀一大早便召来黄安全办公，听取其汇报。
黄安全说：
“之前在黄氏主家黄元手中领得军粮八百石，招兵过程中一百七十余家携钱粮来投军者，共得各类杂粮五百五十石，合计军粮一千三百五十石。
按要求军官、精锐每日消耗两斤粮，普通士卒每人每天消耗一斤粮，家眷每人每天配给六两，截止目前建营已接近半月，人员逐步增长，共消耗军粮一百一十石，目前共剩余一千二百四十石。
带物资来投者，各类钱财细软经过折算，价值约六千三百贯。”
听着黄安全的汇报，李天秀忧心重重。
这些钱粮看着不少，实际上经不起细算，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呢，目前每天都要消耗约九石粮食。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不是吹牛，如果遇到战事，救治伤员需要药材、抚恤重伤死亡人员钱粮会大把大把地洒出去。
李天秀敢只发安家费、开拔费，管点饭食就组建营兵，因为这是这个时代的普遍做法，但他绝不敢克扣士兵抚恤。
否则几场战斗打下来，面对不断减员的情况，若不能保证士气，无异于找死。
“指挥使大人，属下有句话当讲不当讲，今年许州降水不足，庄稼欠丰，现下市面上一石米价已高于两贯，已有大幅上涨苗头，是否再采买一些军粮，加购一批车驾，将来行军过程中以便用到？”
李天秀吩咐到：“你去操办，当加购两千石的粮食，尽量多联系几家，选取最便宜的粮商。”
李天秀有心想在途中粮价更低的城池购粮，又担心其他地方更贵，故按照最坏的情况作打算。
李天秀接着又说，“吾观工匠类别中以木匠最多，石匠次之，铁匠最少，且未见兵器匠人，营中可有会制作弓身、鞣制弓弦的匠人？”
“属下惭愧，未能摸清楚具体情况，回头定当全力发掘制弓匠人。”
“无妨，先采购原料，召集所有木匠全力制作箭杆、箭羽，铁匠打磨箭镞。从中提拔人选任命管事，参与的工匠要制定钱粮补贴，参照同行酬劳标准即可，以绩效奖鼓励多劳多得。我们管饭，整体付出比同行会略高，但这样做是值得的。”
李天秀暂时不指望有现成的制弓匠，一把好弓制作工艺特别复杂，宋朝强弓制作甚至可耗时一至三年。
目前首要保证弓弦箭矢能自给自足，否则将来打不了几仗，没有弓弦可更换，队伍连弓箭都没得用，远程火力是决定战场胜利天秤向哪一方倾斜的重要因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由不得李天秀对工匠等技术人员不大方，随后，他总结道：“汝当前有三件要紧事：
一是采购粮食、车驾；
二是采购牛筋、生牛皮，挖掘匠人鞣制弓弦，组织木匠、铁匠制作箭杆、箭镞；
三是采购药材，从营中寻找随军军医，若营中没有就想办法聘请。
记得将制订的匠人、军医酬劳标准交予吾审核后再执行。汝副手不够可以再增加，只需跟我知会一声即可。”
“暂时够用了！”黄安全也不多言。
“且下去忙吧。”
“属下遵命。”黄安全退下。
今天是逢五、逢十开会日，李天秀准时赶到会议室，五位都头已到齐，便宣布开会。
“《武经总要》总共只有三本，一本我在看，另两本你们相互之间传阅，要用到的部分务必摘抄，前二十章涉及的军事理论部分要确保每个人都熟练掌握，你们相互之间还要时常讨论，共同进步，那本介绍金国各区域地理的书，你等也务必熟悉。”
接下来，李天秀开始对实际军务作出要求：
“今日重点商讨排兵步阵，吾初步方案为，一般情况下，接敌交战时第一都为主力军居中，第二都、第三都分别置于第一都左右，第四都作为远程火力支援前三都，第五都为营部所在靠后，你等各都之间相互配合，战阵变换均可以按照《武经总要》阵法篇演练，吾不作部署。”
“吾对士卒队列作如下改进：
战前列阵前两排为普通士卒，第三排为小队长。每中队三个小队并列，五个中队之间又相互并列。
每个大队合计每排十五人，共三排，大队长、正副队头、左右傔旗置于第四排，以为督战。
此为一大队之基本作战队形，作战时以钟鼓号令为准，令行禁止。”
“每都两大队之间根据阵形需求，并排或一前一后，呈矩阵或方阵，接敌当优先采取远程打击，以弓弩造成杀伤，故第一都，第二都前排长矛手站位间距一尺五寸（约0.5米），作为各都弓弩手输出空间。”
“即将接敌前疏阵变密阵，第一都、第二都刀盾手上前填补第一排空隙，形成刀盾手、长矛手混合队列。
第三都无刀盾手，由后排长矛手上前填补第一排空隙。
第一排长矛手统一采取左前刺，第二排长矛手紧贴第一排背后，全部采取直刺。
前两排近战接敌之时，各都弓弩手依然可以找位置持续输出。”
因为手下五个都头仅有王忠战场经验最为丰富，李天秀还花了不少时间讲解。
这时姚斌、宋文书都发问：“左前刺吾等未曾听说过，更未见过，为何第一排采用左前刺？”
李天秀心想，这就要感谢自己穿越前，驳杂的知识积累了，他解释道：
“这是增加长兵器密度的做法，第一排统一左前刺与第二排直刺可让矛林呈网状，可避免敌兵从矛林缝隙直接突脸。
至于为什么第一排是统一左前刺，因为大部分人右手力量比左手强，有助于杀伤，并且遇到力士劈砍时，右手可以抓住矛尾不轻易脱手。”
“战场上细节决定成败，汝等在训练过程中务必抓紧时间普及要点，待开拔前吾会大阅三日。”
两人听完纷纷表示必会认真贯彻。
待稍后集中学习阶段完毕以后，会议结束。
李天秀觉得，有必要上门拜访一下宋九嘉，尽到当徒弟的义务，也顺便放松心情。
若因为搞事业压力太大，不懂得劳逸结合，整天紧绷着弦把自己拖垮了，那穿越一场的意义又何在？
李天秀觉得，自己虽然不修经义，不是一名好学生。
但文言文对现代人实在不友好，每次宋九嘉提起话头，李天秀都找各种借口推脱。
李天秀已不需要事事都操心，腾出精力正好做一些把控方向的事情，这才是一把手该做的本职工作。
李天秀最重视的工匠统计、后勤保障等工作在黄安全的主持下已基本完成。
在营士卒及家眷已造册完毕，其中的各类工匠掌握技能状况也全部作好记录，钱粮军械收支情况也按要求整理好账册。
李天秀终于有数据可以分析手中掌握的力量，作为研究制定下一步发展规划的依据。
李天秀一大早便召来黄安全办公，听取其汇报。
黄安全说：
“之前在黄氏主家黄元手中领得军粮八百石，招兵过程中一百七十余家携钱粮来投军者，共得各类杂粮五百五十石，合计军粮一千三百五十石。
按要求军官、精锐每日消耗两斤粮，普通士卒每人每天消耗一斤粮，家眷每人每天配给六两，截止目前建营已接近半月，人员逐步增长，共消耗军粮一百一十石，目前共剩余一千二百四十石。
带物资来投者，各类钱财细软经过折算，价值约六千三百贯。”
听着黄安全的汇报，李天秀忧心重重。
这些钱粮看着不少，实际上经不起细算，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呢，目前每天都要消耗约九石粮食。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不是吹牛，如果遇到战事，救治伤员需要药材、抚恤重伤死亡人员钱粮会大把大把地洒出去。
李天秀敢只发安家费、开拔费，管点饭食就组建营兵，因为这是这个时代的普遍做法，但他绝不敢克扣士兵抚恤。
否则几场战斗打下来，面对不断减员的情况，若不能保证士气，无异于找死。
“指挥使大人，属下有句话当讲不当讲，今年许州降水不足，庄稼欠丰，现下市面上一石米价已高于两贯，已有大幅上涨苗头，是否再采买一些军粮，加购一批车驾，将来行军过程中以便用到？”
李天秀吩咐到：“你去操办，当加购两千石的粮食，尽量多联系几家，选取最便宜的粮商。”
李天秀有心想在途中粮价更低的城池购粮，又担心其他地方更贵，故按照最坏的情况作打算。
李天秀接着又说，“吾观工匠类别中以木匠最多，石匠次之，铁匠最少，且未见兵器匠人，营中可有会制作弓身、鞣制弓弦的匠人？”
“属下惭愧，未能摸清楚具体情况，回头定当全力发掘制弓匠人。”
“无妨，先采购原料，召集所有木匠全力制作箭杆、箭羽，铁匠打磨箭镞。从中提拔人选任命管事，参与的工匠要制定钱粮补贴，参照同行酬劳标准即可，以绩效奖鼓励多劳多得。我们管饭，整体付出比同行会略高，但这样做是值得的。”
李天秀暂时不指望有现成的制弓匠，一把好弓制作工艺特别复杂，宋朝强弓制作甚至可耗时一至三年。
目前首要保证弓弦箭矢能自给自足，否则将来打不了几仗，没有弓弦可更换，队伍连弓箭都没得用，远程火力是决定战场胜利天秤向哪一方倾斜的重要因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由不得李天秀对工匠等技术人员不大方，随后，他总结道：“汝当前有三件要紧事：
一是采购粮食、车驾；
二是采购牛筋、生牛皮，挖掘匠人鞣制弓弦，组织木匠、铁匠制作箭杆、箭镞；
三是采购药材，从营中寻找随军军医，若营中没有就想办法聘请。
记得将制订的匠人、军医酬劳标准交予吾审核后再执行。汝副手不够可以再增加，只需跟我知会一声即可。”
“暂时够用了！”黄安全也不多言。
“且下去忙吧。”
“属下遵命。”黄安全退下。
今天是逢五、逢十开会日，李天秀准时赶到会议室，五位都头已到齐，便宣布开会。
“《武经总要》总共只有三本，一本我在看，另两本你们相互之间传阅，要用到的部分务必摘抄，前二十章涉及的军事理论部分要确保每个人都熟练掌握，你们相互之间还要时常讨论，共同进步，那本介绍金国各区域地理的书，你等也务必熟悉。”
接下来，李天秀开始对实际军务作出要求：
“今日重点商讨排兵步阵，吾初步方案为，一般情况下，接敌交战时第一都为主力军居中，第二都、第三都分别置于第一都左右，第四都作为远程火力支援前三都，第五都为营部所在靠后，你等各都之间相互配合，战阵变换均可以按照《武经总要》阵法篇演练，吾不作部署。”
“吾对士卒队列作如下改进：
战前列阵前两排为普通士卒，第三排为小队长。每中队三个小队并列，五个中队之间又相互并列。
每个大队合计每排十五人，共三排，大队长、正副队头、左右傔旗置于第四排，以为督战。
此为一大队之基本作战队形，作战时以钟鼓号令为准，令行禁止。”
“每都两大队之间根据阵形需求，并排或一前一后，呈矩阵或方阵，接敌当优先采取远程打击，以弓弩造成杀伤，故第一都，第二都前排长矛手站位间距一尺五寸（约0.5米），作为各都弓弩手输出空间。”
“即将接敌前疏阵变密阵，第一都、第二都刀盾手上前填补第一排空隙，形成刀盾手、长矛手混合队列。
第三都无刀盾手，由后排长矛手上前填补第一排空隙。
第一排长矛手统一采取左前刺，第二排长矛手紧贴第一排背后，全部采取直刺。
前两排近战接敌之时，各都弓弩手依然可以找位置持续输出。”
因为手下五个都头仅有王忠战场经验最为丰富，李天秀还花了不少时间讲解。
这时姚斌、宋文书都发问：“左前刺吾等未曾听说过，更未见过，为何第一排采用左前刺？”
李天秀心想，这就要感谢自己穿越前，驳杂的知识积累了，他解释道：
“这是增加长兵器密度的做法，第一排统一左前刺与第二排直刺可让矛林呈网状，可避免敌兵从矛林缝隙直接突脸。
至于为什么第一排是统一左前刺，因为大部分人右手力量比左手强，有助于杀伤，并且遇到力士劈砍时，右手可以抓住矛尾不轻易脱手。”
“战场上细节决定成败，汝等在训练过程中务必抓紧时间普及要点，待开拔前吾会大阅三日。”
两人听完纷纷表示必会认真贯彻。
待稍后集中学习阶段完毕以后，会议结束。
李天秀觉得，有必要上门拜访一下宋九嘉，尽到当徒弟的义务，也顺便放松心情。
若因为搞事业压力太大，不懂得劳逸结合，整天紧绷着弦把自己拖垮了，那穿越一场的意义又何在？
李天秀觉得，自己虽然不修经义，不是一名好学生。
但文言文对现代人实在不友好，每次宋九嘉提起话头，李天秀都找各种借口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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